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見秦京茹、馬華兩人反應，心裏就說暗想一聲：這下糟了。
    秦京茹要是有主見，不聽馬華的，自己還能找機會撈點東西。
    她聽馬華的，往後馬華家的東西自己肯定是一點也撈不到，除非自己先跟馬華商量好。
    可馬華又精明滑頭，又是真的上手，可不是傻柱那種好糊弄的……
    臉上表情有點勉強，秦淮茹說道：“馬華，你就別給我出主意了；再怎麽換思路，我們家該餓肚子的人，還得餓肚子。”
    馬華臉色一冷：“你要是這樣不聽別人勸，往後咱們也別有什麽來往，你走你的，我們過我們的。”
    秦淮茹不滿：“你這人數驢臉的？說變就變？”
    “我這是好心幫你想法子，你聽都不聽，就想著端我家東西跑回家，你想想你有點真正為人處世的誠意沒有？”馬華對秦淮茹說道。
    秦淮茹見他好像真的是挺惱火，又看到秦京茹站在馬華身邊點頭——這剛過門的小媳婦還真合格，男人說啥就是啥。
    秦淮茹倒也放得下身段，自顧自地笑了一聲：“行吧，算我的不是；我就是感覺我們家這情況，就是神仙來了也改變不了，也得讓我們家吃飽飯。”
    “馬華，你還有什麽辦法不成？你也別生氣，你願意說給我聽，我就聽聽吧。”
    這態度緩和，就算是把自己剛才的話給掀了過去。
    馬華這才也緩和了態度，拉著秦京茹坐下，示意秦淮茹也坐下說話。
    “秦淮茹，你先好好想想，你家富裕不富裕。”
    “這還用問，我家月月一個大窟窿，全靠我想辦法找補，這能算富裕嗎？”秦淮茹一副“你明知故問”的模樣。
    “不富裕的家庭，有不富裕家庭的過法；咱們四合院也有好幾家跟你家一樣，全家靠一個人工資和糧本，人家吃的是什麽？喝的是什麽？”馬華對秦淮茹提醒。
    “人家不富裕的家庭，全家人都是填飽肚子就行；可不像你們家這樣，明明沒有錢的一個窮家，還得在吃喝方麵弄好的；月月精光，月月窟窿，還得靠你搶傻柱飯盒，抹眼淚弄點米麵。”
    “你感覺，你們家這思路還沒問題？”
    “那孩子長身體、老人想吃點好的，我能怎麽辦？”秦淮茹一臉苦澀無奈，“我又不是為了自己！”
    “大家吃飽飯都很難，就你家孩子長身體，受不得委屈？”
    馬華反問。
    秦淮茹不服氣：“我受屈不要緊，我孩子不能受委屈。”
    “再說，我孝順老人也沒錯。”
    馬華冷笑：“你兒子的確不受委屈，偷傻柱吃喝，偷許大茂母雞，偷食堂醬油，毀壞我家蜂窩煤，拔我自行車氣門芯……”
    “你兒子這叫受委屈？你兒子都快無法無天了，你還不知道？”
    “窮人家養孩子，就要量力而行，適可而止。”
    “你有那個條件，頓頓吃魚肉，那還好，孩子頂多是富貴嬌氣；你沒有那個收入條件，卻把孩子胃口養叼了，脾氣寵壞了，你到底是疼他還是害他？”
    馬華的話，讓秦淮茹頓時呆了，傻眼了。
    她隻知道不能讓棒梗受委屈，不能斷了棒梗的長身體的營養，怎麽也沒想到馬華還有這麽一說。
    窮人家養孩子，量力而行，適可而止？
    可不就是……沒有“量力而行”，沒有“適可而止”，才整天著急著忙嘛。
    馬華還真就說出來道理了，還真挺有理。
    等秦淮茹消化一下，馬華又繼續說道：“如果說，你養棒梗還有幾分道理，養你婆婆可就真沒有道理了！”
    “我孝順老人，怎麽就沒有道理了？”秦淮茹更加不服氣。
    “你每月工資二十七塊五毛錢，花在你婆婆身上，有十塊錢吧？”馬華問道。
    秦淮茹估量了一下賈張氏每月養老錢、止疼片錢，還有嘴裏偶爾含塊冰糖、吃點瓜子什麽的：“也沒有吧，大概七塊到八塊……”
    馬華提醒她：“這樣一來，你實際收入比我都少。”
    秦淮茹聽見這話，又要叫苦：“對啊，那可不！孝順老人每月就得用八塊錢，馬華你盤算盤算，我是不是該找補？”
    “但你婆婆才五十歲，完全是能幹活，貼補家用的時候，你這孝順從何說起？從生產隊到工廠，到處都有五十歲的人幹活，就你婆婆特殊？不能幹活貼補家裏，還得每月消耗家裏八塊錢？”
    馬華說道：“她但凡工作一點兒，一個月自己賺個八塊錢，解決自己吃喝，你們家手頭能有多寬綽，你還用不用求人？”
    “你先搞懂，五十歲的人，叫不叫老人？你應不應該孝順這種老人？”
    “還有，她每個月消耗你八塊錢，也有幾年了吧？你下麵養著三個孩子，她從四十多歲，就讓你孝順她這個老人？”
    秦京茹聽的都瞪大眼睛：還有這種啃兒媳婦的懶鬼？
    秦淮茹則是被馬華的話弄得心亂如麻，她也是農村來的媳婦，知道嫁過來得孝順老人，也一直感覺自己做的沒錯。
    可真沒想過賈張氏這樣作威作福，合適不合適；頂多有時候感覺日子過得幸苦，難免有點抱怨……
    所以，我不應該這麽孝順她？她應該幹點活兒，補貼家用？
    要真的這樣，秦淮茹感覺日子肯定會好過多了，也不用每個月這麽窘迫。
    不過隨後一想賈張氏的彪悍和潑賴，秦淮茹又搖了搖頭。
    “這，哪能做到啊？”
    “我一個鄉下來的媳婦，現在工作都是頂班賈東旭，說話都不硬氣；我婆婆又不是好惹的，我讓她去工作，根本沒有門！”
    馬華笑了：“先不說解決方法，現在你看看，我幫你把思路清晰了吧？”
    “你家裏窮，還不自量力，把孩子嬌慣的方向發展，把孩子養的不像話，這是第一個；你家裏窮，還養著一個不幹活，光花錢的中年婦女勞動力，這是第二個。”
    “所以，秦淮茹你別叫苦。”
    “這路都是你自己選的，你自己不想改變，別人幫你填補再多，你往後日子也不好過。”
    秦淮茹被這話給說的生氣了：“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有得選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