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洗幹淨了。”
    到這裏，程水瑤和程明熙已經反應過來了，渺渺早就知道，她故意的！
    他們還特意將杯盞清洗幹淨，酒壇子好像沒處理！
    但倒扣在金絲梅下了！
    少年笑眯眯，“倒是那隻酒壇子，倒扣在地，不知督公大人可否驗土？”
    季沛：他能說不嗎！
    酒是贏小朝的！
    贏小朝是喻王府的！
    喻王爺會讓他殺親兒子？
    必須要驗啊！
    季沛沒好氣的答，“驗！”
    可是，“誰去取酒壇呢？”
    季沛的人，或者是鍾離渺渺這方都不行。
    贏玨鳳眸一閃，唧唧歪歪站起來，“哎呀，腰疼，朕出去走走。”
    帝王披著龍袍，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從大殿最頂上下來，像是觀看鍾離渺渺和季沛戲劇的看客。
    不關心接下來的劇情，也不關心誰會贏。
    季沛冷颼颼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贏玨還在自顧自的往外走，活脫脫一沒腦子形象。
    他揚聲，“陛下，您去吧。”
    贏玨轉頭，整個人臉上有些好奇，但也可以隨時抹去那好奇。
    “我？做什麽？”
    季沛一看，徹底放心了。
    將事情交代一番後，贏玨開開心心的去了。
    季沛看著眼前古柏，程明熙，鍾離渺渺，贏小朝。
    簡直是一眼都不想看見！
    他躬身走上台階，立在小憩的烏慈身旁，寧願去伺候主子！
    鍾離渺渺四人暗暗對視一眼，古柏眸中疑惑，贏小朝眸中擔憂，程明熙眸中平靜。
    台階下，半跪著的鍾離渺渺黑眸一片沉穩，眾人心中安心許多。
    有渺渺在，沒事的。
    相反，有人要坐不住了，在小廝身旁耳語幾句，小廝閃身出了大殿。
    季沛立在烏慈身旁，渾身黑暗，如沒有絲毫光亮深淵的罪人。
    而烏慈就是他僅可看見的唯一的光！
    場內太監揚聲，“督公，抓住一人！”
    悄摸離開的小廝脖上架著刀被抓回來，季沛眉一揚，還沒說什麽，那小廝眸中慌亂，一下撞到刀刃上，死了。
    季沛冷眼一掃，“這是誰家的？”
    眾世家噤不作聲，那小廝的死狀實在慘烈，脖頸幾乎斷開皮肉！
    沒人回答，季沛臉上露出一抹惡劣的笑，沒人認呢！
    門口，一道熱烈高亢的聲線響起，“季沛！朕回來了。”
    季沛的眉狠狠一壓，衝進來的果然是贏玨。
    帝王懷中抱著一隻大酒壇，臉上沾了些泥土，一雙手更是凍得通紅！
    季沛命人接住壇子，抬下去讓人驗去了。
    “那壇子裏朕挖了低下的土，你們可要仔細些！”
    “陛下放心，他們會的。”
    贏玨這才點點頭，小青子撲上來，領著他去淨手了。
    季沛回身看著眾人，烏慈說了，這出下毒案要辦得漂亮，不能讓世家笑了皇室臉麵。
    宦官細細的眸裏精光閃閃，鍾離渺渺，贏小朝。
    還有方才溜出去的這小廝。
    “督公大人，這土裏沒毒。”
    季沛擺擺手，心下略鬆一口氣，沒毒，那贏小朝就擺脫嫌疑了。
    但，同時麻煩的又來了。
    是誰下的毒！
    他上前，慘白皮膚的手摸在那已死小廝的胸口，無比清晰的聽見眾人一聲冷嘶。
    季沛保持不住多年來雲淡風輕的樣子，眉心猛地跳個不停。
    不用想，肯定是那群中毒公子小姐才能發出的聲音！
    一聲“咕咚！”
    咽唾液的聲音！
    極大！
    季沛眉心跳個不停，內心已經可以想象到他們的想法了！
    東廠督公竟然把手摸在人家白嫩小廝的胸口占便宜！
    但，相反，眾人的想法是。
    啊啊啊！剛剛沒看到，原來這小廝長得還細皮嫩肉的！
    原來冷麵季沛喜歡這樣掛的！
    啊啊啊！太監不能人道，可是他也能摸摸吧！
    可是，人家那是屍體啊！季沛喜歡屍？
    哇哇哇，他是不是想拽開人家的衣領！
    看看看！他把爪子伸向人家的腰帶了！
    呼吸暫停，眼珠瞪大。
    季沛想在大殿讓眾人觀看他屍嗎！
    宦官手裏摸到一枚葫蘆模樣的小瓶，以及一枚令牌！
    眾人：啊！他拿人家的東西！
    不要臉！
    季沛將手裏的小瓶遞給下屬，若是他猜的不錯，這東西應是有毒的。
    而那枚令牌，低頭，遮住……
    鍾離渺渺已經瞥見一個字了，‘相’。
    果然，是那沒腦子的烏玉軒指使的！
    欸，烏睿烏慈同時烏家人，烏玉軒的腦子簡直堪憂。
    但容著季沛將令牌遮下？不不不。
    隻見少年絕豔的臉上有些期待和委屈，“督公大人，渺渺沒有下毒，下毒的歹人是哪個王八蛋呀？”
    歹人，王八蛋！
    眾人的眼睛定在季沛身上，那枚令牌，他們也看見了。
    如今，鍾離渺渺這句話成功引得季沛難做，逼著他要把令牌拿出來！
    季沛眼尾已經看到了，心口正疑惑。
    這東西，相國府的？
    可，若是相國府的人害命會在大殿上下毒？
    這麽沒有心機和謀略？
    太直白了。
    隻要他們一聲吩咐，有的是人幫忙！
    為何會選在大殿上呢？
    季沛心中是有些疑惑的，難道說丞相大人有事要忙，他不小心抓錯了人？
    他暗暗掃了一眼烏睿，對方端坐在位子上，臉色沉穩。
    實在不像有事的樣子。
    不是烏睿，那是誰呢？
    丞相府沒姨娘妾室，隻有烏玉軒一個……
    等等，烏玉軒！
    季沛眼神猛地一驚，難道是這位的！
    一道道記憶湧上來，烏玉軒軍院，古柏眾人軍院。
    古柏公子好似吃了什麽糕點。
    一連串的微小行為都變得有跡可循！
    這些都發生在一刹那的時間裏，季沛抬眼時，隻聽，“督公大人，這葫蘆瓶有毒！和眾位公子中的毒症狀相同！”
    一聲驚起天雷。
    烏玉軒手腳已經有些冰寒，身旁，父親沒有關心他，烏玉軒掩飾般猛灌一口熱茶。
    烏慈的眼神卻飄落下來，隻是烏玉軒沒注意到。
    此時，季沛還不打算言語，古柏站出來。
    “督公大人，不知小廝的身份牌是何人，古某身為受害者，想必知道是誰大費心思下毒不過分吧？”
    古柏身上散發出淡淡威壓，他武學在軍院翹楚，就是在南京城也是不輸的，而且他身後還是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