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書院。
    “今日學堂小測，各位學員清空桌麵，不得交頭接耳、不得舞弊。”
    講師王先生拿著考卷，大步走進學堂說到道。
    聽聞此聲，眾多學員交口不一，紛紛將書籍放入書箱，留下筆墨置於桌上。
    “安靜，前排學員來講桌前取試卷，前後分發下去。”
    程凡拿到試卷，紙張微硬，卷麵字體間距工整，一看就是一水的活字印刷，若是抬頭左右環顧，便可發現優秀者正襟危坐，儀態從容。平時渾水摸魚者麵冒冷汗，手足無措。
    畢竟小測是寫入個人學籍，若是常常考的不好，畢業評語落個丙下也是有可能的。
    這就和有關單位一樣，你有學曆沒學位，不好意思，我們不要。
    所以，丙等就相當於結業證，乙等就是相當於學曆、加學位。而甲等便是有機會考入高等學府，學那修仙法門，踏入超凡的道路。
    征存學院建百年，拜入高等學府也不過兩手之數。
    若是征存學院評個星，最多也就是一二星，錫城學院便是三星，至於金陵學院便是五星。
    畢竟金陵學院緊鄰高等學府，又位於府城金陵，已省會命名，其實力可想而知。
    程凡磨了磨墨，便運筆寫下名字、學班。大略看了下卷麵，考題難度偏低，可見學院師資一般。
    眾學員奮筆疾書，學堂仿佛落針可聞。王講師坐於講案旁，口品香茗，默默掃視台下學子。
    忽的眉頭一皺，口中吐氣化冰，筆直射向後排一人。
    “張三，放下紙筆，此次小測作廢。”
    “不得喧嘩，喧嘩者一律白卷處理。”
    驚呼與靜謐刹然翻轉，隻聽見吸氣與吐氣聲。
    “真印了那句，別把輔警不當警。”
    好歹也是高等學府淘汰下來的，身有修仙修為傍身，隻是此身更進一步無望，才到征存學院養老摸魚。
    答完題，【書法】熟練度增加了幾點，至於【學識】，毫無存進。
    起身手拿試卷，程凡緩步走向講台旁，身體微躬，試卷雙手遞給王講師。
    這時再看王講師，便覺深不可測。
    王講師微抬眼眸，掃視試卷，內容便計於心。
    “可，當為甲上。”
    “謝先生教誨。”
    把試卷放於講案上，行了師生禮，程凡便回到自己桌前。
    這時陸續也有人遞上試卷，王講師一一打評。
    乙為多數，甲等評價者不過寥寥五六人。
    這其中便有程凡想交的朋友，二代同學-王聰。
    可見其也是塊讀書材料，去年被府考刷下來後，今年肯定更強了。嗯，二代的學習資料肯定更多了，畢竟家庭優越，不差錢。
    看了看時間，見大部分學員都交上試卷，便催促剩下的把試卷交上，王講師也心裏有數，剩下的是什麽成色。
    收好所有試卷，宣布下課，王講師夾著試卷，手拿茶盞，便回了講習室。
    這時學堂內便喧鬧了起來，唉聲歎氣中王聰的笑聲就顯得刺耳。
    “哎，終還是略有瑕疵，評了個甲中，若是去年，怎麽也是一個甲上，哈哈”
    王聰雖嘴裏不忿，臉上缺還是歡喜，一掃去年失禮後的陰霾之色。
    “嗬，王大郎你這是準備奮發向上，來年再戰。”
    濃眉少年秦奮這時挖苦道，頗有不服氣的感覺，畢竟他隻是個乙上。
    “嗬，一個甲中有什麽神氣的，諾，前麵不還坐著個甲上的同窗”
    矮胖少年馬雲補刀道，點頭示意王聰不是學堂中最靚的崽。
    程凡耳朵微動，還未有反應便又聽。
    “嗬，那程凡今年勇猛精進，一看便知是我輩中人，我王聰交朋友就看個眼緣。”
    王聰尋思著，這程凡功課紮實，若兩人時長辯證，不比這兩個損友天天挖苦自己好，想道這，便走到程凡桌這邊。
    大體上便是，我王聰看程凡你氣度不凡，一看就是高等學府的材料，咱們交個朋友，大家互相促進學習，組個學習群，常常驗證學習豈不妙哉。
    畢竟是十二三的年紀，程凡不驕不躁，說話又好聽，王聰和他的小夥伴很快就達成了初步好感。說到興起，程凡不禁問道。
    “都說這府試最難，究竟難在何處”
    王聰聞言，似乎回想起往事，自詡也算縣中少年神童，家學淵源，本以為縣、府連捷。沒想到縣試便名落孫山，差點一蹶不振。
    “哎，這府試有三關，第一關【考學】，第二關【問心】，第三關【登天梯】”
    “有考心中所學，問紅塵道心，踏九重天梯之說。”
    “有倒是學易，問心難，登天梯難上加難之說。”
    “哎，別人說到在玄乎，咱又沒去過，咱也不知道。”
    程凡一臉無語，從字麵意思來看，頗有點前世國考的調調，若沿著這個思路發散，又有點地方武裝的味道。
    放課時分，晚風呼嘯，似有點點雨滴滴落肩頭，程凡手拉衣袖放於眼前，正準備狂奔回家中，便見一輛馬車停於側方。
    車窗被一隻手扯到一邊，探出一個腦袋，程凡定睛一看，原來是王聰、馬雲、秦奮三人。
    王聰抬頭看看天色，忽說道：“這雨看是會越下越大，來，程凡，我搭你一程。”
    程凡也不矯情，連忙道謝。三步便踏上車廂，對著馬車夫指了大概的方向。
    這四條腿的就是比兩條腿的快，九曲十八彎，左拐右拐，程凡本想找個大家都方便的地方放下自己，哪知王聰來了句，我交朋友不在乎別人有沒有錢，反正沒有我有錢，馬兒多跑一陣也不過多喂口草料。
    主人家盛情難卻，看著離家也沒多遠了，便指明方向。
    程瑛手撐油紙傘，身穿襦裙，眉頭緊皺立於街邊門頭，眉眼有七分擔憂，畢竟這雨眼見著是越下越大了。
    忽見遠處馬車襲來，車窗邊有人頭露出，手擺揮動，定睛一看，似是小弟。
    程凡遙遙便見自家門前立著一名女子，見其左右環顧。想來也知其擔心自己，見其凝神望來，不自禁的探出頭來，揮起手。
    “姐姐！”。
    王聰聞言，也探出頭來，看見一美貌少女，高腰襦裙，修的身材纖長苗條，眉入柳，眸似水，隱含淡淡憂慮，撐一紙傘立於門前，頗有雨中仙子，畫中美人之感。
    內心直呼：“程凡，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