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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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有關於宮崎陽生的事情已經暫時被壓下來了,但是那起本田車自燃案可是又再次在網絡上開始發酵了啊。”
    電話中,小早川拓真話音微頓,語氣冷凝。
    “那天的記者和最近網上的輿論,都是你幹的吧鳴海君。”
    鳴海光盤腿坐在客廳裏,他看了眼旁邊似笑非笑的五條悟,十分幹脆地承認:“沒錯。”
    小早川拓真麵色複雜,不禁想起了那天他們在杯戶町公寓中的談話。
    “琴酒突然召集這些新人,恐怕這件事情沒這麽好解決。”小早川拓真擔憂地看向鳴海光道:“你準備過去以後怎麽做”
    “隨便找個替死鬼對鳴海君來說應該並不難。重要的是,怎麽讓琴酒百分之百相信。”黑田兵衛轉頭看向神色冰冷的青年,“相信你剛才說的,讓我們警方營救諸伏和降穀隻是你的lnb,那麽另外一個是什麽呢”
    鳴海光沉默了一會兒才抬起頭。
    “實際上,我有一個比較大膽的想法。”
    如果橫向對比此刻陷入危險之中的那兩人,那麽他們現在正巧也有一個相似的籌碼。
    那就是卡慕酒。
    “用卡慕酒去轉移琴酒的注意力!”小早川拓真驚詫地皺起眉,“……這可行嗎”
    黑田兵衛敲了敲桌子:“卡慕酒算的上是我們警方真正意義上抓捕的第一個組織成員,如果就這麽輕易讓他死了……”
    “卡慕酒當然不可以死。”坐在兩位公安警察對麵的鳴海光緩緩道:“他是朗姆的親信,也是目前你們能夠最快得知組織to情報的途徑。對警察還是組織而言,他都很重要。”
    在鳴海光看來,即使卡慕酒成功被移交給公安,按照組織那邊的一貫做法,卡慕酒也會像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被找出來處理掉。
    那麽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就等於白費了。
    他一直在想這麽一個契機,一個完美無缺的,可以讓卡慕酒這個人完全脫離開組織的機會。
    黑田兵衛道沉吟道:“所以,如果我們這邊的消息泄露出去,想必組織一定會想盡辦法處理掉他。以他的重要性來說,確實足以牽製琴酒。”
    “沒必要吧”小早川拓真遲疑道:“隻要卡慕酒進了警察廳……”
    “就算不這麽做,我們也並不能保證,之後卡慕酒不會在你們這裏出現任何差錯。”鳴海光麵無表情道,“這次的‘臥底事件’不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麽誰又能保證,卡慕酒不會被‘自己人’殺死”
    “小早川警官,我依舊還是那句話——我並不信任警方。”
    “那怎麽辦”小早川拓真臉色沉沉地反問。
    “製造一場完美的‘死亡’。”鳴海光道,“隻有讓琴酒親眼確認了這件卡慕酒已經被他親手殺死這件事情,卡慕酒才算是真正安全了。順便,我們說不定還能通過這次機會,找出那個真正藏在警察中的臥底。”
    這是一個完全建立在可能性之上的計劃,沒有人能夠保證,那個潛伏在公安之中的臥底能夠順利在琴酒找出組織的叛徒前將“卡慕酒被抓”的情報傳送出去,也沒有人能夠保證,鳴海光能夠瞞天過海不出任何差錯。
    這計劃中的任何一環出現問題,都足以致命。
    但他們已經無法選擇。
    黑田兵衛不置可否,小早川拓真心裏卻很明白,一旦諸伏景光或是降穀零出現什麽問題,鳴海光這個小混蛋會更加發瘋也說不定。
    於是,半小時後,一份加密的集結命令通過正常渠道傳輸出去,失蹤已久的組織代號成員疑似投靠警方這件事情足以引起這位臥底的注意,很快,在這一係列流程中的出現可疑行為的人員
    名單很快出現在了小早川拓真的手機上。
    鳴海光一眼就認出了其中的某一個名字。
    他在剛進入搜查一課後,曾經翻閱過數次鳴海夫婦的案件檔案,曾經在相關檔案負責人的簽字上兩次注意到過這個名字
    ——宮崎陽生。
    或許他對這這樣的人有種相似的敏銳感,在和比較保守的兩位警官的討論下,他們很快決定先秘密逮捕這幾位可疑人物,包括宮崎陽生進行調查。同時,他們選擇了一位體型與卡慕酒相似的警員,提前穿戴了防彈衣和血包,由小早川拓真親自看押“卡慕酒”上路。
    “可是,以那個人的警惕,不會輕易相信卡慕酒就這麽死了吧。”
    鳴海光回答了黑田兵衛的話:“他會相信的。”
    “組織內知道卡慕酒真容的,大概不會超過五個人。”
    很巧。
    遊輪爆炸那晚的景象在鳴海光腦海中一晃而過。
    “我碰巧見過一次。”鳴海光繼續說道:“事後,組織肯定會想辦法確認死者的身份,我們什麽都不需要做,隻要等著‘獵物’上鉤就好。”
