第二百二十九章 西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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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木不知道小丫頭腦子裏的這些彎彎繞繞,她在腦海中快速閃過她知道的故事。
    要適合給小孩子講,不能因為一個故事就改變小孩子的思想。
    尤其是顧若楠,鬼靈精的人物,跟她說那些公主般的童話故事,怕是不能夠讓她睡著。
    顧若楠一心想要在江湖行俠仗義,和她講白雪公主,睡美人,無非是讓她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就算聽了也不會是給自己麵子。
    所以最後,蘇小木直接鎖定了西遊記。
    這個世界沒有吳承恩,自然也不會有石猴。
    那麽唐玄奘,從東土大唐出發的和尚,一路上轟轟烈烈的西遊,也必然是顧若楠連影子都瞧不見。
    蘇小木對寫話本,都沒有興趣,但此時把《西遊記》講出來,她還是很快就組織好了語言的。
    既然是一個不存在於曆史上的朝代,那麽她的《西遊記》當然也算不上剽竊。
    蘇小木清脆悅耳的聲音,在顧若楠耳邊緩緩響起。
    “相傳天神開天辟地以後,三皇五帝製定了我們這個世間的秩序,整個世界一共分為四塊地方,其中一個是東勝神州,在這個東勝神州裏麵有一個國家叫傲來國,它鄰近著大海,海中有一座島嶼,島嶼上有一座山叫花果山,這座山可不同尋常,跟咱家那邊不一樣,它是祖脈,是一個充滿著靈氣的地方,在那座山裏有一塊石頭,有一天,那塊石頭裏蹦出來了一個猴子。”
    蘇小木說到西遊記,她自己自然是也有萬般的感慨。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紗投在床上,顧若楠依偎在蘇小木的懷裏,小丫頭故事剛聽了個開頭,就已經感動的開始抽咽,好一會兒都沒辦法止住情緒。
    她聲音中帶著哭腔,可憐巴巴的和蘇小木道:“那個猴子明明是一個蓋世英雄,他怎麽會因為那麽一點點的錯,就被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呢?還有那個牧牛童子,猴子看著他從一個小小的人變成一個老老的人,時間在猴子麵前緩緩流逝,許多許多年過去,他被壓在山裏什麽都做不了,他抬頭看見天上的老鷹飛過,低頭看見爬過,心裏是不是非常的渴望自由啊?”
    溫熱的淚水滴在蘇小木脖頸邊的衣衫上,她自己這會兒也紅了眼眶,被孫悟空的故事所觸動到。
    可故事已經說到這裏了,蘇小木抑製住自己悲傷的情緒,她十分溫柔的摸了摸顧若楠的腦袋,一字一句的安慰她。
    “力量是需要製約的,我們每個人的也需要克製,若楠,三嬸跟你說這個故事,一部分是在說猴子,一部分也是在說你,你想要闖蕩江湖這沒有錯,可你要記得有些時候規矩就是規矩,我們每個人都不能隨自己的心意做事,身處在這世間,盡管你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也沒辦法做第一順暢人。”
    蘇小木歎道:“不過這也隻是一個故事,我繼續說下去,你閉著眼睛聽好不好?”
    她蠱惑的話音落在顧若楠耳裏,盡管小姑娘的情緒已經被調動起來,眼眶裏還是傷心的存著眼淚,但還是閉上了雙眼,繼續聽蘇小木說。
    於是,顧若楠就在蘇小木低沉舒緩的聲音,在那個倒黴的猴子繼續在無奈中等待著那個西行的和尚來救他於水火當中中,進入了她並不怎麽甜蜜的夢鄉。
    顧若楠睡了過去,蘇小木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這個故事講的她口幹舌燥,今晚若是不喝一口水,必然是沒辦法睡著的。
    於是蘇小木輕手輕腳的爬下床去廚房喝水,她剛推開門,眼睛都還沒怎麽看清楚院裏,就瞧見院子的椅子上坐了一道黑影。
    她神經在此刻瞬間緊繃,可還沒有來得及害怕,就看見那個黑影轉身朝她這邊看過來,然後說道:“在你的故事裏,你是那個猴子,還是那個和尚?”
    “我不知道,但我也有一點好奇,你大半夜的回來不睡覺,在院子裏坐著,是要獨自賞月嗎?”
    蘇小木攏了攏自己剛才下床披的一件披風,她沒忍住打了個寒顫,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今天的月亮不是很圓。”
    “我剛回來就聽見你在屋子裏說話,沒忍住就在門口聽了一會兒,你的故事說的很好,比我平時看過的話本裏麵說的都好。”
    顧景城搖頭輕歎道:“隻是可惜,你沒有把故事說完。”
    “下次吧,若是下次有空,或許我就願意把故事講完,不過現在你還是快些去睡覺。”
    蘇小木站的隔顧景城都還有些遠,卻已經能夠非常清楚的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了。
    她頗為嫌棄的蹙眉,屏著呼吸甕聲甕氣道:“廚房裏有水,你身上的酒氣好重啊,今日是喝了多少的酒?”
    顧景城酒量似乎也不是很好吧,一個不怎麽能喝酒的人,總是在外麵同別人共飲,這可算不得什麽好習慣。
    喝酒誤事,而且顧景城也不是沒有在喝酒上麵吃過虧。
    “一點點吧。”顧景城輕聲,他抬腿縮短和蘇小木之間的距離,素來清爽的聲音今日有些沉,“下次……可以同我講故事嗎?我夜間也睡不著,想讓你哄我入睡。”
    “你醉了。”
    顧景城厚重的酒氣攜裹蘇小木全身,讓她很是不適應的往後退了兩步。
    蘇小木撇過頭去不想再看顧景城,這大晚上的懶得跟一個醉鬼說話。
    可顧景城仍舊不依不饒,他逼近蘇小木,直到把她逼到抵在門上。
    顧景城兩條手臂撐在門上,把蘇小木牢牢的禁錮在他懷裏。
    他微垂下腦袋,熱氣噴灑在蘇小木耳郭。
    “前些日子我認識了一個學子,他這次也上了榜,雖然名次不是很靠前,可因為出生世家,也受了邀去參加宴席,原本隻該他一個人去,就如同我們都沒有帶家室一般,可他卻帶了他的妻子,而且一直都跟他的妻子很親近。”
    顧景城鼻尖縈繞著蘇小木身上散發的淡淡馨香,他如癡如醉的嗅著,心裏在滿足與痛苦間反複橫跳。
    “小木……”
    顧景城喊蘇小木的話裏壓著痛苦:“為什麽我們不親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