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少年縱青鋒,蘋末舞嵐煙 第一百一十章 劍破山嶽輕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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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忠文那處本是在應對另一條青龍,聽得此言卻是忽得暴起道淩厲法力,待將青龍逼退,便是微眯雙眼望向柏鳴鴻,凝聲道:“柏道友當真好手段,貧道自愧不如。”
    柏鳴鴻瞥一眼環繞石忠文身側的玄彌殘碑,淺笑聲道:“謬讚了,如今蔡道友已是落敗,不若就去我舟上一聚,待我家樊師兄醒來再談其他,石道友以為如何”
    石忠文沉吟一陣,打個稽首道:“柏道友,貧道此番被這蔡景煥相要挾,頗有些失禮之舉,貧道可舍下些身外之物,隻願同道友化幹戈為玉帛。”
    “嗬嗬,石道友,此事可非是我一家可定奪,如今樊師兄未曾醒轉,我卻是不好擅做決斷的。”
    見柏鳴鴻這般言語,石忠文目中晦光流動,旋即又是展開笑顏,自腰間取下袖囊,言道:“此間之物任由道友擷取,此般,不知道友可願賞在下幾分薄麵”
    “道友盛情,嗬嗬,貧道就卻之不恭了。”柏鳴鴻輕笑一聲,言道:“還請道友解開禁製。”
    “該是如此。”
    以法力接過袖囊,柏鳴鴻起神識往裏間探去,須臾後便是取出了其間近九成之物,過後才是執禮道:“哈哈,謝道友厚贈,樊師兄那處,便由貧道分說了。”
    雖是心中早有成算,但見柏鳴鴻這般毫不留情,石忠文眼角仍是一陣抽搐,強壓火氣道:“那便謝過道友,貧道這便告辭了。”
    “不送。”
    石忠文收去殘碑,待轉過身,麵上立是攀起道怨毒之色,然方是行出數步,其便忽覺足下靈機一動,一道淩厲劍光竟是直指自家咽喉而來。
    煙塵散去,石忠文自裏間現出身形,卻見此刻其胸前已是多了道長長血痕,其望眼對麵,恨恨道:“道友好快的劍。”
    柏鳴鴻起指彈向手中長劍,劍身微顫間,點點血珠抖落林地之間,其看眼石忠文,言道:“且不論樊兄,便是貧道自己,可也從未做過那放虎歸山之舉。”
    “嗬嗬,不過是個言而無信之輩,說些什麽大話。”
    “道友此言差矣,貧道可從未說過要放過道友,隻有道友自家這般以為罷了,多說無益,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言罷,也不待石忠文多言,柏鳴鴻先自啟了手中“太上升玄符”,而後便是持劍往其人劈將下去。
    劍鋒落下,道道翎羽爭相往其中匯去,待至石忠文當麵,卻已是百零八道合作一處,觀其靈機,則已是直指上品玄器。
    有感那孤鴻長劍的駭人氣機,石忠文雖是麵色凝重,但應對間卻是不見慌亂,眉心間靈光大放,玄彌殘碑已是穩穩祭在身前。
    轟鳴聲過,石忠文麵色微白,往後趔趄行出幾步,而柏鳴鴻那處卻是翻身間再度劈下一劍。
    無有他法,石忠文隻得再度祭出玄彌殘碑接下此擊,但此番其足下卻是運了道法力,如紮根般牢牢立在了那處。
    見這般,柏鳴鴻卻是不管不顧,方是落下的劍刃又是高高揚起,一道長約一丈的青色劍芒顯露而出,而後便就再度轟擊在了玄彌殘碑之上。
    一劍落下再複一劍,每落下一擊那劍芒便就是漲出一丈,石忠文雖是有心破局,但每每蓄起口氣力便就被柏鳴鴻這攻勢生生打斷,一時間也是狼狽不堪。
