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香穀芳草,大漠金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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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要去”
    陳平眼神微帶猶疑,看向韓小茹,有心想要阻止,心中一動,到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
    他看到了韓小茹眼中那如同嬰兒赤子般的明光,以及這位大妞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情壯誌。
    初生牛犢不畏虎,敢把蒼穹一肩挑。
    如此氣魄,他算起來也是過了兩輩子的人了,卻沒想到,隻在一個女人或者是女孩身上見著了。
    陳平的心靈力量,每天都有著進步,悟性達到“千古絕世”的層次之後,更是隱隱中能感悟到世事變遷,人生無常的道理。
    知道有些運數,其實就是劫數,阻是阻不住的,避劫不如應劫,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也有大機緣。
    如果這一次,以自己與韓大姑娘的關係,以及在她心裏的極高地位,強製下令不許她跟隨出擊,想必,她肯定也不會反抗。
    但是,陳平冥冥中自有一種感覺。
    如果真的這麽做的話,很可能就是提前扼殺了一個可能有著廣闊前景的大大高手。
    “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就等著你脫胎換骨,浴火重光。”
    陳平再不糾結,直接一口答應了下來。
    韓小茹高興得咧開嘴,笑得就有些憨萌,摸著腦袋看向韓無傷,“爹爹,別看您現在的實力比我高一個層次,最終戰績如何,咱們還得再拚過。”
    韓無傷摸著光頭,滿臉無奈。
    怎麽生出這麽一個女兒來。
    他拿女兒一點辦法也沒有。
    在家裏,就司馬柔能管得住這大丫頭,而他,隻是被女兒氣的份,無數次的妥協,到了最後,就變成了一點威嚴都沒。
    “行吧,你還記得隻是金身境中期啊,到時候記得躲遠一點,遇到危險了,別傻乎乎的往上衝,這可不比戰陣之中,有那麽多軍士軍氣灌注,真打起來,你並不算太過吃虧……”
    可憐天下父母親,老父親絮絮叨叨的叮囑了一籮筐的話,直到看見韓小茹有些不耐煩了,才悻悻的閉上嘴巴。
    是的,韓小茹如今的實力就是先天中期,混元金身雖然還未大成,比起數日之前臨戰突破那會,她又突破了一個小層次。
    如此提升速度,就算是陳平看到,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他甚至有一種懷疑,韓大姑娘的根骨是不是達到了4或者5的地步。
    這種提升速度,如果不計算劫運點提升的話,竟是連自己也給比下去了。
    根骨這東西,在低級別之時,還體現不出太大的區別來。
    最多隻是比別人身體強壯一些,力量大一些,能讓人稱之為天生神力就已然是最大的褒獎。在修練速度上麵,當然,也會比別人快一些。
    但是,因為從無到有,基礎太弱,這種優勢並不算太過明顯。
    陳平旁敲側擊的打聽過,韓大姑娘修練至今這八個年頭,每突破一個關口,她積累很快,甚至,都不需要太多的營養補品,自然而然就練到了頂峰。
    但是,她也有一個毛病,她會在每一個小階段卡住。
    有時一卡就是一兩年。
    別人家的孩子,卡住了境界,就會想方設法,或者讀書練字,學琴繪畫,或者各方挑戰整日思索。
    可她不一樣,她就是玩,就是不管。
