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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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迷蒙。
    火鍋城裏人生鼎沸,酒杯鏗鏘。
    夜的凝重,壓不住人的放縱。
    望著眼前的鴛鴦鍋,沂蒙抽了抽嘴角,都是錢呐。
    兩個人半倚著椅子,用著牙簽剔牙,一臉飽足的樣子。時不時還笑盈盈地看著沂蒙。
    黑臉的漢子,臉上帶著紅暈,醉醺醺的。
    “先生,您一共消費3200元,請問刷臉還是現金”
    紅色的馬甲,裏麵一件白襯衫,那女人低著腦袋恭恭敬敬地問道。
    “刷卡”
    沂蒙肉痛地從上衣夾層裏往外掏銀行卡,咬牙切齒,“今天,我怎麽感覺這事不對勁呢”
    “滴”pose機響了。
    “什麽不對!”黑衣男現在換了一件紅綠騷包的衣服,翹著二郎腿,半癱在椅子上,“寢室規矩,晚到一小時的人消費買單!”
    “祝你用餐愉快,”服務生快步推門出去了,隻是走到黑臉漢子旁邊時,斜斜地看了一眼陳湯,嘴角一挑,似乎說了一句什麽。隻可惜陳湯醉酒,沒有回應。
    沂蒙眯著眼睛,仔細地盯著騷氣實足的男人,“我依稀記得,以前也有人用這種辦法,絲”
    “咳咳。”
    黑臉大漢早已明了,“霍山老弟好像是我們中唯一一個沒結婚的吧。”
    騷氣男人,手裏的牙簽嗑蹦一下斷了,“絲”紮到肉了。
    霍山對著黑臉男人擠著眉毛,暗道,陳湯你說這個幹什麽!
    黑衣男人寡著一張長臉,努努嘴示意,我要不用點東西怎麽可能把這貨之上吸引走!兄弟委屈你了。
    你
    “嗯霍山還沒有結婚”沂蒙笑了,“不是號稱一夜十三郎的男人嗎怎麽情場失意了。”
    霍山在軍官學校的時候,長相俊朗,又成績優異,在整個軍校就一根校草。
    曾經多少軍姐都拜倒在他的長腿褲下,最誇張的一次是一期收到了十三人表白。
    至於為什麽是一夜十三郎,這就要歸咎於他們寢室的強大宣傳力,加上路人的以訛傳訛。
    這都是什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還給他挖出來了,還真的為難他這個單細胞生物了。
    霍山抖了抖衣袖,“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要不要我教你幾招撩妹妙法”端起桌上的白酒一口悶下,發出暢快之聲。
    撩妹!!沂蒙和霍山一臉如臨大敵。
    還在軍官學校的時候,燒烤攤前可是明確貼著流氓三人組的狗頭。
    原因無他,陳湯吃完腰子喝了酒,就要展示撩妹技術,對著燒烤老板娘一頓輸出
    “湯別了吧”
    霍山為難地看著這貨,酒一喝多,就飄了。
    “放心。這次絕對可行”陳湯搖搖晃晃起了身,那酒紅臉厚重的膚色也掩蓋不了。
    沂蒙捏了捏臉,往一旁撤,暗道,“這瘋子不會要鬧什麽幺蛾子吧!”
    “服務生!”朗聲大叫。
    嘎吱包廂門開了。
    還是那個靚妹。
    “先生,很高興為你服務,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嗎”笑臉盈盈。
    兩人瘋狂搖頭,“他酒喝多了,說胡話”
    “說胡話,你不用在意。”
    服務生笑著點點頭,“那”
    陳湯迷離著眼睛,舉起手來,“叫老公。”
    服務生看了桌上兩人一眼,又看了看陳湯。
    霍山一個趔趄,要壞菜。
    “老公”
    臥槽
    霍山定了定神,囁嚅著開口道,“其實服務行業不意味著,客人可以為所欲為你可以拒”
    服務生看了看霍山,也沒說話。
    陳湯打了個酒嗝,“今天,跟老公回家我給你看一樣好東”
    嘭
    霍山飛起一腳,將陳湯踹翻在地。
    真下流!沒想到你作為軍人,竟然墮落到這種地步。以前撩人都沒這麽猥瑣。
    “哎喲!”
