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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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璟眸光微眯。
    看的出來,小東西並非是真心想要跟著他。
    但在燕璟看來,她是他的藥引子,也是他的夢中之人,更是第一個讓他產生男子本能的女子,沈宜善此生此世隻能是他的。
    為何小東西就是不肯認命
    燕璟很費解。
    他自詡是這天底下罕見的好郎君,還是個善人。
    沈宜善沒有任何理由不傾慕他。
    難道是心有所屬
    沈宜善的前未婚夫陸家遠可以排除在外了。
    難道是傅茗
    可傅茗也不及他偉岸俊美,更是不如他身份尊貴,也不像他家財萬貫。
    燕璟眉目陰沉,沉聲吩咐,“走,趕路。”
    太子等人眼觀鼻鼻觀心,大抵是明白了——
    郎有情,妾無意啊!
    燕璟領兵打仗慣了,他出行的隊伍速度很快,不多時就出了城,太子揚著馬鞭撒了歡一樣往前奔,時不時朗聲大笑,“哈哈哈!孤這是第一次出京城呐!”
    燕璟望著他,稍稍擰眉。
    厲光帝讓太子跟他一道去川地,隻怕不是調查災銀下落那麽簡單。
    他突然有些煩躁。
    護著藥引子,是他的分內之事,眼下又多了一個太子,他還答應了太後,要將太子安然帶回京。
    責任這種東西,一旦擔在了肩頭,就會無形中增加負擔。
    尤其,太子完全就是撒歡的性子。
    燕璟此前生死置之度外,此行竟發現,他已做不到不把人命當回事了。
    戰神殿下一番內心獨自剖析之後,眉心蹙的更緊。他還想到了夢中的那個尚未出生的孩子。
    數個時辰後,天色漸黑。
    晚霞在西邊天際淡去,但又沒有徹底消散,盛暑天的夜晚仿佛永遠不會完全暗下去。
    隊伍抵達一處客棧,打算歇腳,順便讓馬匹吃草。
    店家一看來人非富即貴,且身邊還隨行跟著帶劍護院,單單是所穿衣物也是綢緞綾羅,一看就不是尋常人物,立刻熱情招待,很快就端了飯菜上來。
    燕璟、太子、沈宜善三人一桌。
    原本,沈宜善想要回避。
    但礙於她對燕璟而言太過重要,一旦藥引子“丟失”,燕璟也沒有好日子過,故此,出門在外,燕璟恨不能讓沈宜善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太子第一次品嚐民間家常菜,讚不絕口,“嗯!清爽可口,鹹淡適中,孤……我可以再添一碗!老二,等到回京後,我會把這裏的廚子請回去!”
    燕璟,“……”傻子,餓了嚐什麽都覺得可口。
    太子之所以覺得美味,隻是因著一整日奔波罷了。
    沈宜善小口小口嚼著幹炒蘿卜片兒,燕璟瞥了一眼她,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稍稍沾染了油漬的粉唇上,不知怎的,燕璟忽然覺得口渴。
    他灌了一杯涼茶下腹,口渴之狀並未緩解,他這才意識到,他想要再度品嚐少女的粉唇。
    昨日在長壽宮隻是淺嚐輒止,實在不過癮,他都來不及細細感受。
    沈宜善一僵,感覺到了一股銳利的視線,她一抬眼,就對上了燕璟幽暗的眸。
    她立刻垂眸,已無心思用飯,這便站起身,出門在外不便暴露身份,她是少女發髻,就道:“我吃好了,兩位兄長慢用。”
    太子憨笑兩聲,“好、好,妹妹且先回房歇著吧。”弟妹等同於是妹妹,這稱呼沒毛病。
    沈宜善一直保持垂眸的姿態,邁著蓮步迅速離開。
    燕璟,“……”逃了嗬嗬,又能逃到哪裏去,天真!
    燕璟又連續灌了兩杯涼茶,目光陰沉沉的,但又似乎隨時隨地會冒出小火苗兒。
    沈宜善草草洗漱好,莊嬤嬤和曉蘭就守在房中,但饒是如此,她還是覺得不太放心。
    燕璟方才在餐桌上看著她的那股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
    僅僅那一個眼神,就足以讓她驚魂未定。
    她還有一事想不明白,燕璟好像事先根本不知道她胸前有小紅痣,昨日在長壽宮仿佛是為了驗證。
    那麽,問題來了。
    他所作的那幅畫上,那衣裳不整的女子身上為何也有小紅痣……!
    他夢見過她!
    為何!
    總不能燕璟也記得前世!
