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少年縱青鋒,蘋末舞嵐煙 第一百零一章 湮雷滅雲震六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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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
    見自家師兄被那不知名的丹爐罩定其中,嵇承年驚呼一聲,手中指訣連掐,又是自劍鞘中喚出了數千道劍氣,得此相助,那虎靈幾番衝撞下竟是自孤鴻羽的圍困中脫身而出。
    終得脫困,嵇承年隻覺陰霾盡去,大笑一聲後便就禦使劍氣虎靈往那倒扣於地的丹爐撲將而去。
    卻此時,又是十數道燦若繁星的羽刃急掠而至,那翎羽之上青芒升騰,幾次啄擊下卻是生生拖住了虎靈前行之路。
    見此,嵇承年冷哼一聲,正欲禦使虎靈另擇它路,卻見方才甩拖的十數翎羽又是自後方匯聚而來,虎靈一時之間竟已是無處遁行。
    遠處,柏鳴鴻見終是將這四人盡數攔下,輕籲口氣,起手施了個“潛鱗戢羽”神通,而後便是將身遁去了雷瀚潮那處。
    雷瀚潮此刻符籙法寶盡出,雖是守了個圓滿如意,但卻也再無餘力援手他處,正心焦之際,神識間卻覺身後似有異樣,再抬眼望下遠方,果見柏鳴鴻已是不見了蹤跡。
    心知敵手已至,雷瀚潮立是抬手掐一法訣,而後便見一座紫電法陣自其背後勾畫而出,正欲吞吐雷霆之威時,一道碧色帆影卻已是急速掠至。
    此般之下,法陣立是寸寸破碎,但那劍芒倒是不見頹勢,仍舊重重落在了雷瀚潮那護體法衣之上。
    遭此重擊,雷瀚潮身子不禁往前趔趄了幾步,麵色亦是一陣潮紅,而後便是噴湧出一口鮮血。
    此人倒也不愧為大派子弟,雖是這般境況,卻仍舊是勉力回身擊出道手臂粗細的雷霆,而後便也不看是否得中,隻將身化作道紫電,急急往旁側遁行而去。
    紫電遁出有十數丈,雷瀚潮便就自其間踉蹌行出,他看眼方才所立那處,果是未瞧見柏鳴鴻身形,正欲再行探看,青光羽刃卻已是來至身側。
    雷瀚潮暗罵一聲,心知不可再這般施為,便就自袖中喚出枚絳紫寶珠,那寶珠身伴電光,方至外間便是凝作道如碗壁障將雷瀚潮扣入其中。
    見此,柏鳴鴻輕咦一聲,手中法訣掐動,一十二道羽刃立是懸於半空,略一蓄勢後,便是瞄準壁障上一處漸次落下。
    羽刃依此攻勢行有三遍,那壁障卻隻淡去淺淺一層,見短時內破法不得,柏鳴鴻便就不再糾纏,隻拈個法訣將身閃至那喻高義近處。
    眼見柏鳴鴻遁行而去,雷瀚潮先長舒口氣,而後又自覺失了顏麵,便就欲要動身追擊,但其方才邁步,卻是瞥見那一十二道翎羽仍舊環伺左右,再三思慮下,終是悻悻停下腳步。
    十數丈外,柏鳴鴻神識大開,見其人並未追及,暗道聲可惜,而後便就施展遁法專心對付起了那喻高義。
    而此刻,唐雨粟卻已是將丹爐扶正於半空之中,那爐通體赤紅,爐外赤炎升騰,隱約間似是還有藥香飄散四方。
    這丹爐名曰“紫清玉陽爐”,三足圓肚,蓋邊飾雲紋,爐體沿口飾雲紋,下有如意紋,腹部則有一麒麟張口以為火門,乃是唐雨粟托閆長老所打造的一件法器。
    這“紫清玉陽爐”為紫清琉璃精所鑄,因所使鑄器火焰為六丁神火,故而器成時內裏自蘊一道神火之種,若是好生孕養,未必不可到得玄器之階。
