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剛哼了聲；“那怎麽可能！”
    “也對，”仇老師說，“買不起可以租，瞞天過海，反正那東西也就結婚時穿一次，以後就是閑置了。”
    方剛和張妃都笑了起來，想到仇老師說的“瞞天過海”四個字，方剛忽然又想起金助理來，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場景：金助理撬開保險櫃，裏麵是燒得不成樣子的木盒和山精，他把東西清理幹淨，再將新木盒放進去……
    之前金助理打聽馬董是否重視山精，方剛就覺得有些奇怪，現在一想，金助理那時很可能是想要套出什麽信息。再聯想到他出天價非要買個新木盒，方剛覺得，金助理會不會打聽出山精能保佑三代之後，就動了歪心眼？
    方剛開始在大腦中模擬：金助理先撬開保險櫃，取出山精後發現木盒已經泡壞，生怕以後馬總打開保險櫃的時候發現盒壞了，自然要打開查看山精，於是買了個新的同款木盒放進去，將保險櫃照樣封好，再盡快送到他們公司的倉庫中封存。馬總的舊房子已經燒成那樣，肯定不會再用，以馬總的性格，也不會太把山精當回事，聽說在倉庫封存，估計也就不再管了。就算他去倉庫查看，打開保險櫃發現木盒完好無損，可能就放心了。
    這樣一來，金助理不但能蒙混過關，連錢可能都不用賠。因為就算以後馬董再把這事想起，去檢查保險櫃，發現山精丟失，也可能已經是數月之後，金助理完全可以不承認，把責任推到倉庫保安或者進出的人員身上。
    方剛覺得這個猜測很合理，金助理是聰明人，難怪他要問馬總對山精是否看重，就是在套信息。如果方剛告訴他，馬總壓根就沒把山精當回事，金助理就更大膽，心裏更有底。
    半個月過去，金助理再沒給方剛打電話，倒是無敵集團那個營銷部的員工，又打電話找方剛請佛牌，這次希望能請一塊招財的。方剛說：“你已經升了職，在公司打工能發多少財？”
    “管他呢，”員工笑起來，“都說泰國佛牌效果好，說不定能多發年終獎！”方剛心想，開飯店不怕大肚漢，隻要你肯出錢，要多少佛牌都行。他答應過張妃，隻賣正牌和正陰牌，入靈的和邪牌一概不行，於是又推薦了阿讚含敬的招財樹精。
    員工告訴方剛，跟隨馬總多年的董事長助理金順利已經辭職了，這在公司可不是小事，很多人都在議論。
    “金助理辭職了？”方剛說，“那有什麽，隻是個助理，又不是副總。”
    員工說：“金助理可比副總厲害多啦，之前馬總所有的大事小情全都交給他打理，很多人想托關係也都是找他。有人說他是馬董的幹兒子，甚至還有說是私生子的，現在一看，根本沒那麽回事。但不知道為什麽辭職，幹得好好的，工資高，待遇好，還不用加班，馬總又那麽信任他，也沒發生過什麽矛盾。”
    方剛心想，金助理辭職，如果不是與馬總有矛盾，那就是有鬼，也更印證方剛之前的猜測。他先偷走山精然後再辭職，可奇怪的是，能瞞到多久？除非離開太原市，舉家搬遷，否則馬總什麽時候發現山精被偷，什麽時候會找他算賬。
    給楊秀發打去電話，方剛問山精要是真被人看到是不是雙方都要倒黴。
    “那肯定的啊，”楊秀發回答，“咋啦？讓你給看見了？”方剛說當然不是我，於是就說出實情。楊秀發直嘬牙花，“這叫啥事！好好的咋還給整丟了呢？你說這幫人，都是清潔工車裏的貨——廢物！”他告訴方剛，山精是全東南亞最邪的供奉物，效果好，禁忌也多，很難有人守得住三代。隻要被外人看見，哪怕父母配偶兒女也不行，雙方都會倒黴，至於怎麽倒，那就不太清楚。
    半月後，無敵集團的秘書小吳給方剛打電話，問金助理以前是否找過他，說過什麽內容。方剛說了金助理曾經告訴他馬總舊宅失火的事，問保險櫃是否防水，但沒主動提木盒的事。他的想法是，如果馬總或者小吳對木盒起了疑，問到自己頭上，就會講，如果沒人問也不主動說。
    “那個保險櫃是您買的吧，防水嗎？”小吳問。
    方剛回答：“防火行，防水的功能一般。”
    小吳說：“昨天我去金助理的家，發現他已經搬家了。”
    方剛對這個消息並不感到有多意外，小吳繼續說，“看到他家樓下搭著靈棚，我打聽過，死者就住在金助理家上麵的頂樓，前天午夜的時候忽然跳樓自殺，不知道原因。那人臨死前一直在說胡話，誰也聽不懂，但之前他從沒這樣過。”
    方剛失笑：“這種事與我有什麽關係？”
    “方老板，我們馬總的兒媳婦昨天流產了。”小吳說道。
    方剛心中一動，知道馬董的秘書打電話給自己，不可能就為了告訴一些八卦新聞，難道與山精有關？但還要裝成迷惑的樣子：“吳秘書，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兩件事？”
    小吳說：“方老板，你說，那個山精保佑三代，但不能讓外人看到，否則雙方都會倒黴的事，是真的嗎？希望您能給我交個實底。”方剛心想她跟金助理真是各懷鬼胎，都讓自己交實底，可兩人明顯都沒跟自己交實底，就笑著說當然是真的，這有什麽懷疑，不然誰會花十八萬塊錢人民幣把它請回家，那不是吃飽了撐的。
    “馬總今天一早去了倉庫，”小吳說，“打開保險櫃看過了，裏麵隻有木盒，盒裏是空的！”
    雖然方剛早有準備，但聽到她這麽說還是很意外：“什麽，木盒裏的山精呢？”小吳說不清楚，但想必是跟金助理有關，現在他全家都搬離太原，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馬總也一時找不到。
    方剛假裝恨恨地說：“這個金助理，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偷自己老板的東西？”
    小吳說：“你覺得是他偷的？”方剛說難道還有其他人嗎，馬總的舊宅失火後是金助理處理善後，後來先辭職再搬家，而山精不見了，除了他還會有誰。
    “我調查過，”小吳說，“金助理家樓上那個自殺的人，是個慣偷，今年四十幾歲就在監獄裏蹲過近二十年，全都是因為偷盜。金助理曾經把馬總的保險櫃搬回家保存過一段時間，而那人自殺得很奇怪，鄰居都說，那人在午夜跳樓之前，曾經坐在窗台上，對著小區大喊‘要做好事，要做好事’，然後跳下去摔死了。所以我懷疑，會不會是那個鄰居偷走了金助理放在家裏的山精？”
    方剛非常驚訝，沒想到還有這種內情，就說：“那自殺的鄰居有沒有家人？”小吳說沒有，就是一個光棍，早就跟老婆離婚多年，現在那房子被他弟弟占著，正在想辦法去搜。
    “如果真被那人偷走，可就麻煩！”方剛實話實說，“馬總得盡快找到金助理和山精！”
    小吳問：“現在馬總的兒媳婦流產，是不是跟這個有關係？你說過，要是被外人看到，雙方都會倒黴？”
    方剛回答：“沒錯，但不要過早下結論，也許是金助理自己偷走的，也許偷走山精的那個鄰居還沒打開木盒看過。”小吳苦笑說怎麽可能，方剛說，“快去找金助理吧，找不到山精，一切都是麻煩，找到了也許還有可能送到泰國，讓阿讚ki重新加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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