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前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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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從五樓走下,迎麵就看見下麵還在候著的侍童,見人終於下來了臉上頓時浮現出喜色連忙迎上前去。
“貴客留步!副會長以及一眾長老有要事想與貴客詳談,不知……”
侍童在協會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見那些大人物這麽嚴肅以待的對一個看著年齡不大的人。
要知道,能進入煉丹師協會的那都是玄靈大陸的翹楚!
哪一個在外不是被一堆人供著的?!
這一次居然輪到他們對別人供著,侍童就是反應再慢也知道,眼前這位看著不大但來頭肯定不小的少女是萬萬不可得罪。
不僅不能得罪,甚至還要客客氣氣千請萬請的將人送到長老們麵前。
“嗯?”
白時纓意外了。
還有這好事?
她還沒去找人,這些人可自覺,自己送上門。
靜默的房間裏,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稱不上輕鬆。
“她真的會來嗎?”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率先打破平靜,“我要是她,肯定不會過來。”
“不是,我現在還沒明白過來到底怎麽回事,會長不是和時、白時纓是師徒關係嗎?可為什麽看會長的樣子……”
“兩人的關係應該反一下?”
這話說到一半,他自己都覺得更不對勁了,聲音逐漸弱下來。
好怪。
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對會長未免也太……太不敬了!
剛才說話的那位長老倒吸一口涼氣,帶著一絲歉意的開口:“那個…剛才我……”
“我就知道不止我一個有這種感覺!”
突然,另一道響亮的聲音忽然如雷般響起。
"那天會長提起白時纓時,我就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他那語氣那叫一個恭敬!誰家師尊會用這種態度對自己的徒弟?"
“是吧!我就說我沒聽說!”
“而且這次會長還明言,其大意分明就是要把煉丹師協會整個送出去!讓一個小女娃來接手整個協會……真是搞不懂會長是怎麽想的。”
議論聲不大,但你一言我一語,氛圍也比前麵的沉默好不到哪去。
坐在長桌正中間的老者隻得輕歎了聲,淡聲道:“諸位,暫且放下偏見吧。”
“莫忘記當年你們加入協會成為長老時,會長對你們說過的話,如今,隻是到了我們履行身為長老的職責的時候了!”
“不論她白時纓是何方神聖,我們如今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讓她相信我們,讓協會成為她手中的一股助力……”
他沉默片刻,再抬眼看向正前方時,那裏已然站著一名白衣少女。
“來了。”
……
帝都,上層區域。
幽靜院落中,隻有一盞燭火在門外隨著風微微搖晃撲閃,一步踏入,撲麵而來的便是一股冷冷清清,換作誰來了,都看不出這個地方會是夜明家主的住處。
夜明燼宸不記得上一次來這裏時是什麽時候,也許中間隻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但再來到這裏卻已經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都、都走了?!”跟隨在夜明燼宸身邊的女婢才說完,立馬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的看向身邊的青年,心中泛起酸澀:“公子……啊不對,家主……家主不必為這些牆頭草所影響心情,這些人遲早有一天會後悔的!他們一定會——”
“竹青。”
夜明燼宸淡聲道:“我沒有受他們影響,不必說這些。”
竹青低下頭應了聲是。
她心中其實還略有些不舒服,怎麽說她也是一直服侍在大公子身邊,本以為這次大公子掌權夜明家換了新家主她今後也能借勢過上好日子,可如今大公子的態度卻比之前還要糟糕冷淡。
照這形式看來,別說借勢了,她以後還能不能過得和之前那樣滋潤都是一回事!
主家那些下人哪個不是等著看她笑話!
“以後也不必差遣人來這裏,父親不喜人多。”
夜明燼宸語氣沒有一絲起伏的平淡囑咐道,他沒有注意到身邊婢女的情緒變化,接連幾日不眠不休的處理夜明家中的事情已經讓他感到精疲力竭,此時他隻想趁著還有空閑時間,過來再看看那個人一眼。
“是。”竹青輕咬了下唇,低下頭應下。
人是她叫的,但現在看來隻怕遣散就是夜明燼宸命人幹的,否則為什麽他會這麽淡定?!