    反正,韓無傷與司馬柔對她也沒有太高期待,沒有一種望女成鳳的心思,就讓她快快樂樂的玩耍,能練成什麽樣就什麽樣。
    這種教育模式,很可能還是傳統思想的影響。
    就算是韓無傷和司馬柔兩位比較開明的性子,也終究免不了會覺得,女兒嘛,最終還是要嫁人的,要是練得太強勢,太厲害。
    練成了一身的鍵子肉,成為一個女霸王一樣的人物,很可能對找夫家不利。
    因此,種種因素的影響之下,韓小茹的修為實力,竟然與大師兄張固和三師兄顧辰一樣,那兩人一個是扛起門戶的衣缽弟子,一個是別有用心的天賦弟子,日也練晚也練,苦苦修行,竟然被韓小茹每天睡覺玩耍給追平了。
    所以,你要說她的天賦根骨不好,陳平第一個不相信。
    陳平還知道一點。
    因為韓小茹是館主夫婦的親生女兒的原因,兩夫婦為了弟子們心裏好受,不搞特殊化。從頭至尾,這位韓大姑娘都沒有得到足夠的血藥補充。
    等到陳平以三陽焚心訣道種解決了“星元灌體”的弊端之後,韓小茹的天賦,就如塵盡光生,一下子就展現了出來。
    先是突破至銀身圓滿。
    沒過幾天,臨陣感悟,又突破了先天。
    這股衝勁一發而不可收拾,仍然每日裏瘋狂的進步。
    偏偏她自己還一無所覺,隻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
    “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赤子之心,說白了,就是有點傻。”
    陳平看著韓小茹咧開嘴巴笑得眼睛眯起的憨萌,差點也跟著笑出聲來。
    有些人的快樂就這麽簡單。
    一點點小事,都可以高興很久。
    再怎麽樣,無論此行有多危險,總也能保你無事就是了。
    陳平心裏暗暗這樣想著,看看日已西斜,正容道:“師祖,師伯,兵貴神速,此事不可耽擱,要不,我等緊趕一程,趕在那崔家虎臣晚宴開啟之時,把崔家高手一網打盡。”
    此言豪氣衝天,雖是平淡說出,孫允和韓無傷兩人卻是聽得熱血沸騰,眼前閃過屍山血海。
    他們全都聽出了陳平的言下之意。
    對方不是說著刺殺破局的天大事件,也不是說的決定自身勢力生死存亡的一場大戰。
    而是在說,“我們去吃個飯”。
    話語中極其強大的自信,卻是足夠感染人心。
    “好,今日舍命陪君子,就與掌門人一同,會一會崔家那些高手。”
    孫允手捋白須,麵上閃過一絲血色,慨然說道。
    這位前掌門孫允,如今在門派中的職務,算是傳功長老,在興慶府大軍之中,也不是沒有職位,是六萬大軍劍術總教頭。
    這位閉門封山三十載,因為失了前進之路,每日裏除了打磨一身修為免得退化之外,就是磨練劍術。
    不但是對混元劍法鑽研到了極處,更是對各門各派,以及江湖上流傳下來的大路劍法以及奇奇怪怪招數,都是了如指掌。
    與他的保守性格相比,劍法方麵,絕對是一位大家。
    否則,當初挑選掌門人,也不至於挑選到他的頭上來。
    陳平剛下山那會,壓製實力與他單純比拚過劍招,足足打到三十招之上,才戰得上風,到了五十招,才把他給擊敗。
    可以說,孫允這位便宜師祖,是陳平所見的先天高手之中,劍法最強者,沒有之一。
    因此,讓他做為武技教頭,是很合格的,合格得簡直有些過份。
    韓無傷則是重重點了點頭,牽過馬匹,準備好一些備用物品,幾人上馬揚鞭,直奔香穀縣。
    除了陳平以外,目前,最有可能突飛猛進,在生死搏殺之中,再破一層境界的,就是這三人了。
    韓小茹不用多提,她正處於一往無前的狀態,此時正適合一鼓作氣,揚帆破浪。
    而孫允和韓無傷,卻是同一個問題。
    那就是生死之間的交鋒經曆太少,孫允是閉門封山三十年,壓力一直不大。
    而韓無傷呢,早年在山上無憂無慮的成長,娶得嬌妻,又有可愛女兒。
    到了下山開館之後,卻是小心謹慎,與人無爭,他跟人比武的時候,也是點到即止,輕易不跟人結仇。
