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少年縱青鋒,蘋末舞嵐煙 第一百一十七章 流落異處逢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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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
    一陣鑽心剜骨的疼痛中,蔡欽澤猛地睜開雙目,正欲起身查看四下,卻又是以手撫上胸膛,於泥地間顫動著抽搐起來。
    少頃,蔡欽澤麵色蒼白地停下喘動,勉力自袖囊中取出枚丹藥,待服下後,便又是沉沉睡去。
    過有半日,本是高懸於頂的烈陽已是落入西山,蔡欽澤也終是自昏睡中醒轉,其顫巍自地麵爬起,法力輕轉間,豆大的汗珠立是自其額上滴落。
    “嗬,經脈九成受損,這下卻是難辦了。”
    蔡欽澤苦笑一聲,神識往泥丸宮落下,見元神無有異處後,才是鬆了口氣,而後便就展開神識往四下探去,待至百裏之外,一抹玩味笑意卻是自其麵上浮現而出。
    “咳咳。”
    再是服下枚丹藥,蔡欽澤便就往先前神識所探明的方位蹣跚行了過去。
    百裏外,一處矮山如巨獸般匍匐在地,山徑兩側,林木錯列,於暗淡月光中投下了片片婆娑碎影。
    樹影之下,兩個臉覆假麵的人並立一處,其中一人低聲道:“阿華,今晚怕不是沒人來送錢了”
    聞言,阿華立是抬手往那人頭上打下一記,喝道:“瞎說,這山可是往城裏去的必經之路,你個傻阿虎,安心等著便是,少在那說些喪氣話。”
    “哦。”
    二人正言談時,遠方山腳處忽是顯露出一道模糊身影,阿華立是起手捂住阿虎的嘴,輕聲道:“來人了,過會可得給我機靈點。”
    “唔,唔。”
    過有盞茶功夫,那人影漸是走近,晦暗月光下,依稀可辨出來人麵目,正是身負重傷的蔡欽澤。
    行至此地,蔡欽澤已是有些力竭,先前其神識早便探明樹下情景,故而此刻索性不再往前,隻於原處靜靜候著。
    “阿華,他怎地不走了,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多嘴,既然已經送上門了,那當然不能放過,隨我一道下手。”
    議定,二人便就各持一短刀自林間跳出,阿華先自言道:“前麵那人,這裏是爺爺的道,若想活命,就快快留下買命財。”
    阿虎揮舞下短刀,也欲說些什麽,但蔡欽澤卻已是無有耐心,目中厲色一閃,渾厚神識便就是碾壓而去。
    劫道二人如遭重擊,皆是雙足一軟癱倒在地,蔡欽澤本要再下殺手,此般之下卻是眼前一亮,緩步往前方行去。
    “竟是皆有法力在身,雖是駁雜不清,但應都是靈根不差才是。”
    見蔡欽澤漸是走近,那阿華立是告饒道:“前輩饒命,此番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求前輩饒我兄弟二人一命。”
    “前輩你二人是何來路自何處得的煉氣之法”蔡欽澤頓住腳步,冷聲道:“莫要想著瞞騙我,我自是知曉何為真,何為假。”
    言罷,蔡欽澤自袖囊中取出兩枚金環及一把藤椅,待將金環套上那二人脖頸後,便就撤去神識安然臥在了藤椅之上。
    摩挲幾下脖頸上的金環,那阿華取下假麵,拽著阿虎一道拜伏在地,顫聲道:“小人名叫陳華,一旁這是我胞弟,叫做陳虎,我兄弟二人謝前輩不殺之恩。”
    “陳虎謝前輩不殺之恩。”
    蔡欽澤打量著麵前容貌一般無二的兩人,輕哼聲道:“我可未曾說要放過你二人,且先回答我先前所問吧。”
    雖是心中忐忑,但那陳華仍是強自鎮靜道:“稟前輩,我二人就是本地人士,煉氣之法乃是家傳,如今已是修至通脈五重境界。”
    “家傳自何而來”
    “聽家母說,我陳家祖上曾相助過一位仙師,仙師走後,便是留下了一道煉氣之法。”
    “那法門何在”
    聞言,陳華與陳虎相視一眼,各是自衣襟中取出了半片布滿汙垢的帛書,合於一處後,便是由陳華遞給了蔡欽澤。
    “前輩請看。”
    “倒是謹慎。”
    抬手接下那帛書,蔡欽澤草草看去,見其上所書確是一道煉氣法門,但卻粗陋不堪,修行界中任一宗門怕是都不會去用這等拙劣之法。
    將帛書遞還後,蔡欽澤心中疑惑已是消了大半,便就繼續問道:“我再問你,你族中可還有人習得此法”
    陳華麵色頹然,言道:“前輩,自得這法門,我族便是遁入山間避禍,但幾百年來卻是無一人習得此法,到今日,族中已是隻餘下我兄弟二人,當真是造化弄人。”
    “如此嗎修士本應秉持正道,你等為何做這強取豪奪之事且看你二人模樣,當不是初行此事。”
    聞言,陳華一時語塞,再行一禮道:“此事空口說來前輩恐怕不會相信,小人想請前輩隨我二人走上一遭。”
    “哦”
    “前輩,小人絕無惡意。”
    “也罷,隻是我如今行動不便,你二人便先設法抬著我走一趟吧。”
    聽得此言,陳華長鬆口氣,招呼道:“阿虎,快去砍些能用的木料。”
    蔡欽澤饒有興致地望向這兩人,卻見片刻之後,一架簡陋的轎子竟是圍繞著自家所坐藤椅搭了起來。
    “前輩,這便啟程嗎”
    “不錯,走罷。”
    得了號令,陳氏二人一前一後來至轎前,齊報一數後,便就扛起轎子往山路那端快步行去。
    而此刻,紫順洞天之內,眾人已是各自穩住傷勢,牧南風亦是自昏睡中醒轉,聽罷樊晚秋所言戰況後,其同樣也是萬分驚詫。
    “諸位,雖那蔡欽澤多半已是殞命,但此番欽天宗所來三人盡是折在此處,我等還是需多個心眼的,不若一道留個傳訊氣機罷。”
    聽得唐雨粟所言,其餘諸人皆是深以為然,便就各是取出了幾縷氣機。
    這處言罷,柳子安先是拱手道:“貧道這處還未尋到‘太易元幽胎心’,便就先行一步了,諸位道友保重。”
    “柳兄慢走。”
    見黑煙漸是遠去,牧南風亦是起了去意,便做一萬福道:“諸位道友,師門有命,須得取得那胎心,小妹便也先告退了,望日後再見諸位。”
    “南風,我也隨你一道罷。”
    “樊道友”
    柏鳴鴻適時言道:“牧道友,你重傷未愈,便就讓晚秋隨行吧,也好多個照應。”
    “既如此,那小妹便就給樊道友添麻煩了。”
    “無妨。”
    目送二人離去,唐雨粟三人便就欲要另擇一方位去尋覓胎心,柏鳴鴻看眼思緒不定的石忠文,言道:“石道友,先前事發突然,錯並不在你,便就不必自責了。”
    石忠文被戳破心事,立是往唐雨粟打個稽首道:“唐道友,貧道護持不力,還請責罰。”
    “這卻是哪裏話,貧道這不是無有損礙嗎,石道友便就不必掛心了。”
    “石某慚愧。”
    勸罷石忠文,三人再是商議一陣,而後便就喚出法舟往天邊急速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