按照規矩,她不會跟著進入裏邊,隻能在院外候著。
而夜明燼宸早已抬腳走入裏邊,回頭瞧去,青年挺拔的身姿猶如一棵不倒鬆,可單看這背影卻讓人心中不免升起一絲心疼。
都說夜明家大公子是天之驕子,出生以來就身份尊貴是無數人羨慕不來的地位,夜明家在幻月帝國帝都的地位那可是有目共睹,而夜明燼宸更是拜了當今大陸風雲榜上的龍嘯為師尊,這後台,放眼整個幻月帝國都找不出第二個能比肩的!
然而。
世人能看見的,終究也隻是表象。
承受多少稱讚,背後就得背負多少重擔。
夜明燼宸自有記憶以來對父母的印象始終停留在父親嚴苛母親雖有心勸住卻無力改變,他在別人眼中是完美的,但在自己父親眼中卻仍是有諸多不足,甚至這種不足對於一個幾歲大的孩子而已本就是正常,但生在夜明家,這就是最大的錯誤!
親情?
沒有過。
至少他理解的親情裏,隻是彼此擁有血緣關係罷了,他無法割舍血脈便注定受其牽連壓製。
這是夜明燼宸心知肚明,也甘之如飴。
原本以為,父母之間這輩子就這樣維持著,夜明燼宸敬重著自己的父親,因為父親是夜明家的榮耀深得皇室的倚重。
如今。
這份倚重,也成了險些讓夜明家崩塌的毒藥!
如果他手中沒有握著線索,如果不是在搜尋的最後找到了那份攝政王密謀的書函,隻怕他夜明燼宸也將隨著整個夜明家灰飛煙滅!!
皇帝痛恨攝政王的欺瞞和背叛,甚至強過夜明家也有人參與其中!
站在院中。
孤身一人的夜明燼宸深呼吸一口氣,最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
在濃鬱的夜色中,幻月帝國帝都頭頂上方投射而下的光線就成了所有人追逐的方向與目標。
甚至不需要人們一個傳一個,他們目光呆楞的看著天邊,最後發了瘋似地收拾上自家所有的家當,拖家帶口,就為了早點到達遠處唯一的光所在的地方!
“光?這些人也是瘋了,不過倒也能理解換做是誰被逼黑夜逼瘋了都會拚了命追逐光明,可惜,我現在看著那光,越看越像一個願者上鉤的籠子!”
說話的這個人撇撇嘴嘴,然後非常自信的道:“傻子才會過去呢!”
話音落。
身邊就多出一個人,與他一樣站在山坡遠遠眺望著那束光照耀下的地方。
“?”
“二哥你看什麽呢?”
身邊的男人露出幾分若有所思,最後淡聲道:“與大哥說一聲,我先行一步,不必來尋我。”
男人頓時大驚,連忙把人給攔住:“等一下!這、這又是什麽情況?大哥不是說你以後都不會離開了嗎,怎麽現在又……”
“老三。”不輕不重,卻分量十足。
容玨輕聲說道:“不必攔我,隻是有些事,答應了別人就必須得做到,我欠對方一個人情正好用在此處。”
話這麽說著,他的視線卻沒有從遠處挪開。
就算再遲鈍夜明白了,男人嘴角僵硬,不可置信的道:“二哥你要去——幻月帝國的帝都?!”
“連我都看得出來裏麵有危險!二哥你怎麽會看不出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太危險了!”
“……”
視線對視。
堅決的聲音逐漸消失沉默。
容玨拍了拍他的肩膀,到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他抬腳往前走去:“回去吧……”
一切盡在不言中。
隻要是容玨想做的,目前為止還沒有誰能攔得住他。
包括幾人的大哥。
挽留的話到嘴邊打了個轉,最後又咽了回去,沒有什麽依依惜別雖然心中確實不舍,但一群大男人之間沒必要扭扭捏捏,還不如期待下次再見麵……
“他倒地還是走了,之前說的那些人一半真一半假,下次見麵可不能輕饒了他!”
