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方家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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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果然如方策所言,安若在京都做足了所謂的一個月的月子,一行人也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小姐,這是隔壁李嬸特意給殺的老母雞,說是小姐生孩子傷了身體,吃這個最好。”
安若看著小詹興衝衝端進來的雞湯,忍不住潑冷水道:“你可能忘了,你家小姐我沒有生孩子。”
“哦,那小姐不是腹部也受了傷,差不多了,差不多啦。”
被迫喝掉黃澄澄的雞湯,安若摸了摸自己腰間又多出的三兩肉,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坐了個月子。
“你今日出去,可有聽到什麽消息?”
小詹看了一眼安若,知道安若還是放不下,便將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這周邊都是老百姓,對皇宮之事所知甚少。當初京都戒嚴7日後,便徹底放開,重點放在了去漠北的路上。如今一個月過去了,坊間傳聞賢親王已經回了漠北,所以漠北軍才能在與嶺南軍對戰中張弛有度,雙方陷入僵持狀態。”
小詹打量了下四周,確定無人監視,湊過去繼續說道:“奴婢今日想辦法打聽到了宮內的消息,說是寧妃仍舊重傷臥床,似乎朱砂的刀上有什麽毒藥,一直沒有辦法清掉。皇後的龍胎也保住了,但是更為虛弱,呆在坤寧宮徹底閉門不出。尹充容如今已經被擢升為尹妃,徐婕妤被擢升為徐充儀,如今是兩人在統管六宮事宜。”
安若眨眨眼,她關心的是如今後宮誰管事嗎?後宮又不是她的公司,還操心管理問題,她明明想知道的是魏彥的狀況。
“皇上呢?”
“挺好的啊。”
安若瞪向小詹,這算什麽回答!
在安若的一再催促下,小詹才說道:“咳,據說,當日選秀的秀女很多已經給了位份,如今皇上最為寵愛的是這批秀女裏的慵美人。坊間傳言,慵美人身若無骨,是天生的尤物。”
原來這才是她一直想聽的消息,安若苦笑一聲,自己果然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難不成還期盼著,都不在意她命的魏延,還去在乎這段感情嗎?
小詹見安若滿臉黯然,腦筋一轉,說道:“不過小姐不必在意,就算是尤物,皇上也不行啊!小姐還不如看看賢親,咳,姑爺,好歹身強力壯不是?”
安若對於魏彥行不行的事情已經不想解釋了,滿腦子都是那位最為寵愛的慵美人。
原來,對於魏彥而言,自己當真隻是一個閑來無事逗弄的人,自己不在,馬上就有新的人頂替過去,當初那些死皮賴臉,珍重寶貴,或許隻是看不上自己而已。
安若抽了抽鼻子,怕被小詹發現,說道:“這身強力壯是從哪裏發現的?你試過?”
小詹連連擺手,她是那種跟自家小姐搶男人的人嘛,她就是單純的希望小姐去試一試,改變下現在不高興的狀態。
“行了,不逗你了,你去忙吧,我想睡會兒。”
安若將自己蒙在被子裏麵,抿了抿唇,還是沒出息的哭了出來。
原來,被拋棄的感覺這樣痛苦,虧她還想著等遊戲結束,再礙於兩人身份分開,完全就是自己癡心妄想而已。
小詹看著安若在被子下一抽一抽,想了想,環視了一圈房間,將目光定格在睡得香甜的小嬰兒身上,立刻有了主意。
小詹找到忙碌的方策,說道:“姑爺,做戲做全套,孩子滿月了,按照規矩,咱們該請周邊的鄰裏辦個滿月酒才是。”
與方策談話的福嬸聞言也搭腔道:“小詹說的是,既然咱們還要在京都呆上些時日,總不能讓鄰裏先覺得奇怪。而且,夫人一直藏著也不合適,也該出來見見人了。”
福嬸最後的話說的別有深意,方策想了想同意了。
“也不必多隆重,明日將附近的鄰居請上幾位,來家中坐一坐就好,到時候安若露個麵,認個麵熟。福嬸,你對這些規矩熟悉,多提點著些。”
方策說罷,便去忙其他事情,福嬸則要立刻跟著小詹去找安若。
“小姐睡了,要不夫人過會兒再去?”
