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蜩螗鳴諸天,滄海縱八洲 第一百二十章 論功殿中得重賞

字數:4241   加入書籤

A+A-


    東曜離州,曜陽宗。
    數架虯輦自層雲之間疾馳而出,“大日火雲柱”那處值守的弟子早便得了號令,此刻立是於兩柱之間開啟了一道通路。
    虯輦穿行而過,一道鍾聲忽自天際傳來,諸弟子立是按停座駕,齊齊起身後,便就低首執禮立在那處。
    過有數息,一道洪亮嗓音於遠方傳來:“掌門有諭,凡七派鬥法歸來之弟子,現下皆可來正殿外聽訓。”
    “謹遵掌門真人法旨。”
    四下複歸沉寂,諸修再是落座輦中,而後便就吩咐禦者往雲端那正殿所在疾馳而去。
    待至雲端,便見數名弟子馭舟飛出,其等對林墨弦執一禮,而後領頭那人就是言道:“諸位師兄,冒犯則個,正殿便在前方,還請下輦。”
    林墨弦微一頷首,當先自座上站起身形,微一抬手示意引路,而後便是於足下喚出了一團火雲。
    見此,那弟子再是回執一禮,隨後便是調撥舟首,往正殿緩行而去。
    隨林墨弦行出,諸弟子各施神通,皆是穩穩跟在其後,而柏鳴鴻三人則是共乘一舟,緩催法力相逐而去。
    如此行有片刻,一座金碧輝煌的恢弘宮殿自雲霧間現出輪廓,日光自其後方透出,整座大殿皆是熠熠生輝之象,而在其之前,則是一處白玉鋪陳的廣場。
    眾人落於廣場之上,除卻那帶路的幾名弟子,其餘諸人皆是跪伏在地。
    “諸位師兄且稍待,小道這便去通稟掌門真人。”
    做罷禮數,那領頭弟子便是轉身往大殿行去,而其餘幾人則是各往廣場四角散去。
    少頃,先前那洪亮嗓音再是傳出:“參與七派鬥法者可入正殿,隨行者便於殿外等候。”
    此言一出,就見七人立起身來,經“紫順洞天”一戰,曜陽宗的築骨修士卻是折去了兩位,故而如今隻得七人,其等仔細理下衣冠,而後便就以道行為準,依序往大殿行去。
    入得殿中,眾人隻覺階上有一炙若驕陽的氣息,抬眼望去,卻是一陣目眩,隻窺得白濛濛一片。
    數息後,眾人拜伏而下,齊聲道:“弟子見過掌門真人。”
    玉榻之上,朱夕端抿唇一笑,斂去自家氣機,再往下方弟子各是打出道法力,而後才是言道:“諸弟子快起身吧,今番能在七派鬥法中揚我曜陽威名,諸位居功甚偉。”
    “謝掌門真人。”
    “嗬嗬,墨弦,此番取得了多少‘太易元幽胎心’”
    “回稟掌門真人,共取得八枚胎心。”
    朱夕端頷首微笑,道聲不錯,而後卻是不再理會林墨弦,隻望向柏鳴鴻幾人,饒有興致道:“聽聞此番唐雨粟你三人共是奪得五道符詔此事可是為真”
    對於朱夕端這般舉動,唐雨粟雖是有些猝不及防,但仍是恭敬執禮道:“回掌門真人,此行弟子三人確是協力取得五道符詔。”
    朱夕端輕笑一聲,搖首道:“你這小家夥,且安心吧,你三人皆是有功的,便就賜你等各一枚‘太易元幽胎心’吧。”
    聞言,唐雨粟三人皆是麵露喜色,此等重賞其等先前也是未曾料及,如今雖是頗有受寵若驚之感,但也隻得齊齊一禮道聲謝恩。
    而前方,林墨弦低垂麵首上一片陰沉之色,雖是未敢多說什麽,但卻是透過餘光死死望向旁側的井道人。
    下來數刻,朱夕端先是將殿中諸人各自賞賜一番,而後就是乘興說起了修行路上的諸多礙障,此般話語飄揚極遠,便是殿外亦可聽得,倒也算得是外間人等的一樁機緣了。
