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日經》在我手裏!
字數:8485 加入書籤
它來了,它來了,豪門恩怨它來了!
王一放下手機,整個就一大無語。他不怕麻煩,但不代表喜歡麻煩。可從秦鍾越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看,似乎正有麻煩在等著自己。
王一腦海裏不由浮現出宗芝婷的麵容,想到上次來蜀都,秦鍾越還想讓自己當贅婿呢!沒想到兜兜轉轉,麻煩又因她而起。
王一搖了搖頭,他都有點不想去蜀都了。可已經和秦鍾越約好,現在失約,有推脫之嫌,想了一下,最終買了去蜀都的票。
殊不知在他走後,川省航空局內部卻是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gb3633航班控製艙內,機長麵前正坐著一名身著灰色皮夾克的中年男人。
這人看著端正,可剛一坐下,便掏出一根煙來。原想塞嘴巴裏,不知怎地,手一拐伸到機長麵前,笑道:“來一根?”
機長有些拘謹,連連擺手:“領導,我不抽煙的,謝謝!”
中年人笑笑,也不生氣,將煙又裝回煙盒道:“那我也不抽了。”
機長趕緊出聲:“領導您抽,我沒關係。”
“嗬嗬……沒事,我抽不抽無所謂,你不要緊張。”說著,中年人掏出一張證件遞到機長眼前,說道:“劉機長,我是華夏西南航空局監察執行司司長——於謙,這是我的證件,你可以查證。”
機長雙手捧著證件,視線隻在上麵落了一秒,就不敢多看,連忙道:“不敢,不敢!”
於謙見狀,微微一笑,將證件收起,說道:“劉機長,我奉監察委命令,現在對你進行秘密談話,希望你盡量配合,如實回答。”
“是!”機長連忙表態,站起身,胸膛挺地老高,生怕慢了一秒,就會惹禍上身。
於謙很喜歡這種態度,沉吟半晌,緩緩開口:“劉機長,航班起飛之前,你是否嚴格按照《華夏航空安全手冊》,對飛機進行過安全檢查。”
機長心髒猛跳了一下,沒有絲毫遲疑,脫口而出:“我可以保證嚴格按照手冊條例進行過安全檢查。”
於謙目光卻陡然銳利起來:“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麽飛機在起飛三十分鍾後,會出現如此嚴重的安全事故?”
“我……我……”機長有些緊張,低頭澀聲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於謙語調一變:“有些事可不是一句不知道能夠解釋清楚的。”
“我知道。”機長低著頭,語氣無奈:“擋風玻璃一個月前才換,按說不應該會出現碎裂的情況,我懷疑是質量問題?”
於謙眉毛一挑,眼神帶著些許嘲諷。航空玻璃由於華夏行政管控原因,良品率一般都維持在9999%,一個月的新玻璃能碎出那麽大個窟窿的概率比中彩票還低。他下意識覺得機長有隱瞞、在推脫,畢竟推脫責任每個華夏人身體裏的本能。
於謙笑笑,正要說話,忽地手機響了一下。他拿出來一瞧,是上級發來的風擋檢測報告。
於謙皺眉看完,如釋重負般長呼一口氣,笑容也變得和藹幾分。
“劉機長,風擋檢測結果出來了,質量沒有問題,破損原因是由於外部壓強超過負荷。”
機長聽完這個消息,下意識說道:“這不應該啊?我的飛行記錄都在,並沒有違規操作!”
“當然!”於謙笑笑。
聽對方這麽說,機長心頭大石也堪堪落地,他一直提心吊膽,害怕真是自己哪個環節沒有做好,如今檢測結果出來,算是洗清自己的嫌疑,矛盾也就從內部轉向外部了。
於謙態度變好了許多,語氣也從審問變為拉家長。航空係統內,監察委並不招人喜歡,因為他們是最得罪人的。於謙並不喜歡對自己人動刀子,可是沒辦法,航空人身上肩負著許多人的性命,如果沒有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華夏怎麽可能常年維持在世界航空事故率最低。
“劉機長,在你上機之後,有沒有人靠近過飛機?”
“絕對沒有,一般檢查過後,我都會和副機長輪流值守,不可能有閑雜人等靠近飛機。”
“這樣啊……”於謙皺眉思索了一下,低頭看著手機圖片上那個駭人的大洞,沉吟道:“劉機長,詳細說說事故前後發生的具體經過。”
劉機長清了清嗓子,盡管之前已經說過幾遍,但他還是十分有耐心地將前後經過又原原本本陳述了一遍。
於謙手撐著下巴,像一尊雕塑,手指無意識地滑動著手機上的圖片,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機長講完好幾分鍾,他都沒有任何表示。
“領導……領導?”機長小聲叫了幾句走神的於謙。
“呃……啊!”於謙眼神恢複焦距:“不好意思啊,剛才走神了。”
“沒關係的。”機長笑了笑。
於謙聽完講述,又閑扯了幾句,最後站起身道:“行了,劉機長,感謝你的配合。我會把你的話原封不動地傳達上去的。”說著,他伸出手:“最後,我替全機328名乘客及機組人員,感謝你的堅持和不放棄!不論上級是什麽處置意見,希望你不要有想法,你永遠是西南航空的功臣,謝謝!”
