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期待她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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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走彭瑤,彭淑繼續睡,睡到午時末才起身。
洗漱好,吃了飯,她哪兒都沒去,就窩在屋裏擼貓。
擼夠了,就支起畫板畫小美滿。
一張張,全是它。
吃飯時的它,玩鬧時的它,踩雪的它。
滿院丫頭,原本忐忑不安極了,可看她悠閑作畫的樣子,漸漸的也不慌了。
直到晚上。
“淑兒啊……”
吳然娟紅腫著眼睛進來,“你昨日去鄭家,鄭家那邊怎麽說”
彭淑正喝如意煮的酸湯,吳然娟也不見外,自顧坐在彭淑對麵,望著滿桌子的佳肴,心裏升起抹怪異。
這是一個父親下大獄,女兒該有的態度嗎
不過她現在顧不上這些,等不到彭淑的回答,立刻又道:“今日我哥哥跑了一天,所有人都不願見他,我們吃了一天的閉門羹。淑兒,這可怎麽辦你外祖父肯定能見到陛下,你讓你外祖父快進宮使使力。”
彭淑放下湯勺,拿起筷子夾了塊豆腐,慢條斯理吃著。也不問吳然娟吃過沒有,更沒讓丫頭們給她拿筷子。
“淑兒!”
吳然娟急得大聲催促。
彭淑眉頭一蹙,吃飯的時候吵吵嚷嚷,真煩。
“吳氏,誰跟你說我去鄭家搬救兵了”
“你……”吳然娟愣住,滿臉的詫異,“你……難道不想救你爹”
“我為什麽要救他我是養大的嗎我長這麽大,花的是鄭家的銀子。而他呢見麵不是罵我,就是說我不如彭瑤。連不檢點,不知廉恥,這種毀我一生的話都說得出口。口口聲聲稱我生母是賤人。我為什麽要救他是,我生母是和離走了,可一個父親,這樣在孩子麵前中傷她的生母,這樣的父親,是個很好的父親嗎上回他不分青紅皂白要打死我的事,我還沒忘呢。”
吳然娟被問得啞口無言。她嫁進來的這些年,確實親眼目睹過無數次彭柏濤對彭淑的偏見偏心,和漠視。
就連她身子被彭瑤害得不能有孕了,彭柏濤也沒說過彭瑤半句,更沒有親自去找大夫來診治,還口口聲聲說女兒身上流著那個女人的血,很不堪。
“可……”她不能苟同彭淑的做法。頃刻間,她端起做母親的架子,教訓道:“那是你的生父,若沒有他,哪有你世上沒有不是的父母,你父親那麽做,都是為你好。你要理解他的苦心。退一萬步講,就算……你也應該擔起做女兒的責任。”
“我謝謝他,但真不必將我生下來。生了又不好好養,我憑什麽擔起做女兒的責任”
彭淑將筷子一甩,吃飯的胃口都沒了。
“你現在住的,難道不是彭家的院子你生在彭家,金尊玉貴養大,無人敢欺,無人怠慢。風吹不著,雨打不到。這些你都要感謝你父親,都是他恩賜給你的。不然,你想過你會過得多不堪嗎”
吳然娟看彭淑的眼神,變得不可置信,和正義凜然。這個不孝女,她就是要好好教訓她!
“我母親留下來的嫁妝,這些年有多少產出難道給我買個院子的銀子都沒有嗎說什麽無人敢欺彭淑給我枕頭填麝香,讓我永遠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這不是欺負那什麽是欺負!無人怠慢我的婚事,稀裏糊塗便定了,幕後主使都不找,這不叫怠慢什麽叫怠慢是,我是該感謝父親的恩賜,感謝他恩賜的漠視,感謝他恩賜的偏心和謾罵。如果沒有這些大恩,想必我會過得更好吧。
你也不用在這裏教訓我,你不是我的母親,我以前喊你母親,不過是為了討好他罷了。喊著喊著,就有些習慣了。不過以後不會了。我,跟你,還有你的兒子,跟你們一家四口,永遠不可能和解。你自己的夫君,彭飛自己的父親,你們自己救,我不會救!”
彭淑說罷轉身進屋,不客氣地逐客道:“送二少夫人離開!以後我這院子,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放任何人進來。”
吳然娟沒想到她真的不救。
怎麽能不救呢
那是他親生父親啊!
世上哪有這樣的不孝女
她愣神了好半晌,直到尤媽媽和阿影,將她推出沉香院,才回過神來。
“彭淑!你如此不孝!我要去衙門告你,我要將你的不孝宣告天下,到時候,我看誰還會跟你這個不孝女為伍,武安侯府想必也不會迎你過門!”
吳然娟站在沉香院門口,扯起嗓子喊。
“你去嚷,隨便你嚷。三房還想靠武安侯府安排四叔去糧道呢。壞了三房的好事,我看他們饒不饒你。”
彭淑丟下最後一句話,不再言語。而吳然娟,也嚇得縮了縮脖子。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與三房的差距,當然不敢在這個時候壞他們的事了。
“欺軟怕硬。”阿影吐槽了句。
她關了門,又給暖爐添了兩塊銀炭,便憂心忡忡地問彭淑,“姑娘,您真不打算救二爺他若出不來,您的婚事,怕是辦不了。”
“放心,好歹也是戶部侍郎,你當這官兒小彭家損失不起。”
彭淑找來墊子,將椅子墊得軟軟的,然後往上一坐,吩咐阿影取來圍爐,準備烤東西吃。
這邊正愜意呢,吳然娟跟彭淑吵架的事,就傳到了三房。
天兒冷,外邊連續飄雪,長長的冰淩耙子掛在屋簷上。老薑氏在屋裏坐得骨頭都酸了,便出來打冰耙子活動筋骨。
一排冰耙子打落,在二房負責灑掃的陳媽媽,也把話說完了。
瑜媽媽熟練地掏出一塊碎銀,將陳媽媽打發走,她才關了院門,喊來小薑氏跟老薑氏商議。
“彭淑這意思,是不會把產業還回來了”
瑜媽媽三言兩語,把陳媽媽傳過去的消息說給小薑氏聽,她當即便不樂意了,“這個小賤人,竟敢想私吞彭家三分之一產業!”
“這麽多產業,擱你手裏,你還嗎”老薑氏經事多,比小薑氏淡定多了,“這個小賤人,無非是在與我們比誰更需要彭柏濤罷了。”
“母親,您這話是何意”小薑氏沒聽懂。
老薑氏無語,嫌惡地白了眼小薑氏,嫌棄她笨。但,她心裏對小薑氏又是無比放心的。笨的人,用起來,她安心。
“彭淑說,老四要依靠武安侯府才能進糧道,這沒錯。為了安排好老四的事,我們就必須得救老二。”老薑氏耐心地解釋,“這就是彭淑聰明的地方,什麽也不用幹,用一門婚事,就指使我們為她鞍前馬後。”
“這個心機深沉的賤東西,母親,咱們不能如她的願。沒見到那些產業如數還回來,彭柏濤不救!”小薑氏狠狠咬著牙,“是不過是區區武安侯府,等咱們瑤兒嫁入……”
“噓。”
老薑氏捂住小薑氏的嘴,“事情還沒處理好,別說。小心隔牆有耳。”
小薑氏心有餘悸點點頭,閉嘴後,又左右瞧了眼,沒發現可疑的人,才安心。
“事情不能拖,越拖,對我們彭家越不利。”老薑氏沉思了片刻,老態的眼眸,閃過一抹狠厲,“去,吩咐下去,給老二點苦頭吃。我就不信,她彭淑能不心疼自己父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