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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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喝醉了,我不想跟一個喝醉的人說話。”
    蘇小木被顧景城抵著,她反感的想要用手推開他,可顧景城再怎麽瘦弱,也是出身農家,身上有把子力氣的。
    蘇小木用盡了全力也沒有推開顧景城,隻能繼續忍受他喝多了在她這裏發酒瘋。
    該死,等顧景城酒醒了之後她一定要跟他說,酒量不好的話下次就別喝那麽多酒,省得晚上總做出一些不清醒的事情。
    顧景城腦袋混混沌沌的,蘇小木用手推他胸膛的時候,他隻覺得她的雙手柔弱無骨,那力氣若有似無,極其撩撥他的心弦。
    顧景城不知為什麽突然就很高興,他嗬嗬笑道:“我是多喝了兩杯,可絕對沒有醉,小木……”
    “你醉了,現在說話已經開始不清醒了。”
    蘇小木再次重複。
    “我說我沒有醉,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麽我們兩個現在靠的那麽近,我卻還覺得我們隔得那麽遠呢?你之前說等我科舉中了以後,就要跟我和離,我最近心裏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為什麽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我知道你心裏沒有其他人,既然如此,那為什麽不能接受我?”
    顧景城毫不掩飾他此刻的茫然無措,然後話語至最後,他更是有些咬牙切齒:“為什麽總要想著離開我呢?我那麽的心悅與你,若是可以我恨不得……將自己的胸膛刨開,心肝都取出來拿給你看,我是真的喜歡你。”
    “可我不要啊,難道你喜歡我我就要喜歡你嗎?顧景城,你真的是喝醉了說話都開始糊塗了嗎?現在對你來說,重要的不是兒女情長,而是自己的前途,別人的恩愛跟你有什麽關係?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兩個人本來就不是一個人,盡管短暫的站在同一條繩上,可終有一日繩會斷,人會散。”
    蘇小木真的沒想到大晚上她會睡不成覺,和顧景城在這裏說這些兒女情長的事。
    她氣鼓鼓的用盡全身力氣推開顧景城,將他推下台階,看著他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蘇小木怒火都沒消。
    顧景城怎麽能夠整日裏都惦記著這些事情?
    他是魔怔到了什麽地步?才會看見別人談戀愛都意動,還要在她這裏來索取情愛?
    蘇小木並不否認自己也是有些喜歡顧景城的。
    她不是一塊頑石,感受不到別人對她的好。
    也不是一個呆子,不曉得顧景城在她身上花的心思。
    可都曉得又有什麽用?人這一輩子有很多東西都比愛情更重要,尤其是他們兩個人,都不是沒了愛情活不下去的人。
    仕途是顧景城一生所求,掙錢也是蘇小木的人生目標
    比起愛情,重要的東西真的太多了。
    “人……會散?”顧景城在嘴裏反複呢喃這幾個字,然後他麵色猛的一變,又上前來用力攥緊蘇小木的手,“你說什麽?你就當真不能跟我在一起,好好的跟我在一起嗎?我說過,你說經商我邊做官,往後我有本事了,總是會永遠罩著你的。”
    “顧景城,你當真是還沒懂我的意思,你喜歡我,我同樣也心悅於你,這是我從來都不會否認的一點,可對我們兩個人來說,喜歡真的是最輕的東西了,你捫自問,如今你想向我索情,是不是因為想要的東西都得到了,唯獨隻差情這一字?”
    蘇小木任由他捏著自己的胳膊,一字一句的說,她努力讓她說話的模樣看上去溫柔些,不那麽猙獰。
    “你要與我講這些,那我偏要問你一句,當初在家裏,你是什麽時候對我動心的?是我在城裏賣吃食的時候,還是在家裏操持家務的時候?那個時候你的眼中,是集市上的蘇老板,蘇娘子,還是你的糟糠之妻,蘇小木呢?”
    蘇小木逼問顧景城,任由他麵上露出蒼然無措的神情,仍然是繼續說道:“你看,連你自己也猶豫了不是嗎?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的名字的,是在集市,還是在你我成親之時?我雖然從來沒有問過你,可也以為我們兩人都心有默許,若是當初我非我,有朝一日你是不是會為了集市上的蘇娘子休妻?那麽你……又對得起另一個我嗎?”
    “但沒有這種可能……”
    顧景城好似被蘇小木說的話刺痛了手指,他猛地鬆開自己的手,不敢置信道:“你這是詭辯。”
    “是戳中了你的內心而已,你看,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問過你你是否曾經心存背叛我之意,但你知道的,這世間之事若是沒有達到你的期許,你總是會想辦法改變,之前如此,現在也這樣。”
    蘇小木勞累了一天本來就身心俱疲,現在還要在這裏和顧景城說這些她便覺得自己更累了。
    但是累也沒有辦法,有些話不說清楚,永遠都會讓顧景城心存僥幸之心。
    她或許能夠不離開顧景城,但是很難做到像他說的“愛”她那樣回報他同樣的愛。
    他們兩個人的愛都沒那麽純粹,那又何必一遍遍的重複愛意?
    話說的多了真的會騙到自己嗎?不,更多時候隻是托詞罷了。
    顧景城也許是被蘇小木說的話刺痛到了,他痛苦的抬起頭想要在蘇小木的眼裏找到愛意,最後卻隻尋覓到了冰冷與無奈。
    兩個人這一夜,睡的是不同的屋子,失的卻是一樣的眠。
    蘇小木睡不著,她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直看著窗戶。
    從天黑看到天明,她清楚的聽到了好幾聲雞叫,腦袋卻還一直非常清醒,就是沒有一點睡意,盡管她的身體已經非常困,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顧景城也是。
    他的酒是在蘇小木的話全部說完之後醒的。
    蘇小木說的每一句都刺痛了他的心,讓他甚至最後連告訴自己,他是喝多了酒出現了幻覺都做不到。
    顧景城躺在床上,他心裏雜亂如麻,他不停的思考著蘇小木和他說的那些話。
    他原來一直以為自己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卻沒想到在蘇小木的心裏,他早就算不得什麽“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