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少年縱青鋒,蘋末舞嵐煙 第七十八章 帷幕落盡諸修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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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貧道還沒輸!”
    擂台之上,上官弘義勉力支起半身,雙眸赤紅朝柏鳴鴻嘶吼著,此番作態,卻是與先前鬥戰時那乖僻模樣判若兩人。
    柏鳴鴻不欲與這人過多糾纏,正欲抬手喚來戒堂弟子,卻隻見岩壁之上已是有一法舟急急破風而來。
    法舟落下,十數名身著紫衣的道人自其上蜂擁而下,竟是絲毫不與柏鳴鴻言語,隻齊齊圍至那上官弘義身周。
    其中一人忙是起法力往那幾處傷口探去,片刻後才是長籲口氣道:“諸位莫急,這傷口看似可怖,但卻並未傷及經脈。”
    聽得此言,周遭戒堂弟子麵上減去幾分憂色,而後便就於那處不住噓寒問暖起來。
    見此情景,柏鳴鴻眸中閃過一絲莫名意味,雙唇微抿卻並未說些什麽。
    如此過有半晌,眾人簇擁著將上官弘義抬上法舟,待離去之時,舟尾數人卻皆是眸色晦暗往柏鳴鴻看來。
    柏鳴鴻不以為意,隻輕笑一聲,而後便是理下衣袖稽首道:“謝過戒堂諸位同門。”
    送罷戒堂眾人,柏鳴鴻便就轉首往其餘擂台望去,隻見唐雨粟及樊晚秋皆是占盡優勢,取得勝果不過是在數招之間,而黃沐清那處局勢卻是不容樂觀。
    黃沐清那處乃是與詹雁風相爭,其本就是修為較眾人稍顯不濟,偏又遇上詹雁風這一位拳腳淩厲的體修,自是一時間難尋勝機。
    至於最後一處擂台,便正是陳九陽與牛鵬舉,實則柏鳴鴻至今仍舊不解,以這牛鵬舉的修為道法,先前怎會旁落下席,如今其與身懷玄器的陳九陽相爭,勝負卻當真是猶未可知。
    柏鳴鴻心知詹雁風此人秉性,暗道黃沐清那處便是當真落敗,應也不會有何損礙,故而其並未多做憂慮,隻於台上閉目調息去了。
    過有數刻,柏鳴鴻耳聞一陣悠揚鍾聲,便就是起身往四下看去,果見此刻五座擂台之上皆是隻餘下一人身影,而先前局勢並不明朗的黃沐清二人此刻卻都是失了蹤跡。
    柏鳴鴻微歎口氣,邁步行至擂台邊沿,而後便是往下方席位望去,卻隻見黃沐清正麵帶幽怨之色望向自家。
    見此情景,柏鳴鴻無奈一笑,正欲抬手做些回應,卻見蔣軒澤已是飛身來至麵前石台之上,便就隻得作罷。
    那處石台之上,柏鳴鴻麵帶讚許之色看向幾人,笑言道:“恭喜五位得取優勝,然依規而論,兩載後可赴大比的乃是唐雨粟,柏鳴鴻,樊晚秋三人,諸位可有異議”
    聽得此言,牛鵬舉灑然一笑,先自稽首道:“貧道無有異議,隻是這三位師弟,日後可得與我這不成器的師兄好生較量一番。”
    見此,餘下四人皆是會心一笑,而後便齊齊朝蔣軒澤打一稽首道:“我等無有異議。”
    “既如此,你五人便就回返席位歇息片刻吧,其餘兩處比鬥卻是還未決出那優勝之人呢。”
    “是,大師兄。”
    言罷,五人各是禦使法器回至自家木榻之上,柏鳴鴻先是與其餘二人互道聲喜,而後便是往黃沐清那處看去。
    見柏鳴鴻望來,黃沐清立是佯裝出一副無事模樣,輕咳一聲淡淡道:“恭喜了。”
    眼見這般,柏鳴鴻隻覺一陣好笑,略一思量下卻是忽得伸出手掌,而後便是於黃沐清麵頰之上捏下一記。
    “傻丫頭,心頭若有不忿便就說出來吧。”