    如此過有十數息,那劍芒已是漲至十丈,石忠文雙足深陷地中,心下卻是為柏鳴鴻氣機法力之綿長渾厚而大駭不已。
    “再這般硬捱下去,今日必是得殞命在此,須得快些破局。”
    心下思定,石忠文怒喝一聲,眉心現出道精巧法陣,一道明黃靈光自其中直射殘碑而去,而後便見那殘碑忽得光芒大漲,一道高逾數十丈的山嶽虛影自其中顯露而出。
    見此,柏鳴鴻仗著“太上升玄符”加身,隻輕飄飄退出幾步,而後淺笑言道:“石道友,你果是有所保留,若是先前你有這般氣度,又怎會被我那一條青龍絆住手腳。”
    柏鳴鴻嘴中這般說著,手裏動作卻是並未停頓,其先自將長劍豎於身前,而後起指往上一抹,便見那劍芒忽得猛漲,須臾間已是直衝雲霄而去。
    “休要在那處陰陽怪氣,我若不有所保留,怕是早便無了性命,如今既是到了這般境地,那便做過一場吧。”
    言罷,石忠文邁一弓步,雙臂微張,攜著山嶽之勢往柏鳴鴻那處撞擊而去。
    而那處,柏鳴鴻周身靈氣四溢,其輕吐口氣,而後便就雙手緊握劍柄,迎著那巍峨山嶽竭力劈將下去。
    轟隆隆—
    如山崩一般,這片天地忽得一陣顫動,旋即便見一道青光自漫天土塵中破石而出,直直落在了石忠文胸前那玄彌殘碑之上。
    山嶽被破,那玄彌殘碑立是靈光大失,如今再遭受一擊,便就於那空中顫動起來,堅持有數息,終是黯然退回了石忠文眉心之中。
    見此,石忠文麵色如土,極力榨取著體內所剩法力凝作道壁障,但終是難挽頹勢,一聲痛呼後便是伴著抔鮮血被擊飛至數丈之外。
    一陣莫名風起,塵土漸是散去,柏鳴鴻衣袖翻飛自其中現出身形,其望向遠處血泊中掙紮不已的石忠文,言道:“石道友,莫要頑抗了,若真是傷及心脈,怕是還未等樊兄醒轉,你便就先是魂歸九天了。”
    “可惡,你法力怎會這般渾厚,莫非那‘丹陽聖泉’當真如此了得”
    聞言,柏鳴鴻眉尖微挑,旋即又是釋然道:“原來你也是知曉此事,卻不知當初為何不是你去那處”
    “哼,你等散修怎會明白。”
    憶及前人對艮山宗之評價,柏鳴鴻輕歎一聲,言道:“能在艮山宗內達到如今這般地位,想來道友也是個有手段的,若是換一境地,說不得你我還可成那好友也未必。”
    “無需多言了,既是落敗,那貧道這條性命便就任由道友處置了。”
    柏鳴鴻點下頭,緩步來至石忠文麵前,往那氣海結一道禁製,而後便是以法力托起石蔡二人,往林地另一側快步行去。
    行有一刻,柏鳴鴻將身來至一山穴之前,其抬手散去那穴口陣法,便見其中正停有一架法舟。
    上得法舟,柏鳴鴻取出道繩索將石蔡二人縛在舟首,而後便是將神識往泥丸宮中落去。
    “嗯雨粟竟已是行出近千裏,莫非也是遭了敵手”
    心知多思無益,柏鳴鴻啟了匿蹤陣法,再抬手往法舟機樞打出道法力,看眼那兩人,隨後便是往船艙內行去。
    見柏鳴鴻離去,蔡景煥立是喝罵聲道:“你個蠢材!竟是敢蒙騙於我,若是你早早使力,我又怎會落敗!”
    對此,石忠文卻是冷哼一聲,言道:“你若當真將我視作同道,我又怎會心存顧忌事到如今,你我皆是階下之囚,何必再大動肝火,不過是白白耗去體力罷了。”
    “你!”
    蔡景煥又是喝罵連連,石忠文卻是閉上雙目,再不去理會此人。
    船艙之內,柏鳴鴻將這二人言語盡收耳中,目中露出抹思索之色,而後便是起手往艙門處施了道隔音術法。
    做罷這些,柏鳴鴻望向正臥於對榻的樊晚秋,確定其人已是氣息平穩,便就也閉目入了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