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道音惹塵動,玄門為君開 第十二章 凶機暗含驚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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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是滅殺了這言辭桀驁的瘦削道人,柏鳴鴻長舒一口氣,轉身行至其屍首處,起法力將那袖囊召來,草草摘選一番後,便是棄於足下。
“果是名門之後,袖囊中竟有這般多好物。”柏鳴鴻嘴角含笑,輕聲道:“不過此戰最大的收獲當還是那鬼頭刀。”
說著,柏鳴鴻便是起手召過了那柄鬼頭大刀,起法力將那道人所留印記一摧,而後便將之收入了袖囊之中。
“此地不宜久留,方才動靜不小,須得盡早離去才是,免得讓旁人做了那黃雀。”思忖之下,柏鳴鴻先是將自家所留痕跡盡數除去,而後便是啟了幾張神行符揚長而去。
柏鳴鴻離去後,約莫過有一刻,一青衣道人自密林中疾步行出而出,四下查探一番後,他將視線定格在那瘦削道人首級處,而後便是重重一歎,擇一方向去了。
行有半個時辰,柏鳴鴻漸漸出了這處茂密叢林,眼前所現,乃是一道陡峭石壁。
柏鳴鴻停下腳步,打量起了麵前石壁,半晌後其目光看向了石壁上一處不起眼的裂縫。
“此處倒還算是隱蔽,時間倉促,卻也無法再尋他處,便就在此地將就一番吧。”
既已思定,柏鳴鴻先自抬手對自家施了個輕身咒,而後便是沿著石壁一路行至那裂縫旁,微一查探,卻發現這裂縫入口處雖是極窄,然內裏卻是頗為廣大,足可容數人藏身。
柏鳴鴻躬身入了其間,手訣變化間使了個點星訣,隻見一點極亮光芒自其指尖驀然而現,而後便是懸浮在了洞窟之內。
做完這些,柏鳴鴻盤膝坐下,自袖囊中取出了小迷蹤陣陣旗,掐訣默算方位,而後便是將那陣旗一一投去,這般施為,外間方是再無法窺視這洞窟一二。
見一切皆是妥當,柏鳴鴻終是安下心來,其先是自袖囊中取出一粒丹藥服下,而後便是閉目入靜細細修持起來。
先前一戰,雖看似柏鳴鴻是占盡上風,然這般局麵乃是其精心謀劃下的成果,除去初次交手那一下,柏鳴鴻始終在避免與那道人正麵相抗,即使這般,倉促間接下的那一道刀芒仍是讓柏鳴鴻受了些許內傷。
盞茶功夫後,柏鳴鴻自靜中醒轉,略一思忖後,自袖囊中取出了那柄鬼頭刀,先前未有時間細看,此番觀下,隻覺此刀甚是不凡,雖無法與師尊所贈相比,卻也是遠在那舞星劍之上。
柏鳴鴻再是細細感應一番,確定這法器上再無有其他印記,而後便是起法力往其上刻注下了自家印記。
半刻後,柏鳴鴻已是立於崖頂之上,徐徐清風間,其喃喃自語道:“此秘境地域極廣,欲要尋出雨粟二人怕不知會耗上多久時日,到那時怕是這試煉也已結束了,現下看來卻是隻能二事並行了。”
“欲奪前三,目前看來應有兩途可行。一是如先前那惡道般肆意殺伐,此法太過激進,為我所不喜;二便是利用那金澤雲雀盡快去尋那寶材靈藥,此是正途,但我先前已是耽擱了許久,欲行此道須得盡快,萬幸此番我已是有了三隻雲雀。”
思定對策,柏鳴鴻自伏獸環中取出了三隻金澤雲雀,而後便是喚其等往三處不同方位搜尋而去。
