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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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鳴海光又能有什麽值得與公安警察做交易的情報呢在鬆田陣平將這個猜測說出口的瞬間,伊達航實際上立刻就得到了那個答案。
    象征著背叛的大麗花、合照中被故意塗黑的人,無數的線索不在向他們反複印證著那個猜測。那個向他們寄出這些東西的幕後黑手,正在一步一步刻意引導他們發現好友背叛的事實。
    一時間,三人之間的氣氛微微凝滯,最後還是笑容勉強的萩原研二打了圓場。
    “這也隻不過是我和小陣平的猜測罷了,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得到證實。更何況,就算小鳴海真的有什麽秘密沒有告訴我們,但他也不至於會走到另外一條路上去。”
    他看了看伊達航,又看了看鬆田陣平,一字一頓說地格外確切。
    “我們都了解彼此,不是嗎”
    “我們已經認識一年多,從警校時期開始,小鳴海就是一個非常擅長隱藏自己心思的人,他的身上本身就有很多我們沒有特意去了解而選擇默認的故事,那身傷疤也好、父母的死因也好、他突然轉變想要去當刑警也罷。”萩原研二緩緩道,“既然當初我們大家選擇了相信他,那麽現在……至少在什麽都沒有發生之前,也應該繼續相信下去。”
    他握拳朝著另外兩人伸出一隻手臂。
    “你們覺得呢”
    “……你說的對。”須臾,伊達航第二個抬起手臂。
    “如果那家夥真的一時腦子不清醒,做了什麽對不起他自己的事情。”鬆田陣平笑了一下,跟著抬手碰了上去“我會負責狠狠揍他一拳,然後把他帶回去的。”
    短暫的交流之後,三個人繼續以剛才同樣的方式向前移動。
    最重要的問題仍舊他們擺在麵前,他們目前所得到的情報實在太少,在偌大的森林中,想要不暴露在危險之下確認鳴海光的位置,無疑大海撈針。
    而就在三人準備跟著剛才那群人後麵行動之時,他們身後不遠處的草叢突然發出了些許哢嚓哢嚓哢嚓的輕微聲響。
    幾秒鍾過後,相隔十幾米開外的地方,一個身穿黑色連帽衫的中年男人緩緩走了出來。
    盡管三人組的反應很快,但由於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在過近,一時間沒有人能夠確定這位突然出現、不知是敵是友的人究竟有沒有注意到他們。
    鬆田陣平趴在地上,透過茂密的草叢,看著高大的男人狀似無疑地回過頭朝著他們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緊接著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現一般大步離開。
    鬆田陣平撐起身坐起來,麵色有些嚴肅。
    “剛剛那個人……”
    他的腦海中不經浮現出那個畫麵。便利店前,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下警車。
    [“我是附近這一片區的警察小早川拓真,請問是哪一位報的警”]
    ……原來如此。
    這才是鳴海光第一次和公安接觸的時機,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什麽搜查科的普通刑警,便利店那次的案子他的出現也絕對不是什麽巧合,可他們到底忽略了什麽
    當時的死者村井卓……那隻公文包!
    鬆田陣平的瞳孔一縮,他飛快地回憶起來。
    當時他們六人實際上都去查看了監控,由於村井卓在監控中的行為太過反常,他們都認為死者將什麽重要的證據偷偷藏在了包裏帶進便利店,再通過其他人的手轉移出去。而那個時候,也是這位小早川言之鑿鑿地告訴他們,並沒有在村井卓的公文包或者店中發現任何的可疑物品。
    那個時候……hikru和小早川拓真一定發生了什麽。
    但無論鬆田陣平再如何回憶,也再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他依稀的記得當時小早川拓真和鳴海光確實有單獨相處過幾
    分鍾的時間,並且在臨走時,小早川拓真甚至還和鳴海光告了別。
    那個時候他在旁邊聽的非常清楚,小早川拓真不僅和鳴海光提及了有關於“父親”的話題,甚至警告他讓他不要再深究某事。
    而當時hikru的反應呢……
    記憶中站在便利店門口路燈下同期的臉仿佛被層層迷霧遮擋,蒼白朦朧間,隻剩下一道看不清晰的虛影。
    鬆田陣平隻覺得自己陷入了某種奇怪的漩渦之中。
    就在這時,身旁的萩原研二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就在他們不遠處的空地,走到一半的小早川拓真突然間停下接了一個電話,隨即麵色凝重地抬起頭。
    不知什麽時候,混色的雲層變成了一個又一個散落的漩渦不停地扭轉翻璿,雷電消失之後,有什麽掩藏在喧囂之後的危險接踵而至。
    ——有什麽東西要來了。
    眾人瞳孔猛縮,然而還沒等他們意識到什麽,下一秒,巨大的黑色直升機探出了他們頭頂所在的雲層,整片森林都在螺旋槳卷起的颶風之中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頭頂的樹枝在瘋狂地晃動著,深褐色的大地在向他相互呼應,發出巨大的轟鳴。
    而直升機在下降了一定的高度之後緩緩停下,露出了象征著血腥和殺戮的漆黑槍口,如同在風中張開獠牙呼嘯的怪物。
    “快趴下!”
