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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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洗完澡換上睡衣,江逾白坐在椅子上看書,單手壓著書頁,另一隻胳膊肘撐著桌麵,時不時垂下手指翻頁。
他這麽直接躺在床上反而會睡不著,不如看點比較枯燥的東西醞釀一下睡意。
——就是來自左側的視線過於刺眼了。
搬進來那天特地換的轉椅被楊白露徑直滑到江逾白左側,慵懶散漫的撐著腦袋,半個身子壓靠在桌子左邊緣,歪著頭盯了他的臉起碼有五分鍾都沒移開過視線。
從蓬鬆的發頂瞄到弧度飽滿的後腦勺,再到碎發下微紅的耳廓,線條日漸清晰明朗的下頜骨,挺拔如雪峰的鼻梁,微微張開淺色的唇。
好像每一寸都用眼神細細描繪,在腦海中無數次矯正對他的臆想和臨摹。
江逾白“”別盯了。
感覺再盯下去,他不夠厚的臉皮都要被盯破了。
他不是沒說過別這樣,可白露說自己什麽都不做,就是看看也不行嗎。
那小語氣,說的可委曲求全了。
江逾白信了。
可能不該信的。
江逾白始終停留在書頁上的視線不動聲色的往下偏移,越過書桌再到自己坐著的椅子。
入秋後他的睡衣還是長衣長袖,隻不過厚了一些。比起過分怕冷的他,楊白露在這樣微涼的天氣裏也穿著短褲,隨意的坐姿直接把本就隻到膝蓋上方長度的運動短褲蹭到了大腿。
他腿長,隨意岔著腿,都有一種漫不經心的修長美。加上坐姿問題,鍛煉得當的大腿肌肉並未壓出贅肉,反而能看出幾分緊致充實的力量感。
對自己不經意散發出的男性魅力一無所知的楊白露半曲著右腿,以至於前屈的膝蓋越了界,時不時隨著輕微到無法察覺的轉椅搖晃,有一下沒一下的碰著江逾白大腿外緣。
隔著睡褲的摩挲與觸碰,這存在感也過於明顯了,他悄悄往右邊蹭蹭,避開這看似不經意的騷擾。
“”楊白露笑笑不說話。
這點退讓反而給了他近身的機會,他直接傾身上前用手壓住江逾白剛挪出來的地方,拇指還不小心按住了褲縫。見他避無可避,楊白露嘴角勾起一絲壞笑湊近過來“看什麽那麽認真,盯了你這麽久,連個眼神也不舍得分點給我。”
輕弱到隻有氣音的聲音,無比清楚的傳入耳中。
江逾白往右看了下,戴著耳機認真做題的星星,以及吃過藥就早早上床午休拉著床簾看不見身影的聞溪,沒有人注意到他和白露之間的這點小動作。
散發著熱量的身體因為他的走神不滿的輕撞過來。
比起之前隻試探性接觸的膝蓋,這次是直接壓了手臂在腿側,胳膊隔著睡衣袖子時不時會輕輕碰過來,若即若離。
像一隻會求關注的大型寵物,在主人身邊走來走去。沒有直接求抱求摸,但是會不經意的用毛茸茸身體蹭你的小腿,偶爾還會讓靈活的尾巴在皮膚上撩撥來撩撥去,
不討厭,就是有點分散注意力。
江逾白撥開他壓在自己腿側,還在不安分輕輕撓著自己腿側的手指,把書本的封麵翻過來給他,“自己看。”
嘖,不讓摸就不摸。
楊白露見好就收,定神去看封麵。
白底金字,亮閃閃的寫著《別摸我》。
楊白露“”
他在封麵那十分奪目的三個大字上左看右看,確定不是眼花後,直接拿過來,“真的假的”江逾白也不阻止,任由他把書拿過去對著光線質疑是不是自己貼上去的,還幼稚的上手摳書名。
摳了兩下,楊白露也意識到這個行為有點智障,沒忍住被自己蠢笑了下。
微狹的眼尾輕輕一彎,連帶著輕佻的笑容都帶了兩分純真,他舉著書對江逾白小聲鬱悶道“就為了懟我一次還特意買這麽一本書,你那點壞心眼就全部發作在我身上了。”
江逾白去拿書。
他不讓,伸長了手臂往後躲,向下撇嘴做出一副生悶氣的模樣。
沒法,江逾白停了手,無奈歎氣“沒有,巧合而已。”
楊白露不撇嘴了,挑了下眉“我不信。”
這就是故意在挑釁了。
不過
江逾白往右邊看了眼,見星星沒有注意到這邊,才把心神放回白露身上。
聞溪已經睡了,他實在不好直接去搶弄出太大的動靜。
他手扶上白露膝蓋,溫熱的掌心貼著微涼的皮膚,能清楚的感覺到沒料到他會來這招的白露倏地一下就繃緊了大腿。
因為坐姿問題怕這麽使勁壓著膝蓋會傷到他胯骨,所以江逾白往手感光滑的大腿上移動,作為支撐,壓著對方大腿起身去拿書。