    諸事皆畢,朱夕端接過林墨弦遞上的玉盒,起法力自其中取出三枚胎心,而後便是大袖一揮將之送到了柏鳴鴻三人麵前。
    見此,柏鳴鴻三人各是自袖囊中取出一方玉盒,待將胎心穩妥收下後,才是齊一禮道:“弟子謝掌門真人賜寶。”
    “哈哈哈,不過是應得之物,今日便就如此,你等且退下吧。”
    “是。”
    得了號令,階下諸位弟子各執一禮,依序往殿外退去。
    到得殿外,柏鳴鴻三人各道聲珍重,而後便就喚出法舟往自家師尊的洞天行去。
    待三人走後,林墨弦卻是架起遁光尋上了井道人及陶道人,其目光咄咄望向二人,冷聲道:“煉腑那三人之事,卻不知是哪位師弟透露出去的”
    井道人雙眉倒豎,沉聲道:“師兄這是何意,莫不是信不過我二人”
    “嗬嗬,我交予門中的帖子可未曾說這般事,但方才掌門所言,分明是早便知曉。”
    井道人還欲再言,陶道人卻已是搶先一步道:“林師兄,我二人素來敬你,如今竟是這般平白揣測我等,師弟我當真是看錯人了。”
    井道人接續言道:“況且那般人盡皆知的事,莫不是師兄你以為可以憑一己之力瞞下不成師弟這處勸師兄一句,心寬則道寬!”
    “你!好好好,竟還輪到你二人這般訓斥於我了”
    “哼,話不投機半句多,陶師兄,且一道走吧。”
    “正有此意。”
    言罷,井陶二人便就催動遁光拂袖而去,獨留下那麵目猙獰的林墨弦立在當場。
    林墨弦直氣得麵色煞白,但卻偏又無計可施,默然片刻後便就架起遁光往自家洞府行去。
    而此時,柏鳴鴻已是將舟落至喬惜兒屋舍之外,其認真理下衣袍,而後便是執禮道:“弟子柏鳴鴻,叩請師尊塵安。”
    少頃,一道清冷女聲自裏間傳出:“鳴鴻啊,快些進來吧。”
    “是。”
    應聲後,柏鳴鴻便是緩步往屋內行去,待至裏間,卻瞧見黃沐清正坐於蒲團之上笑吟吟望向自家。
    柏鳴鴻目中綻出幾分喜色,但仍是先往喬惜兒那處一禮,而後才是笑言道:“沐清怎也在此處”
    “怎地許你拜見師尊,就不許我找師尊指點修行”
    柏鳴鴻啞然失笑,上前幾步,往黃沐清頭上輕拍一下,而後便是往旁側蒲團坐下。
    黃沐清麵色微紅,但卻也知曉師尊在前,故而隻是輕哼一聲,未去行那還擊之舉。
    喬惜兒微微一笑,開言道:“鳴鴻,此番你所為之事為師已是大概知曉,但終歸是不盡翔實,不若你親自說上一遭吧。”
    “師尊既是感興趣,那弟子便就多言幾句。”
    下來數刻,柏鳴鴻便就將所曆諸事一一道來,直聽得黃沐清眼中異彩連連,尤其是聽到蔡景歆、柳子萱二女相爭一事,更是恨不得自家下場。
    喬惜兒亦是微微頷首,顯是對自家弟子所為頗為滿意,待柏鳴鴻言罷,其便是開口道:“那蔡欽澤當真可惜了,那般天資,可惜卻不能行得再遠些了。”
    柏鳴鴻訕笑一聲,言道:“師尊您倒是惜才,若是此人行得遠了,那師尊今日怕就見不到弟子了。”
    聽得此言,黃沐清於一旁嗤笑出聲,喬惜兒亦是笑言道:“鳴鴻卻是難得玩笑,你得了那一枚胎心,當得花些心思了,然這煉器一道為師也是不甚通曉的。”
    “此事弟子已有計較。”
    “哦說來聽聽。”
    “弟子欲往鑄星院尋閆長老助弟子一臂之力。”
    “原是這般,那確是個合宜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