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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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兒,門房傳來了動靜,說是薛老板在門外求見。
    “這會兒倒是學會走正門了”
    何老爺擺擺手,叫下人放這人進來。
    薛老板不是一人前來的,身邊還跟著兩個壯實的漢子,幾人腰間都佩了槍支。
    看著眼前這幾人,何老爺隻覺得眉心直突突。
    “薛老板,有什麽事可以明日去電器工廠詳談。你今日帶著一幫人急匆匆地來我何府,這是要做什麽”
    何老爺麵無表情,對待薛霖的態度也沒了往日的親近。
    卻見,薛老板抱拳行禮,虔誠道:“晚輩今日來貴府,是想向何大少爺提親的。”
    一旁的馮正陽極有眼色地將彩禮單子遞給何夫人。
    “外頭便是部分彩禮禮金。”
    薛霖帶的人將帶來的彩禮抬進庭院,一個個黑木箱子已將前廳前的天井擺滿。
    何老爺瞧了眼一天井的聘禮,嘴角一撇,不屑道:“你以為這點東西,就想……”
    “老爺。”何老爺還沒說完,就被何夫人打斷,她遞過那冊厚厚的彩禮單子。
    何老爺冷哼了一聲,接過妻子遞來的彩禮單子。
    他倒是要看看這小子準備了多少東西,竟想娶他寶貝兒子。
    剛翻到第一頁,隻一眼,何老爺的眉頭就擰成了麻花,他不敢相信地看向薛霖。
    “你竟然將薛家的宅子和煤礦場也寫進聘禮中!”
    那套宅子雖不是薛家的祖宅,但卻是薛家如今的主宅。沒了那房子,這一家老小又要搬去別處。
    煤礦場更是薛霖名下所有產業的重要支柱。沒了煤礦場,發電廠便沒了能源,電器行也沒了銷路。
    “準確的說,是將薛某全部的家產都寫入了這彩禮單子。”薛霖答道。
    何老爺又將手中的彩禮冊子合上,開始上下掃視眼前這小夥子,打算重新審視這個大膽的土匪商人。
    一時間分不清這人是誠心,還是傻。
    他歎了口氣,將彩禮單子遞給薛霖,正色道:“縱然薛老板願意以全部家產娶我兒,我兒也不會嫁給你。”
    這話沒讓薛霖不悅,倒是他身旁的王老二有些急躁:“為何”
    “因為老夫,已決定替言兒招婿。”
    薛霖三人皆是一愣。
    薛霖望向何溫言,可何大少爺也是剛從父母嘴裏得知這一決定。
    “況且,就算言兒不招婿,老夫也不會將言兒嫁於你。”
    “爹!”
    何老爺這話說得生硬,就連何溫言也難以置信地望向父親。
    在他眼中,他父親並不是個計較出身門第的人,如今為何說出這番刺耳的話來
    “聽何老爺的意思,是瞧不上咱們這些個泥腿子出身的咯”
    這些話更是激怒了性子本就急躁的王老二,他一手已經搭在了腰間的槍支上,作勢想要在何家鳴槍示威。
    “老二!你要幹什麽”
    薛霖立即察覺到兄弟的動作,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將他腰側的的奪過,丟在地上。
    地上掉落的左輪也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何家人的神經頓時緊繃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局促和寂靜,沒人敢發出一絲聲響,生怕驚擾地上那柄正在沉睡的。
    “夫人,你先帶著兩個孩子下去吧。”
    還是何老爺率先打破死寂的僵局,他聲音沉穩鎮靜,轉頭對何夫人說道。
    何夫人細眉緊蹙,心底仍存幾分恐懼和未知,可對上自家老爺讓人安心的眼神,這才將掩蓋住忐忑,朝丈夫點點頭,牽上兩個孩子朝後屋離去。
    何大少爺自然不放心就這樣放任他爹同薛霖幾人對峙,想要掙紮脫出手,卻又被何夫人緊緊拽了回來。
    娘
    “你要相信你爹。”
    何夫人眼底滿是靜穆,她緊緊地拽著眼前不安的大兒子,如此說道。
    這話既是說給何溫言,亦是說給自己聽。
    此刻,何夫人能做的唯有故作鎮靜,選擇相信丈夫。
    縱然牽著兒子的雙手忍不住微微發顫,隻能通過死死握緊佯裝冷靜,才能瞞過兩個孩子。
    何溫言凝視著母親泰然的神情,回過頭最後再看薛霖一眼。
    那人也正看向他,硬朗的眉骨間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眸緊盯著自己,眼底竟流露出幾絲何溫言能讀懂的深情,平直的嘴角微微勾起,朝他輕輕頷首,告訴他不必擔心。
    對視間,何溫言的眼眶微微濕潤,也試著微笑回應,最後才回過頭與母親離去。
    見妻兒已走,何老爺板正挺直的肩膀微微鬆弛,他閉眼歎了口氣,再睜開眼眼下多了幾分疲乏。
    他指了指眼前的座位:“三位請坐吧。”
    何大管家很有眼色地指示丫頭送上熱茶。
    幾人正式就坐,何老爺拿起桌上的茶碗,一手揭開杯蓋撇了撇杯中漂浮不定的茶葉,見杯中的碧螺春在杯中緩緩舒展,請抿了一口茶水。
    “老夫不將言兒許給薛老板,並非是因為各位的出身。”
    薛霖三人紛紛看向何老爺,熱茶的水霧徐徐騰起,半遮住了何老爺的麵容,也掩飾了他沾著淚意的雙眼。
    “薛老板也應有所聽聞我府中的情況。何某同夫人相愛多年,才求得言兒這一子,待他我夫妻二人自是捧在手心裏疼愛著的,就連對待小兒子也及不上這份偏愛。”
    “如今,我夫妻二人想為言兒招婿,也不過是想為這寶貝兒子尋一個專一的良人,將言兒置於父母膝下看著、護著。”
    “也望薛老板能全我夫妻的愛子之心!”