這次楊白露沒有閃避,一動不動。
好聞的氣味從垂墜下來蹭過鼻尖的衣料上傳來,柔軟的、靜謐的觸感,散發著一種讓人閉著眼都可以趁虛而入的慵懶。
就在楊白露忍不住為對方的靠近而隱秘雀躍的心情時,不太敢用力江逾白身體不穩晃了一下,他連忙用空著的那隻手扶住對方的腰,帶了點懲罰性質的捏了下,“小心點。”
就這麽一分神江逾白順順利利的拿回了書,前後不過幾秒,然而等他坐會原位,卻發現白露微皺著眉盯著自己的手,一臉狐疑。
別理他,別理他,別理他。
江逾白在心底默念。
以他對白露的理解,這一定是陷阱,一旦搭腔肯定會不停扒拉扒拉一堆廢話強塞給他,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他,不給他張嘴的機會。
然而——
放下手,楊白露唉聲歎氣半個身體壓過來,長臂一伸搭在他肩頭,青澀充滿活力的胸肌隱秘地撞在臂膀上,壞心眼的調侃道“你都不問我怎麽了,是不是不關心我,不愛我了”
江逾白“”
多麽似曾相識。
曾幾何時,他也為白露的疏遠在那裏胡思亂想,甚至在對方問自己想什麽的時候,不經大腦脫口而出想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現在這招被對方學過去,他連抱怨都顯得很沒道理。
勉強穩住身體,江逾白耐著性子問“那你說你剛才怎麽了。”
楊白露停下晃悠,“我說了你不許生氣。”
怎麽,感覺怪怪的。
猜到可能不是什麽好話的江逾白果斷道“那還是算了。”
楊白露震驚“你好歹堅持一下。”
“我怕我堅持了,你下場可能不太好。”江逾白誠懇道。
主要是他真的很難保證自己不會生氣,他要是生氣,下場不好的百分百是招惹他的白露。搞不懂,明知道他會生氣,為什麽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就這麽喜歡在自己墳頭蹦迪嗎
楊白露忍了又忍,實在沒憋住小聲逼逼,“我還是想說。”
沒辦法,他露出這麽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真的很好笑,江逾白想早點應付過去上床睡覺,忍著睡意艱難點點頭,“好吧,你說。”
“你先答應我不能生氣。”
江逾白起身收書。
“誒誒誒。”楊白露連忙拉住他,“好好好,你生氣也行,聽我說,先別走。”
你說這是圖什麽呢
江逾白瞥了他一眼,又坐回去。
在心底給自己打氣,楊白露鼓足勇氣湊過去在他耳邊小聲道“你有沒有發現,自己最近好像胖了。”
胖了
江逾白眨眼,誰胖了
白露嗎他下意識往對方胸口看了眼,但是很快就意識到剛剛那句話裏的‘你’‘自己’究竟指的是誰。
他愣在原地,嘴巴微微張大。
我,胖了
我,江逾白,帥哥,胖了
我,變油膩了
這是什麽地獄級別的笑話。
原本以為會立馬挨削的楊白露見他連生氣都忘了,隻是呆呆坐著。
緊張了一下,連忙摟過他肩膀,輕聲哄道“不,不是說你胖了,是說你最近不像以前那麽瘦了,摸起來就一層皮肉,稍稍用點力就能摸到骨頭,讓人覺得單薄,這叫這叫豐滿,豐滿了許多。”
好不容易回過神就聽見這麽一句,這小嘴,可不就跟長了針似的,哪裏有縫往哪兒鑽,這回正好久紮江逾白心口上了。
他忍無可忍,掐住白露的臉凶狠道“閉嘴吧你!”
這可不是平時小打小鬧秀演技時那點不走心的生氣,楊白露被他凶得有那麽一瞬間的震驚,臉頰內側被壓頂在牙齒上痛得不行都沒敢掙紮。
單手掐住他下頜的江逾白,往日總是清湛有神的眼眸此刻隱隱浮動著一絲溫怒,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被怠慢的不快,然後,不帶任何溫度的輕聲道“你就不能安靜的待會兒嗎白露。”
那種不動聲色的警告,像北方冰封的湖泊,平靜中又隱隱散發著不可侵犯的輕慢。
這一刻,楊白露察覺到什麽毛骨悚人的興奮從尾椎骨一直上升到顱頂,刺激得他頭皮發麻,幹澀的喉嚨忍不住下咽。
完完了,他想,自己好像被開發出什麽了不得的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