    沈宜善想不通。
    若是想不通,她就越是焦躁。
    盛暑炎熱,屋內宛若蒸籠,這個時辰若是合上門窗,隻會更熱。
    沈宜善隻讓莊嬤嬤開了茜窗,晚風吹進來,倒是帶來稍許的涼意。
    她身上穿著嵐媛青綠百褶裙,這個時節實在沒法穿高領裝,雪膩纖細的脖頸露在外麵,還可見清冽漂亮的鎖骨。
    沈宜善的身段高挑,玲瓏有致,尤其是腰身的幅度,幾乎完美呈現出韶光女孩兒的所有美好。
    她倚窗吹風。
    燕璟一過來就看見這樣一幕。
    兩人一對視,沈宜善差點嚇出了鬥雞眼,她立刻就要躲開時,被燕璟一把握住了手腕。
    曉蘭默不作聲轉移視線,不去偷看。
    莊嬤嬤愕然,可她也聽說了諸多傳聞,此次姑娘跟著燕王出門,她和燕王的關係也基本是落實了,侯爺和大公子還得指望著燕王呢。
    可,莊嬤嬤還是於心不忍,她是看著沈宜善長大的,自家姑娘嬌軟年幼,可燕王卻是戰神羅刹呀。
    莊嬤嬤走上前,“王爺,時辰不早了,讓姑娘……嗯——”
    莊嬤嬤被點了昏穴,當場昏迷了過去。
    燕璟的動作不可謂不直接。
    曉蘭驚呆了。
    她猶豫了一下,一想到沈宜善可能被欺負,她很想衝上去。可又想到自己的命是王爺所救,她是王爺養大,此生都不會背叛王爺。
    曉蘭快慪到吐血了。
    此時,沈宜善看了看倒地的莊嬤嬤,大驚失色,“你、你又要作甚!”
    燕璟眸光晦暗不明,啞聲說,“休要害怕,本王隻是……很好奇。”
    沈宜善,“……”好奇好奇什麽
    下一刻,沈宜善被燕璟從茜窗提了出去,她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一隻大掌捂住了她的唇,另一隻手摟住了她,把她帶上了屋頂。
    高處夜風徐徐,空氣清爽,視野也廣。
    但沈宜善無心享受,她雙手抵在燕璟胸口,怕他會胡來。
    燕璟垂眸看她,不解的問,“男歡女愛是尋常事,你既是本王的人了,碰一下又如何你為何總是不悅”
    他此生不娶妻,身邊不會再有其他女子。他覺得自己和沈宜善親密是再合理不過。
    沈宜善驚呆了。
    她以為自己幻聽了。
    在她看來極其不尋常的事,怎麽到了燕璟嘴裏就成了常理
    她幾時是他的人了!
    沈宜善發現自己總能被燕璟氣到詞窮,“你、你胡說!”
    燕璟心情不錯,低笑了兩聲,“本王沒胡說,本王夢到過你數次,在夢裏你都是本王的人,本王現在就要試試,夢裏的那些事是不是當真可以令本王愉悅。”
    沈宜善,“……”他夢見她什麽又是什麽事讓他愉悅!
    未及沈宜善反應過來,她就看見燕璟的臉突然靠近,下一刻她的後背被人摁住,使她被迫仰麵。
    “唔……”
    唇被堵住的那一瞬,薄荷氣息撲鼻而來,還有清淡又綿延的沁涼感。
    一開始是唇碰觸唇。
    沈宜善下意識的抿唇。
    她太清楚燕璟有多喜歡這事。
    上輩子他隻要抱著她,就會親上好一會,還是換著法子親,仿佛會上癮一般。
    他還曾大言不慚的說,他做任何事情都是精益求精,這事也不例外。
    燕璟隻是稍稍試了一下。
    感覺果然是極好的。
    香軟誘人,讓他覺得這世上一切美好皆在此處。
    他細細感受,唇瓣動了動。
    這顯然是不夠的。
    戰神殿下的探索精神素來很卓越。
    他的臂膀硬如烙鐵,他若是不想讓沈宜善動彈,沈宜善就隻能老老實實待在他的臂彎和胸膛之間。
    燕璟有些醉,但這遠遠不夠。
    他探出舌尖的同時,一手捏著沈宜善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來。
    燕璟的記憶力驚人,夢中的一切畫麵和細節,他都得一清二楚,對他而言,就仿佛曾經發生過一般。
    他現在是在試探,但也仿佛是在重溫。
    沈宜善的嘴被那一大團完全堵住,她發不出聲音,亦或是推開燕璟,隻能被迫仰麵承受。
    燕璟學習力驚人,且又把沈宜善老老實實困在了懷裏。
    這一刻,他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
    他就像剛剛嚐到了甜味的孩子,總想著持續下去,纏纏綿綿,無窮無盡。
    二十歲的康健健碩的男子,一旦碰了女色,一時半會根本打消不了念頭。
    沈宜善喉嚨裏吱吱嗚嗚。
    燕璟置若罔聞,完全隨著性子,沉浸在他自己的歡愉之中。