    此刻那丹爐之內,嵇承祐麵色凝重望向四周,卻隻是瞧見一片無邊赤色,其心知不可急躁,抬手自袖中打出百十道探靈符,而後便是盤膝坐了下來。
    過有半晌,所發符籙如石沉大海般不見回音,嵇承祐不禁眉頭緊鎖起來,其方才曾試圖靜坐調息,卻發覺這爐中靈氣熾烈非常,若是納入體內,怕是連經脈都會被之灼傷。
    “可惡,曜陽宗之人怎會有這等法器,當真是錯信了那雷瀚洲。”
    心下暗罵幾句,嵇承祐知曉不可坐以待斃,立是自袖中喚出了自家劍鞘,倒非是其無有別的法寶,隻是雲夢派弟子素來精修“兌金劍氣”,往往大半手段皆是在係在這一劍鞘之上。
    待劍鞘懸定身前,嵇承祐抬手掐一印結,那劍鞘之上立是有一陣紋浮現而出,而後便見一道金光自那陣中直射嵇承祐眉心而去。
    做罷這些,嵇承祐微閉雙眼,起指自鞘中喚出道道淩厲劍氣,卻隻見那劍氣遊動間竟是多了幾分靈動之感。
    這又是雲夢派門中一道神通,此法可將心神寄於劍氣之上,而後再借由劍氣探查神識難明之地,實乃一破妄求真的上乘術法。
    神通既成,嵇承祐便就禦使那劍氣往四麵八方遊動而去,那劍光遁速極快,不過一息間便已是探出十數丈之遠。
    丹爐之外,唐雨粟眼眸中靈光閃動,已是將其中景象淨收眼底,其輕笑一聲,自袖囊中取出一株絢爛異常的奇葩。
    這靈草名曰“妙合雲歡花”,乃是一味滋陰補陽的奇藥,多是些好色淫邪的修士采用,至於唐雨粟自何處得來此花,卻就無從知曉了。
    遠處柳子萱本是含笑看著場中戰局,瞥見此景卻是輕啐一聲道:“忒,這唐小哥倒是個深藏不露的,竟是隨身帶著這等淫草。”
    “萱妹花容月貌,日後對上此人確是得當心了。”
    “安哥哥!”
    “哈哈哈,為兄知錯了。”
    而那處,唐雨粟起法力將那“妙合雲歡花”禦使至半空之中,而後便是起訣將之投入了丹爐之中。
    “嗬嗬,倒是便宜這嵇承祐了。”
    丹爐內,嵇承祐正苦苦探尋脫身之法,卻未曾瞥見那天穹之上竟是有一團粉色霧氣飄忽落下。
    那粉霧落勢極怪,爐中分明無有風起,但其卻偏偏能將整片空間盡數蓋去,嵇承祐自是也被其籠入其中。
    嵇承祐本是一心驅使術法,卻忽覺小腹處一陣無名火起,其隻道是法力消耗過甚,便就是收了術法欲要服用幾枚丹藥。
    待睜開眼眸,嵇承祐不禁一陣錯愕,隻見周遭已是盡數為一股莫名粉霧所籠罩,其急急擊出道法力,卻並未起到絲毫作用,反觀下腹那團邪火,竟是於此刻愈演愈烈起來。
    到得此事,嵇承祐終是將首尾猜出個大概,其心下大急,連是施展出數種道法,但卻無一奏效。
    再過一刻,嵇承祐已是無法自拔,麵色潮紅間雙眸漸是現出迷離之色,其自知這般下去必要出醜於眾人,心下一橫,便就起掌將自家打暈了過去。
    此時外間,樊晚秋槍尖已是懸於雷瀚洲脖頸之上,而柏鳴鴻那處,所敵四人卻已皆是強弩之末了。
    正此時,唐雨粟高呼一聲,朗笑道:“雲夢派的道友,快來接回你家師兄罷。”
    言罷,唐雨粟掐一指訣,禦使那“紫清玉陽爐”倒扣過去,而後便見一道衣衫不整的人影自其中摔落而出。
    諸修定睛望去,卻正是嵇承祐,隻見其人非但衣衫不整,體態更是頗為不雅,雖是昏迷,但仍舊呢喃著一些浪蕩詞句。
    見此,嵇承年目眥欲裂,怒喝道:“你這小人,對我家師兄做了什麽!”
    此言一出,一道翎羽立是攜風掠至嵇承年麵前,而後便聽聞柏鳴鴻言道:“嵇道友,還請慎言,若想贖回令兄,還請交出道符詔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