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古代商女對照組(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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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榜一放,殿試也提上了日程。
    作為科舉的最後一級考試,最後能夠參與的學子,都是全國各地的佼佼者。
    曾經殿試有過極短一段時間的淘汰製,但隨著整套科舉考試製度的成熟,如今的殿試已然不再淘汰考生。
    所有能夠參加殿試的貢士們,最後會被分為一、二、三甲。
    即便是末流三甲,也是同進士出身。
    因而,雖說殿試儀製更為嚴明,考生們反而沒有那麽緊張。
    唯一的緊張感,大概也是來自於:殿試是由皇帝親自主考。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試問哪位文人、尤其是寒門出生的文人,讀到這句詩時,不曾有過熱血沸騰的期盼
    能一睹國君的樣貌,這可不是一般的殊榮!
    殿試當日。
    眾考生跟隨禮部官行至奉天殿。
    路上,遠遠看見侍立在殿內兩旁的文武百官,就連一直表現得極為平靜的陸維舟,都忍不住呼吸緊張起來。
    他豔羨地看了眼身旁的燕晨。
    心中想道:真不愧是燕公子,這般場麵,都能如此從容淡定。
    於殿內站定後,鴻臚寺官請升殿。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緩步走出,兩人皆著玄黃常服。
    這是……皇帝和太子都來了
    隨著皇帝和太子站定,陸維舟屏住了呼吸,垂下頭,手心冒出了冷汗,不敢抬眼去看。
    待一聲鞭鳴過後,眾考生隨百官行禮。
    老皇帝打量著這群或方及冠,或而立之年的考生,令太子頒賜策題。
    ——此舉有些不合規矩,但他是皇帝,他說了算。考生們雖心有疑惑,也都按捺不發。
    侍官將策題傳送下來,置於桌案上,執事官搬置桌案,鴻臚寺官則引考生們再次行禮。
    最後,禮部官分發試題,考生們行畢最後一禮,方能開始答卷。
    燕晨拿到試卷,先沒急著看,而是研起了墨——殿試與鄉試、會試相同,筆、墨、硯都需考生自行攜帶。
    同一時間,除監試官等考場官員,其他官員全部離去。
    殿前,皇帝和常靜宵的目光,掃視著一張張考生的臉。
    最後,兩人的眼神,不約而同停在了右側中間,正不緊不慢研墨的燕晨身上。
    此人著一身尋常青衫,乍看起來並不打眼,身材瘦削,腕骨微微突出,修長手指在濃黑墨汁的襯托下,顯得更為白皙,神態氣質相合,如一簇修竹。
    隻要是有點眼光的人,都會第一眼被他吸引到。
    ——實在是,跟殿內其他坐姿僵硬、埋頭閃避的考生比起來,他顯得太過閑適。
    仿佛不是身處殿試考場,而是在自己家中,正準備作詩一首。
    這倒是個奇人,隻是不知肚子裏的墨水,能不能配得上這一身氣質。
    老皇帝握住腰間的玉佩把玩著,下場巡視起來。
    他先往左邊走,太子還站在原地沒動。
    燕晨研好墨,抬眉看去一眼,便見身量半高不高的少年儲君,不巧也好奇地望著自己。
    燕晨朝他微微一笑,才低頭拿起了題卷。
    題目共有兩道,這讓他微微鬆了口氣——往常曾有過最誇張的記載,是十道題。
    而他若是一一認真作答,半日時間可不夠。
    殿試題目由皇帝親擬,兩道題目一為策,二為論,十分常規。
    燕晨先看第一道策題。
    策題問的是:今年冬,冰雪嚴寒,晉州百姓凍死上千,大量流民湧入周邊各州逃難,州府官員開倉賑災,然庫中糧食日益不足,糧價飛漲,該當何解
    燕晨又看向論題。
    論題問的是:君弱臣強,於一國之君為大忌。然昔有卓氏,挾天子以令諸侯,終將幼帝取而代之,並改寫曆史,號己為正統。
    諸君以己之心度卓氏之行,以為如何
    一看這個題目,燕晨就明白了。
    這哪裏是論題,分明是皇帝夾帶私貨,以古比今,出的一道先論後策題。
    別說考官了,也不知道其他考生看見這麽個題目,該如何想。
    燕晨抬眼看了一圈,果不其然。
    分明是寒冬三月,不少考生都不禁抬起袖子,擦起了額頭上的冷汗。
    須知,殿試結束後,並非所有考卷都會第一時間,被送到皇帝手上。
    而是經過官員的選拔過後,挑出其中優秀的答卷,由讀卷官為皇帝進讀,再由後者欽定一甲人選。
    那些注定是來當混子的,答卷根本就不會被皇帝看到,而是由各考官們篩選。
    而官員們……各個部門都有,派係複雜,立場更是未知。
    這題,若是一個沒答好,可就成送命題了!