    遭此一擊,黃沐清那俏麗麵龐立是染上些緋紅顏色,其羞惱拍去柏鳴鴻手掌,而後便急急言道:“瞎,瞎說些什麽,本姑娘向來是能屈能伸的,不過就是輸了次比試罷了,有何可不忿的。”
    “是,咱們沐清一貫是心思豁達,咳咳,怎會因這些許挫敗而一蹶不振呢。”
    “你怎地還在咳嗽”
    “先前與那上官弘義一戰受了些傷,並無什麽大礙,好生休養幾天便可痊愈。”
    “哼,無事便好,不然我以後可就無人可指使了。”
    聽得此言,柏鳴鴻微一笑,而後柔聲道:“沐清,那詹道友此前我在小界中亦曾遇見,此人實則頗為豁達,是個可交之人,不若來日邀其共宴一番”
    黃沐清唇角微動,半晌後才是嘟囔道:“聽你的便是。”
    這處言罷,柏鳴鴻便就側身往陳九陽那處看去,卻見其正與唐雨粟二人相談甚歡,全然不見半分頹然之色。
    “晚秋,雨粟,方才那位牛道友著實厲害,竟是能以煉體之法硬生生抗下我的鏡光。”
    聽得此言,柏鳴鴻亦是插言道:“我先前亦是遇上過牛道友。”
    聞聲,唐雨粟卻是來了興致,笑言道:“哦鳴鴻此言之意,竟是有人於小界中鬥敗過此人嗎”
    “此事我亦是費解,這位牛道友看似粗枝大葉,實則鬥戰之時頗具巧思,常常可做出些匪夷所思之舉。”
    陳九陽連連頷首,讚同道:“不錯,牛道友確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眼見陳九陽這般模樣,柏鳴鴻目中讚歎之色浮現,心下暗道:“當真是難得的赤子心性,倒是不委屈了那離陽火體。”
    卻此時,樊晚秋亦是出言道:“鳴鴻你亦是手段不弱,但卻仍舊是惜敗於那葉欣德手下,若是這般設想,那牛道友之事便也就有跡可循了。”
    “確是此理。”
    “晚秋此言不假。”柏鳴鴻撫掌言道:“柏某這處有一提議,不若過幾日我等共邀牛詹二位道友飲宴一番如何”
    唐雨粟素喜熱鬧,立是抬手道:“此事不錯,我卻是無有異議的。”
    陳九陽卻是微惑道:“詹道友”
    “便是與黃道友爭鋒的那位坤道。”樊晚秋適時提點道:“此人亦是走的體修路子,手段頗為不弱。”
    “哦,原是這般,那便就一道吧。”
    聞言,樊晚秋亦是朝柏鳴鴻這處微一頷首。
    幾人這處各是暢所欲言,過有半日,天中兩處戰局亦是落下帷幕,而氣象境那處奪魁者卻正是林墨弦。
    半空之中,蔣軒澤再是言語幾句,那雲端之上靈氣忽得四下流溢,而後便見諸位上真各是乘法駕離了這千秋峰回返洞天而去。
    “恭送掌門,恭送諸位上真。”
    行罷禮數,待再不見上真身形,場中諸修終是四散離去。
    數刻後,柏鳴鴻已是與黃沐清共乘一舟來至浮雲之間,再過片刻,法舟便已是來至青文洞天之外。
    法舟徐徐落至喬惜兒居所之外,柏鳴鴻二人來至屋前,齊一禮道:“弟子叩請師尊塵安。”
    屋舍內,清冷嗓音傳出:“進來吧。”
    來至屋內,卻見喬惜兒正滿臉笑意望向二人,其安然受下一禮,而後方才柔聲道:“你二人皆是做的不錯。”
    “謝師尊稱讚。”
    喬惜兒看眼黃沐清,出言寬慰道:“沐清,你卻是不必自怨的,你修為本就弱那前十諸修一線,能得這般佳績已是實屬不易。”
    黃沐清麵色一苦,快步來至喬惜兒麵前,假作哭腔道:“師尊,那詹道友拳腳好重啊,弟子現下肩頭還是隱隱作痛呢。”
    見此,柏鳴鴻微張下口,卻終是化作了一抹苦笑。
    喬惜兒也是麵露頭疼之色,邊是起手撫下黃沐清頭頂,邊是言道:“沐清著實是辛苦了,為師便就獎勵你演習道法百遍吧。”
    “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