駐紮的篝火旁,不需要起身,遠處沒有任何遮掩的動靜就這樣傳入他們的耳中。
坐靠在樹旁的男人睜開眼,眼中倒映著天邊那一線的光:“你說的對,但下次再商量怎麽處置吧,現在可說得太早了……”
另一邊。
與煉丹師協會的幾位長老交談不過幾句話,白時纓便讓氛圍瞬間化作宛如春風般拂麵,上一秒還有些陰沉的人,下一秒就笑的和一朵花似的。
白時纓說道:“幾位的擔憂我已經知道了,不過你們放心,我並沒有想要接管整個煉丹師協會的意思。”
一句開口。
風平浪靜。
副會長頓時眼中劃過一絲笑意,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他微微頷首:“但會長執意如此,我等,當初也應許,若能想……”
話還沒說完。
白時纓就幹脆利落的打斷,她搖頭:“不論會長是何意至少在我看來,時纓尚且不能接管如此重擔,協會能有今天是靠這諸位,我又豈會做出那種坐享其成之事!”
這些人可真有意思。
不管過去多少次,其實遇到的都是同一批人,白時纓那還會不知道這些的脾性,硬來可不行,這得懷柔!
果然。
在場所有人的臉上頓時都恢複如常,甚至還有不少看向白時纓的模樣已經帶著幾分驚訝。
在他們看來,這就相當於普通人行走在路上忽然被從天而降的餡餅給狠狠的砸了個正著,白時纓隻要答應了,那麽往後的日子她不需要努力就可以贏無數人一大截,提前坐到萬眾矚目的地位!
可她居然放棄了……
“不過,晚輩也確實有一件事需要與諸位前輩商討。”氣氛差不多了,白時纓話鋒一轉,臉上揚起笑容語氣柔和:“這不,才與會長聊完就遇見侍童說諸位想要見我一麵。”
白時纓微微一笑,一舉一動皆有從容得體:“能得協會諸位長老如此看重倒是讓我受寵若驚了,所以,接下來我要說的一件事便是會長和諸位未說完的那後半段,也許……嗯,會很離奇,但不管怎樣請諸位耐心聽下去。”
副會長麵容和藹,他沉吟片刻後說道:“你說的這些會長也提前和老夫打過招呼,無妨,盡管說便是,相信諸位長老也都有自己的判斷。”
誰會不喜歡被捧著呢。
是吧。
哪怕是不喜歡被拍馬屁的人,當眾被恭維一下,也不會拉下臉,真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是一點都不假。
“其實也沒多少內容,就是——大陸即將麵臨一場無妄之災!我需要借助煉丹師協會中各位的力量一起度過這道難關,及時可能會有不計其數的傷者和病患需要醫治,如果沒有做好十足的準備極有可能會麵臨短時間內死去無數性命!”
白時纓張口就直接放了個炸彈出來!
頓時。
所有人目瞪口呆。
“等等!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有長老忍不住發言,他的年齡看起來也有五十出頭,發間也帶有大片的白發然而精氣神卻好得不得了,怕是一些年輕人都不如他的一半:“你說,大陸即將麵臨一場無妄之災,那麽你是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這個無妄之災又是從何而來?”
“你既然知道這場無妄之災的後果,也知道背後有人,為什麽不現在就將其斬斷!”
此番話是有些激動了,然而卻也是在場不少人內心的聲音。
實在是白時纓已經說的太明白,她就像是提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一樣,但既然如此,為什麽不直接解決掉幕後之人?
“這位長老說的是,若能直接一舉解決掉幕後主使,那麽一切都不會發生。”
白時纓的性子倒是耐得住,這些質問她曾麵對過無數次,自然也都已經沒有了感覺。
“長老以為,會長都解決不了的人,我可以解決得了嗎?”白時纓羞愧地道:“我隻恨自己沒有早出生幾年,十六歲的年紀在諸位眼中怕是都不是能委托重任的年紀吧?但我隻能說,如今向各位傳達這些災禍即將到來,已經是會長,是我,唯一能做的挽回!”
