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古代商女對照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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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羅青怏怏趴在木板上的同時。
    恬靜的睡夢中,燕靈川無意識抬手揉了揉鼻子。
    睡前,墨香沒少跟她說溫羅青的壞話。
    唯利是圖的人,或許隻有在跌落穀底時,才會對被自己輕視、進而失去的友情而追悔莫及。
    至於常懷安,做虧心事剛好被墨香撞到、捉住把柄,算他倒黴。
    宮宴當晚的混亂還未徹底平息。
    第二天一早,燕晨便去跟皇帝打小報告…不,分享他新得到的線索了。
    他如今是太師,而太子幾乎除了念書,亦時刻跟著老皇帝學習。
    燕晨想見到皇帝,容易得很。
    不過今日,老皇帝很是讓他站在殿外,等了許久。
    一名小太監附耳告訴他:“安武王一大早便過來了,瞧著氣勢洶洶的……燕大人您若站累了,可要先去偏殿休息片刻”
    燕晨點點頭,勞煩他帶路。
    偏殿冷冷清清,燕晨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思索安武王過來做什麽。
    昨晚刺客身上,是搜出了安武王家中護衛的腰牌沒錯。
    可這種直白得怎麽看,都像是栽贓陷害的線索,對方不該這麽著急才是。
    燕晨仍舊相信自己的推斷:這次刺殺,應當是與安武王沒關係的。
    所以對方來,是為……火上澆油
    事實與燕晨想的大差不差。
    一牆之隔的殿內,老皇帝雙目半闔,小太子正襟危坐。
    安武王坐在兩人對麵,叨叨叨個不停。
    他不僅是來火上澆油的,還是來挑撥離間的:“此次皇上您受刺,除那亂臣賊子之過,老臣也有責任啊!”
    “父王當年隨先帝於亂世拚搏,都能縱馬救先帝於水火之中。”
    “如今,老臣卻連他的萬分之一都未能做到……”
    安武王捶胸頓足:“好在皇上您沒事,否則,老臣真是無顏麵對黃泉之下的父王!”
    安武王比皇帝稍年輕幾歲,他的父親,當年也正是因救過先帝,才得以被封異姓王。
    老皇帝心裏嗬嗬笑,麵上笑嗬嗬:“不必自責,這再正常不過。畢竟當年你父王年輕力壯,還騎得上馬。”
    安武王麵色一僵。
    “上了年齡”,對一個武將來說,是一聽就會心肌梗塞的魔咒。
    老皇帝接著意有所指道:“廷宴內,卻是不允許跑馬的。”
    安武王笑了笑,似是沒聽懂他的意思,徑直換了個話題:“皇上說得是。”
    “不過老臣如今年齡雖大了,眼神卻還精得很。皇上,不瞞您說,當時那十幾名刺客一出來,眾臣幾乎無不兩股戰戰,四處躲逃。”
    “右相大人,卻似乎並不害怕,乃至站在原地愣了許久,才與眾臣一同退避。”
    “老臣以為,此次皇上您遇刺,說不定就與其相關。”
    見皇帝沒反駁,安武王趁熱打鐵:“此外,淮王雖向來性情不爭,順遠世子卻是個上進的。”
    “臣等武將,若是負責保皇上之平安,定然竭盡全力,眼觀八方,耳聽六路,不敢怠慢也,更何況擅離職守”
    “故老臣認為,順遠世子與右相,正是此事之最大疑犯!”
    老皇帝點點頭:“安武王是想說,那枚腰牌,是這兩人當中一方,偷走故意陷害於你的”
    “定是如此!”安武王老淚縱橫:“皇上英明啊!”
    “皇上,老臣願全力協助您徹查此事,也好早日還老臣一個清白!”
