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少年縱青鋒,蘋末舞嵐煙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各訴所曆敵眈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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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舟於空中行有數刻,柏鳴鴻自靜中醒轉,借舟上聚靈陣之效,如今其已是法力盡複。
再閉目感知下唐雨粟方位,確信未再有過大偏差後,柏鳴鴻便是起身來至樊晚秋身側。
看眼樊晚秋腹部創口,柏鳴鴻微一歎息,於袖囊中取出個玉瓶,先自其中取出粒碧色丹藥,碾作粉塵後便是撒在了傷口之上,而後又是往樊晚秋口中塞入一粒。
“傷口所留靈機已是盡數去除,照理隻需安心靜養便可,但此地可不是平安地界。”
喃喃幾句,柏鳴鴻回至自家榻上,定定看向掌心的青色法力,實則自修習《少陽經》起,其便是隱隱覺得自家法力有些奇異,並非是那純粹的火屬之氣,若細細辨去,或稱之為木屬之火更為貼切。
此中根底柏鳴鴻倒也是問詢過喬惜兒,所得答複卻並不詳盡,但無論此般為何,《少陽經》所修法力都是帶上了幾分木氣,除威能更甚其餘火屬法力之外,更是多了些溫養身體之效。
收回思緒,柏鳴鴻於胸前結一指訣,隨後便見有道青色法力往樊晚秋腰腹潺潺流動而去,靈機搖蕩間,整個船艙內都是染上了一層青光。
而在此時,數千裏之外,唐雨粟與柳子安正對坐於一山洞之中,二人衣衫皆是有些許破損,柳子安那處更是沾染上了點點血跡。
“咳咳,唐道友,方才還要多謝你了,若非你為我擋下一擊,貧道卻是萬難脫身的。”
唐雨粟擺擺衣袖,朗笑言道:“柳道友客氣了,以柳道友遁法之神妙,不嫌唐某多此一舉便是。”
柳子安咳有兩聲,言道:“不說這客套之話,這處便先於唐道友交個底,雖我已是尋到那‘太易元幽胎心’,但那蔡欽澤是難得的敵手,我決計不會就此退去的。”
聽得此言,唐雨粟略一沉吟,抬手道聲稍待,而後便是將神識往泥丸宮落去。
少頃,唐雨粟睜開雙眸,言道:“柳道友,可否在此處再候上一會,待我那同門來到,再行商議如何”
“嗬嗬,可是柏道友要來了”柳子安微一笑,回聲道:“也罷,柏道友的性子也是對我胃口的,那便就依唐道友所言,此地還算隱秘,倒也不憚被那蔡欽澤尋到。”
“謝過柳道友。”
“哎,客氣,我便先調息一番了。”
二人這處待有數刻,柏鳴鴻便已是駕舟來至洞穴之外。
扶搖舟首,柏鳴鴻負手而立,在其身側,則是正立著麵色蒼白的樊晚秋。
“晚秋,便是此地了。”
樊晚秋輕咳一聲,言道:“不錯,我神識所指亦是此處。”
“如何,傷勢可還要緊”
“無妨,得你精心照料,如今雖是不能鬥法,但也可行動自如了。”
柏鳴鴻點下頭,言道:“如此便好,那我便先去下方探查一番了,若是無礙,再發符告知晚秋你。”
“咳咳,有勞鳴鴻了。”
言罷,柏鳴鴻施個“遊甲”神通,自舟上一躍而下,待來至洞口,其打出數道探靈符,確認此地設有陣法後,便就束手立在那處不做他事了。
洞穴之內,唐雨粟心生感應,起神識往洞口探去,見柏鳴鴻已是來到,不禁麵露喜色,起身就往外快步行去。
少頃,二人終是在洞口相會,柏鳴鴻上下打量幾眼唐雨粟,眉間微顰,疑聲道:“雨粟,你怎落得這般模樣,可是與人鬥法了。”
“此事說來話長,幸而鳴鴻你來了,晚秋不是與你一道嗎,怎不見蹤影快些隨我進去吧。”
柏鳴鴻搖頭一笑,言道:“稍待片刻,我喚晚秋來此。”
言罷,柏鳴鴻回首打出道飛符,過有片刻,樊晚秋駕舟緩緩落至二人身側,三人便又寒暄一陣。
柏鳴鴻衣袖輕揮收去法舟,而後含笑對唐雨粟言道:“雨粟,你且看這二人是誰。”
“哦”