“倘若還有其他辦法,我們也不可能不去嚐試。”
“但人命關天,不論我們如何嚐試,最後總會有人中招,此時煉丹師協會的作用已經在民間的權威就足以做到許多我做不到的事。”
白時纓誠懇的說道:“諸位長老,副會長,白時纓在此希望能得到各位的幫助,即便是不信任我也請相信你們的會長,至少他總不會騙你們的,不是嗎?”
其實她壓根就不知道曜清說了什麽。
但她從這些長老的臉上表情判斷,怕不是要把煉丹師協會拱手讓人,對,就是讓給她!
看不懂。
白時纓看不懂。
她尋思了一圈,也沒有看懂曜清這次對操作,這算什麽?臨別後對饋贈,還是當作這麽多年欺騙的道歉?
可白時纓需要的不是一個接手之後怨氣衝天的協會,而是一個真真切切可以幫助到她的協會!
饋贈也好,道歉也罷,這些都不是她所需要的。
所以,白時纓也在賭。
她賭曜清說了一些話,讓這些長老不得不都坐在這裏等她,不得不麵對他們不想麵對的那個曾經已經答應過的事,這句話相比是一個天大的人情,又或者是各自有各自不能違背的理由。
白時纓不知道,她隻知道這個爛攤子她是不能接的,一旦接了,那她不離十——玩完了!
更何況她拿著協會又有什麽用?倒不如當作一個順水人情退掉,再議她真正想要的,隻有別人真正願意為此付出,這場談話才算成功。
“諸位可以繼續想,此外,若是這件事情之後一切都過去了,我知道各位也一直好奇我煉製丹藥的手法,作為報答,我可以將它拿出來當作感謝諸位前輩的感慨相助!”
隻要是個明白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白時纓那是真報答嗎?
這和以身相許都沒區別了!要知道,對於煉丹師而言最重要的不外乎就是一切與丹藥有關的事情,而白時纓獨一無二的煉製丹藥的手法更是讓無數人陷入過驚歎和好奇。
這絕對比任何一件寶物,都要無價!
“你!你所言可是真!”
“這莫非就是指……”
“是了!肯定是!白時纓,你可知你許諾出是什麽?當真願意共享?”
原本煉丹師協會就是要為白時纓提供幫助,然而他們哪知道,本來是要當牛做馬辛苦一陣還要被指哪打哪,結果現實確實這個小姑娘可算是把麵子裏子全部都做足套了,甚至還誠意十足的拿出了足以讓每個對煉丹術癡狂的人都無法拒絕的,大陸有史以來獨一無二的全新煉製手法!
“當然。”
白時纓目光堅定,清冷微涼的聲音卻染著一絲笑意:“這是誠意,隻是書寫煉製手法需要不少時間,如果不是當下時間不夠我現在就可以寫出來交給諸位。”
“這個我們是理解的,沒關係,當務之急是要先處理你說的那個問題。”立馬,就有長老表態了。
緊接著,另一位長老也接著說道:“不錯!既然是連會長都需要無比慎重的事情,咱們自然也要嚴陣以待,不如從今天開始就召集所有煉丹師來此,以療傷丹藥為主先煉製一批以備不時之需!”
“這確實是最有效率的辦法,隻靠我們幾個老家夥那可不夠數,召集眾人數量多了丹藥的數量也就可觀。”旁邊的幾人也紛紛點頭附和。
“畢竟要救的不是一座城,而是一片大陸!”
“白小姐,我可以問一下,你和會長是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嗎?”
