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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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琴酒和朗姆的不對付程度,今天安室透要是被抓住足夠被懷疑成臥底的漏洞,絕對會被琴酒立刻滅口。
鳴海光抿下唇沉默。
他該說什麽好,ero這家夥的運氣簡直爛透了。
但眼下不是吐槽好友的時候,鳴海光沉思了片刻,對著琴酒建議道:“既然從剩下幾人的資料來看沒有頭緒,不如用我這裏效率比較高的方法試一試”
琴酒掀起眼簾,不置可否道:“哦你的方法”
鳴海光知道,曾經的“那件事”恐怕讓對組織忠心耿耿的tokiller對自己一些看法,但盡管冒險,眼下的情況也不容他再選擇。
鳴海光露出微笑:“我沒記錯的話,實驗室裏有一批現成的‘吐真劑’,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聯係實驗室那邊的人將東西送過來。”
吐真劑
一直低頭聆聽著交談聲的諸伏景光與安室透聞言頓時心中一沉。
這對他們而言絕對是最壞的情況,在吐真劑的作用下,他們連最基本的反抗能力都有可能會完全喪失。
安室透剛剛張了張嘴,鳴海光卻仿佛早有預料一般轉過來,目光似笑非笑地定格在他身上。
“吐真劑是唯一公平的可以驗證你們這幾個人的身份的方法,如果你們不是臥底,自然不用擔心喝下吐真劑之後會說出什麽不該說的東西,沒錯吧”
他露出了一副不想再在一群人麵前浪費時間的喪臉,朝著琴酒打了個招呼,跑到一旁的禁閉室準備房間。
半小時後,穿著白大褂的短發女性獨自提著一隻手提箱走進了基地。
鳴海光剛好從禁閉室裏出來,挑眉道:“你怎麽來了”
雪莉麵無波瀾地掃了他一眼:“不是你說,讓我帶著上次留下的東西過來的”
她著重在某兩個字上下了重音,鳴海光嗤笑一聲,兩個人看起來並不和睦。緊接著,鳴海光朝著不遠處的琴酒揮了揮手:“那我開始了,g,你進來看麽”
琴酒無比清楚,格蘭威特做的吐真劑和一般的吐真劑並不太一樣,他沒興趣親自去看那令人作嘔的場麵,冷聲道:“伏特加。”
鳴海光早就猜到他會這麽做,等到伏特加走過來,他笑眯眯地在場上隨手指了一個新人,四個人走進禁閉室,緩緩關上了房門。
房間中隻有一盞燈,鳴海光示意對方坐在室內唯一一把椅子上,用束縛帶固定好四肢,緊接著,從雪莉的手提箱中取出一支針劑。
伏特加不太了解鳴海光一貫的手法,站在一邊問:“需要我做什麽”
鳴海光淡淡道:“看著就好。”
針劑中的液體通過靜脈注射緩緩流入對方的身體,鳴海光收起空掉的針管,輕聲道:“可能有些疼哦。”
男人的嘴唇肉眼可見地顫抖了一下,他下意識掙紮了一瞬,隨即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仰倒在了椅背上。
伏特加看見,對方渾身上下所有暴露在空氣之中的皮膚上的血管卻可怖地向外暴起。緊接著,男人突兀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像是經曆了某種格外痛苦的事情,整個人瘋狂掙紮起來,直到失衡連人帶椅子側倒在地上。
鳴海光蹲下來:“好了,現在應該可以說了。”
伏特加看著鳴海光蹲在那人麵前,一個一米九幾的高個子,居然在藥力的作用下老老實實回答了鳴海光的每一個問題。
他抱臂和雪莉並排站在後麵,麵色詭異。
“格……我是說斯科特,他在實驗室製作的藥物,大多數都是這樣的麽”
“用藥者並不會感到疼痛,藥物中含有鎮定成分,從一開始的失溫、五感喪失再到逐漸麻痹精神,
最後徹底摧毀那道防線。”
雪莉淡淡道:“這個過程通常不會超過六分三十秒。”