唐雨粟定睛看去,麵上卻是浮上抹訝色,奇聲道:“這二人怎是落至你們手中”
“此事同樣說來話長,還是進洞安歇下來再談罷。”
“哈哈,也好,鳴鴻,晚秋,快些隨我來,裏間可還有一位道友呢。”
柏樊二人相視一眼,目中皆是疑色流露,但見唐雨粟這般模樣,便也就暫時壓下了心頭疑惑。
三人並肩而行,待來到歇腳之處,卻見那柳子安正含笑立在那處,顯已是等候多時。
“嗬嗬,柏道友,樊道友,貧道有傷在身,故而方才未能出迎,還請見諒則個。”
見到此人,柏鳴鴻倒是放下了幾分戒備,稽首回道:“原是柳道友,倒是有緣。”
樊晚秋與柳子安並不相熟,故而隻是稽首一禮,並未多言其他。
柳子安也不以為意,反倒是興致盎然望向了柏鳴鴻身後,待看清後,立是調笑道:“哈哈,原來是欽天宗和艮山宗的高修,此番出場倒是別出心裁。”
聽得此言,蔡景煥立是怒目看向柳子安,喝罵道:“柳子安!少在那說些風言冷語,待你遇上我家師兄,有得你好看的。”
話音方落,一道黑影便是自幾人間穿梭而過,再一霎,蔡景煥二人便已是轟然撞在了岩壁之上。
柳子安麵色陰沉望向蔡景煥,冷聲道:“已然是階下之囚的廢物,在那處犬吠什麽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言罷,柳子安不再理會口吐鮮血的兩人,回首對柏鳴鴻言道:“哈哈,柏道友,貧道一時手癢,見諒,見諒。”
柏鳴鴻忌憚望向此人,淡聲道:“無妨,倒是柳道友這遁法,著實又讓貧道開了番眼界。”
“小技耳,不值一提。”
幾人言談一陣,各是擇一地界坐下,而後便是各自言說起了入界後所曆諸事。
唐雨粟先自言道:“實則入界未有多久,我便是尋到了一處‘太易元幽胎心’所在,待取得此物,我便欲去尋你二人,但半途卻是遇上了正一人獨鬥四家的蔡欽澤。”
“不知是哪四人”
“紫槐宗雷瀚洲道友,雲夢派嵇承祐道友,青霜道樂嬌道友,以及渡生殿的柳子萱道友。”
“皆不是弱手啊,雨粟且繼續吧。”
唐雨粟微一頷首,繼而言道:“我觀戰有半刻,卻見那四位道友已呈潰敗之勢,正欲悄然離去時,卻被那蔡欽澤識破了遁法,不得已間隻得入了戰局。”
樊晚秋言道:“此人竟這般強勢,但有雨粟你加入,想來局勢是逆轉了。”
“非也,說來慚愧,此人自始至終不過用了‘大手印’這一道術法,但我卻偏偏是未能占得半分便宜。”唐雨粟苦笑一聲,言道:“我等幾人鬥有半個時辰,雷嵇兩位道友皆是一時大意丟了性命,幸而柳道友又及時趕至。”
言罷,唐雨粟便是望向柳子安,柳子安輕點下頭,淡聲道:“我與萱妹有秘法相通,知其遇險,我立是竭力趕去,到得那處後,我便與唐道友一道應敵,終是護得萱妹及樂嬌道友退去。”
“那符詔除收攝胎心外,還可護我等退出此界,想來二位道友便是借此脫身的。”
“嗯,我將已是取得胎心的符詔予了萱妹,故而萱妹已是啟了符詔離了此界,但樂嬌道友似是並不甘心,隻是乘法器離去了。”
柏鳴鴻點頭示意知曉。
唐雨粟又是言道:“而後我二人便是且戰且退,數個時辰前才是甩開那人,尋到這處洞穴。”
幾人沉默一陣,各是心有所思,而後柏鳴鴻二人便也將自家所曆一一道出。
聽罷柏鳴鴻及樊晚秋所言,唐雨粟直呼過癮,撫掌道:“此事痛快,所幸晚秋未曾出事,當真極好。”
“嗬嗬,此番確是多謝鳴鴻搭救了。”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若非晚秋你那寶貝,我等如今可還萬難相會呢。”
三人正言談時,柳子安卻是插言道:“樊道友,貧道多嘴一句,不知道友打算如何處置那兩人”
聞言,樊晚秋略一沉吟,望向幾人道:“諸位可有何建議”
“晚秋,我這卻有一議。”
“哦鳴鴻但說無妨。”
柏鳴鴻微一頷首,自坐處起身,行至石忠文麵前,淡聲道:“石道友,若是以性命為報酬,你可願手刃了蔡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