有人問到了關鍵點了。
白時纓沉思了片刻。
“這話可就說來話長了。”白時纓斂下眼簾,“我和……會長,之所以得知這個消息也是一次偶然吧,隻有親眼所見,才知道事情真假……”
“過去,我和諸位開始的反應一樣,想著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然而不久後,事實擺在我眼前讓我不得不相信,我親眼見過那場災難最後帶走了多少生命,而現在,同樣的災禍最後卻要降臨在玄靈大陸每一處地方,如果沒有加以防範和準備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她的語氣很平淡,然而其中的後怕卻是真實,因為那都是最初記憶中的模樣了,記憶模糊白時纓所能感受到的情緒也在逐漸模糊。
回想起來。
當時她一定是怕極了,所以才會在記憶中隻留下無邊恐懼,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原來如此。”
幾人麵麵相覷,他們不明其中,但卻下意識的絕對白時纓說的不假,畢竟她的背後還有一個會長……總不可能,兩個人合夥來騙他吧?!
“那麽,此事就交給諸位了!”
白時纓臉上揚起明媚的笑容。
剛才還說著要讓對方考慮考慮,這下子直接就先給人拍板子定下,偏偏對麵的一群長老毫無怨言並且還覺得自己這次才是真的賺到了!
左右要商量的事都已經結束,最要命的一環也終於補上了部分空缺。
白時纓前腳剛踏出協會的大門一腳。
忽然,身後傳來了一聲呼喚。
“姑娘,請留步!”
白時纓疑惑,回頭就看見了一張還算熟悉的臉正滿是憂色與凝重的走來,他勉強的對白時纓笑了笑:“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老夫先做一個自我介紹,你可以稱呼我為景流,相比起我這個老頭子相比另一個名字你會更熟悉……”
“景依依的爺爺,景流長老?”白時纓眉梢輕挑。
景流頓時詫異:“你認識我?”
認識嗎……
肯定是認識的,前世沒什麽打交道就是了。
還有景依依……
“是因為依依?”白時纓轉過身,她眉宇泛著一股凝重:“景流長老,你就算不找我,稍後我也要去一趟青嵐學院,學院中倒地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唉。”
景流苦笑了一聲,他微微點頭:“看來你都已經聽說了,也是,鬧得這麽大,死裏逃生的那些孩子們一個個都被嚇得夠嗆,從他們斷斷續續透露的信息中可以得知——青嵐學院,是被攻擊的!”
無人知道。
青嵐學院表麵上是一處學院,實際上,學院的地下交錯著遍布複雜的傳送大陣,所謂傳說中青嵐學院和上麵的世界有關係也都是因為這個大陣!
白時纓其實在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沉默了許久。
她在思考一個問題。
到底是為什麽,讓玄靈大陸的人們這麽喜歡往地下藏東西?!
她這都已經遇上第幾個了!!
嚴重懷疑現在地脈不穩都是因為被人鑽洞破壞的,再這樣下去,玄靈大陸再打也會被打穿的好吧!
“青嵐學院被攻擊?這個我沒有聽說過,我知道學院內突然開始地麵塌陷,幸存的弟子都是學院中的長者們拚死送出來的。”白時纓搖了搖頭,她對這件事也隻是了解了個大概,並不算是了如指掌。
“大陸之外還有其他的世界,比如聖域,很久以前聖域就來過一次,而這一次他們到來怕是就是為了摧毀玄靈大陸而來!”景流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善和殺氣,他如何能接受,自己唯一的孫女就這樣消失中了青嵐學院中。
偏偏導致他孫女落的這個下場的,他也有一部分的責任,如果他沒有答應……如果他沒有答應依依的要求……
就不會有事!!
“聖域的人來了,玄靈大陸就亂得一團遭!戰火不斷,民不聊生,其中就有不少他們的人在裏麵點火!”
“東陵國……”
白時纓連忙說道:“那個長老,東陵國不是!我可以保證,聖域和東陵國絕對合不來!”
“嗯?”景流疑惑:“你可以肯定?”
然而下一秒,他也不糾結了:“好,既然你說的,老夫就信你!”
