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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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善,你放心,一切皆在本王的在掌控之中,你無需憂心。”
    燕璟一邊倒茶,一邊寬慰。
    這裏是康悅茶樓,半個時辰之前,燕璟說服了沈宜善幫他一個“小忙”。
    沈宜善聽了一切事情的原委,她也覺得眼下隻有一個法子才能保住徐玉嬌了。
    沈宜善無心喝茶。
    她“窩藏”了徐妃娘娘的私生女,這事若是被厲光帝查出來,她和侯府都難保。
    到了這一刻,沈宜善又意識到,造成這次危機的人是燕璟。
    她隻嗔了他一眼,竟不敢過多埋怨了。
    燕璟把剛泡好的茶遞了過來,“今年的新茶,你試試看。”
    沈宜善接過茶盞,“可……若是表哥不同意和玉嬌訂婚,那可如何是好”
    燕璟笑了笑,“據本王所知,傅茗無論是人品、才能,都是京城貴公子中數一數二的。再者,他也到了成婚的年紀了,你也盼著你傅表哥能順遂,不是麽”
    沈宜善怔然。
    她當然盼著傅表哥能好。
    可千萬不要像上輩子一樣,為她死了。
    沈宜善當即點頭,“王爺說得是。”
    她是個災星,不能再連累傅茗。玉嬌是個好姑娘,或許,撮合表哥和玉嬌是一樁好事也說不定呢。
    門外,曉蘭翻了個白眼。
    王爺忒心機了!
    竟夥同姑娘,一塊勸說自己的情敵娶了親妹妹。
    王爺讓姑娘勸說傅大人,無疑是殺人誅心呐。
    她竟莫名有些心疼傅大人了。
    說曹操,曹操到。
    傅茗收到消息,立刻按時赴約。
    當然,他還不知道燕璟見他是有何事。
    曉蘭一本正經,道:“傅大人,裏麵請。王爺與姑娘已等候多時。”
    善善也來了
    傅茗推開門扇。
    多日不見,傅茗見沈宜善麵色紅潤,氣色甚好,倒也放了心。
    他最在意的兩個姑娘,一個是自己的長姐,可惜命苦,香消玉殞了。
    另一個就是表妹,他自己無能護著,若是能有人能許表妹一世長寧,他願意放手。
    真到了要放手的時候,他自己心中也有數了。
    門扇重新合上。
    雅間僅有燕璟、沈宜善,還有傅茗三人。
    茶香清雅,令人聞之,心神舒暢。
    燕璟虛手一指,“傅大人,請坐。”
    傅茗沒有客氣,剃度修行的燕璟讓他有些不太適應。
    傅茗接過茶杯,飲了一口,這才問道:“王爺見我有何事”
    燕璟和沈宜善對視了一眼,這才將計劃說了一遍。
    須臾,傅茗不可思議的看著燕璟,“王爺想讓我娶你的義妹!就是上次從洛城帶回來的那位姑娘!”
    傅茗無力苦笑,還以為是燕璟是故意要鏟除他這個情敵。
    燕璟也明白他心中所想,故此,索性直截了當。
    “傅大人,本王知道你一直想要獨立門戶,但你手上資源有限,侍郎大人一直在壓製你。不過,本王可以給你提供機會,本王完全可以舉薦你任副統兵一職,屆時別說是你父親那個侍郎,就是他的頂頭上峰也無法對你拿喬。”
    傅茗一怔。
    說實話,他被說服了。
    他的確想要急切擺脫家族的掌控,他眼下極缺的也是權勢。
    燕璟又道:“本王不會讓你直接娶了玉嬌,可以隻訂婚,過幾年後,你若是還不願意,大可以退婚。”
    他要的是徐玉嬌眼下的安穩。
    讓厲光帝沒法對徐玉嬌下手。
    傅茗猶豫了。
    沈宜善勸道:“表哥,你考慮考慮吧。”
    她不想讓傅茗站錯隊。隻有讓傅茗輔佐燕璟,將來才有活路。
    這件事太過突然,傅茗道:“那……那容我思量幾日。”能不突然麽他差點沒回過神來。
    燕璟一口應下,“好。”
    燕璟和沈宜善忙著給徐玉嬌找良人時,厲光帝在宮中輾轉反側。
    男子一生會對兩種女子最難忘卻。
    一是自己再也得不到的。
    這第二,就是曾經徹底失去過的。
    徐妃無疑在厲光帝的人生之中驚豔過一陣子。
    但厲光帝在皇權和美人之間選擇了前者。
    他早就悔了。
    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女人就是徐妃,最忘不掉的也是她。
    醉酒微酣之際,厲光帝麵對著一片虛無,喊道:“昭昭、昭昭!昭昭你別走!朕早就悔了……”
    殿內空無一人,有股莫大的空虛寂寞襲上心頭。
    厲光帝又想到了今日在定北侯看見的那個少女。
    若是昭昭投胎轉世,也該有這般大了吧。
    厲光帝豁瞳孔一睜。
    沒錯!她就是昭昭!是他的昭昭又回來了!
    厲光帝自詡是天下之主,他想要誰,就一定能夠得到誰!
    是老二的義妹又如何!
