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離開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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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洗三禮過去半月有餘,安若與鄰裏往來也已經逐漸習慣的時候,方策來通知她,他們一行人即將前往漠北。
安若下意識問道:“從京都到漠北,沿路已經撤防了?”
“護軍大部分兵力已經召回,沿路即便還有防範,也不會布置人手過多。前些時日,我安排人扮作你我的樣子,出現在漠北大軍之中,想來也是因此,沿路的防範會更為鬆懈。但是近日朝中將士多有調動,隻怕近期魏彥便要大舉進攻漠北,漠北軍若是長期沒有我的出現,有降了魏彥的可能。”
方策的話說的太過於肯定,安若意識到方策是真的要帶她走,慌亂說道:“可是按照咱們跟鄰裏的說法,咱們是因為孩子無人看管,所以特意從遂城會京生產。如今孩子才剛剛一個半月,哪裏能隨意離開京都?隻怕咱們還沒離開,便有人意識到不對,將咱們一並捉了回去。還有那些漠北的士兵,比如朱砂,她們又該怎麽辦?”
方策上前抓住安若,詢問道:“安若,說一千道一萬,其實你是不想走,對嗎?可是你留在這裏能做什麽?難道你還真如福嬸所說,想要回到皇宮?後宮早已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你,還不明白嗎?”
安若掙開了方策的束縛,崩潰喊道:“為什麽會沒有我的容身之地,還不是因為你派朱砂將我擄來,才害我陷入這般進退不得的境地。”
“若是沒有朱砂,寧妃會放過你嗎?還是說你寧可死在寧妃手中,也不肯離開魏彥?”
安若張了張嘴,被方策說的啞口無言。
確實,如果當初不是朱砂帶走她,她早就已經死了。果然色令智昏,她在方策這裏日子過得太好,所以才會有今日這般矯情。
理智回籠的安若立刻道歉:“對不起,剛剛是我胡鬧了。我隻是在這裏呆的久了,不願意離開而已,而且安寧確實太小了,我怕她無法適應。我確實很感激朱砂的相救之恩,但是當日朱砂還喂了我毒藥,能不能請你將解藥給我?”
方策皺起了眉頭,說道:“朱砂當日稟告過我,喂你的不過是尋常的糖豆而已,並非毒藥,不信你看看你麵板上的狀態,若是中毒會有提示。”
安若將信將疑查看自己麵板,發現自己果然並無任何負麵狀態加成,當即麵容呆滯了起來。
所以,她是有多蠢,才會相信當日朱砂喂得自己毒藥!
方策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我跟你解釋過,哪怕為了跟著我的那一眾兄弟,我也不能將你送回皇宮,更不能單獨留你在京都。至於安寧,我會盡量護他周全。”
安若明白,方策這是已經打定了主意,她除了跟方策一起去漠北並沒有其他選擇。
方策繼續說道:“安若,在聯邦生存,說容易很容易,說難也很艱難。你沒有必要為了高高在上的魏家少爺丟失自己的生命,畢竟,那是你唯一的東西。你該聽過一句話,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安若垂下頭,淚水滴落在衣襟,瞬間消失不見,許久後,說道:“好,我會盡快收拾東西,一路配合你去漠北。但是方策,就當我是厚臉皮,仗著當日意外相救的恩情,我有幾個要求。”
方策點頭說道:“好,你說。”
“第一,安寧在我身邊養了一個月,哪怕她隻是一個npc,我也希望在這一路上能夠盡可能的照顧她,不要讓她枉丟了性命。”
“自然,這孩子既然姓方,我自然不會隨意讓她丟了性命。”
“第二,我可以跟你去漠北,但你們不能借由我的存在,肆意羞辱魏彥。所謂好聚好散,他可以無情罔顧我的性命,我卻不願意無義,因為自己的存在而讓他顏麵無存。想來,以汪太傅和魏彥的精明,要不了多久,定妃亡故的消息便會傳遍天下。”
方策點頭,摸了摸安若的臉頰,說道:“這樣也好,你就可以徹底遠離這個遊戲的紛爭。等到了漠北,我給你介紹個人,她原是先太子妃,但格外通透,在遊戲之初便攜卷了先太子攢下的部分家底,南下遠離紛爭,還能逍遙自在。或許,你也可以考慮考慮這樣的生活。”
安若挑眉,就算這個先太子妃本來想要遠離紛爭,但此時去了漠北,還讓方策知曉,便是已經參與了這場紛爭,不過,這跟她沒有關係。
“最後一點,我希望你能夠遵守你當初的話,不因為你的喜歡而打擾到我。方策,我也不願意騙你,我不能原諒魏彥,但也確實放不下魏彥。即便我真的放下了魏彥,也絕對不會跟你在一起。你是方家的養子,生活隻會比魏彥還要複雜,我不愛你,所以也不願意跟你共同麵對這些,你應該找到那個可以跟你共進退的人,而不是企圖苟且偷生的我。”
方策摸了摸安若的頭發,苦笑道:“別這樣說自己,我心疼。你放心,這一路我絕對不會逾越一步,你隻需要配合我做一對夫妻即可。”
見安若點頭,方策便不再多言,言明五日後動身。
安若感歎於方策的雷厲風行,與小詹一同收拾的時候,才發現,其實收拾的全是照顧安寧的東西。
“安寧還小,這一路又不可能牽著這頭母羊,一路凶險,更不好隨便找個奶娘,這可怎麽辦好?”