過有一刻,其中一方向的雲雀便是啾啾鳴叫起來,柏鳴鴻麵露喜色,往身上打上幾張匿蹤符,而後便是尋了過去。
此番來回下,一日時光匆匆而過,這期間柏鳴鴻再未遇到其他參與試煉的修士,因此其也是收獲頗豐,采集到了頗多寶材靈草。
隻是始終未見唐雨粟與黃沐清的身影,卻是讓柏鳴鴻心間蒙上了一層憂色。
翌日,天色方才破曉,柏鳴鴻便是自藏身的洞窟中悄然而出,今日他欲要再往其他地區探索,以圖早日尋到唐黃二人。
嶙峋河穀中,一隻金澤雲雀不時發出啾啾的鳴叫聲,柏鳴鴻緩步跟在其身後,行有半刻,一人一鳥來至了一處怪石錯落的河灘,而後那雲雀便是振翅鑽入了石林之間。
柏鳴鴻抬手打出幾道符籙,片刻後見無有動靜,在原地留下幾張已是灌注法力的探靈符,而後便也就動身往裏行去。
行至裏間,卻見那雲雀正在一處碎石堆上盤旋著,顯是其所感之物便在這碎石之下。
柏鳴鴻喚出定厄鑒繞於己身,而後便是打出一道禦風符,狂風隨之驟起,幾息後便是將那些碎石盡數吹去。
風勢漸息,那碎石堆原先所在已是被一深坑取代,隻見坑中隱隱有赤紅光芒透射而出,顯是尋對了地方。
柏鳴鴻略一思忖,提刀往那洞口劈出幾道火紅刀芒,轟鳴聲後,便是又打出了一道禦風符。
此般運作下,那洞穴中的寶材終是漏出了廬山真麵目,竟是一塊形似鳥禽之卵的金紅礦石。
“此物莫非是那鳳鳴石”
柏鳴鴻起得法力將那石卵召至手中,而後便是往其內注入了一道精純法力,那石卵立時光芒大漲,發出一聲如鳳似凰的鳴叫聲。
柏鳴鴻麵露喜色,笑言道:“果是此物,此番卻是尋到了寶貝。”
正欣喜時,柏鳴鴻忽得麵色一緊,回首打出了數道烈火符,喝道:“何人窺探!”
火光中,身後石林頃刻間便是塌了大半,一清朗聲音自其間傳出:“柏道友還請停手,在下無意冒犯。”
聽著這似有幾分熟識的嗓音,柏鳴鴻將手中鳳鳴石收入袖囊,而後袖中暗自掐訣,目光緊盯向那人方向。
須臾後,煙塵間行出了一生有丹鳳眼的紫衣少年,卻是那東桑洲的樊晚秋。
樊晚秋見到嚴陣以待的柏鳴鴻,打了個稽首言道:“柏道友無需這般警惕,先前是樊某失了禮數,不該在外窺探道友。”
柏鳴鴻打量此人幾眼,而後打個稽首言道:“原是樊道友當麵,是貧道唐突了,不知可有傷到道友。”
“無妨,貧道雖修行淺薄,但還是有幾分自保之力的。”
柏鳴鴻將手收到袖間,言道:“不知道友方才是如何識出我的”
“貧道在識人音容之上頗有些擅長,是故道友一出聲在下便是認了出來。”樊晚秋眼神微眯,言道:“既柏道友先到一步,那此間寶物便是與我無緣了,在下這便就告退了。”
言罷,樊晚秋打個稽首便是擇一方向去了。
柏鳴鴻見此人已是遠去,也就舒一口氣,散了手中法力。
“此人先前所言不知幾分真假,不過他似是有所顧忌,雖不知此人在忌憚些什麽,但還是早些離了此地為好。”
思忖之下,柏鳴鴻便是往樊晚秋所行另一方向急速行去,須臾間便是沒了身影。
片刻後,樊晚秋又是回到了河灘之上,見四下無有柏鳴鴻之身影,低首喃喃道:“先前動靜,應是鳳鳴石不假,也罷,這柏鳴鴻這般謹慎,此寶當是與我無緣了。”說罷,其人便是離了這河灘而去。
如此下來又過有半日,柏鳴鴻再是來到一處密林,這處密林雖不似先前所見那般不見天光,但卻實煙霧繚繞,難辨遠近。