機長沉默一瞬,握住那隻手,鄭重道:“這是我的職責和使命,我可以為它付出生命,在所不惜。”
“最近這段時間不要離開川省,等待調查結束,我們不會限製你的其他自由,你可以去和你的機組人員見麵了。”
“是!”
於謙點點頭,轉身離開,路過艙門時,視線掃過微微彎曲的門鎖,他瞳孔驟縮,又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了飛機。
心裏裝著事情,於謙走路都差點撞到旁邊的路燈。
監控記錄裏為什麽會有大量的模糊畫麵?就連票務係統都出現了資料丟失,是黑客?還是恐怖襲擊?
隱藏的內容是到底是什麽?
如此高的飛行高度,缺氧、失溫早就遠超人類承受極限,他是怎麽撐過那半個小時的?
最可怕的是,所有人都有片刻的記憶缺失?
於謙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要往玄學方向去想,不知怎地竟想起了那個彎曲的鎖扣。他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來一隊檢測人員,查一查控製室艙門。”
關掉手機,於謙望了望遠方天空,口中喃喃:“這是你的痕跡嗎?神秘的乘客。”
神秘的乘客——王一此時已經坐上前往蜀都的高鐵,這一次倒是一帆風順,沒有出什麽幺蛾子。
剛出高鐵站,遠遠就看到有個矮黑的西裝中年男人舉著牌子,上麵寫著“王一”兩個字。
他目不轉睛盯著出站口,直到王一走到麵前,這才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您……您是王一先生?”
王一笑著點點頭,男人大喜,連忙道:“您好,我是秦老安排來接您的司機。”說著就要幫王一拿王一。
王一側了側身,不著痕跡地避開對方的手,一馬當先走出出站口,口中說道:“那咱們直接過去吧!”
“好……好!”
王一上了車,走了沒兩分鍾,對著中年人道:“你開車,我在車上睡一會兒。”
“好的。”司機說著貼心地按下車簾。
車子是一輛奔馳商務,坐著很舒服。很快,王一就傳出了輕微的鼾聲。司機透過後視鏡觀察了一眼,方向盤一偏,神不知鬼不覺地拐向了另外一條岔路。
開了快一個小時,司機見王一並沒有醒來的樣子,微鬆了口氣,隨後又緊張地盯著手機。
怎麽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難道失敗了?我該怎麽辦?
“你好像很糾結?”
“嗞……”
司機一腳急刹,刹出一道極為尖銳的長音,十分刺耳。他猛地轉過頭去,王一不知何時已經坐在副駕上,老神在在地低頭玩著指甲。
他……他什麽時候?!
王一轉頭看來,眼睛亮如燈輝,好像照進司機心裏。
“你在緊張什麽?”
“沒……沒有啊!”司機的冷汗已經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您……您什麽……什麽時候……”
“什麽時候跑到前麵來的?”王一淡笑:“在你糾結怎麽處理我的時候……那時候你注意力都在手機上呢!”
不待司機出聲,王一又道:“你帶著我兜圈子兜了快半個小時,怎麽這是鷹王給你的命令嗎?”
司機心裏慌張,隻能硬著頭皮點頭:“是……是的!”
王一笑容一斂,淡淡道:“有備而來啊,看來鷹王隻怕已經被算計了吧,連身邊出了你這麽一個叛徒都沒察覺。”
“不……我不是!”
“讓我猜猜,是宗家哪一房讓你來的?”
司機心亂如麻,咬了咬牙,心下一狠,開著車就想往旁邊護欄撞去。
“你最好考慮清楚你的每一個選擇!”王一淡漠出聲,話音剛落,司機身子一僵,竟然開始不受控製地認真開起車來,明明想往左,但方向盤卻偏偏往右。
“能讓你連命都不要,看來錢給的很足啊!”王一笑了笑:“你不說也無所謂,我直接去找他就是了,你好好開車吧!”
說完,王一又閉上眼睛開始睡覺,司機咬牙切齒想要奪回身體的控製權,卻根本做不到。這般手段簡直聞所未聞,連想死都做不到。
他心中真是又駭又怕。難道這人是神仙不成?
如果不是為了女兒的治療費,司機真後悔接了這個任務。如今既對不起秦老,隻怕任務也玩不成。就是不知道如果任務失敗,對方會不會付一部分女兒的治療費。
“吱……”
十幾分鍾後,車子刹停在宗家莊園門口,兩個黑衣人守在外麵,看著司機從車上姿勢別扭的走下來。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低聲喝道:“你幹嘛?怎麽這時候跑回來了,忘了六爺的吩咐了嗎?”