    小早川拓真仿佛想到了什麽,神色微動:“假如確認宮崎陽生就是臥底,那在這之後會過來確認卡慕酒身份的人——”
    黑田兵衛淡淡接上:“說不定,這次會釣上來一條大魚呢。”
    兩位警官行動力極強,在鳴海光前往集合點找琴酒匯合後,小早川拓真和黑田兵衛就已經分別抵達了各自的位置。
    而鳴海光那邊,在順利通過吐真劑救下hiro,收到boss的短信之後,他就已經明白,這個冒險到了極點的計劃已經成功了將近一半了。
    唯一對他而言算是意外的——大概隻有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居然也參與了宮崎陽生的事。
    掛斷了貝爾摩德電話的那一秒,鳴海光下意識驚慌了一瞬,那時候他正在和化名為綠川唯的hiro聊著天,看著好友的眼睛,這才慢慢鎮定下來。
    在這之前,他已經提前從小早川警官那裏得知了hiro和公安那邊協助人之間聯絡點的具體位置,鳴海光當即聯係了五條悟,用公用電話亭聯係各大媒體記者前來現場,並且代替他的身份。
    而他,則脫身前往那家作為情報點的咖啡廳,給諸伏景光發出訊息,阻止他行動,順便偶遇了必定會途徑那條街的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
    直到網絡直播停格在宮崎陽生死亡的背影之上,輿論徹底發酵的那一刻開始,鳴海光的計劃算是徹徹底底的成功了。
    回憶結束,鳴海光沒什麽表情地聽著小早川拓真在電話那頭繼續道:“已經有很多人在網絡上提議重啟當年鳴海直人那起案子的調查,這件事情、包括宮崎陽生的事已經大大降低了警方的公信力,如果不是我和黑田沒有把你供出來……”
    他話音頓了頓,語氣嚴肅地說:“鳴海君,你老實告訴我,你大張旗鼓做這麽多事,是不是就是為了你養父母。”
    電話那頭靜止了許久,這才傳來鳴海光有些啼笑皆非的聲音:“……我想讓所有人知道死亡的真相,這很難理解麽”
    小早川拓真早有預感,聽到這句回答,他下意識與坐在辦公桌對麵的黑田兵衛對視了一眼,抬高了聲音:“你明明知道!你以為你做這些組織會不知道麽!連我都能看出來!”
    一向好脾氣的警官在電話裏咒罵了一聲,最後質問道:“——你不要命了!”
    鳴海光沒辦法和小早川拓真解釋自己那些破事,他歎了口氣道:“我心裏有數……今天我就要回警視廳複職了,接下來會變得很忙,暫時沒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再聯係我了。”
    他也不再聽小早川拓真再說些什麽,直接掛斷電話,將這張新卡從舊手機裏
    換回新手機上,才發現一個小時前雪莉給他發過一條消息。
    【剛才,庫拉索過來帶走了安室。——雪莉】
    【我知道了。】
    鳴海光揉了揉額頭。
    卡慕酒出事之後,朗姆在組織內度過了一段相比之前不太好過的日子。
    一個主動叛變的手下對他造成的影響並不小,以至於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將安室透從他和琴酒手裏搶走,提拔他成為新的手下。
    但即使這樣,琴酒仍然沒有放棄找到那個臥底,臨走之前,他親自看到了實驗室,看著剩下的兩個人喝下了雪莉特意加了料的吐真劑。
    結果當然是什麽都沒有查出來。
    宮崎陽生一死,就連之前傳了一半中斷的所謂“臥底名單”也變得存疑起來。那天琴酒的殺氣幾乎一直飆到了走出基地之外,把誌保嚇得臉色發白,最後還是boss一通電話才把人叫走。
    鳴海光知道,這件事估計還沒這麽容易結束,但至少從後麵幾天琴酒的表現來看,他現在應該沒功夫關心這個。
    那場見證了宮崎陽生死亡的直播可不僅僅是給網上那些人看的,也是給那些藏在暗處與組織有聯係、甚至為了利益充當保護傘的大人物們的一道警示。
    這群位高權重的家夥向來在某些方麵膽子很小,想必最近,組織的一部分交易應該進行的很不順利。
    好在,一個月的停職期結束,鳴海光今天就可以去搜查一課報道,不用再天天去基地看琴酒散發冷氣。
    這邊,他在家裏收拾著等會上班要用的東西,一邊回過頭詢問:“有傑的消息了”
    那天他在杯戶町和夏油傑分開之後,對方就再也沒有和他們兩個聯絡過。
    五條悟聯係了沢田綱吉,這才知道,就在那天晚上,夏油傑發消息突然和他說要延遲他們在這個世界的時間,正好入江正一那邊最近在對那個穿越儀器做著檢驗,沢田君沒有多想便答應了,誰能想到,在這之後,對方人就不見了。
    “啊。”五條悟站起來,十分熟練地推開臥室的窗子,眨了眨眼睛:“位置發給你了,你要有空就來一趟。”
    鳴海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沢田君發來的位置居然距離他上班的地方並不算太遠,於是點了點頭:“好。”