    唯一怒發衝冠的時候,還是因為女人出事,找到荒山野嶺之中,把那會用清風無影劍的“草帽人”一拳打成碎肉的那一次。
    可想而知,這兩人實戰經驗或許不少,真正的生死壓迫,卻是太少太少。
    前幾日,當長河幫和崔家崔伯文來襲的時候,韓無傷被那厲元東死死纏住,竟不能速勝。
    不但不能速勝,開局還落在了下風。
    對他的打擊很大。
    他知道,自己差的其實就是一股心氣,一股血殺之氣。
    非得劍走偏鋒,才能打開心障,洗煉心靈,從而突飛猛進。
    要麽成功,要麽成仁。
    韓無傷有了覺悟。
    孫允自然也不例外。
    這也是兩人跟來的原因。
    當然,這兩人也是抱著萬一事有不偕,就燃血搏命,護著陳平全身而退的心思跟隨出擊。
    他們可以死,但陳平卻是死不得。
    這一點,兩代混元宗門人,全都看得明白。
    ……
    此行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一路行走官道,走羅橋,過望城,直達香穀。
    沿路三百餘裏。
    如果是上輩子的地球之上,陳平自問找不到任何下匹馬,可以在一個時辰之內,奔跑三百餘裏。
    但是,在這個世界,卻是一切的不可能,都將化為可能。
    四人所騎青花大馬,也算不得什麽寶駒,隻是占得一個毛色水滑,身高腿長的優勢。
    但是,在四人血氣灌輸之下,人馬合一之後,這四匹馬,身上血焰滔滔,四蹄踏動,就如狂龍出淵,奔騰咆哮,跑得身周景色,都變得模糊。
    一路跨山跳澗,連過兩縣,眼前又是一馬平川。
    幾人放緩馬速,在樹林裏,各自換了一身裝束。
    陳平倒是不用怎麽改變,隻是換了一身書生長袍,把眉眼四周肌肉悄悄變得舒緩,運轉牽絲戲,調整一下骨骼,把身高變得微微矮了三分,就搖身一變,化為一個眼神溫潤,麵如冠玉的過路書生。
    他腰佩長劍,手捧折扇,開合之間,風流無限。
    正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如此裝扮一出,看得韓小茹都有些不舍得移開眼睛,隻是癡癡望著,就像小時候看到最喜歡的糖果糕點一樣。
    還是韓無傷看不過眼,在旁邊咳得嗓子冒了濃煙,才把她驚醒。
    韓小茹紅著一張小臉,灰溜溜的鑽進樹林子裏,過了好一會,才扭扭捏捏的換了一身衣裳出來。
    這時的韓大姑娘,身體明顯小了一號,雖然依舊英武之氣迫人,但是,要說她是江南水鄉走出來的弱質女流,其實也說得過去。
    隻不過,仍然能看得出,比尋常女子,要高上許多。
    那身衣裙穿在她的身上,把玲瓏身段襯得如同魔鬼。陳平都忍不住拿前世國際名模來跟她比上一比了。
    隻能說,韓大姑娘的身材,在這個時代,其實不太討喜。
    太火爆了,讓人看得眼珠子都要燃燒起來。
    又太高大了,高大得不太像一個女人。
    與時下審美頗有些出入。
    這不,韓小茹換了衣裝出來之後,自己都覺得哪哪都不自在,隻是扭著脖子,夾著腿,合著手,捧起盒子,小步走到陳平身邊。
    她生怕動作稍大,就把這套襦裙給撐破了,那就真的太難受。
    “還沒見到外人呢,隨便行走就是,你裏麵還穿著勁裝,撐破了也不怕。”
    陳平忍不住笑道。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位師姐,如此扭捏作態,隻覺得十分新鮮。
    韓小茹聞言翻了個白眼,卻也拿他沒有辦法,捧著盒子不想說話。
    盒子中裝的自然是她那把闊劍。
    倒不是什麽神兵利器,隻是用慣了的兵器,換了之後就有些不太順手。
    她本來就走的力大招沉的路子,打起來如同瘋虎,氣勢磅礴,讓她拿一柄細劍,玩一些小巧劍招,恐怕一身實力要弱上兩三分。
    因此,就找了一個盒子,把劍裝入,扮做琴盒。
    倒也像模像樣。
    倒是韓無傷和孫允兩人,沒那麽多講究,連衣服都不用有太多出入,隻是各自換了一身衣服,扮做老仆和護院,收起鋒芒,倒也看不出什麽不對來。
