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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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馬,某魯首都。
    酒吧,燈光很暗。放著爵士樂,有點藍調的風格,淡淡的憂傷。
    一個中年發福的男人,手肘撐著櫃台,對一個很老的服務生,用一口地道的川話說,“老板,威士忌加冰。”
    “夥計,”老板將一個大口玻璃杯放在暗黃色的桌板上,“你看起來不是很開心。”
    老板用的也是漢語。
    事實上,在利馬這個城市/0的人口都是華裔,盡管西班牙語是官方語言。
    “唉”一聲長歎,代表了太多東西。
    “叮當”一塊鑿好的冰用鑷子夾了,輕輕地放進杯子,暗紅色的酒液汩汩地充滿了整個杯子。
    “能分享一下嗎夥計。”老板用一雙很粗糙的手,將酒杯緩緩地推到這個男人麵前。
    “在公海上出事了,”男人晃了晃酒杯微微有些失神。
    “折了一隻船,少了一條線,保守估計000多萬美刀,”男人很消沉。
    酒吧老板一愣,一條船都折進去了,這看不是小事情。
    也沒緊著問,免得人家心裏不舒服。
    男人擱下酒杯搖搖頭,自嘲,“被人盯上了,這次是大意了。”
    老板也不說話,靜靜地聆聽這個倒黴蛋的悲傷故事。
    “是一個嶺南人帶來的災難,他將一隻來曆不明的軍隊引到我的船上。”
    “對麵隻有幾個人,卻將我30幾個弟兄打得抬不起頭,”說道這裏這個男人忍不住眼角掛起了淚花。“我死了個弟兄,傷了5個。”
    老板將胸口的一塊方巾接下來,沉默著遞過去。
    “抱歉。”中年男人結果方巾,輕輕地揩去眼角的淚水。
    “我可以理解,”老板聲音很溫柔。
    “呼”中年男人舒一口氣,將方巾輕輕攥在手裏。
    “我的船被澳洲警方扣下,我本人也被拘捕,後來我花了些錢將自己保釋出來,這次回來就是給弟兄的父母們散點安葬費。”
    “我準備把兩條船都賣了,就這樣平淡地了卻殘生吧”
    杯中的酒盡,一個悲傷的故事短短的便說完了。
    “您的夫人呢”
    “離了,我提的,”男人搖了搖頭,“她同意了。”
    老板不知道說什麽,隻是將一杯威士忌再一次推到男人麵前。
    男人也沒有什麽猶豫,一口悶了下去。
    “說了怎麽多,你這邊怎麽樣,”男人的情緒緩緩地平靜了下來。
    “倒也稀疏平常沒甚值得注意的,”老板插著杯子,突然一頓,“不過最近南美幫會合並很嚴重。”
    “合並”
    南美沒有北美發達,加上國家密集,幫會很多大小林立,難以一統。
    要說合並,他不太信。
    “最近這愛爾蘭人,高層集體死亡,相對應的是西西裏島幫會高調接受那些黑色產業,甚至對殘餘的愛爾蘭幫會進行接管。”
    西西裏島幫會,重要成員來源於二戰時期的南歐平民的後裔,集中在東北部海岸。
    至於愛爾蘭幫會,則曆史更悠久,最早可追溯到三角貿易時期,他們的祖先是航海起家,原始資本積累雄厚。
    愛爾蘭幫會的主要業務都是金融一類,高投資高回報的項目。
    按理說兩家不可能會尿到一個夜壺裏
    “最近西西裏島幫會,可不一般,”老板從抽屜下翻找了一會卻始終沒有找到遙控板,“小道消息,好像花了大價錢,請了一個高手,將愛爾蘭幫會的4美刀的錢繞了世界一圈。”
    找到了遙控板,老板示意中年男人看電視。
    這是一欄南美新聞。
    “最近南美發生多起槍擊事件,近日布宜諾斯艾利斯,一位愛爾蘭人在酒店被槍殺。死者為前某西遊戲公司的執行總裁。”
    “聖地亞歌別墅區發生一起槍擊事件,死者亦一名愛爾蘭人,現場被巨大大火籠罩。”
    “目前未有任何組織和個人宣布對此次行為負責,案件還在,進一步調查中。”
    “下麵是一則聯播快訊”
    看到這裏,中年男人方才相信,老板說的都是真的。
    “絲”中年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得是多少錢啊”
    愛爾蘭幫會,那可是肥的流油的幫會,當年米國擊打財團,跟愛爾蘭摩擦過好幾次後,幾十個小目標天上亂飛。
    愛爾蘭的家底,可不是一般的厚實。
    “羨慕什麽呢”老板搖搖頭,如果是西西裏島幫會輸了,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吧。
    稱王者,有成寇的心態。
    中年男人沒那個氣度,心境不到,僥幸有所成就,也會敗於一旦之間。
    “走了!”
    “大福慢走”老板也不出去送,隻是隔著櫃台對王大福招了招手。
    “免送。”
    出來門,春末的暖風吹得人暖融融的。
    利馬的街頭熙熙攘攘的人,今天是個恒定白晝,人們終於可以享受一次久違的麗日。人們的臉上都帶了點笑容,淡淡的。
    隻是王大福卻心裏不開心,鬱悶著。
    “老板”一個半大的孩子,在王大福麵前停了下來。
    “阿寶”王大福驚訝的發現應該回華夏的阿寶竟然出現在了利馬的街頭,“我不是給了你路費了嗎你囊個(怎麽)還是不回家”
    “老板,我自己要來的,”阿寶爭辯道,“我媽大前天夜裏斷的氣,我回去已經沒家了。”
    王大福眼睛一酸,說好了不流淚,眼睛又濕了。
    阿寶為給他母親治病,十幾歲出來混黑,現在唯一的念想也去了。
    “可是我沒有錢了,給不起你小費”
    “老板,不需要你是好人。”
    雖然是一張好人卡,但是王大福還是很開心。
    兩個孤獨而失意的靈魂在異國他鄉的街頭,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夏日將至,晚到的春風撫摸著這兩個被意外拋棄的人。
    他們什麽也沒做錯,錯就錯在他擋了主角們的路,作者隻能讓他們去灰色的情緒領域裏黯然神傷。
    就在兩人感慨的時候,王大福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一輛車上一閃而過。
    那是一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人,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