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少年縱青鋒,蘋末舞嵐煙 第九十六章 殿中議事心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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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天宗所屬峰頂,諸修已是手腳麻利搭起大陣,而在其中,有三人正立於崖邊,當先一乾道名喚蔡延旌,其負手而立,儀態間自有一股威壓。
    “旌師兄,可需去其他峰上寒暄一番”
    蔡延旌麵色無喜無悲,淡聲道:“不必,除卻那青霜道和渡生殿,卻還無人有那資格讓我等親去會麵的。”
    先前開口那道人麵色微滯,而後輕笑聲道:“師兄說得是,卻是小弟我糊塗了。”
    這處方才是言罷,幾人便就瞥見東側遠處正有六道遁光徐徐而來,那六人分作兩隊,顯是來自不同宗派。
    過有片刻,前方三道遁光先是停在了欽天宗大陣之外,待光華斂散,三名身著雲紋法衣的道人便自其間現出身形。
    “雲夢派嵇正德,攜兩位師弟拜會欽天宗道友,還請道友啟得法陣。”
    話音落下,欽天宗陣法之內便是響起道回聲:“道友稍待,不若同紫槐宗道友一道入陣如何”
    聞言,雲夢派三人互望一眼,麵色皆是不甚歡喜,但卻終是未說些什麽,隻齊一稽首道:“無妨,我三人稍候一會便是。”
    待有十數息,一陣轟隆聲過,紫槐宗三人亦是來至陣前,其間卻還有著一位坤道,這三人同樣道出拜山之詞,而後便見那法陣之上蕩起道漣漪,一道窄窄門戶便是現出。
    六人互執一禮,而後便是魚貫入了那法陣,待至裏間,便見三名白金袍服的道人正立在那處。
    “蔡真人,許久未見了。”
    “嗬嗬,嵇真人,上次相見已是百載前了,倒還未賀喜道友得入氣象。”
    “怎敢怎敢,日後還需請蔡道友多指教。”
    六人於這處寒暄半晌,紫槐宗那領頭之人先是辭別道:“蔡真人,嵇真人,貧道三人還需去探訪其他道友,便就來日再聚了。”
    聞言,嵇正德眼光微轉,亦是稽首道:“既如此,那貧道便也不多叨擾了,蔡真人,告辭了。”
    “嗬嗬,六位道友慢走,明日鬥法再見。”
    待幾人走後,欽天宗幾人便是收了笑意,其中一人言道:“旌師兄,艮山宗此番為地主,不來拜見便就罷了,那曜陽宗怎地也這般無禮”
    “聽聞此番其等為首者乃是師從秋承德。”
    “曜陽宗戒尊”
    “正是。”
    “可笑,那便又如何”
    “二位師弟,無需多言,我七派本是同氣連枝,此人既是心氣高,那便敲打一番便是,切莫對長輩不敬。”
    聞言,那二人立是停下話語,齊齊一禮道:“是,旌師兄。”
    過有半個時辰,外間拜山之人皆是回至各自峰頂,艮山宗那法陣之中便就遁出一頭戴逍遙巾,身著赭黃袍服的道人。
    那道人駕遁光來至湖泊正中,待環視一周,方是朗聲言道:“貧道石勇坤,今日陷月山脈喜迎貴客,當真是蓬蓽生輝,石某代我艮山宗見過諸位道友。”
    禮畢,石勇坤先自袖囊中取出一巴掌大小的殿閣,隨後將之往空處拋下,而後便見那殿閣迎風而漲,不過數息便是變至百丈長寬。
    “諸宗道友,還請進殿一敘。”
    此言一出,諸峰之上皆是遁出一人,其等於半空中各是與石勇坤見過一禮,而後便就飛身入了大殿之中。
    待接罷眾人,石勇坤大袖一卷,亦是投身殿中。
    大殿之中,七隻蒲團環形排開,先前六人已是各自落座,待石勇坤來到,便各是執禮道聲石真人。
    “諸位道友客氣了,此番七派鬥法定在西辰艮洲,我自是該盡地主之誼,如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又是一番寒暄後,石勇坤終是落座殿中,其輕咳一聲,而後言道:“明日便是鬥法之日,依照舊例,我等當是先於外間比鬥,而後再入那‘紫順洞天’相爭,諸君可有異議”
    見無人回應,石勇坤正欲再言,卻見欽天宗那道人似是意有所動,便就笑言道:“蔡真人可有指教”
    見有人相喚,蔡延旌也不推脫,衣袖微抬,言道:“貧道這處確是有一樁事要問於在座諸位。”
    “蔡真人但說無妨。”
    “半載前,我欽天宗執法堂於宗外拘捕了一名形跡可疑的修士,此修大概煉腑修為,行止間多有怪異,問詢之下才是知曉,此人乃是自另一界誤入我源墟。”
    這處言罷,蔡延旌看眼眾人麵色,而後再是言道:“若當真是誤入,倒也就罷了,過往典籍中亦有記載。然為防萬一,我宗執法堂便用了些手段,而後才知,那一界竟是於近百載內屢見通往別界的墟洞,而此修便就是那界中看守墟洞之人。”
    眾人對那所謂手段皆是心知肚明,並未去指摘什麽,雲夢派之人先自言道:“蔡真人忽提此事,想來是有些要交代的,便請明說吧。”
    “嗬嗬,倒也談不上交代,隻是此事事關整個源墟界,故而我等七派須得攜手進退才是,若諸位日後遇上那跨界之人,可莫忘記知會我欽天宗一聲。”
    卻此時,一聲冷哼忽得自殿中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卻見林墨弦於那處言道:“既是攜手共進,那不妨蔡真人先將你手中信息告知我等如何”
    此言一出,殿中諸人皆是望向蔡延旌,但其中意味卻是不一而同,渡生殿那道人更是冷笑聲道:“林真人說得倒也不無道理,蔡真人,你以為如何啊。”
    蔡延旌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慍怒之色,但麵上卻是笑吟吟道:“倒是蔡某疏忽了,此間不過是先提出此事,待鬥法結束再與諸位詳談如何”
    “倒也不瞞蔡真人,我曜陽宗亦是有著兩名跨界之人,且似是出自一門,但蔡真人既已是發話,那便鬥法後再談罷。”
    眼見局勢漸僵,石勇坤再是不能坐視不理,忙是起身圓場道:“哈哈,此事事涉重大,不是一時半會可了結的,明日便是鬥法之期,依貧道之見,還是鬥法之後再行商議為好,諸位今日便就先回自家峰上靜修罷。”
    聽得此言,眾人自是不願拂了地主的顏麵,各是起身同石勇坤執罷一禮,而後便就一一往殿外行出。
    石勇坤立於殿門相送眾人,待最裏間的蔡延旌行至麵前,便就執禮道:“蔡真人,林真人他畢竟修習火法,難免有些氣急,還望真人賣在下一個麵子,便就莫要計較了。”
    聞言,蔡延旌立是回了一禮,言道:“石真人哪裏話,我七派同源而生,些許嫌隙而已,貧道自不會放在心上的。”
    “如此便好,蔡真人慢行。”
    “嗬嗬,告辭。”
    出了大殿,林墨弦也不與旁人多言,隻催起團火雲往自家峰頂遁去,待至其上,便是揮手灑下八道玉簡,言道:“此處乃是明日鬥法細則,你等且看仔細了,可莫要失了我曜陽顏麵。”
    “是。”
    見眾人回複,林墨弦輕笑一聲,旋即便是盤坐入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