“但東陵國這次大麵積的吞沒國家,如此看來似乎很有要一統天下的意思,我還以為是受到蠱惑才這麽做原來不是嗎……”
白時纓:“……”
她聽見了!
知道不是後,景流這老頭還很失望!
“別的先不管,青嵐學院的坍塌和聖域有關,長老從何得知?”白時纓連忙把話題拉回來,景流的狀態不太好,看來也是好幾天不眠不休了。
景流揉了揉眉間:“有人看見了,有人看見那些人自稱聖域使者,要青嵐學院所有人都臣服,然而學院院長寧死不屈最後……我不怨青嵐學院,但聖域!導致青嵐學院坍塌,依依下落不明的罪魁禍首就是這些自稱聖域的家夥!”
白時纓明白了。
兜兜轉轉一圈,還是回到聖域。
“我明白了,景流長老您先回去,我去一趟青嵐學院如果尋到依依會將她帶回的。”隻是去走一趟,花不了多少時間。
白時纓心中歎了口氣。
空氣中焦灼的氣味越來越濃鬱了,帝都上下都躁動著,還有曜清……他要做的那件事,如果不想讓她知道大可以不提,他分明是想她去阻止!
什麽時候……
不知道。
在哪裏……
不知道。
白時纓現在就是一個頭兩個大,不過好消息是,不是完全的無頭蒼蠅,她至少還有範圍。
“你現在過去,等、等……”
話還沒有說完,景流麵前已經沒有白時纓的身影。
“!”
景流瞳孔一縮:“好快的速度。”
……
青嵐學院。
在此踏上這條路時,白時纓心中複雜且低沉的情緒更是一時間難以平複,然而她腳下動作卻不慢,身影閃過,最後來到斷裂處——
卻見。
腳下這一片都變成了看不見底的黑色深淵,如果不是身後的台階,以及這一路上白時纓熟記於心的樹木和少許殘缺的建築依昔可以回憶起當年的模樣,怕是都沒人會相信,這麽個鬼地方居然會是玄靈大陸遠近聞名的青嵐學院!
“怎麽會變成這樣……”
白時纓呼吸一滯。
她眸光輕微顫動著,眼前這一片可以看見頭的深坑,以及看不見底的黑色,完全吞沒了一整座山不說甚至還把周圍一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全部都吞噬一空,白時纓咬牙。
這裏已經沒有其他可以參考的了,要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麽,就隻要深入其中!
她深呼吸一口氣,身影再度一閃,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
“嗯?”
遠在玄靈大陸的某個角落,一人忽然睜開眼睛,隨後又微微眯起:“有人進入青嵐學院?”
這裏是一處風景優美又僻靜的院落,聽見他說話,身邊的女子不屑的嗤笑道:“怎麽可能?青嵐學院如今已經是一片深坑,就算是以前的學院弟子回來了都不一定認得出來!”
“不,這個人跳進了深坑地下……她是什麽來頭?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嗯?敢問那個不知死活的人是男是女?能讓大人如此上心,想必是個人物。”女人開始試探著問道。
那人並未當回事,直接聳肩:“女的,倒是比你美上幾分。”
他故意這麽說。
女子頓時不樂意了,嬌嗔著一跺腳:“大人你怎麽這樣!有美人在懷,居然還要去想別的女人。”
“哈哈哈哈,你說的對,但沒辦法比起美人我現在更在意深坑下的那個女人。”那人推開了女子,從容底起身。
女子心中有再多的怨氣,此時也不得不跪下恭敬地道:“那就恭送巫行殿下了!”
被喚作巫行的男人聞言頓時皺起眉,語氣稍微冷淡了下來:“在私下,不必喊我這個名字……我不是他,不會犯下和他相同的錯誤!”
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那個蠢貨,分明有著別人羨慕不來的自由,卻自己平白葬送。
他怎麽可能會和他一樣蠢。
冷哼一聲。
原處已經空無一人……
女人才施施然的站起身,她對著空氣說道:“這位大人,小女子做得如何?”
她問的,是暗中人。
“不錯。”暗啞的聲音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