    “你還是人嗎”霍山揪著陳湯的衣領。
    “她是我媳婦,我叫他回家怎麽了”躺在地上的陳湯眯著眼睛,癱軟著任由霍山拉扯。
    “”
    媳婦假的吧。
    “老公,”朱唇輕啟,遲疑地看著地上扭成一團的兩個男人。
    “”
    沂蒙和霍山相視一眼,這他媽是真的
    “那個夫人”霍山訕訕一笑,“我在跟他做個遊戲。”
    服務生沒說話,愣愣地看著兩個人。
    沂蒙點點頭,轉過桌子,將陳湯扶起來,“那麽夫人我們這邊還想敘敘舊,就不叨擾你的工作了。”
    “老婆他踢我要”
    啪嗒,一記手刀快速入睡。
    不久。
    陳湯趴在桌子上,流著口水。
    包房裏冷寂下來。
    沂蒙一臉嚴肅地看著霍山,“說吧,是不是陳湯滿足不了你,才叫的我”
    霍山手指點著桌麵,翹著二郎腿,眼睛眯成一條線,“何以見得”
    “你一個晚上都在灌他。”
    一個晚上,陳湯都在被霍山裝酒,但凡有點眼力勁的人都知道有問題,可是陳湯愣是一杯接一杯下肚。
    霍山嘴角輕輕一翹,“嗯,確實有事,不過內容保密”
    “怎麽又跟太空有關係”
    霍山點點頭,“這是你自己分析出來的,我可沒承認。”
    “那麽搞快點。”
    霍山點點頭聳聳肩,開始了第一個問題。
    “你做什麽工作”“交警。”
    “交警平常做什麽”
    “開罰單。”
    “你罰單都給些什麽人呢”
    “”我尼馬。
    “一個問題選擇了沉默,”霍山抖了抖小瓶子,從裏麵抽出新的一個牙簽來,重新叼在嘴裏。
    “除了罰單你還幹什麽”
    “處理交通事故。”
    “比如”
    “等一下,”沂蒙抬起手來直接打斷了詢問,“別問我交通事故都有什麽人,老子不知道。”
    “嗯,”霍山微笑著同意了,“那麽他們都是幹什麽的”
    “!”
    “第二個問題非正麵回答。”說話的時候,嘴裏的牙簽一動一動的。
    “你t問的問題正常嗎”
    “你最近一次車禍的人員,都有些什麽人”
    “前天有一個作家和他的姐姐,被一個留學生追逐,”沂蒙聳聳肩,“然後進了醫院”
    霍山抖著大腿,繼續漫不經心地問,“留學生男的女的”
    “除了作家是男的,其他都是女的”
    “事故原因呢”
    “小年輕情感問題,雖然那個作家死不承認”沂蒙說著說著就停下了,忽然一臉嚴肅地看了看霍山,“你是不是在問那個作家”
    霍山眼神了一道快如閃電的詫異。
    “繼續我們的問題!”霍山沒有理會。
    沂蒙冷笑一聲,“你用的那些刑偵手段,我也玩,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霍山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沂蒙到底知道多少。
    六度關係理論,社會心理學家斯坦利-米爾格蘭姆967年的一個小小的伎倆。
    在一個特定的空間裏,關聯的六個人,可以大概率將毫無關係的兩個人,聯係在一起。
    看似霍山在問一些毫無關係的問題,實際上隻不過關聯的最終任人物已經被設定,而他一直在問尋找這種關聯。
    這樣做的目的也很明顯,在漫不經心裏問出答案,不僅在對手鬆懈的時候得出可靠性高的信息,而且還能保住較高的可能不被察覺。
    但是作為警察出身的沂蒙,對這種詐術在熟悉不過了。
    三兩句話問下來,將不必要的問題剔除,他一下就猜到了對方的目的。
    包廂裏瞬間冷到了冰點,沂蒙虎視霍山。
    “看起來我猜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