    在場不知是誰率先喊了一聲,灼熱的火光瞬間襲來,眾人隻能聽見轟地一聲巨響,再次睜眼,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變成的跳動的赤紅。
    小早川拓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劇烈的喘息著,纓紅色的血從他的額頭筆直滴落下來,他拿出了通訊器,蒼白幹裂地嘴唇張張合合,最後匯聚成一個簡略的單詞——
    ru。
    ……
    ……
    與此同時,基地內部。
    外界的巨響同時打破了這裏暫時的平靜,夏油傑率先開口,與被科恩和伏特加聯手製住的青年打了招呼。
    “又見麵了,綠川君。”
    夏油傑笑著和諸伏景光打了招呼。
    “或者說,來自於警視廳公安部的——諸伏警官”
    諸伏景光猛然一怔。
    “請不要擔心。”夏油傑用著溫和而殘忍的語氣繼續說著,“有關於你真實身份的信息並不是來自於你所想的那位,雖然你可能不願意相信,但是,有關於你的這份情報確實來自於警視廳內部。”
    警視廳內部……
    捕捉到關鍵詞的諸伏景光與鳴海光同時瞳孔緊縮。
    鳴海光驟然間意識到,他們從宮崎陽生和卡慕酒兩人身上獲取的線索仍舊太少太少,來自警視廳上方的那層保護傘遠比他和小早川拓真等人所想象的還要更大、滲透地更加深入。
    這絕非是除掉一個宮崎陽生或者秘密抓捕一個卡慕酒就可以輕易清除幹淨的。
    鳴海光先是看了看琴酒,接著一一掃過科恩,以及一旁狼狽地靠在牆邊的伏特加,暗暗做出評估。
    勉強算是二點五對二點五。
    ——順帶一提,他和伏特加的戰鬥力,都隻能算半個。
    可惜的是目前他們隊伍裏的最強戰力是個陣營不明的反複橫跳崽。也就是說,一旦動手,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這會是個送人頭局。
    鳴海光麵無表情地思索著,緩慢開口:
    “——我說,有關於臥底的事稍後再談如何”他聳聳肩,頗為無奈地開口:“g,我先為我剛才隨便打傷了你忠心的搭檔而向你道歉。”
    “諸位現在可不可以都把槍放下了說實話,在這不到十平方的破地方擦槍走火可不是開玩笑的,你說呢,夏油君”
    身後的人輕笑了聲:“不好意思啊,hikru,我現在暫時加入了那邊的陣營,沒有g的命令,我是不會隨便行動的。”
    鳴海光回頭看了一眼,隨口說道:“行吧,那真遺憾。”
    他像是隻是隨口開了個活躍氣氛的冷笑話,並沒有什麽實際意義。對於夏油傑的臨陣反水,雖然嘴上說著遺憾,可實際上卻也並沒有露出什麽可惜的表情來。
    他再次回頭看向琴酒,冷冷問道:“那諸位到底想怎麽樣應該沒有收到任何情報說我也是叛徒之類的吧既然大家都是平級,像對待叛徒一樣這麽對待我,似乎不太合適”
    “——前提是你並不是叛徒。”
    琴酒舉著他的愛槍,麵色冰冷地看著他:
    “朗姆的位置。”
    “誰知道呢”鳴海光抱臂站直,“他老人家的膽子可能還沒有住在下水道的老鼠大,也許他早就跑了也有可能。而我們,或許很快就要被外麵那個把直升機開成戰鬥型坦克的瘋子炸成灰燼,一起給這個基地陪葬了。”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琴酒不耐地眯起眼睛,神色逐漸變得危險起來,緊接著,他無比確切地說:“——他不會這麽快離開。”
    鳴海光的眸中劃過一道暗光,他像是發現了什麽秘密一般,倏然間開口:“很少看見你這麽……沒有耐心的樣子,g。”
    “讓我猜猜,或許是,朗姆得到了什麽那位先生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東西,以至於讓boss終於產生了那麽一點點的危機感”
    他狀似無意地鬆開手回過身,晦暗的眼中映出夏油傑含笑的眉眼,他頓時了然。
    “那個被藏起來的秘密,真的不見了”
    看著琴酒陰沉的臉,鳴海光很快明白了什麽,他突然間笑了起來。
    真是奇怪,看來那一位近期的狀況確實已經都了某種糟糕透頂的程度。
    無論如何,對於醜陋烏鴉之間的互相撕咬,青年向來都是拍手叫好,更加不介意親手為兩邊加上一把柴,讓這場火燒的更旺。
    鳴海光的語氣堪稱愉悅:“——這麽說來,我突然想起了一些有用的情報,關於朗姆。”
    “隻是在我們去找對方之前。”他沒有感情的目光落在了諸伏景光的身上,“該怎麽解決這位……臥底警察先生”
    諸伏景光抬起頭,他被科恩縛住了四肢,伏特加正用剛剛被自己打落的槍抵著他的頭。
    他的眼前沾滿了不知是血還是泥土還是淚水的東西,視線朦朧間,眼前隻剩下那一個逐漸朝他接近的暖棕色的光點。
    ……就這樣結束了嗎
    他抬起頭,看著棕發青年半蹲下來,用手輕輕擦掉了他臉上那些髒汙的痕跡。
    “對不起。”
    鳴海光拿走了伏特加手裏的槍,他垂下眸,熟悉的綠眸中滿是憐憫與遺憾。
    他緩緩開口:
    “——永別了,hi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