福嬸看了小詹一眼,提醒道:“小詹,你覺得有兒媳婦睡著,讓婆婆等的道理嗎?”
沒有嗎?
話說婆媳之間想要相處好,不是要互相體諒,互相關愛嗎?
難道她得到的信息有誤?
福嬸扭著身體,撞開小詹,直直朝著安若的房間而去,嘴裏嘟囔著:“說起來,我這個做婆母的還沒跟自己兒媳婦正麵打過交道。”
等兩人來到房間,安若已經哭得睡著了,福嬸當即不樂意大聲說道:“日上三竿還在睡覺,這是誰家的規矩?”
被吵醒的安若爬了起來,茫然看向說話的福嬸,向小詹問道:“這是誰?”
福嬸給自己找來了一把椅子,坐在床前說道:“為了讓你盡快適應自己的身份,記得要日後喚我一聲婆母。”
安若滿臉疑惑道:“婆母?”
小詹解釋道:“咳,就是之前姑爺定好的身份,這位便是福嬸。”
安若恍然大悟,但是,有必要在人後也擺出這副婆母的樣子嗎?
“所以,福嬸今日來是為了?”
福嬸糾正道:“要叫婆母!”
安若眨了眨眼,決定不跟惡仆計較,改口道:“婆母今日來是為了?”
福嬸掃了一眼安若,嫌棄道:“兒媳婦跟婆母說話,有坐在床上說的嗎?什麽規矩!”
安若皺起了眉頭,她覺得自己大概是個沒有婆媳緣的人,前有先帝淑妃各種為難看不上,如今配合躲藏,還來了個扮演者各種刁難。
“嗬!婆母?我就想知道,方策在家也要叫你娘嗎?跟你說話也要畢恭畢敬嗎?”
不等福嬸說話,小詹立刻搖頭:“沒有沒有,剛剛姑爺是坐著說話,福嬸站著聽的。”
安若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氣得福嬸拍著椅子站了起來。
“娘娘莫不是以為自己還在皇宮,如今你不過是一名階下囚而已,莫不是以為在王爺眼裏,您還如以前尊貴不成?不過是日後祭旗的罷了。我今日是來告訴你,明日給孩子做滿月酒,要請鄰裏過來答謝,屆時你要出來見人,若是敢露出半分不對,娘娘別忘了自己身體裏還有朱砂姑娘的毒藥。”
“哦,可是婆母你這樣我很害怕,萬一明天說錯了什麽呢!畢竟這毒藥我都吃了一個月也不見解藥,說不定早就沒救了。聽過死前狂歡的說法嗎?”
“你,你你……”
見福嬸氣得厲害,安若見好就收,笑道:“婆母別生氣,安若逗您玩的,我們遂城婆母對兒媳都好的不行,開個玩笑都是慣常的,不就是明日滿月酒宴嘛,放心,兒媳連宮中的宴席都操辦過,這點事情不在話下,是吧,小詹?”
以為離開皇宮就不用再被迫打工的小詹,側過臉表示自己不想說話。
福嬸冷冷哼了一聲,提醒道:“若是你日後想要好過,便不要動不動就提什麽宮內的事情。還有,老奴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想著回宮還能做你寵冠後宮的定妃娘娘,別說如今後宮高位已經有了尹妃,新歡有了慵美人,新晉嬪妃十餘人,便是娘娘被漠北軍帶走,流落在外,朝中的那些文武大臣便不會再認可娘娘的身份,不然隻怕又是一個先帝淑妃的結局。安若,婆母在這裏勸你一句,汪太傅如今還在朝堂之上,若是你被找到,太傅大人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絕對會是第一個向你揮動屠刀之人。隻有死了殉節的定妃娘娘,才能保全太傅府的名聲。”
福嬸見安若的臉色難看起來,滿意地笑了起來,轉身離開。
她其實一點都不擔心安若作妖,別說如今京城內形勢已經不如以往緊張,便是讓周邊的鄰居知道了,以他們的身份,接觸的世麵,解決起來也不會太過困難。
但是該敲打還是要敲打一下,畢竟,漠北戰事打響,雖然有人在冒充方策,局勢也基本穩定,若一旦戰爭全麵爆發,方策在京都難免會受到掣肘,早日回去才是正事。
見福嬸離開,小詹小心翼翼問道:“小姐,你還好吧?”