    燕晨沒有這種顧慮。
    他連草卷都沒用上,直接提筆,在正卷上作答起來。
    皇帝瞧見太子還愣在後麵,朝他招了招手。一前一後兩尊大佛,開始對考生們的答卷進行提前閱覽。
    大多數考生,都還在苦思冥想。
    本身麵聖就夠緊張了,還是在聖上麵前考試,而等皇上和太子一左一右,站在他們身前或身後,考生們更是緊張得恨不能立刻變成透明人。
    甚至還有人手心出汗,筆沒捏穩,落在紙上摔濺開一灘墨水。
    此人連忙抖著手,拿起筆,心中慶幸:還好是摔在草卷上。
    皇帝打量他一眼,麵無表情,領著太子往下一人身後走去。
    瞧見對方側臉,他才想起來:此人正是方才那位氣質如竹的考生。
    他竟是直接在正卷上答題,草卷一張都未用。
    這般自信皇帝起了好奇心,先向燕晨的筆尖看去。
    燕晨寫得很快,此時第一道策題,已經答了大半:
    ‘凍災,當從源頭管理。’
    開頭短短幾個字,便讓原本隻是打算淺淺掃一眼的皇帝,沉下心接著看了下去。
    ‘百姓會被凍死,固有天氣寒冷之因,然究其根本,是因不懂防寒,禦寒之物不足……諸多原因。’
    ‘若隻一味賑災,次年冬日,百姓仍會凍死,此乃治標不治本。’
    ‘學生有以下幾計:令各地父母官與醫館協作,於寒冬臨前,為百姓們……此外,民間棉花價格高昂,但學生了解到,其種植收獲並不低,隻因規模不足……故而,陛下可鼓勵、或選一片合適地域,專種棉花,以補足……’
    ‘自然,今年凍災事已至此,亦急需解決,學生認為,糧價飛漲乃各地糧商之過。今商人逐利之亂象,各地皆有,陛下當……’
    老皇帝所擔憂的事,燕晨自然也看在眼中。
    先帝為收攬人才,下了商人亦可入仕的規定,實乃無奈之舉。
    士農工商,自古以來,統治者都默契地將商人的地位壓製到最低,這並非不講道理。
    “天高皇帝遠”這句話,不僅適用於官員,同樣適用於商人。
    官員,朝廷的法令和新規得不到推行。
    商人若不擇手段,隨意調控最基礎的民生物資價格,同樣會使得民不聊生。
    ——即便是中央集權程度再高王朝,也是如此。
    畢竟古時非後世,無論是科技、交通,還是信息交換速度,都遠不到能保證,對各地商業進行實時監管調控的地步。
    先帝這道法令實行數年,已然到了該變革的時候。
    正卷上,燕晨是一點情麵都不留。
    反正他就一個觀點:商籍可從仕,得改。商業體係,也得改。
    他不僅觀點明確,給出的數條建議,無論讓誰來看,都會覺得一針見血,完全可行。
    可謂是正中老皇帝下懷。
    隻是,燕晨寫得再細致,受限於篇幅,許多地方仍都是一筆帶過。
    這可把皇帝心癢癢得不行。
    若非是在殿試,老皇帝恨不得當場就把人拉走,讓他接著細寫,寫個一天一夜。
    咳咳……皇帝按捺住心中的想法,不禁往燕晨卷上看去,打算看看這是哪家的……
    咦燕晨
    名字很耳熟,皇帝立刻就想起了此次的會元,亦即之前名聲傳得到處都是的“好為人師”的商戶子。
    劃重點,商戶子。
    皇帝瞅了眼書生一絲不苟的清俊側顏,又瞅了眼他寫個不停的筆,還有筆下那些對商人的批評和對付手段。
    皇帝:“……”
    他蒼老的麵皮抽動了兩下。
    忍住,忍住。
    若非還記得自己在殿試上,老皇帝怕是當真要忍不住,大笑出聲了。
    看看,這是什麽這才是真正的天子門生!