    幾日後,到了八月中秋。
    宮廷設宴,厲光帝特意命人把帖子送到了定北侯府。
    他已知曉,徐玉嬌被燕璟養在了沈家。
    沈宜善當然不能讓徐玉嬌一人入宮。
    正好沈宜善和吳曦兒要入宮給太後娘娘請安,遂陪著徐玉嬌一道入宮了。
    徐玉嬌已知道一切。
    雖然沈宜善說的很委婉,但徐玉嬌聰慧過人,心裏門兒清。
    一路上,她坐在馬車內嘟著嘴,“哼!那個狗東西,曾經傷害我娘,現在還想害我,他可真是臉皮厚實!真盼著哥哥早日將他取而代之!”
    下一刻,沈宜善幾乎是立刻俯身過去,雙手捂住了徐玉嬌的嘴。
    祖宗啊,有些話說出來是會掉腦袋的!
    吳曦兒也在一旁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下,定北侯府與燕王殿下當真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徐玉嬌眨眨眼,示意沈宜善鬆開。
    “沈姐姐,我哥哥那麽喜歡你,定然不會讓你出事,你就放心好了。”
    沈宜善,“……”說實話,以免夜長夢多,她也盼著燕璟索性早日造反算了。
    沈宜善反複提醒,“玉嬌,一會入了宮,你千萬莫要亂說話,王爺會安排好一切,總之,今日就讓你與表哥把事情定下來。幾年後你若是還不想嫁,你二人退婚即可。”
    徐玉嬌點頭如搗蒜,“我曉得了、曉得了!沈姐姐與哥哥一樣囉嗦,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沈宜善,“……”
    皇宮,厲光帝今日特意修整了須鬤,就連數日不見的皇後也看出來他有些興奮。
    席位上,麗妃湊了過來,“姐姐,皇上已近一月不曾召寵陸妃了,莫不是皇上又相中了哪個新人”
    皇後冷笑,“哪有什麽新人選秀還沒開始呢。本宮聽說,皇上是相中了宮外的一個小丫頭。”
    麗妃臉色瞬間難看。
    又是小丫頭啊!
    韶華可真是好東西,能讓天下之主也格外心動。
    麗妃也有年輕的時候,她當然明白厲光帝的寵愛能帶來什麽。
    帝王寵愛著一個人時,可以給她一切。
    可一旦寵愛不在,也能奪回一切。
    譬如當年的徐妃,就連命也沒保住。
    麗妃如今回想起來,竟莫名覺得黯然傷神。
    這時,有位嬪妃忽然驚訝了一聲,“那、那是誰人!”
    麗妃、皇後,以及其他幾位入宮早的女子紛紛順著聲音望了過去。
    眾人在看見徐玉嬌那張臉時,幾乎露出了一模一樣的神色,是錯愕、詫異、恐慌……恍然大悟。
    麗妃湊到皇後耳畔,“姐姐,那、那不是徐妃麽!”
    皇後臉色難看至極,“閉嘴!徐妃早就不在了!那丫頭充其量十四五歲,豈會是徐妃!”
    皇後一言至此,望了一眼龍椅上的厲光帝,見他眼神近乎癡迷,皇後當即就明白了過來。
    原來,這就是帝王在宮外相中的年輕女子。
    還真是鮮嫩!
    與兩位公主的年紀相仿。
    皇後早已適應了心中酸澀,到了如今,她已談不上吃醋,但對厲光帝失望倒是真的。
    他怎好意思惦記著那個人!
    他就是劊子手啊!
    這廂,徐玉嬌跟在沈宜善身側,來到了皇太後與厲光帝麵前行禮。
    皇太後倏然怔住。
    徐妃是她的嫡親侄女,是她胞妹的女兒,不亞於是她的親生女兒,當年徐妃出事後,太後怨恨了厲光帝好一陣子,至今沒有徹底原諒。
    此時此刻此地,太後凝視著徐玉嬌這張臉,再聯想到徐玉嬌是燕璟的義妹,以及厲光帝看上了這丫頭……種種事情聯係到了一起,太後心頭猛然一顫。
    但她沒有表露出來,裝作沒看出來。
    徐玉嬌低垂腦袋,也不抬頭看厲光帝。
    縱使厲光帝有想法,可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便直接說什麽。
    太後道:“今日中秋,哀家就喜歡你們這些年輕漂亮的丫頭了,陪哀家去賞菊吧。”
    皇太後借故,將沈宜善以及徐玉嬌帶走,順便把吳曦兒也叫上了。
    既然認了徒弟,那今後就是自己人了,也算是緣分。
    還沒走多遠,燕璟帶著傅茗走來。
    皇後打量了傅茗幾眼,對這個青年才俊還算滿意。
    “小璟,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皇太後問道。
    燕璟隻是淡淡一笑,“皇祖母,您馬上就能知道了。”
    這裏是亭台水榭,下麵是荷花尚未徹底開敗的水塘,燕璟眸光溫和,一隻手搭在了徐玉嬌肩頭,笑著說,“你這孩子,光會給本王惹事。”
    說著,他突然用力,在徐玉嬌始料未及時,直接將她推了下去。
    皇太後,“……”
    吳曦兒與沈宜善事先就知情,還算鎮定。
    下一刻,就在傅茗詫異時,燕璟一掌劈了過去,將他也打入水中。
    噗通兩聲巨響,徐玉嬌和傅茗落水的時間差,不會超過兩個呼吸。
    燕璟笑著說,“皇祖母,孫兒打算將玉嬌許給傅大人,您以為呢”
    皇太後怔在當場,虧得她老人家也是經曆過宮鬥,也見過世麵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