雪莉沒去看聽完這一切後表情變得更加奇怪的伏特加,而是低下頭,看向一旁手提箱中剩餘的藥劑。
她現在並不在意格蘭威特那邊的情況,這種藥劑雖然看著慘烈……但實際上也確實隻是如此罷了,致死率實際上基本為零。
格蘭威特很懂得結合精神類藥物的特性去研發這種專門用於審訊的藥劑,至於究竟其中的痛苦有幾分是真實的,大概率沒有人知道。
她現在擔心的……則是……
雪莉的目光定格在整齊排列的藥劑中右邊的方向,心中沉沉。
雖然格蘭威特的血清確實會抵消吐真劑一定的藥性……但是這兩支被單獨“特殊處理”過的藥劑具體能做到什麽地步,她和格蘭威特都並不知道。
八分鍾之後,禁閉室的大門從內打開,伏特加麵色古怪地提著那位失去了行動能力的新人出來扔在角落裏,有些複雜地看了眼自家大哥:“下一位。”
有了吐真劑後的進度逐漸被拉開,之後幾個經曆了吐真劑洗禮後的新人全部都像是第一位那樣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麵色慘白。每一次開門,唯一負責處理上一位新人的伏特加的臉色也都會變得更加難看幾分。
不知不覺,新人中竟然隻剩下了三人,其中自然包括了綠川唯和安室透。
伏特加有意把被朗姆看中的安室透留在最後一個,他在綠川唯和另外一位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之間猶豫了幾秒,最後指著綠川唯道:“你先進來。”
綠川唯閉了閉眼,緩步走了進去。
伏特加走在後麵關上門,推了綠川唯一把,催促道:“格……斯科特,快點結束吧。”
上一個進來的新人,中途居然承受不住那什麽了……最後不用想當然也是伏特加清理的地板。
他有點受不了了。
盡管整理過一番,室內此刻看起來依舊一片混亂。
綠川唯暗暗觀察了一下,發現自己所在的這把座椅下麵的地麵上還有椅子用力拖拽後留下的痕跡以及一些帶著血跡的抓痕,看起來應該都是之前的人在服用藥劑之後痛苦掙紮時留下的。
吐真劑的效果……有這樣的嗎
在臥底之前提前經曆過相關訓練的綠川唯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免生出一絲絕望的情緒來,隻能寄希望於自己等一會兒能夠及時掙脫開吐真劑的藥性。
如果不能……
他看向室內的三人,心中已經做好了的最壞的打算。
鳴海光麵無表情地站在旁邊,看了雪莉一眼,從倒數第二個卡槽中取出一支一摸一樣的針劑,轉身親手注入綠川唯的手臂中。
綠川唯側頭垂著眼睛,一瞬間看見那雙拿著針管的手在撤離時微微顫了一下。
還沒等他來得及多想,密密麻麻地灼熱與冰冷交織著在身體各處蔓延開來。
他死死咬住嘴唇,大腦在那一刻宛若瞬間沉入了無盡的深潭,冰冷的潭水將他整個人完全淹沒,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他垂著頭下意識張開嘴大口吸氣,心髒處卻恍若凝滯了般鈍痛堵塞起來。
第一個失去的是知覺感官,身體的各個部位逐漸消失,他止不住掙紮起來,似乎在那一瞬間連同身後綁住他身體的椅子已經倒在地上,卻仍舊沒有絲毫的感覺傳來。
怎麽辦……
那一刻,諸伏景光的大腦中不斷掠過無數張臉,有難得才能相見的家人,有同時公安的同事和上司,當然還有警校那群他絕對不會放棄的摯友們。
【我會成為優秀的警察。】
【諸伏警官,我有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要交給
你,這項任務無論在困難程度還是在自身意義上,都遠遠超過你之前所執行和經曆過的案子。】
【如果成為臥底,可以讓組織在日本徹底消失,那麽我當然願意。】
【我們的功績無法公諸於世,失敗卻會立刻世人皆知。】
【hiro!!畢業快樂!!】
捫心自問。
諸伏景光,就停在這裏。
你真的甘心嗎
