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少年縱青鋒,蘋末舞嵐煙 第一百一十二章 憩休洞中養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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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落下,一直閉目不言的石忠文立是睜開雙眸望向柏鳴鴻,但不待其說些什麽,蔡景煥就是狀極猙獰地嘶吼道:“柏鳴鴻!你這小人!又在打什麽醃臢主意!”
    柏鳴鴻自是不去理會此人,隻低眉定定望向石忠文。
    半晌,石忠文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抬眼對上柏鳴鴻目光,言道:“柏道友,此言當真”
    柏鳴鴻轉過身形,問道:“晚秋,諸位,以為如何”
    唐雨粟未言什麽,隻是望向樊晚秋,而柳子安則嘿嘿一笑,言道:“此是你曜陽家事,貧道卻是無權幹涉的,但若是貧道生在曜陽,那定是會認可柏道友此議的。”
    樊晚秋略一思量,道:“全憑鳴鴻安排便是。”
    見此,柏鳴鴻微一笑,複再望向石忠文,言道:“如此,道友可算是知曉我等誠心了”
    石忠文點下頭,正欲再言,蔡景煥卻再是掙紮起來,喝罵道:“不過是我家師兄的手下敗將,在這處自說自話什麽,快些放了我,若等我…”
    啪—
    一道形似手掌的青色法力自空中消散,蔡景煥麵上立是高高腫起,其吐出口混雜碎牙的鮮血,而後便是怨毒地望向柏鳴鴻。
    “怎麽,莫非還想再吃一記”
    蔡景煥雖是心有不甘,但如今法力被封,柏鳴鴻方才那一擊又是絲毫未曾收力,故而此刻已是再難開口多言了。
    見此,石忠文終是言道:“此般於道友似乎並無太大益處,想來道友還有旁事吧,還是一並說出來吧。”
    “嗬嗬,道友莫要多想,實則也無有他事,不過是希望道友稍後在這界中與我等互為盟助罷了。”
    “道友莫不是想讓貧道去做那馬前之卒”
    “自不會讓道友去做那送命之事便是。”
    石忠文沉吟一陣,而後又自嘲一笑,言道:“本便是道友饒了在下一命,我又何苦多慮呢,也罷,此事貧道應下了。”
    見石忠文應承,蔡景煥雖是口不能言,但仍舊是在那處掙紮不止,柏鳴鴻斜眼看去,其立覺背脊一陣涼意,於那處嗚咽起來。
    搖搖頭不再看此人,柏鳴鴻起指解了縛住石忠文的繩索,又自袖囊中取出道黃符,略施法力後便是撕下一半遞給了石忠文。
    “石道友,莫怪貧道先小人後君子,還請服下這契書吧。”
    “該是如此。”
    石忠文起身接過那契書,神識辨下其中條款,見與方才所言一般無二,便就將之投入口中。
    見此,柏鳴鴻輕一笑,也是將另一半契書服了下去。
    做罷這些,柏鳴鴻起指解了石忠文氣海之上的禁製,取出把劍狀法器遞去,言道:“石道友,請吧。”
    禁製解去,石忠文立覺體態輕盈,微一閉目後便是接過長劍,其回轉身形緩緩行出幾步,看向正涕泗橫流的蔡景煥,目中顯露出一抹厭嫌之色。
    “嗚—嗚—嗚”
    不去理會蔡景煥含糊不清的話語,石忠文深吸口氣,而後便是狠狠一劍劈下,鮮血四濺下,一顆大好頭顱便是滾落在地。
    此般之下,石忠文長籲口氣,似是解脫一般,回身對柏鳴鴻打個稽首道:“柏道友,可還滿意。”
    “傷人性命乃哀事,何談滿意之言,倒是勞煩石道友了,快請落座吧。”
