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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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探性的話語似乎讓徐子豪有了些許動搖。
徐子豪沉默片刻,搖搖頭道:“你幫不了我,縱使你能幫我,我該怎麽相信你?畢竟我們當初害死了賈老城隍。”
“我是我,賈懷仁是賈懷仁,我說能幫你就一定能幫你!”我堅定地看著徐子豪。
徐子豪蹙著眉頭苦著臉不說話。
他還在猶豫,還差一點,我能感覺到,徐子豪已經動搖了。隻要再加一把火,我應該就能說服他了。
又是一陣沉默,苦思冥想之後的我終於咬牙扔出了王炸:“王金堂……他該死了!”
徐子豪虎目圓瞪,眼中精光爆閃。隨後氣勢立馬又弱了三分,結結巴巴地自言自語道:“你……怎麽可能殺得掉他,不……不可能的。”
“我殺不掉他,還有我們一縣城隍的人,況且還有你。”我指著徐子豪故作輕鬆道。
“我?嗬嗬,我終究是個廢人。我的生死已經牢牢掌握在汪……王金堂手裏。他生我生,他亡我也會隨之魂飛魄散。”徐子豪苦笑道。
“怎麽會這樣?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不知道你和王金堂之間有什麽樣的關聯,但是就沒有辦法解除嗎?”
徐子豪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沉默許久,才終於敞開了心門,開始了他的述說:“王金堂在我身上種下一絲業力。業力在我身上蔓延生長,雖然這東西能讓我的實力快速增長,但每隔一段時間業力在體內累積得多了,就會灼燒到我的鬼體。”
“王金堂似乎不懼業力,能夠幫我吸取走多餘的業力。我研究了很久,要解除業力隻有兩種辦法,一種是用佛門中的大願力將其消磨殆盡,另一種是用彼岸花的種子將它吸收掉。但是這兩種方法都太難了!”
我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著徐子豪:“佛門的大願力不好找。彼岸花什麽的,不就是石蒜嗎?我家門口的河岸上到處都是,你要多少,我給你摘過來!管夠!”這個我可真沒說謊,彼岸花真叫做石蒜,由於花和葉具有不能見麵的特性,又被稱為無情無義之花。多年生草本,初冬出葉,花莖先葉抽出。
我在忘途川的房子前,長著一整片的彼岸花,據說花開的時候,能夠將忘途川的河水和天空都映成紅色。
徐子豪用看煞筆的眼神回敬了我一個,幽幽道:“地府的彼岸花與陽間不同。地府的彼岸花沒有花籽,生長全由人死後的靈魂滋養,亦從亡靈的靈魂中誕生。據說隻有九幽絕域的彼岸花才有種子。”
“的確!九幽絕域本沒有彼岸花,還是當年由第一任九幽絕域域主從陽間引進來的。”這些也算是九幽絕域的秘辛,不過我好歹在九幽絕域上過班,還是知道一些。
“如果我幫你解了王金堂種下的業力,你願意幫我殺掉王金堂嗎?到時候,城隍的位置也就非你莫屬了。”我看著徐子豪認真道。
“你能解?”徐子豪狐疑地看著我。
“小子,你不知道你大哥我可是從九幽絕域裏出道的,區區幾顆石蒜籽算什麽,哥哥能幫你搞到一卡車,你信嗎?等幹掉了王金堂,我就要恭喜你這個新任城隍爺了!”我哈哈大笑,拍著胸膛給他勾勒未來的美好景象。
“我不想當城隍,我想回陽間看看我爸媽。”
眼前的徐子豪真的變了,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個桀驁不馴之人,因為死後得到神通而沾沾自喜。後來又在汪直的隊伍裏造反找刺激。現在的他好像大徹大悟了一般,竟想要回陽間懷念一下親情。
“事成之後,我幫你想辦法。”我表示會不遺餘力地幫助他。
徐子豪點點頭,起身要走,才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輕聲道:“這次我選擇相信你,所以才會告訴你,想要殺掉王金堂一定要在鬼節到來之前動手,否則我們全部人都……會……死!”
徐子豪一字一頓地說出最後三個字時,我的心尖一跳,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噴湧而出:“為什麽?王金堂他……”
徐子豪也不解釋,徑直向外走去回道:“還有……他不是王金堂,他叫汪直!”
汪直!大海盜汪直,公然在地府造反卻屢屢逃脫的汪直!
我的大腦完全炸掉了!沒想到王金堂就是汪直,汪直就是王金堂!金堂,金塘,汪直當年戰敗,逃亡金塘瀝港想要重現雙嶼港的輝煌,不過依然失敗了。
他現在化名王金堂,可不就是除掉汪字的水,不做水中寇,要做陸上王嗎?金塘是他失敗的地方,他這是想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站起來。
汪直!王金堂!他……好大的野心!
我剛再想說點什麽,抬起頭來卻發現四下寂靜蕭瑟,徐子豪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回到地府,還未到家。賈懷仁的人就將我截住,客客氣氣地將我請往城隍府。
“談得怎麽樣?”賈懷仁高坐在公堂之上問我。
原本我與賈懷仁之間關係一直不錯,縱使打架了也是私底下解決,不出兩天就和好如初。不過,現在他卻選在公堂之上與我見麵,我不禁有些心寒。
“童大統領,本城隍問你話呢!”賈懷仁斜睥著我,擺出城隍架子打斷沉默不語的我的思路問道。
我咬咬牙,恭恭敬敬地對著賈懷仁一拱手回答道:“回城隍爺,徐子豪表示願意相助我們除掉王金堂,不過他的條件是幹掉王金堂之後,城隍的位置要歸他。”
賈懷仁聽到徐子豪願意相助,臉上不禁揚起一絲喜氣,隨後很快又拉下臉沉聲道:“他還想要當城隍,哼哼,狼子野心之徒。你回去告訴他,本城隍定然會鼎力相助,幫他登上城隍的位置。”
我最終還是沒有告訴他,王金堂就是汪直的真相,也沒有告訴他徐子豪隻是想回家看看。
禍不及家人,而現在的賈懷仁行事凶狠毒辣,如果我一不小心說漏嘴而讓徐子豪的家人遭殃,那罪過就大了。
“你回去吧!”賈懷仁擺擺手打發我走。
我麵無表情地打量了賈懷仁一眼,轉身離開。我與他的兄弟情分終於走到盡頭了,兩人以後注定背道而馳。
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