    此前,他不懂為何世人喜歡縱情男女之事,他眼下深刻領會。
    屋簷下麵,太子手持一把折扇,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確定所見屬實之後,他眨了眨眼,咧嘴無聲的笑了笑,又在庭院中找了棵樹,躲在後麵觀看。
    嘖,老二不愧是老二。
    從太子的角度去看,他家老二正把沈姑娘整個人幾乎嵌入了懷裏,而他家老二正“啃”的專注。
    當空一輪銀月高懸。
    畫麵竟然很唯美。
    若是有畫師在場,太子定會命人把這畫麵記錄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沈宜善終於得了自由,她唇齒發麻,沒甚知覺了,回過神的瞬間,她揚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燕璟臉上。
    這已經是第幾回動手了
    她已經快不記得了。
    燕璟本可以避讓,他卻沒有。
    他此刻不僅意猶未盡,還想把沈宜善拉入屋內,然而繼續下去。
    戰神殿下眸光灼燙,他的喉嚨滾了滾,目光凝視著沈宜善的唇、脖頸……再往下,則都被礙事的衣裳遮住了。
    燕璟嗓音喑啞,“你是本王的人,你盡快適應,本王不會給你太久時間。”
    他的意思,昭然若揭。
    他不想等了,亦或是征求沈宜善的同意。
    沈宜善惱羞之餘,瞬間落淚,“你到底想要怎樣才能放過我!”
    放過她
    他的存在難道不好麽
    給她庇佑,護她周全,許她一世繁華。
    燕璟不懂“情”,也不想懂,他隻知道,自己對沈宜善產生了強烈的占有欲。
    他本不是尋常男子,自幼就行走在刀尖上,不會那些才子佳人之間的彎彎繞繞。
    燕璟眸光陰沉,“你休要胡說。”
    換做旁人要離開他,已被他一刀宰了。
    沈宜善知道自己逃不掉。
    她方才的話,隻是一時失控。
    她除了隱忍,還能怎麽辦!
    退一萬步說,倘若燕璟還像上輩子那樣對待她,她也沒得選擇。
    少女眼看著就要泫然欲泣,燕璟胸口一堵,剛才的歡愉消失大半。
    顯然,自己雖癡迷她,可她卻排斥他。
    大抵,這就是旁人所說的“一廂情願”。
    當然,燕璟不會承認是自己單方麵渴望。
    “夠了!不準哭!”
    戰神殿下一聲暴喝,把沈宜善帶下了屋頂,又送回了屋內。
    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無半點拖泥帶水。
    長夜漫漫,燕璟獨居一屋。
    他身上的衣裳敞開,胸腔有股怒意無法宣泄,內心深處蘇醒的猛獸,一時半會消停不下去。
    他猜,自己一定是過於心善了,這才會如此苛待他自己。
    不然,他今晚一定隨了自己心意。
    但轉念一想,燕璟又在反複自省。
    是他的親吻方式不對
    為何隻有他一人沉迷
    她難道就不喜歡
    燕璟又覺得,這種事很有必要多試幾次。
    人生在世,歲月如梭,時間眨眼而逝,該盡歡的時候也不可辜負好時光。
    當夜,燕璟叫了三次水。
    玄鏡和左狼緊繃著一張臉,全當什麽都不知道。
    翌日一早。
    沈宜善驚夢醒。
    她昨晚被燕璟送回來後,就一直躺在榻上,一聲不吭。
    曉蘭也不清楚她到底是幾時睡著的。
    “姑娘可是夢魘了”曉蘭問道。
    沈宜善額頭沁出薄汗。
    她夢見隊伍繼續往前,不久之後會遇到泥石流,眾人都被掩蓋其中,生死不知。
    她不敢大意。
    畢竟,她的夢都靈驗了。
    沈宜善的唇有些紅腫,她道:“去告訴你家王爺,若遇暴雨,就暫且莫要前行。”
    曉蘭,“……是,姑娘。”姑娘語氣不太好啊。
    這廂,曉蘭去傳了話。
    燕璟麵色清冷,唇也有些紅腫。
    曉蘭隻瞥了一眼,就不由得納罕:昨晚王爺和姑娘在屋頂到底做了些甚麽!
    燕璟聞言,挑眉問道:“善善是在關心本王她昨晚幾時睡下可哭過”
    曉蘭,“……”王爺隻怕是想多了,她如實說,“姑娘回去之後一直側躺著,奴婢不知姑娘是否哭過,亦不知姑娘幾時睡下。”
    更是不覺得姑娘在關心王爺。
    早膳端了過來,燕璟沒甚胃口,倒是還在念念不忘昨晚的那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