    憂百姓之憂,慮國君之慮,這樣的人為臣,才能真正稱得上天子朝臣!
    老皇帝心中激動不已。
    燕晨聽著身後急促的呼吸聲,不由擔心地微微偏過頭——主劇情中的皇帝是在一年後過世的才對,不會發生什麽蝴蝶效應吧
    燕晨沒能看到老皇帝的情況如何。
    倒是小太子,估計是見皇帝如此激動,也想看一眼他的答卷,隻是身高不夠,故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側手邊。
    燕晨轉頭時,對方還未發現他的動靜。
    小太子一張瘦得下巴都脫了尖的蒼白臉頰上,兩片不見血色的唇瓣緊抿在一起,看著毫無精神,雙眼卻發著亮,目不轉睛盯著燕晨的答卷。
    和少時的燕晨很像。
    待太子回過神來,兩個肝帝再次對上了視線,燕晨朝他溫和一笑。
    板著臉的小太子愣了一下。
    下一刻,他便如受了驚的猛獸一般,一邊盯著燕晨,一邊後退兩步,直至避開燕晨的視線。
    裝威嚴裝得還挺像,燕晨笑了笑。
    皇帝的呼吸已然平穩下來,他回過頭,繼續答題。
    為時一天的殿試,很快悄然過去了一半,幾乎所有考生都被這對皇家父子騷擾了個遍。
    對其他考生們來說,上午這短短半日時光,過得是比會試那九天六夜還煎熬。
    但對燕晨來說,一個是吃苦受凍,一個是純屬度假,這兩者根本不能比。
    且會試是自帶幹糧,而殿試給配午餐——還是豪華午餐。
    茶食、果子,點心,四菜一湯,甚至還有酒,可以說是十分豐盛了。
    燕晨不喝酒,正餐沒吃完,果子倒是被他慢悠悠消滅掉。
    下午殿試結束,燕晨拿著考卷,跟在隊伍後去東角門交卷,徐安和耿明在外麵等他。
    考完,燕晨一身輕鬆。
    看他表情,徐安也耿明也沒有多問。
    自從燕晨得了會元後,兩人便對自家公子生出了十足的信心。
    “公子,這回探花肯定是你。”耿明吸取了教訓,這次隻是在燕晨身邊小聲說。
    燕晨微微挑眉,還沒來得及反駁,陸維舟便也從後方走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燕兄。”陸維舟行至他跟前:“我真佩服你!”
