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為夫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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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知筠聽明白了衛戟的話。
    他的意思是,因為有這一段過往,所以當年烏曹部入侵鄴州的時候,無論是陳家還是衛家,都以為他們是私自報複,並沒有其他目的。
    但憑借他們找到的證據來看,這麽多年大齊一直往烏曹部送死刑犯,這種人毫無良心可言,把他們養在烏曹部,大齊其心可誅了。
    當年的事,很可能是烏曹跟大齊勾結所為。
    謝知筠歎了口氣:“發現了信,你們做了什麽?”
    衛戟非常淡然:“我們按照信上留的取糧地址,把那些奸細都抓了,然後便冒雨急行軍,直接去了太址山與大齊的邊境,派了斥候打探情報。”
    大齊運籌帷幄這麽多年,現在左丞相被殺,右丞相上位,他一心都是一統天下,怎麽可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謝知筠道:“將士們辛苦了。”
    這一路翻山越嶺,長途跋涉,還能在今日趕回鄴州,實屬不易。
    “可發現了什麽線索?”
    衛戟沉默了片刻,還是道:“我發現大齊邊境的糧食往來頻繁,那邊是大齊的南麓軍鎮,同太址山和北越龍源鎮接壤,但中間隔著一片連綿丘陵,故而大齊的這些動作龍源鎮並未發現。”
    謝知筠也沉默了。
    方才因為衛戟平安回來而升起的喜悅,此刻卻都隨著這沉重的戰事而化為烏有。
    大齊一旦動作,那麽北越便是第一個要起戰火的國家。
    北越王族沒有任何抵抗能力,他們麾下的大軍皆在虞氏,衛氏手中。
    王族就是個空架子。
    國公爺位高權重,他治下有八州百姓,到了那個時候,不太可能親自披掛上陣。
    他還得防著北越司馬氏來犯。
    所以到了那個時候,上戰場的肯定是衛戟。
    謝知筠的心飛速下沉,即將落入無底深淵。
    就在這時,衛戟伸出手,把她緊緊擁入懷中。
    他的胸膛寬厚,溫暖,心跳是那麽強勁有力,仿佛能抵禦世間所有的磨難。
    隻要在他懷中,謝知筠就是安全的。
    他永遠會保護她。
    謝知筠低下頭,把自己埋入他的胸膛裏,沒有說話。
    兩個人安靜的相擁一會兒,衛戟才溫柔開口:“擔心我?”
    謝知筠平日裏嘴硬心軟,似乎從來不肯坦誠內心,但麵對衛戟的時候,她卻不太像藏匿自己的情緒。
    她微微抬起頭,然後便往前一磕,在他胸膛上撞了一下。
    “擔心的。”
    衛戟隻覺得心都跟著暖了。
    衛戟的大手緊緊撫在她腰上,兩個人密不透風地相擁在一起,好似隻有如此,他們的心才是安定的。
    “傻丫頭。”
    衛戟輕輕笑了一聲,用非常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道:“念念,一月不見,我心裏十分惦念。”
    “用飯的時候想你,長途跋涉的時候想你,就連晚上換襪子的時候,也很想你。”
    聽他的這一番話,謝知筠隻覺得一顆心被泡在蜜水裏,方才的憂愁和沉痛都已經忘卻,被蜜水一泡,心裏麵隻有甜。
    “這一次回鄴州,我也一直想著,一定要趕回來給你慶生,這才連夜歸家。”
    “沒想到,看到一個小哭貓。”
    謝知筠輕輕捶打了他的胸膛,有些不好意思:“不許胡說,我隻是有些怕打雷。”
    衛戟笑著應了一聲:“知道,我不會告訴別人,我跟你發誓。”
    謝知筠道:“你還想告訴別人?”
    說到這裏,兩個人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衛戟低下頭,看著她染著笑意的眸子,看著她眉眼裏對自己全然的信任,心裏是一片柔軟。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會對一個人如此溫柔。
    衛戟低下頭,精準尋到了她溫熱的唇,然後就把這一個月的相思化為力量和熱度,全部傾瀉給她。
    謝知筠被他吻得失去了聲音。
    她覺得自己的靈魂也跟著他交纏起舞,兩個人就在漆黑的深夜裏接吻,彼此都想把過去的那一個月分別補回來。
    很快,謝知筠就喘不上氣了。
    她輕輕拍了一下衛戟的胸膛,衛戟才微微放開她,貼著她的唇道:“怎麽還沒學會?”
    謝知筠麵色緋紅,眼中含水,她伸手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原是想嗔他一句。
    可他胳膊上的手感卻不對。
    謝知筠麵色微變,她重新把手放到他右臂上,輕輕摸了一下。
    衛戟歎了口氣。
    “唉,沒大事的,”衛戟立即承認,“就是一點小傷,隻是有些妨礙握筆,這才沒有給你寫信。”
    謝知筠緊緊抿著嘴唇,她不去看衛戟,隻從他懷裏掙紮出來,然後便去點亮了屋裏的燈。
    暖黃的光暈在屋裏蔓延,一寸寸點亮這間熟悉的臥房。
    衛戟老老實實坐在床邊,他右手微微彎曲著,搭在了腿上。
    因為外麵穿了一件外袍,所以謝知筠一開始根本就沒看到他受傷。
    謝知筠回到床榻邊,親自卷起他的衣袖,才看到他右手小臂上裹著厚厚一層紗布。
    因為用過了藥,掩蓋住了血腥味,加之方才外麵雷雨交加,屋子裏一股潮濕的水汽,謝知筠這才沒有發現。
    她臉上的春情全部散去,此刻似乎隻剩下淡然。
    “怎麽傷的?嚴重嗎?”謝知筠握著他的手,仔細看她的上。
    雖然她臉上都是淡然,但說話的語氣卻是帶著些氣悶的,他受了傷,生氣的卻是她。
    衛戟左手一攬,把她重新擁入懷中。
    謝知筠猝不及防坐到了他腿上,整個人軟軟窩在他懷中。
    “做什麽!”
    “我問你話呢。”
    衛戟偏過頭,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下,笑了起來。
    “真沒事,就是刀傷,已經用過藥了,很快就能好,”衛戟道,“要不我拆了繃帶給你看?”
    謝知筠倒是搖了頭:“不用了。”
    她頓了頓,語氣有些嚴厲:“下次再受傷,記得告訴我,不要讓我疑神疑鬼,以為……”
    謝知筠說到這裏,忽然停住了,然後才凶狠地說:“不許有下一次了。”
    衛戟把她緊緊抱在懷裏,又忍不住在她臉上狠狠親了好幾下。
    把謝知筠的臉都親紅了。
    “知道了夫人,為夫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