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連三天，陸凡都隻是專心顧好自己的修行。
    前兩日，白天照例買棗、咒棗、賣棗。
    夜晚，所得錢財交由空空出馬，尋摸真正的窮苦人家或乞丐，就給出七枚。
    一天九十絲沉重法力，盡數被他積攢起來。
    照這麽下去，一百多天後，這些沉重法力就會凝成一股。
    直至第三天時，他沒有親自出麵賣棗。
    交給彭飛去辦，他是郭正麾下最可靠的一個得力幹將。
    不單單是信任問題，此人做事穩重，頗有大將之風。
    交給他的活，就算幹不好，也絕不會出其他岔子。
    一個字，穩！
    正巧彭飛因為身份問題被人暗中盯梢，幹不得其他事，便宜陸凡差遣他。
    陸凡在院子裏靜心編織新的符兵，約摸到下午兩點多，也就是末時，彭飛回來了。
    “陸郎君，一百顆棗子盡數賣給有需求之人。”
    “銅錢都在罐子裏，新買的棗子在盒子裏。”
    陸凡點點頭，將罐子交給空空，晚上他會出馬。
    繼而開始新一輪的咒棗，留作明天售賣。
    這是一次全新的升級版實驗。
    往日都是他親自賣棗，而後讓空空布施錢財。
    有用，法力、神秘金光樣樣不少。
    就看今晚效果如何。
    趁陸凡咒棗時，彭飛一臉好奇的看著空空。
    這猴子靈性極高，不光能懂人言，更會跟著二小姐寫字！
    它居然認字，還會寫字！
    這是一次偶然發現的，就在林萍的院落中，每每有丫鬟發現花叢裏泥地上，有人用樹枝寫寫畫畫。
    郭府風氣極好，郭正從不吝嗇讓下人丫鬟讀書識字，故而林萍以為是院子裏哪個小丫頭寫的。
    她瞧這字寫的極好，便留了個心。
    哪曾想，某一天郭憐兒交作業時，那字跡竟然和泥地上的一模一樣！
    這可犯了大忌諱。
    讀書識字是郭家子女必須要精通的，有下人敢幫憐兒寫作業，豈不是大大的害她。
    一番審問下，郭憐兒可憐巴巴供出了空空。
    是隻猴子。
    兩小隻都屬於各自種族的幼崽，不知什麽時候竟然交上朋友了。
    郭憐兒以一塊奶糖為代價，哄騙空空每天替自己寫作業。
    三首詩，外加五十個字。
    事情暴露之後，林萍又不敢上門找陸凡，隻能悶悶的將此事告知郭正。
    再然後，空空在郭府就徹底火了，不再是暗中守護，而是光明正大的出沒。
    連帶著郭毓秀每天都想著找空空玩耍。
    屬於是人氣爆款‘陪玩’。
    陸凡咒棗結束後，從中拿出十顆多餘的棗子交給彭飛。
    “我記得你是武者，嚐嚐這棗子或許對你有裨益。”
    彭飛略微沉思，捏起一顆棗子拋入口中。
    一番咀嚼下肚後，他臉色微微一變：“我的內力”
    “如何”陸凡眼前一亮。
    內力也是日積月累修行而來，本質上就是‘煉精化氣’這個流程。
    彭飛沉吟一番，認真說道：“若是一流巔峰之下，此棗奉為靈藥，我已經一流巔峰”
    他搖搖頭，意思很明顯。
    “進無可進，我的內力已經滿了，強行提升恐會撐破身體。”
    陸凡聽後稍稍有些失望。
    “不應該啊，都是人體內部的修行，沒道理”
    他有些想不通。
    彭飛聽見他嘀咕，頓了頓，試探著說道：“陸郎君可了解武道”
    “七竅通了六竅。”陸凡隨口來了句歇後語。
    彭飛怕是沒聽過這句歇後語，當下以為陸凡也懂武道，是自謙才說通了六竅。
    當下，他笑嗬嗬的討論起來：“我等武夫也曾幻想過有朝一日得道成仙。”
    “比起尋常人，勤修內家功法的武夫可能知道的要多一些吧。”
    “比不得陸郎君有仙緣加身，武者不入先天，得不到天地之氣洗滌自身，始終是末流。”
    “先天”
    陸凡又一次聽見這個詞匯。
    在花船那天就有人說了這個詞，奈何那天事情太多，後來又給忘了。
    “你等一下，這個先天怎麽論的又有何神異”
    “郎君不知”彭飛有些錯愕。
    你剛才不還說七竅通了六竅，怎麽會連先天都不知道。
    “我怎麽會知道。”陸凡一臉理所應當：“都說了我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喲！”
    這下，彭飛的臉一整個漲紅，顯然是被這句話噎的不輕。
    好家夥，我以為你是自謙，合著是坦坦蕩蕩，真就是一竅不通！
    彭飛定了定神，耐心給陸凡解釋起來。
    “所謂武者，其實沒有三流二流，武者隻分兩類。”
    “後天武者，這個泛指大多數武者，包括我。”
    “先天武者，世間少有，我的其中一位師傅便是先天武者。”
    他這種身份的習武之人，有很多個師傅很正常，但師父隻會有一個。
    彭飛隻有師傅，沒有師父。
    “怎麽區分。”陸凡撓了撓下巴，有預感今天可能要有一些新的收獲。
    “後天武者，一切力量源自於身體，任憑積攢內氣多少年，上限都是人之極限。”
    “所謂一流二流三流，其實是格令劃分的境界，代表一個人在後天之路走了多遠。”
    “我是一流巔峰，凡人在武道所能達成的一切，我都已經掌握，餘下的隻是技巧。”
    “不入先天就無路可走啦。”
    “那先天呢“陸凡追問道。
    “先天就是打破人體屏障，任督二脈、奇經八脈具通，並與天地產生聯係。”
    “有甚者，可感知天地即將發生的變化，所以也稱天人。”
    說到這，彭飛頓了頓：“郎君可還記得花船”
    “記得。”陸凡點點頭。
    “花船距離岸邊五百步，這個距離，任憑輕功再好，內力再多也無法跨越。”
    “須得是先天，內力轉為真氣，從天地間來源源不斷，方可橫渡。”
    “不過依我之拙見，那月娥姑娘的目的應當是借此篩選某種有能耐之人，郎君不必多慮，她也是個苦命人。”
    話語點到為止，也算就郭奉的事給陸凡一個交代。
    “這樣啊”
    陸凡哪有功夫理會月娥，此刻他一門心思都在修行上。
    先天是天人築基那這天人築基也太不值錢了吧
    一念至此，陸凡猛地抬起頭：“彭飛，你距離先天還有多遠要怎樣才能達成”
    彭飛略作沉默，抿著嘴：“一步之遙猶如天塹，不得真法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