    等到五條悟離開,他便也拿好東西出了門。
    雖然不久前買了輛車,但他把車停在了實驗室那邊,平常並不準備使用。鳴海光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等到了開車過來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
    那天他們在咖啡廳的爭執回來之後就像是沒發生過一樣,那兩個人似乎是在事後單獨談過了什麽,鳴海光也就當作全然不知,維持著表麵的和平。
    鳴海光剛剛打開車門,就發現正在笑著說話的萩原研二神色如常地回頭和他打了招呼:“恭喜複職啊小鳴海,今晚下班一起吃飯”
    “好啊。”鳴海光點了點頭。
    旁邊副駕駛的鬆田陣平翻著手機短信嘖了一聲:“恐怕不太行。”
    車正好開到紅綠燈路口停下,萩原研二踩了刹車,好奇地問:“怎麽說”
    “群眾舉報,說是在郵局附近發現了逃竄在外的幾個邪教成員的蹤跡,原本負責的公安最近人手不夠,要搜查一課過去協助。”鬆田陣平回複了目暮警官的消息。
    “搞什麽啊。”萩原研二忍不住嘲笑,“你們兩個上班第一天就來個大案子。”
    在搜查一課呆了半年的鳴海光以及臨時借調過來工作了一個月的鬆田陣平已經習慣了這種社畜生活,沒什麽表示。
    萩原研二還要去警視廳報道,於是便在路邊停了車,米花郵局距離這附近並不算遠,鬆田陣平和鳴海光準備直接走過去。
    他們剛剛
    穿過公園,就在路口停住了腳步。
    馬路對麵的小道上,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飛快穿過行走的行人,有些慌亂地逃進巷子裏,而就在他與某三人成行的路人擦肩而過後不久,三人之中抱著足球的男孩子突然間回過頭追了上去。
    “新一!”
    毛利蘭拉住鈴木園子有些茫然地轉過頭,卻對上了鳴海光有些溫和的笑臉。
    女孩子的記憶很好,哪怕隻有一麵之緣,但她依舊很快認出了對方。
    “鳴海先生……”
    鳴海光蹲下來,與對方平視:“好久不見呀,小蘭小小姐。”
    毛利蘭盯著眼前突然放大的臉,攥著園子的手下意識用了點力氣,卻被好朋友更加用力的回握了回去。可還沒等她開口,這位在她看來非常靠譜的警察先生就突然被人大力拉了一下後領,踉踉蹌蹌站了起來。
    兩個女孩子懵懵懂懂地抬頭看過去,對上了鬆田陣平散發著冷氣的臉。
    鈴木園子嚇地往毛利蘭身後縮了縮。
    鳴海光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但鬆田陣平一直就這樣子,他也沒辦法,隻好說道:“這位是我的同事鬆田君,小蘭,剛才跑過去的人是工藤嗎”
    毛利蘭點了點頭。
    “那個偵探小鬼估計又是發現了什麽。”鳴海光有些無奈,那小子見到案子就一股腦往前衝,有時候根本不知道危險,“小蘭,你們先去學校,我和鬆田會把工藤安全帶回來的,可以嗎”
    毛利蘭與鈴木園子對視了一眼,還沒等她們兩個回答,後麵的鬆田陣平已經隨手攔了一輛車,請她們兩個上去。
    鳴海光在旁邊看得哭笑不得:“我還沒說完呢,陣平君。”
    “囉嗦,走了。”
    兩個女孩子趴在座位上往後看,直到兩位警官先生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這才坐了回去。
    鈴木園子道:“蘭,你認識那位棕發的警官”
    正在擔心竹馬的毛利蘭聞言點了點頭,將當初那起貓咪失蹤的案子大概說了一遍。
    “這樣啊。”鈴木園子眼睛亮了亮:“之前我在銀行被綁架,那位鳴海警官當時就在現場!如果不是他開槍擊中了劫匪,我可能就危險了。”
    “哎”毛利蘭張大了眼睛,“居然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嗎”
    鈴木園子點了點,有些安心地坐下來:“不用擔心的,蘭,有那位鳴海警官在,工藤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毛利蘭跟著道:“嗯……”
    另一邊,工藤新一追逐著那個可疑的男人直到巷子深處的一座宅子停下。
    他看著男人站在門口到處警惕地望了望,隨即邁步走了進去。
    工藤新一走出來,有了遊輪那次的教訓,他貼著牆壁在不會引起人注意的角落停下,過了一會兒,他聽見了院子裏傳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回來了。”
    院內,穿著一身袈裟的夏油傑溫和地對著進來的男人說道,目光卻有些冰冷的望向了隔著一道牆壁,工藤新一所在的位置。
    他輕輕笑了笑。
    “看來,你帶了客人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