“我……我……”司機在心中大叫,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反把自己憋地額頭青筋直露。
黑衣人皺眉,謹慎地退了兩步,疑惑道:“你怎麽了?”
“他沒怎麽,一點小手段罷了!”
一個聲音猛地在背後響起,兩名黑衣人咻然轉頭,就看到王一正對著他們微笑。
“砰!”
腦袋在王一手中輕輕相碰,他們甚至都沒有說出一一個字,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你是鷹王的人,我就不越俎代庖了。好好待在這裏,我先進去看看。”王一便司機看了一眼,頭也不回地進了宗家莊園,似乎根本不怕裏麵會有什麽埋伏。
此時宗家會客室裏,或站或坐接近七八個人,老少都有。隻是分作兩派,涇渭分明。
一邊是宗芝婷扶著秦鍾越,看上去勢單力孤。另一邊則是以一個戴金邊眼鏡的中年人為主,其他人都在他身後。
“宗老六,你大伯如今屍骨未寒,你就這麽急著奪權?”秦鍾越大聲質問,臉色有些發白。
中年人看著對方搖搖欲墜的身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別人叫你一聲鷹王,你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竟還敢在這兒擺譜。人最怕就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我現在告訴你,你不過是宗家喂的一條狗罷了!一條狗也敢對著主人狂吠?”
“你……”秦鍾越喘著粗氣:“你爹都不敢這麽對我說話,你竟敢如此無禮!”
“秦老……”宗芝婷小聲喚了一句,輕拍對方後背。
“嗬……我爹?”中年人不屑道:“現在家裏是我做主,我敬他,他就是我爹,我不敬他,你看他是什麽?”他轉頭冷眼看著兩人,不耐煩道:“你倆的小命現在都在我手上,把字簽了,大家都留點體麵吧。”
秦鍾越冷笑道:“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宗老六這般大膽。嗬嗬……宗家股權極為複雜,就算拿了芝婷的股份,你也把握不住!”
“你說那些老家夥?”宗老六退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雪茄:“你秦鍾越都載在我手上,他們憑什麽跟我鬥?大伯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宗家這塊肥肉,內憂外患,這個黃毛丫頭能做什麽?隻有我……才能帶著宗家重返巔峰!”
“你做事沒有底線,隻會害了宗家!”
“我沒底線?”宗老六哈哈大笑:“那大伯就有底線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偷偷研究那些怪物的事嗎……”
“你……”秦鍾越虎目一瞪,怒聲斥道:“你在胡說些什麽?”
“切!”宗老六嗤笑一聲:“他敢做,還怕我說?老東西都死了,你這條忠犬還想著維護他的名聲?”
“閑話少敘,趕緊簽字!”宗老六拿出一打文件,說道:“我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不要冥頑不寧。我要上手段,你受得了,這個野種可未必受得了。”
秦鍾越臉色一變:“他好歹是你侄女,張口野種,閉口野種,這就是你的家教嗎?”
宗老六吐出一口白煙:“我可從沒承認過她,叫聲野種已經算給麵子了。”
看著秦鍾越臉色變幻,踟躕不前的樣子,他又笑了一聲:“怎麽?還等著你的救兵呢。”
“告訴你,在你們簽字之前,他絕對到不了這裏!”
“你……你說什麽?”秦鍾越臉色劇變,失聲說道。隨後身子一振,飛速掠來,似想擒賊擒王,打宗老六個措手不及。
“砰!”
一聲巨響,秦鍾越倒飛而回,口吐鮮血。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喇嘛正立在宗老六身前,身子微晃了晃,臉色由青變紅,緩緩恢複,這才道:“沒想到鷹王身中劇毒,還能打出如此淩厲一擊,佩服,佩服!”
宗老六臉色驟冷,狠狠摁熄雪茄,森然道:“你在找死,老東西!”
老喇嘛揮手阻止了對方說話,轉頭笑道:“能在‘至善’毒下堅持如此長的時間,並還有餘力反擊,天下罕有。想必鷹王憑的就是傳說中的‘火裏種金蓮’神功吧!”
“如今汝為魚肉,我為刀俎。咱們打個商量如何?你將‘火裏種金蓮’交出來,小僧可以做主饒你一命。”
“倫桑大師,你在說什麽?”宗老六在背後大叫。
倫桑喇嘛恍若未聞,直直盯著秦鍾越:“聽說明空藏隕落在漢市,鷹王剛從漢市趕回,肯定知道其中一些內情。若能把《金頂大日經》的下落告訴小僧,我可以保你們二人安然無恙。”
秦鍾越聽到《大日經》三個字,忽地哈哈一笑:“喇嘛,《大日經》我的確知道在誰手裏,隻不過我怕你就算知道了,也沒命去拿?”
倫桑喇嘛輕笑一聲,念了一句佛號,淡淡道:“這就不勞鷹王費心了,如實相告即可。”
秦鍾越囁嚅半晌,剛要開口,就聽門外傳來一道雄渾的男聲。
“《大日經》在我手裏,你要不要來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