柏鳴鴻見這密林如此詭秘,實非善與之地,再打量兩眼便就打算繞道而行。卻在此時,雲霧散動,似是有人自內往外行出。
見此,柏鳴鴻正欲暫避一旁,但足下方才有所動作,霧中人便已是出得林外,其抬眼看去,不禁顰起眉間,隻見眼前之人正是來時法舟上的林氏二人。
柏鳴鴻不欲於此二人過分糾葛,便就打個稽首準備另尋他處而去,但那二人顯是不願就這般讓柏鳴鴻離去,其中一人開口道:“可是柏鳴鴻,柏道友當麵”
“正是在下,不知閣下是自何處知曉貧道名姓的”柏鳴鴻頓下腳步,手掌背到身後,警惕開口道。
“柏道友莫要誤會,我二人是自唐道友那處得知尊駕名姓的。”
聽得此言,柏鳴鴻臉色又是沉了幾分,低聲道:“唐道友雨粟兄敢問足下是在何處見到雨粟兄的”
先前開口那道人上前打個稽首,言道:“柏道友有所不知,我二人乃東曜林氏族人,貧道林天豐,我身邊這位是愚弟林天宗。我林氏與唐氏交好已久,今次試煉湊巧與唐道友落於一地,故我三人結伴同遊,誰知在這密林間遇了一極強的守護靈獸,唐道友義薄雲天,為我兄弟二人斷後,我二人自知修為淺薄,故此出得林外找尋幫手。”
那林天宗也是上前一稽首,點頭稱是道:“一切皆如阿兄所言,還請柏道友隨我等一道入林以作唐道友援手。”
聽罷二人所言,柏鳴鴻臉色一變,沉聲言道:“竟是這般嗎二位道友莫要多言了,快些帶我入林找尋雨粟吧。”
“柏道友高節,這密林霧大,還請跟緊貧道,阿弟,你在柏道友身後以為策應。”
“是,阿兄。”
議定後,三人便不再耽擱,疾步往林中行去。
方一入林,柏鳴鴻隻覺霧氣森冷,初一沾身,竟是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這般之下,柏鳴鴻腦中卻是一陣清明,方才聽得這林氏二人所言,關心則亂,一時未曾辨明真假,此刻再細細思量,隻覺此事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一來,此二人出現時機實在太過巧合,且言辭間條理清晰,仿若早有腹稿;二來,此二人自言其等方才死裏逃生,但身上衣袍卻是不見一點淩亂,氣息間更是無半分紊亂。
思忖至此,柏鳴鴻腳步漸緩。
見此,林天宗言道:“柏道友還請跟緊阿兄,這林間霧氣濃重,可莫要走散了。”
“謝過道友提醒,貧道方才分神了。”
草草應了林天宗之言,柏鳴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雙手隱在袖間,暗自催動起了法力。
行有半刻,林天豐停下腳步,見此,柏鳴鴻及林天宗也是頓下身形。
柏鳴鴻故作急態,開口道:“林道友,怎地停下了唐道友現在何處”
“柏道友莫急,你且去那前方一看。”
柏鳴鴻依言往前走去,待其行過林天豐身側,卻見林氏二人同時暴起,取出各自法器便往柏鳴鴻脖頸處襲去。
鏘鏘兩聲響起,卻隻見柏鳴鴻含笑回身,脖頸處閃出一銅鑒擋下林氏二人的法器,而後便是將袖中早便藏好的烈火符盡數打出。
符籙一經打出,柏鳴鴻便是足下連連踏下,急急往後退去。
轟隆聲過,林氏二人衣衫略帶焦黑自煙霧中現出。
柏鳴鴻冷眼看向二人,沉聲言道:“再問爾等一句,唐道友現下究竟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