    何老爺語調委婉,又字字珠璣。
    何老爺言盡於此,薛霖自然知道今日是別想提親成功了。
    幾人拱手向何老爺行禮道別,可天井裏整箱整箱的彩禮卻不肯抬走。
    前廳裏,何老爺瞧著三人離去的背影,不屑地冷哼一聲,搖搖頭:“才幾句話地功夫,就打退堂鼓了,哪裏比得上我當年”
    “你小子如今倒是得意了,”主位上的何老太爺聽兒子這話,也笑了笑:“當年是誰厚著臉皮天天上傅家提親,日日被傅家家仆趕出門來。到最後還是你老爹我受累替你上門提親,才將你的親事定下。”
    “這姓薛的小子還不如我呢。臉皮如此薄,成不了大事。”何老爺不服道。
    “倒也未必,這小子有你當年的傻樣。”
    何老太爺想起這小子連著幾日都蹲守在自家醫館中,又指了指天井裏的那堆未搬走的聘禮。“瞧著這架勢,估摸著明天還來。”
    何老爺瞧了眼自家擺滿箱子的天井,又想起今日看到彩禮單子上的住宅,便回憶起當年自己也帶著自家祖宅的地契去見老丈人。
    頓時,整個人氣打不一處來,體會到了老丈人當年派下人攆人的心情。
    另一邊,何夫人拉著一大一小何家兄弟往裏屋走,沒走幾步就聽小兒子喊:“娘,疼!”
    何夫人這才鬆開緊握著的手,發覺自個兒力道重了,兩個兒子的手腕上生生紅了一圈。
    何夫人蹙著眉,心疼地望向兩人的手,突然又想起了什麽。
    她將大兒子拉到一邊,麵色嚴肅地問道:“言兒,你同娘老實交代。你如今對那薛老板可有兒女之情”
    何夫人的鳳眸直勾勾地探向何溫言,在母親的眼皮底下他臉上所有的小心思都無處遁形。
    何大少爺的耳廓先飄起紅雲,他閃躲著母親窺伺的目光,一雙手已經將身側柔軟的長衫衣料揉皺。
    “也、也沒什麽……”
    何夫人還是緊盯不放。
    “不過就是「王八看綠豆」罷了!”
    見母親深究,何少爺也隻好直言道,剛說完耳邊的紅暈便擴散到臉頰上,將整個臉色變得通紅。
    王八看綠豆——看對眼。
    何夫人對這兩人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早有察覺,可現在聽到大兒子開口承認,那長久吊在心中的大石突然落地。
    明明不是何老爺、何夫人原先想聽到的答案,此刻卻讓何夫人感到十分心安。
    可轉念想起老爺提議為言兒招婿一事,看著大兒子難為情的通紅臉色,何夫人心底又騰起一絲矛盾和糾結。
    ——
    提親失敗的薛霖隻能帶著兄弟打道回府。
    薛府正廳裏,薛老太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隻等孫子帶來好消息。
    還沒等薛霖踏進正廳,薛老太太便高興地起身迎了上來:“霖兒,可將那些聘禮送到何家了”
    “送是送去……”薛霖應道。
    “東西是送去了,可是沒下聘成功。”
    王老二見大哥這話隻說了一半,還留了一大截,便嘴快替他直言道,接過一旁的馮老三順勢給了他一手肘。
    這混不吝的,自個兒卻還沒有點數,生氣道:“老三,你打我幹嘛”
    “沒什麽。”馮正陽朝他翻了個白眼。
    薛老太太一聽這下聘沒成功,也是急了:“可是這何家對聘禮單子不滿意”
    不應該呀,那份彩禮單子是她精挑細選才挑出來的,為了不在何家麵前丟了麵子,那單子裏可是包含了薛家大半個家底。
    定聘禮前又將那冊子交給了薛霖過目,薛霖這小子又朝冊子裏頭加了許多東西,怎麽著也不會太寒磣
    作者有話說:
    【收flg,收舊flg,收打臉的flg,換天賜良緣】
    何少爺:反正我不是王八,薛霖才是。【滿臉緋紅】
    薛老板:好好,我是王八,你是綠豆。咱倆看對眼,嘿嘿。「厚臉皮哄媳婦中」感謝在--::---::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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