    “據小青探明,每日裏,都有一些商隊於望城縣和香穀縣之間來往,香穀縣有奇草香味雋永,對人體也很有益處。化入酒曲之中,最能提香。
    因此,此城所出酒水銷路很好,深得南境各府縣歡迎……咱們混入商隊之中,扮做公子小姐遊曆,就不會打草驚蛇。”
    韓小茹平日裏大大咧咧的,性格上麵卻是繼承了其父的一些特色,粗中有細,倒也不是一味的憨萌。
    此時說起來,頭頭是道。
    甚至,就連這個混入香穀縣的計劃都是她做出來的。
    “咦,小青呢”
    自從陳平入了混元武館,韓小茹許多時候,都與小青鳥混在一塊,時不時的喂食,對那隻小鳥兒,比陳平這個主人還要上心。
    此時有一段時間沒看到小青鳥,就有些牽掛。
    “不好。”
    韓小茹抬頭望去,遠遠就看到天際盡頭,一道青光和一道金光,在天空盤旋如電,隱隱傳來一聲尖唳。
    猛然之間,那道細微青光,如利箭般一頭栽落曠野平原,從路上行人處繞過,貼地疾飛……
    想來是因為被追得急了,換做一個方式逃離。
    大商隊馬匹和車輛甚多,顯然裝了許多貨物,隊伍比較龐大,小青鳥沒入其中,閃了閃就看不到影子。
    而緊緊綴在它身後的那頭金色大鳥,卻是卷起狂風,尖唳銳嘯,震得人耳膜生痛。
    當它如電般下降之時,商隊就有數十人齊聲叱喝,刀槍並舉,更有人拿著弓弩崩崩連聲,瞄準激發。
    這也可以理解,那金色大鳥向下俯衝之時,翼展足有三四米,雙爪鋒銳至極,卷起狂風呼嘯,一看就十分凶猛。
    麵對這種凶禽,商隊也不敢大意,隻能搶先攻擊。
    卻沒想到,那箭矢射到鳥身之時,“呯呯”連聲,就炸開成粉。
    金光一個加速,掠過而過。
    沿路十餘位躲閃不及的武者,全都被雙翼斬成兩段,整個商隊被勁風狂襲,車輛翻覆,馬匹驚走,餘下人等,嚇得哭爹叫娘,連忙伏倒。
    “好厲害的凶禽,那是金雕吧”
    陳平看得更清楚。
    他五感奇強,甚至能看到那頭金色巨鳥眼神裏的漠然與嗜血,以及,一點點戲謔。
    對,就是戲謔。
    此鳥竟然有著靈慧。
    “就是金雕,小青打不過它,危險了。”
    看到那金雕抓起兩人,飛上高空,然後扔下,把人摔得半死,然後,又重新卷起狂風,如貓戲老鼠一般的,又追在小青鳥的身後,韓小茹都有些急了。
    “放心,小青沒危險,它是在告訴我,這金雕是敵人,又很警惕,最好是除掉。”
    小青鳥到底有多精明,陳平還不知道嗎
    平日裏,陳平基本上就沒把它當成一隻鳥來看待,而是當成一個人。
    因為,這小家夥探查情報,竟然還會分類總結,判斷強弱的,一般斥侯都比不上它。
    而且,別看它逃得狼狽,小家夥還有著殺手鐧沒有用出來。
    一旦化為青鸞形態,很可能一口就把這隻金雕吞掉。
    不過,那絕招很可能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關係到成長潛力,每用一次,就會傷到根基還是怎麽回事。
    小青鳥不用,陳平也不強求。
    此時,他心靈相通,已然明白小青給自己透出的信號。
    那就是,“我來誘敵,你來攻擊。”
    隻見小青鳥如同光影般,直衝高天,又收斂雙翼,如箭般射落林間,故會重施,以這種突起突降的方式,調動龐大金雕。
    一道金光跟在它的身後,如影隨形,看看要追近,又被拉遠。
    金雕長唳一聲,顯然急了。
    突然間,加速前衝。
    呼……
    狂風席卷,到了身前四十餘丈距離。
    “就是此時。”
    陳平從腰間革囊處抱出一柄精致短弓,也不拉開架勢,弓一在手,箭已上弦。
    都不用瞄準,心之所向,箭之所在。
    崩……
    弓弦響處。
    那箭離弦飛起,先是化為熾熱炎陽,陽極轉陰,化為一道森冷冰寒,泛著瑩瑩藍光閃電。
    “射日弓,滅神箭。”
    這一箭,又快又急,威能無窮。