安若想了想,回憶了下自己在奶製品工廠工作的場景,覺得或許可以自製一些奶粉。
“小詹,你讓福嬸去收購奶,越多越好,不拘於品種。”
“可是,小姐,咱們帶不走的,隻怕不過兩日便壞掉了。”
“所以,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找個能幹的工匠,跟我做個人力的離心機和熱風機,將奶分散為霧狀的乳滴後,熱風幹燥,再去多弄些冰,冷卻之後便可以形成奶粉,隻要保持幹燥,便能保存上一段時間。屆時路上隻需要衝泡就可以解決安寧的口糧問題。”
小詹雖然覺得自己不太能理解安若的意思,但是聽起來理論上似乎可行。
兩人行動迅速,知道是給安寧弄口糧,又或許方策有別的打算,在他的大力支持,終於在離開之日做好足夠安寧一路吃用的奶粉。
離別之日來臨,方策與安若帶著一眾人將要離開的動靜,終於還是驚動了鄰裏。
李嬸勸道:“便是遂城那邊商鋪要緊,你自己回去就是了。孩子這麽小,你們小夫妻又沒什麽照顧孩子的經驗,哪裏能趕這麽遠的路。留在京都由福嬸她們照顧才是,便是我們這些鄰裏也會幫襯的。”
安若看了一眼方策,笑道:“安若知道李嬸一片好意。隻是,遂城那邊雖小,但覬覦我相公的人實在是太多。畢竟我相公又有產業又有顏值,很是吸引遂城的小姑娘。安若可不想在京都這獨自養育孩子一年半載的,回頭相公就給我添個妹妹。”
安若看了一眼福嬸,將李嬸拉到一邊,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更何況,我婆母這個性子,安寧又不是小子,相公不在,安若是真的害怕,我們娘倆留在京都日後若真有什麽,隻怕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李嬸瞪大了眼睛,她活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將善妒和婆母不慈說得這麽理所應當的人,當即下意識看向了福嬸。
果然,福嬸臉都氣綠了。
“快滾,這小丫頭片子死在半路上才好,還不浪費糧食。我這裏廟小,可裝不下你這座大佛。”
方策夾在福嬸和安若之間,臉上為難之色顯而易見,場麵一時便成了福嬸和安若對罵。
最後,還是李嬸上來打圓場。
“好了,好了。安若,你婆母就是嘴硬,但心卻是軟的不行。你看你奶水不夠,福嬸到處去給孩子張羅奶,生怕餓到自己的小孫女。甚至還弄出了這個叫做奶粉的東西,可不是一片慈母心腸。既然你不放心你相公,那便跟著去遂城好了,但可一定要每年回來,不然那就是不孝了。”
安若見好就收,立刻換了張笑臉,說道:“自然每年都要回來,父母在不遠行,若不是為了給孩子賺個前程,誰人願意背井離鄉。哎呀,時候不早了,可不能誤了鏢局的時間,安若就跟相公先辭別各位了,待到過年時,我們夫妻必然帶著孩子回來。”
眾人聞言也不好再多糾纏,倒是福嬸,這會兒眼眶都紅了,拉著方策的手,說道:“如今天下不太平,你這一路可萬萬要小心,到了地方一定要讓人送封信。家裏這邊不用你擔心,我跟你阿爹一定會幫你看好家的。”
這話說的安若都有些動容,但在鏢局的催促下,一行人還是啟程了。
有著鏢局的隊伍帶著,安若和方策又特意將臉畫的黑了些、糙了些,再加上小安寧的加持,一行人順利離開了京都。
安若在城外撩開簾子,最後看了一眼京都,或許,這一別,她將跟魏彥再無瓜葛,也罷,到底是兩個世界的人,最開始她便不應該被魏彥那所謂的深情打動。
與此同時,皇宮中,乾清宮滿是低壓,魏彥看著漠北送來的戰報,臉若寒霜。
“這戰報,憑什麽說方策已經回了漠北?”
跪在下麵的人根本不敢抬頭回答魏彥的話,自從戰報說方策帶著定妃已經回到漠北,皇上每次都會問憑什麽這麽說,如今,已然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最後,還是閆公公扛起了所有。
“皇上,漠北線人早前來報。漠北軍迎回了方策和定妃娘娘,還說,定妃娘娘在漠北深受方策寵愛,在漠北與方策形影不離。如今漠北民眾,都稱方策為漠北王,定妃娘娘為漠北王妃。雖然如今還不見方策上戰場,但這樣的消息,想來做不得假。”
魏彥將戰報猛地扔到地上,怒喝道:“胡說八道,哪裏有什麽漠北王妃,安若是真的定妃,怎可能另嫁他人!”
滿乾清宮的人跪倒在地,口稱“皇上息怒”。
汪太傅看不過去,出列道:“皇上,無論如何,已經有一月之久,若是不想前朝、民間一片議論,穩定漠北軍心,還是稱定妃娘娘已經死於當日之亂的好。便是皇上不發,汪家也會發出汪安若已經死於當日戰亂的消息。”
“你敢!”
魏彥怒發衝冠,汪太傅卻毫不畏懼,僵持許久,魏彥終於無力倒回座位。
“再等一等,就說定妃在宮中臥病,等咱們收複了漠北,再讓她好起來,可好?”
汪太傅長歎一口氣,到底還是憐惜兄弟,不再糾纏此事。
“如今各處都缺人手,除了駐守邊關和京都的軍隊外,能夠發兵前往漠北的人數並不多。我聽護軍統領說,你還在去漠北的沿途留下了人手,不若都撤回來,集中力量攻擊漠北。”
“不行,除非朕親眼看到方策和安若在漠北,否則沿途的人絕對不能撤。”
“你的意思是?”
“朝中自耿將軍去後,根本沒有可用的將領。再過一段時間,等朕將前朝後宮安排好,便發兵親征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