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道音惹塵動,玄門為君開 第十七章 萬般皆備入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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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柏鳴鴻所引異象與旁人相較多有不同,唐雨粟關切言道:“鳴鴻,可有何不妥之處”
    柏鳴鴻回過神來,搖首言道:“無礙,隻是覺得此功法與我淵源不淺。雨粟,沐清,你們可曾取到合意的功法”
    黃沐清腳步輕快來至柏鳴鴻麵前,笑言道:“我所取之物並非是什麽功法,而是一卷密藏道法。”
    唐雨粟此時也是頷首道:“我亦是取了一卷密藏道法。”
    修士謀求大道,法侶財地缺一不可,而在這“法”字之中,卻又囊括了種種功法道術,功法即為修行之要,道術則是鬥戰之要。
    道術之中,又分作尋常道法及密藏道法,尋常道法自不必多言,密藏道法則多是出自名門大派的不傳之秘,其中玄妙非是尋常道法可比的。
    柏鳴鴻微一愣,而後戲謔一笑,言道:“這也難免,畢竟你二人可都是家大業大的。”
    唐雨粟卻是抬手止住了柏鳴鴻話語,而後便是揶揄道:“你若要與我說這些,那不妨先將你身上這件寶衣的來曆說上一二吧,你可莫要與我說什麽家傳之寶之類的插科打諢之言。”
    柏鳴鴻卻是不理他,反倒是指向黃沐清道:“且莫要說我,說起來沐清才是你我中最神秘那人。”
    黃沐清見柏鳴鴻這般禍水東引,忙是言道:“怎地還說起我來了誰還沒點不足與外人道的事了。”
    三人打趣片刻,又是議起那鑄煉法器之事,一番計較下,唐雨粟言其現下不缺法器,故而先將此事擱下,而黃沐清卻是打算鑄煉一件守禦法器。
    柏鳴鴻則是心有成數,他所得《少陽經》中不但有修行之功法,更有與之相配的道術法器載於其上,故他此刻已是定下了自家所需。
    見此間再無他事,柏鳴鴻三人引動先前蔣軒澤所給予的符籙,幾息後,各有一道光華自符籙中蓬勃而出,而後便是裹挾三人往碑外遁去。
    法壇周遭,眾修正各自入靜修持,忽地見那傳承石碑閃爍幾下,蔣軒澤眼眸開闔,心知柏鳴鴻三人當已是回返。
    果不其然,須臾之後,三人身影便是顯露在法壇之中。
    朱夕端坐於法駕之上,眼帶笑意,言道:“既已回返,那本次試煉便就到此為止了,諸位入我山門之後,還望修行不輟,早日得窺大道。”
    言罷,朱夕端起指在法駕上一點,便就往雲端宮殿行去,其它長老見此,也是化作飛虹隨朱夕端而去。
    見此,法壇中眾多低輩修士往雲端齊齊一拜,和聲道:“謹記掌門教誨。恭送掌門,恭送諸位長老。”
    待幾位高修身影再是不見,蔣軒澤站直腰身,回身對諸弟子言道:“諸位新入門的師弟師妹,且接好這宗門輿圖,稍後你等便先自去遷天司取那宗門配給新弟子的物什,而後再擇選一處合意洞府以為日後修行之所。”
    說罷,蔣軒澤揮袖灑下了足數玉簡,而後便將目光定在柏鳴鴻三人處,含笑道:“你三人做罷這兩事後,可來潛江雲台尋我。”
    柏鳴鴻會意,攜唐黃二人鄭重打一稽首,言道:“謝過大師兄!”
    “毋需多禮,諸位且去吧。”
    其餘弟子見此,也是三三兩兩向蔣軒澤致禮,而後便各自離開法壇,尋那遷天司方向而去。
    柏鳴鴻三人也是喚出法舟,按圖索驥,徑直往遷天司行去。
    法舟行有一刻,三人來至一浮空孤島之上,此島方圓不過數十裏,其上隻見一處典雅閣樓,其餘各處則皆是綠樹蔥蘢。
    三人下得法舟,緩步往那閣樓行去,待到得門前,抬首一看,門楣匾額所書正是“遷天司”三字。
    見尋對地界,柏鳴鴻三人便也就推門而入,到得屋內,卻見已是有四人來至此處,其中一人正是樊晚秋。
    黃沐清當即言道:“真是陰魂不散。”
    樊晚秋不以為忤,打個稽首道:“黃道友何出此言,前番大家身處試煉,樊某確是有所冒犯,然現下你我既為同門,那便該化幹戈為玉帛才是。”
    黃沐清還欲再言,柏鳴鴻卻是微一牽其衣袖。
    黃沐清惑言道:“鳴鴻,攔我做甚”
    柏鳴鴻微不可察地搖搖頭,低聲道:“無需與此人多言。”
    言罷,柏鳴鴻便向另外那三位道人打了個稽首,笑言道:“柏鳴鴻,見過三位道友,日後還望多關照。”
    唐雨粟會意,嘴角笑意牽動,同樣一禮道:“唐雨粟,見過三位道友。”
    黃沐清見二人這般舉動,便是理會了柏鳴鴻之意,也是依樣學了一遍。
    那三人雖是看出柏鳴鴻等人與樊晚秋之間隱有齟齬,但礙於柏鳴鴻三人前三甲的名頭,便也就隻得回禮起來。
    “餘景明,見過三位道友。”
    “範朗浩,見過三位道友。”
    “陶惜玉,見過三位道友。”
