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滴酒毒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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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慈點頭,“好,交給你辦。”
季沛是字還沒說出口,程明熙動了,“且慢!”
鍾離渺渺同樣揚起臉笑,清朗嗓音裏有些涼意,“督公大人,渺渺的桂花糕可沒毒呢。”
季沛雙眉狠狠一跳,事情似乎不在他的控製之內了。
程明熙上前一步,“渺渺所言極是,我等皆是同校學員怎會毒害性命,何況,桂花糕督公大人沒驗吧?隨意下定論說渺渺下毒,本公子很是不解呢?”
季沛正想說鍾離渺渺桂花糕都吃完了,怎麽驗。
程明熙卻擋了他的話,“巧了,今日本公子覺得好吃,特意多拿了一塊藏起來,想著回家去找找方子,沒想到竟出了這樣的事。”
他淺笑一聲,深色的瞳子如撕咬獵物的毒蛇,無盡的冷,“如今,督公大人來驗一驗,如何?”
聞言,在台下存在感極弱的鍾離渺渺挑眉。
原來明熙也藏了一塊,倒是巧,她還特意備一塊呢。
季沛被程明熙頂著,後退不得,他的眼神幾乎要將程明熙射個對穿!
空寂的大殿裏,眾人的視線聚在季沛和程明熙身上,兩人僵持著。
鍾離珹強壓著怒氣,在身旁人身子猛地一抖時爆發了,渾厚雄壯的聲音夾雜著滔天怒氣。
“驗!必須要驗!我兒素來溫和雅性,督公大人一頂毒人性命的帽子吾家可帶不起!”
季沛臉色陰沉,好端端的鍾離珹在給他下壓力。
若是桂花糕沒毒,他卻說鍾離渺渺下的毒,真是誤判,那後麵眾臣子會如何看他,如何看烏慈!
他的懲罰倒是小事,隻怕朝堂會亂上一波!
季沛白皙俊逸的臉上擠出一個笑,“那就多謝程公子了。”
溫和的嗓音突然變得冷酷,“來人!驗!”
鍾離珹這邊,他輕聲安慰著方微月,方向月兒要嚇傻了吧。
渺渺可是他們最小的孩兒,無端被人冠上一頂下毒的帽子,他自是不樂意。
小小的桂花糕被眾人當堂驗毒,氣氛壓抑。
一聲,“大人,沒毒。”眾人皆鬆一口氣。
季沛手中佛珠捏緊,望著程明熙朗朗笑著的眼眸。
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被人在皇宮壓著!
猝然,他的眼眸一閃,有了主意,“嗬嗬,桂花糕的確沒毒,可鍾離渺渺依然依然有下毒嫌疑。”
眾人心中一驚,還有嫌疑!
兩個帶刀太監將鍾離渺渺帶到台階前跪下,鍾離渺渺眸中不悅卻還是裝的乖巧。
季沛平淡無波的聲音如審判官,“眾公子吃的食物中隻有鍾離渺渺帶的桂花糕來路不明,且私自帶食物來皇宮,難保她沒什麽動機,鍾離渺渺依然嫌疑最大!”
階下,臉龐豔麗的少年抬頭,“大人如何知道隻有渺渺的桂花糕來路不明,還咳咳咳!”
鍾離渺渺話還沒說完,就一陣猛咳。
她麵前隻有季沛一個人!
季沛:……
少年咳的昏天暗地,幾乎要把肺咳穿了!
一雙清澈黑眸裏溢著水光,指著季沛,“你離我遠些,好難聞!”
位極人臣的季沛:!!!
生平第一次被人指著說他身上難聞!
東廠督公雖然權勢滔天,但不男不女,是宦官。
聽說宦官身上會有一股怪味,難道季沛常年著熏香衣裳的原因就是身上味怪?
眾人的目光嘲弄玩味的看著季沛。
季沛明顯察覺到了,他眼尾閃過寒光,幾乎要控製不住把小少年的腦袋從她身體上拔出來!
鍾離渺渺!
台上,贏玨一聲,“噗~”
眾人頓時如打開了什麽快樂閥門都笑起來,“哈哈哈。”
季沛白皙的麵皮漲紅,若是條件允許,他早就把鍾離渺渺打成肉泥喂狗去了!
鍾離渺渺縮了縮脖子,這位督公大人盯著她幾乎把人皮剝了一遍又一遍!
真是記仇呢!
鍾離渺渺終於呼吸到新鮮無異味的空氣了,她緩了好久,才朝季沛望著的眼神揚起笑。
“督公大人,您身上的香太熏了,剛喝酒的人可受不了。”
季沛甩袖冷哼一聲,他樂意!
審查繼續。
“說,除了桂花糕你等還吃了什麽!”
隻見台下中毒的眾公子小姐對視一眼。
“酒算不算?”
季沛:!!!
“什麽酒!”
“藏酒。”
“誰帶的藏酒!”
無人應聲。
季沛繼續問,“你們都喝了?”
“嗯。”
“誰讓喝的!”
“我們喝的。”
季沛:啊啊啊!抓狂!
審判案子處理事務這麽多年,這些人是最不聽話的!
喻王妃護著的贏小朝抖抖肩膀,終於站出來,“咳咳,是我的酒。”
喻王夫妻:???
小朝,一個還麽十五歲的少年,有酒啊?
他倆眼神幻滅,他們的乖兒子似乎有事瞞著他們呢!
這邊,季沛眼神明明滅滅,惡鬼一般粗啞的嗓音冷厲,“你帶來的酒?”
贏小朝一口拒絕,“不是!”
季沛:“到底是誰的酒!”
贏小朝眨眼,“我的。”
“不是你帶來的?”
“不是。”
“那是誰帶來的!”
無聲。
季沛:又不回答!
台階下,鍾離渺渺憋笑憋的肚子疼,決定出手給季沛一個痛快。
希望他等會知道咋回事時不會太難過。
少年嗓音自帶清冷感,“我們沒人帶酒。”
季沛的視線落在鍾離渺渺身上,眸子微眯,“那那酒是怎麽回事!”
“皇宮裏的酒啊。”
“不是贏小朝的酒嗎!”
“是他的,存在皇宮裏啊。”
少年眨著黑眸,一臉無辜,臉上每個細微的表情都好像在說。
督公大人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季沛:捏緊佛珠!
“好,皇宮哪裏的酒。”
“奧,就是從這裏出去,沿著小石子路往南一直到一個小亭子的那裏。”
季沛:身在皇宮多年,他竟不知道皇宮還有他不知道的酒窖?
“對了,那酒隻有一壇,現在已經沒了。”
季沛:酒窖?不是酒窖?
鍾離渺渺似乎明白他想問什麽,回答,“不是酒窖,就隨便埋土裏的酒壇,我們喝了,一點不剩。”
季沛:深呼吸,他一個督公不能被一群小娃娃氣死!
他幾乎是廝磨著牙,“盛酒的容器呢!”
隻要還有一滴酒,他們就可以查看是否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