    “方才皇上站在我身後,我差點兒禦前失儀。你倒好,在皇上和太子殿下跟前,都能如此從容。”
    燕晨笑了笑:“在下也忐忑得緊。”
    “是嗎”這話誰說,陸維舟都信。但從燕晨口裏出來,他怎麽就覺得不太可能呢
    陸維舟沒有過多糾結,轉而笑道:“這次的策題,未免太過刁鑽,恐怕不少人都隻能借折中之道,糊弄過去。”
    “我見你方才運筆如飛,燕兄,這次的探花郎想必就是你了。”
    燕晨:“……”怎麽都說他會是探花
    一個兩個都這麽說,燕晨反倒懶得辯駁了,反正等皇榜放出來,結果自然揭曉。
    殿試人數不多,所有答卷被分為三等,二等三等即對應二甲和三甲,結果當日下午便能出來,並填上皇榜。
    一等卷則被讀卷官呈至文華殿,送入皇帝手中,待他定下一甲人選。
    ——不,這次應當說是皇帝和太子手中。
    皇帝最終篩選出五份答卷,朝太子招了招手:“小五,你來選前三甲。”
    太子接過考卷,便道:“父皇,兒臣心中已有一甲人選,不知可與父皇想的一般”
    皇帝似笑非笑:“你自己定。”
    其實前三甲的水平,往往相差不會太大。
    按照往例,狀元都會是世家子弟,榜眼為年長者,探花為最年輕、最俊朗的那一位。
    單看這個條件,燕晨確實是很符合探花。
    小五若當真這麽定,也不會出錯。
    但他顯然,是想將燕晨點為狀元。
    這固然很有可能,會得罪那位原本有機會成為狀元的世家公子。
    皇帝卻頗感欣慰。
    太子反複看他兩眼,也不再猶豫,先後拿出三份答卷,按照先後順序,第一份答卷上,赫然寫著燕晨的名字。
    讀卷官眼觀鼻,鼻觀心。
    陛下畢竟是先帝精心培養的儲君,平時安於守成,不代表不能動用鐵血手腕。
    這次不就是力排眾議,甚至要讓太子來給新科進士們賜下名次。
    前三名定下後,次日便是傳鱸大典。
    大典上,宣布完殿試考生的排名,太子賜進士、進士出身,及同進士出身。
    傳鱸結束後,皇榜張貼,以示天下。
    大黃色的皇榜貼在紅牆上,吸引著無數的人前去觀摩。
    很快他們便發現,皇榜上印著的,並非皇帝的印章,而是太子殿下的儲君印。
    “這是什麽意思”
    “莫非一甲那三位,是太子選的”
    “……”
    耿明一早就等著了,聽說皇榜放出來了,他摩拳擦掌,出發之前,還又安撫似的跟燕晨說了聲:“公子,您肯定是探花郎。”
    燕晨這次不打算跟他一起,示意他和徐安快去快回。
    徐安雖是護院長,武力值遠比耿明高,但論起衝鋒陷陣的本事,還真不如耿明。
    兩人鑽入人群,徐安被擠了出來。
    他放眼望去,竟一時找不到耿明的身影。
    不過沒多多久,人群中便傳出耿明撕心裂肺的大叫聲:“狀元!我家公子是狀元郎!”
    “哈哈,我家公子中了狀元!”
    待耿明衝出人群,背後還揮舞著一條條試圖拉住他細問的手,朝徐安撲過來時。
    徐安心想:公子沒來,是對的。
    不等耿明站定腳步,徐安轉轉過身,頭也不回,拔腿就跑。
    “哎!徐護衛長,等等我啊……”
    殿試結果一出,整個京都都洋溢著喜氣。
    前後送走了好幾位官員,燕晨終於接到了參加恩榮宴的聖旨。
    並著各色賜禮,燕晨還收到了一身蟒袍,正是狀元服。
    次日一早,他便換上這身蟒袍,赴往恩榮宴,也就是瓊林宴。
    恩榮宴雖為皇帝所賜,但皇帝一般不會親臨,往往派一名大臣侍宴。
    但燕晨走進宴中,卻不出意外地看見了太子的身影。
    小太子仍舊繃著一張臉,身旁跟著一個老太監,後者不時就會附耳跟他說上幾句話。
    待所有人就坐,太子位於首席,朝眾學子舉起了酒樽。
    說完祝賀的話,他又在程棋的指點下,分別叫燕晨、榜眼以及探花,前去與他說了幾句話,以示親近。
    雖說他年紀尚小,但和一國儲君說話,那位探花郎還好,榜眼可是激動得滿麵通紅,回席後一連多喝了兩口酒。
    恩榮宴結束,便是騎馬過街。
    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燕晨沒太感覺到,倒是耳朵被叫聲炸得有些發蒙。
    好不容易結束一切,想到明天還要上表謝恩,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同一時間。