安若紅著眼眶,反問道:“你覺得呢?”
小詹抿嘴,想了想,去將嬰兒床裏的孩子塞給了安若,說道:“小姐,你換個思路,沒用你生就白得個漂亮的小姐,這波還是賺了的!”
“再換個思路,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就喜當媽,虧大發了。”
“小姐,做人要陽光開朗,積極向上。”
安若翻了個白眼,吐槽道:“毒雞湯。”
兩人的對話吵醒了小寶寶,發出了細細的哭聲,安若迅速進入狀態,輕輕拍哄、喂奶,在將小寶寶哄睡後,安若歎了一句:“這才是個苦命的,罷了,既然我當了你的娘,必然在這兩年好好對你。”
一夜無話,次日的滿日宴如期而至,方策在前麵宴請街坊,後院裏則滿是相熟的街坊鄰居。
“哎呦,這便是方家的小娘子吧,從來京城我們大夥兒還是頭一次見。好孩子,難為你舍命給方家添丁,你放心,咱們京都的人也都淳樸的很,不必害羞。”
一個粗布衣裳的婦人拉著安若的手甚是親熱,小詹在一旁說道:“這是隔壁的李嬸。”
安若恍然,笑道:“安若還未謝過李嬸疼愛,這一個月,李嬸為了給我補身子怕是把家中的母雞都要殺光了。如今安若能夠恢複的這樣快,當真是謝謝嬸子的疼愛。”
李嬸拍了拍安若的手,笑道:“客氣什麽,福嬸可真是有福,有這麽個懂禮漂亮的兒媳婦,下一胎一定是個大孫子。”
福嬸瞟了一眼安若,哼哼道:“若不是你我情同姐妹,我都要覺得兒媳是在控告我虐待她,吃個雞還得靠你接濟。罷了,雖說生了個賠錢又不甚康健的丫頭片子,但到底策兒疼她,我也不好說些什麽。”
安若抱著孩子看了小詹一眼,這算什麽情況,她不鬧幺蛾子,福嬸自己鬧?
小詹小聲道:“福嬸對外就是這麽個性格,要是跟小姐親如母女,才不會有人相信。”
安若了然點頭,本色出演最不容易出錯,倒是個好招數,不過,她也不是能伏低做小的小婦人,也得本色出演一下才行。
感受著四麵八方投來的視線,安若咧開嘴角笑道:“婆母就喜歡跟我開玩笑,實際上平日裏最是疼愛我的,這樣說不過是想要諸位嬸嬸多憐惜我一二。平白自己倒是做了惡人,讓諸位見笑了。”
本以為安若會被福嬸拿捏的街坊鄰居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意識到,日後這方家怕是要熱鬧起來了。
福嬸正要再多嘀咕兩句,方策帶著人進來為孩子做洗三禮。
“在聊什麽?這麽熱鬧?”
安若上前攬住方策手臂,嬌笑道:“婆母跟我開玩笑呢!”
手臂上的溫度和被掐住的力度一齊傳來,方策立刻意識到福嬸在作怪,無奈得看了一眼福嬸。
“哎呦,你媳婦都說在開玩笑,你怎麽還跟你母親計較起來了?倒是個疼媳婦的。”李嬸拍了下方策的肩膀,責怪道。
方策訕笑了一下,不再糾纏此事,與安若商量起孩子的名字。
“若若,名字你來取可好?”
突然被方策cue到的安若指了指自己,下意識環顧四周,看著福嬸鼻子都要氣歪了模樣,當即點頭。
“這孩子生來柔弱,是妾身不好,母胎裏就帶著不足,不若就叫安寧,盼她日後平安寧和,快樂長大。”
“安寧?好,這孩子就叫方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