答案當然不言而喻。
他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張大了眼睛,拚命將眼前湊近了他的人看的清楚,一字一頓的說:
“殺,了,我,吧。”
但請允許他走向死亡。
為了一牆之隔外的好友和決心要保護的朋友家人……以及更加遠大的利益。
鳴海光斂下的眸子在黑暗中顫了顫,痛苦如同流星一般瞬間劃落,在腐爛而寂靜的心髒深處砸出一個無法自愈的深坑。
他張開嘴巴動了動,半晌才後知後覺的聲音。
“隻要你不是臥底,就可以活著。”
諸伏景光一動不動。
鳴海光移動了一下身體,做出了極為大膽且冒險的舉動——他在伏特加和監控的死角處握緊了諸伏景光的手腕,再次咬緊了牙齒死死低聲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綠川唯,隻要你並不是臥底,就可以活著。”
六分三十秒——這個時間早已經超過了。
就在這一刻,倏然間感到一陣涼意襲來,有什麽東西緊緊抓住了溺水的諸伏景光,將他拖了上來。
潮水褪去,諸伏景光驟然清醒過來,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凝視著麵前的人,整個人如同剛剛脫水一般大口呼吸起來。
雪莉看了眼時間,皺了皺眉開口提醒:“……斯科特”
鳴海光背對著雪莉和伏特加,看著滿頭汗水、濕漉漉的好友,在黑暗中微微抬了抬嘴角。
……成功了。
他不知不覺出了一身的冷汗,不動聲色地鬆開了死死握著對方手腕的冰冷右手,繼續詢問:“綠川唯,你是否是警方派來組織的臥底”
“……不……是。”
綠川唯喘了口氣,斂下眸中複雜且困惑的神色,垂著頭虛弱且迷離的答道。
“……不是……我。”
伏特加聽著有些納悶,不禁生出幾分懷疑:“又不是外麵就剩下兩個新人了。”
雪莉冷冷道:“包括這個在內,每個人你都親眼看過一遍,還懷疑什麽”
伏特加自然無話可說,如果說非要有一個能夠讓他挑刺的點,大概隻有這幾支雪莉從實驗室帶過來的吐真劑,然而,這一個又一個新人被注射藥物之後的模樣,就連他自己看的都心生寒意,要說格蘭威特和雪莉作假,也實在沒有立足點。
鳴海光倒是無所謂地笑了笑:“不是還有兩個麽”他解開了綠川唯四肢的束縛帶,示意伏特加將昏迷不醒的人帶出去繼續換人。
禁閉室的大門再次被打開,安室透沉默地看著昏迷不醒的好友被伏特加帶到一邊,心中已經分不清是恐慌還是衝動之後的麻木。
一切正常……至少這意味著,hiro應該是挺過來了。
盡管覺得不可思議,但安室透無比清楚,自己接下來還有一道巨大的難關要過。
伏特加轉過身,正欲繼續點人。不遠處一直一言不發的皮斯克卻突然間走過來,問道:“你們剛才,是不是用時太久了是發生什麽狀況了麽”
伏特加愣了一下。
皮斯克微笑著說道:“我個人對藥物研究比較感興趣,剛剛無聊時順便記錄了一下每一位進出房間之間所用的時間,如果我沒有錯誤記錄,在剛才這位先生
之前,其他人所用時差不多都在八分鍾左右這個時間點,而剛剛這位,用時總計十分五十秒,遠遠超過了平均時間。”
一旁的琴目光冰冷的看向鳴海光:“怎麽回事”
鳴海光無奈地聳了聳肩,“皮斯克先生,你應該也知道,吐真劑的藥效本就會因為用藥者本身的身體和精神狀況而有所不同,如果我沒記錯的,剛剛這位新人是狙擊手沒錯吧”
他看向琴酒:“g,新人的資料你都看過,一個能和基安蒂水平相當的狙擊手,和剛才那群廢物不一樣,應該也很正常吧”
場麵寂靜了片刻,沉默了須臾的皮斯克頓了頓說道:“斯科特所說的確實有可能,是我剛才忽略了。”
“行了,不要再浪費時間。”
琴酒冷笑了一聲,視線移向場中僅剩下的兩個人身上,殺意濃烈。
“看來,那隻蟲子,就藏在剩下這兩個人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