    對於燕晨這位會試前名不見經傳的狀元郎,有人四處詢問他的住址,有人打聽他的出生,還有人……
    找到了皇帝麵前,請求皇帝為她賜婚。
    “父皇,這次的新科狀元模樣生得真俊,就是探花郎,都被他比了下去。”
    “我聽皇奶奶說,以往的那些公主,素來有榜下捉婿的……”
    “你聽誰說的,讓誰給你賜婚去。”皇帝瞥她一眼:“朕可沒說過這話。”
    二公主:“……可父皇,我還聽人說,那位狀元本是一名商戶子,您要他又無大用,為何不可賜婚於我”
    皇帝原本還心平氣和,一聽這話陡然冷下臉:“誰告訴你,朕要他無甚大用”
    “他成了狀元,那注定就是朕的翰林院修撰,這是規矩,與他是不是商戶子無關。”
    “況且。”皇帝頓了頓:“這次欽點一甲的,是你五弟,是太子。涵兒,你不懂朕的意思嗎”
    “不說狀元,即便是探花,你都不必肖想。”那都是他給小五留下的,未來要撐起朝堂的新臣。
    “父皇,我……”二公主臉色一僵,她怎麽就成肖想了說得這麽難聽。
    “你回去吧。”皇帝不耐地擺手。
    待二公主離開,他又示意程棋上前來,冷聲道:“讓人去查一查,二公主近來都跟誰在接觸。”
    “是,皇上。”程棋應下。
    二公主是端妃所出,端妃沒有孩子,一直以來都老實本分,但仍舊不受寵愛。
    蓋因,她的母家在朝中權勢滔天。
    程棋隻希望,這回真的能查出來什麽。
    太子尚不能獨立,皇帝身子每況愈下,急需殺雞儆猴,警告一番這幫無法無天的朝臣。
    宮中的風波,燕晨尚且不知。
    最近他很忙,真的很忙——
    放皇榜後第三日,狀元要攜諸進士,於奉天殿上表謝恩。
    第四日,狀元又要率諸進士到國子監,拜孔子,行釋菜禮。
    最後忙完這些,太子方才出麵,給他們這群新科進士授官。
    狀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編修,值得一提的是,陸維舟圓夢,被授為蘇州禦史。
    燕晨跟隨禮部,前往吏部接受授官,辦理手續的同時。
    燕靈川也終於等到了報喜先生。
    她整個人都喜氣洋洋的:養弟的名次比她想得好太多,竟高中會元,殿試成績想必也不會太差。
    其實當初燕晨考中舉人時,就有報喜先生來,但那跟這次相比起來,就不足一提了。
    這會試報喜先生的排場,燕靈川可是聽人說過、眼饞好久了!
    得了會元,怎麽說官位都能比舉人做得高,這下她才是真正的後顧無憂了!
    燕靈川不由感慨:給燕晨的錢沒有白送。
    墨香也想到了這一點:“小姐,咱家公子可真有福氣!”
    “之前溫家那批布,您就是因為給公子送銀兩,才沒買,想來也是上天在保佑公子和您。”
    “不過小姐,你說這溫家也真是,布做壞了也就壞了,下次不做便是。”
    “他們門口招攬的那些姑娘,我看了都害臊……”
    ——溫家之前那批布,賣給了其他人,把別人坑慘了,近來剛緩和過來,又搞了個什麽模特組。
    其他人都是罵聲,燕靈川倒覺著,這點子當真不錯。
    “你有什麽好害臊的,人姑娘都沒害臊。”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燕靈川頓了頓:“不談這個,你說,你家公子殿試能是什麽名次”
    “若是探花。”燕靈川擔憂道:“該不會被榜下捉婿吧”
    作者有話要說:“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神童詩》
    :本世界是架空,因為對古代各種稱呼了解比較混亂_)_就不糾結那麽多了
    殿試相關流程參考明朝,如果出現容易對不了解的同學,產生誤導的常識性錯誤,歡迎大家指出來
    -
    感謝在--::--::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逢考必過個;小段的麒麟臂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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