    聽得此言,石忠文深深看柏鳴鴻一眼,言道:“柏道友,你與貧道往日所見散修似是大不相同。”
    “哦有何不同。”
    “這般冠冕堂皇的話語,著實像那些個自命不凡的大族嫡子所言,但不知為何,自道友口中聽得,卻好似有幾分真心實意之感。”
    柏鳴鴻微一笑,轉身往唐雨粟幾人那處走去,口中則是輕聲道:“求道本自家之事,大族與散修又有何分別,石道友,不妨舍下那門第之見試上一試。”
    聽得此言,石忠文眉間微顰,還欲再問,卻見柏鳴鴻已是回至原處,便就隻得緩步跟了上去。
    待落座,柏鳴鴻取出瓶丹藥拋向石忠文,言道:“石道友,快些養傷吧。”
    “這…謝過道友。”
    “不必,你若能恢複實力,對我等亦是福音,隻希望道友到時莫要再做些藏拙之舉啊。”
    石忠文麵色微僵,苦笑言道:“雖隻是初識,但貧道已是看出,幾位道友同那蔡景煥絕不是一路之人,貧道自不會再去做那防備之舉。”
    言罷,石忠文又是起身往樊晚秋那處一躬身,言道:“樊道友,此前多有得罪,道友若是有何氣憤之處,待出了此界,貧道任由道友發落。”
    樊晚秋看此人幾眼,擺擺手道:“罷了,如今你既是已服下契書,那過往種種便就一筆勾銷吧。”
    “道友高節,貧道慚愧。”
    再是一拜後,石忠文便是盤膝坐下,柏鳴鴻便就言道:“諸位便請好生安歇吧,待明日我等再一道出洞,或是尋那胎心,或是邀鬥那蔡欽澤,皆可到時再議。”
    眾人點頭稱是,各是閉目入了靜去。
    柏鳴鴻略一思量,往蔡景煥屍身那處打出道青色火焰,隨後便也入靜修習去了。
    數個時辰過罷,柏鳴鴻當先自靜中醒轉,其往四下看去,見眾人仍在調息,便就起身往石洞外行去。
    來至洞外,柏鳴鴻看眼那流雲浮動的天穹,正放空時,忽覺身後有人來到,回首望去,便見唐雨粟含笑來到。
    “你怎也出來了”
    唐雨粟伸個懶腰,笑眯眯望向柏鳴鴻道:“看你不在,怕你丟下我跑了啊。”
    柏鳴鴻一陣無言,搖搖頭道:“又在那處胡言亂語,這般多年了,還是這般不著調,也就琬琰那丫頭能治住你了。”
    “嘿,也不知是哪位道友對沐清言聽計從。”
    “嘖。”
    二人玩笑一陣,唐雨粟打個嗬欠,言道:“不鬧了,鳴鴻,方才你是在試探那石忠文嗎”
    柏鳴鴻淡淡一笑,打趣道:“倒是不笨,此前我便說過,我雖覺那事不妥,但也斷不會讓你一人涉險的。”
    聞言,唐雨粟拍拍柏鳴鴻肩頭,笑道:“多謝了,鳴鴻,這份情我記下了。”
    “少來,誰要你記什麽情,那石忠文本事不弱,且在族內似乎也不是一帆風順,隻是心思有些雜,故而我打算先試上一試。”
    “嗯,你做得自是有道理的。”
    言罷,二人一道往洞中行去,落座後,又待有半刻,眾人便就陸續自靜中醒轉。
    “晚秋,如何”
    樊晚秋如今麵上已是有了血色,眉宇間也多了些神采,聽得此問後便是回道:“鳴鴻不必擔憂,家兄予了不少丹藥,如今我已是恢複了七七八八。”
    “如此嗎,那便好,切莫逞強。”柏鳴鴻微一頷首,又對石忠文言道:“石道友,傷勢可有好轉”
    見柏鳴鴻竟還問詢自家,石忠文眸中訝色一閃而過,拱手道:“柏道友下手頗留了分寸,再加上昨日的丹藥,如今我已無大礙了,定不會拖幾位後腿便是。”
    見眾人皆已無事,唐雨粟便就站起身來,撫掌言道:“諸位既已無礙,那便先商議一番此間去留吧。”
    聽得此言,樊晚秋正欲出聲,卻見柏鳴鴻與柳子安忽是麵色沉凝望向洞外,其心有所感,亦是往外看去。
    “雨粟,想來是不必商議了,真是無巧不成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