    見幾人全然不管自家,隻是自顧自在那處寒暄,樊晚秋麵色鐵青,幾欲拂袖而去,思忖之下卻又是隱忍下來,尋一座位坐了過去。
    過有一炷香的功夫,一頭戴月牙冠的老道自後殿轉出,而此時前殿之中已是陸續到了十二位新晉弟子。
    那老道看在座修士幾眼,道:“我曜陽宗修士洞府共分洞天,福地,雲台,精舍,陋室五等”
    說到此處,老道卻是咳嗽幾聲,而後沙啞言道:“你等新晉弟子,外門可擇一陋室,內門可擇精舍,試煉前三甲可擇一雲台。規則已是知曉了吧,那便自家擇選吧,選定後告知老道我一聲便是。”
    說罷,老道朝空中打出一道法力,而後便見一曜陽宗的精細輿圖浮現而出,那老道自家則是取出一藤椅躺下假寐了起來。
    見此,在場眾人沉寂片刻後便就議論紛紛,各自擇選起中意洞府。
    黃沐清看有半晌,抬指往輿圖一處點去,言道:“鳴鴻,你看那處,有三座雲台相隔甚近,不若我們便選定那處吧。”
    柏鳴鴻順其指尖所指方向看去,隻見一處山水相依的寶地中,有一地勢極高的山巒巍然聳立其間,在其上還有三座險峰直插雲霄,而那三處雲台便是分落於這三峰之上。
    唐雨粟這時言道:“此處靈氣濃厚,幾不在福地之下,怎會空置在此處無人擇選。”
    柏鳴鴻略一思忖,道:“你我修行中人,多是清淡寡交之人,修煉一事又私密非常。此處雲台,說是三座,但卻與一座無甚差別,是故無人擇選。”
    “鳴鴻所言有理,但你我三人卻無有這般顧忌,既如此,那便就選定此地吧。”
    三人議定,便就一道往那老道行去。
    到得近處,柏鳴鴻打個稽首道:“這位前輩,我三人已是選定洞府所在,還請前輩審查一二。”說罷,便是起指點出三道法力往輿圖而去。
    那老道慵懶睜開雙眸,瞥一眼圖中光點,自袖中取出三道玉符,而後淡聲道:“既已選定,那便自去打點吧,此處乃是洞府禁製符籙。”
    柏鳴鴻三人恭敬接下符籙,齊齊一禮。
    老道點點頭,指尖法力閃動,卻見三個乾坤袖囊自後殿飛出,而後穩穩浮於柏鳴鴻三人身前。
    “此處是新晉弟子應得之物,你三人取後便可自行離去了。”
    柏鳴鴻三人執禮接下袖囊,而後便是往殿外行去。
    待三人行出遷天閣,那老道聲音卻又是傳來:“修士多是無情輩,願你三人可不忘此刻初心。”
    柏鳴鴻微一怔,與唐雨粟黃沐清對視一眼,而後便是回身一拜,鄭重言道:“謝過前輩指點,敢問前輩尊名。”
    “山中無用之人罷了,去吧,去吧。”
    柏鳴鴻三人再是一拜,而後便就喚出法舟行出了這處浮島。
    法舟中,黃沐清感慨道:“這位前輩真是位純善之輩,卻不知為何這般意誌消沉。”
    唐雨粟也是言道:“這位前輩當是築骨修為,且法力運轉拿捏極為巧妙,按理不該在此幹這種雜役才是。”
    柏鳴鴻悵然一歎“豪門大派,盤根錯節,若非是修為絕巔,無不是那砧上魚肉,不得自由,先前家中長輩曾與我這般言說,現下算是窺見一斑了。此種事雨粟你當是身有體會才是。”
    “不錯,此間種種,不言也罷。所幸能與你二位相識,日後當可攜手並進了。”
    見舟中氛圍似有些許沉重,黃沐清輕咳一聲,道:“現下我們是先去洞府安頓下來,還是先去大師兄府上拜謁一番”
    柏鳴鴻也是適時言道:“你我初來乍到,雖我觀大師兄非是那刻薄之人,但仍是不宜讓大師兄久待,便就先去拜謁一番吧。”
    唐雨粟自然也是應允此舉,而後三人便就驅動法舟往潛江台而去。
    法舟於雲端行有三刻,三人視線中現出一處孤峰,此地已是曜陽宗極西之地,每日皆可最先受那天光普照,在峰頂之上,隱約可見幾處宮殿散落,正是蔣軒澤道場所在。
    相傳曜陽宗掌門一係所修功法於修煉時極是依賴天光,是故掌門一係的弟子多是將洞府選定在宗門內西側群山中。
    柏鳴鴻法力一滯,將法舟向下落去,待法舟落於峰頂,三人便就自舟中一躍而下,緩步往蔣軒澤道場行去。
    到得殿門前,便見一頭紮發髻,約莫始齔年歲的道童自門內行出,他打一道揖,稚聲道:“可是唐師兄,柏師兄,黃師姐當麵真人早有交代,若三位到了,且自去前殿便是。”
    三人隻覺此道童伶俐可愛,各自執禮相謝後,便就往裏行去,柏鳴鴻行於最末,待來至道童身側,自袖中取一瓷瓶塞入其手中,不著痕跡道:“謝過師弟指引之恩。”
    那道童本欲退還,但回首時卻見柏鳴鴻已是行遠,無奈隻得將瓷瓶打開,輕嗅幾下後便是麵露喜色,心下暗道這師兄實是個妙人。
    卻看柏鳴鴻三人,此刻已是步入前殿之中,三人視線所及處,蔣軒澤正自端坐於殿中主榻之上,周身光華流轉,儼然已是有幾分高修之姿。
    柏鳴鴻三人並肩立作一排,打個稽首齊聲道:“見過大師兄。”
    見三人已是來至,蔣軒澤溫和開口道:“無需多禮,此番尋你三人至此,卻是那火元灌體之事尚有幾點需言說一二。”
    聞言,三人神情微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