    箭矢剛剛離弦。
    金雕猛然翼翅狂扇,雙瞳之中,露出恐懼意外的神情來,尖聲唳叫著,竟帶著隱隱哭嚎之間。
    它的雙翼震顫,有風雷之音出現,四周方圓二十餘丈,元氣化為浪濤,結成厚厚屏障,鳥身則是如瞬移般,橫移七八丈。
    “啵……”
    冰藍色電光,如同穿過紙片一般,把那元氣屏障撞得稀碎。
    一縷寒意,早就化為玄光,射到金雕身上。
    喀嚓……
    金色大鳥胸腹之中,突兀出現一個透亮孔洞,身上炸起血光。
    那血還剛剛飛濺而出,就化為無數冰碴子,四處激射。
    眼見得,大鳥就要炸成一片碎冰,被陳平這招溯源奪運學來的射日神箭直接射殺。
    就連小青鳥也發出歡快的啾啾輕鳴。
    似乎在叫著“射得好,殺得好,讓你追我。”
    卻沒料到,此鳥足腕之上,一個小小竹環,突然爆射出濃濃綠光,炸裂開來。
    綠光升騰而起,隱隱化出一張人臉來,咆哮道:“竟敢傷我靈禽,死。”
    隨著聲音響在幾人心中。
    站立之處,四麵樹木藤蔓,突然間就像是活了過來,卷起重重罡風,如同萬蛇出動,轟隆隆破風急嘯圍攏而來。
    在一股莫名氣機引動之下,這些植物不但活了過來,而且,竟然硬如鋼筋,有無窮巨力。
    一裏方圓,元氣如同漩渦,被引動吸納,化為攻擊的源力。
    “靠近一點。”
    陳平輕喝一聲,眼中金光微閃,腰間黑龍劍彈射出鞘,錯步環身一斬。
    圍著四人身周,就有一輪金色劍環,閃了閃,斬了出去。
    “嘩……”
    數百株樹木,以及無數枯草藤蔓,同時化為粉末,被這一劍摧毀元力,斬去生機。
    陳平身體一顫,半邊身體微微發麻,長吸一口氣,血液沸騰翻滾,才緩了過來。
    “好厲害的手段。”
    他發現,剛剛隔空交了一手,這萬木齊撲的時候,就如整片天地,都在瘋狂的排撲自己,碾壓自己。
    若非劍罡同流,鋒銳無匹,自身又力量奇強,要擋住這一招,恐怕還沒這麽輕鬆。
    換了薑無極在場,很可能第一時間,就被碾成了碎片。
    半空之中,虛幻人臉已然消散,金雕也早就化為一道金光,尖唳著逃遠了,快得根本就追不上。
    弓箭也夠不著。
    四人齊齊轉頭望去,就發現,那金雕胸口破開的傷處,已然漸漸合攏。
    竟然又活了過來。
    “這人是誰好厲害的手段。”韓小茹看了一眼天空,深吸一口氣,又看了看四周一片木屑殘草,驚歎道。
    她心大,雖然突如其來的經曆了一場危機,卻也一點也不懼怕。
    “天巫教萬物有靈的手段,這個時間段,如果老夫猜得沒錯,應該是天巫教三大神師之一的杜蘭神師。”
    “竟然是他這樣說來,金雕很可能就是他麾下靈寵,我看這金雕的實力,竟然,竟然……”
    說到這裏,韓無傷都不太好意思說下去了。
    杜蘭神師聽聞有可能是天榜中人,也就是說,是合一境後期巔峰層次的高手。
    這人成名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風雲榜也不敢登出,隻能靠著江湖人物口口相傳,他的實力強到自己望塵莫及倒也罷了,畢竟是老前輩嗎
    但是,其人麾下一隻鳥,竟然比自己還要強上不少,動不動就牽引數十丈天地元氣,融身天地之間,這還讓人怎麽活
    “沒錯,此鳥也是合一境,而且,身上還有天巫教的護持手段,不太好殺。”
    陳平眉毛微挑,招了招手,就把小青鳥喚了過來。
    他想問問,到底是怎麽惹來這隻金雕的,是不是北麵奔狼騎有了什麽動靜
    按理來說,天門關與興慶府相隔兩千餘裏,又隔著三府之地,就算是再怎麽一路勢如破竹,也不可能這麽快就殺到跟前。
    可是,對方的鳥都到了,人還會遠嗎
    一念及此,陳平心裏不由得多出一分急迫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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