    老皇帝心裏翻了個白眼:這大白天的,怎麽做夢做到他麵前來了
    他嘴角一扯:“不必。”
    又擺了擺手:“朕已派足人手去查了,安武王若是沒別的事,就先回去吧。”
    “皇上……”安武王還想再為自己爭取一下,老皇帝已端起茶杯,令程棋送他出殿。
    太子也起身去送他。
    按輩分算,安武王算他的叔叔。
    至於常懷安,太子與他接觸不算多,以往對其印象:是個氣宇不凡的好將才。
    現在嘛……
    其實不用安武王特意過來挑撥,他也知道對方不是個好人。
    早在皇太後的誕辰開始之前,小太子就聽說了,從崇明傳過來的那些流言。
    雖說謠言止於智者,但,誰讓燕晨身邊有一個王吉呢
    那些故事,不少都是王吉編出來的。
    而王吉,一開始又是皇帝派去觀察燕晨的。
    得知常懷安竟然偷燕太師家中的布匹後,
    對於王吉編造的這些東西,這對皇家父子都是一個態度:
    幹得漂亮!
    帝王、太子也是人,是人就有親疏遠近,也具備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本性。
    身為太師的小迷弟,太子甚至還自掏腰包,給了王吉不少賞賜。
    當時,他是這麽跟王吉說的:“老師性情純粹正直,心胸豁達,不愛跟人計較,自然會有人當他好欺負,你往後再接再厲,切不可讓人欺辱了老師。”
    王吉想起了蘇州那晚,燕大人在床上仰臥起坐、扼腕歎息的樣子。
    不愛跟人計較……
    他欲言又止,但對著小太子緊隨其後,賞下的重禮。
    王吉笑逐顏開,一下什麽都忘了:“殿下說得極是,如燕大人這般性子的人,確實極易被小人蹬鼻子上臉。”
    “殿下放心,屬下定然會處處留意,照顧好大人!”
    既然立下了誓言,王吉說到做到。
    誰在暗地裏說大人壞話,傳播對大人不利的言論,他都給記了下來。
    小本子上,寫得密密麻麻。
    就連這次燕晨過來告狀…不是,分享情報。
    王吉也擔心自家大人說不清楚,或者是說得太委婉,給常懷安留情麵,也想跟著過來。
    被燕晨拒絕,他還失望得不行。
    在偏殿等了好長時間,燕晨已經從“安武王來幹什麽”,
    想到“屬下最近受了什麽刺激,天天拿著個本子碎碎念”,
    再到“怎麽才能讓長姐放棄做飯給他吃”……
    終於,有人輕輕叩門,召他進殿。
    燕晨走出偏殿,恰能看見遠處安武王離去的背影。
    老皇帝很愛下棋,見他來了,又令程棋擺上棋盤,一對二虐完兩個菜雞,才聊起正事。
    燕晨將燕靈川和墨香,撞到常懷安的事情一說。
    燕晨:“微臣以為,皇上您遇刺一事,常侍衛或許未參與,卻定然事先知情。”
    “知情不報,且刻意放縱其為之。”
    “此乃,助紂為虐。”燕晨冷聲斥道:“應當再予追責!”
    也許是他一臉“我替皇上生氣”的表情太有感染力,也許是他帶來了有說服力的證據。
    總之,雖然燕太師說的話,和安武王說的基本是一個意思。
    但老皇帝和太子聽了,卻是完全截然相反的-兩種態度。
    二人深以為然地點頭:“燕太師說得有理。”
    老皇帝更是招手,讓程棋向都察院追加命令:細查常懷安。
    他之前也懷疑常懷安,但重點還是在右相、敏妃等人身上。
    程棋領了命,敬佩地看一眼燕太師。
    他心中腹誹:若是安武王沒走,看見這對皇家父子的區別對待,怕是要氣死吧
    燕晨恰好與他對上視線,朝他淡淡一笑。
    後者頷首出殿,不由自主擦了擦額角,總覺得燕太師方才,像是讀懂了他心聲似的。
    細查常懷安的命令下去後,沒過多久,都察院就給出了結果。
    這次行刺,雖說出乎燕晨的預料。
    但歸根究底,還是因為他的出現和一連串動作,打亂了右相、三皇子等人的節奏。
    由於準備時間不充分,他們甚至是抱著成王敗寇的必死決心,做出的抉擇。
    都察院的人,在三皇子殿內,查出了偽造的“換儲聖旨”。
    而右相,更是在都察院的人還未查出結果時,便上書請求告老還鄉,被皇帝拒絕。
    更有趣的是,右相確實曾找過常懷安,共商篡位大計。
    據右相抖露出的過程:常懷安一開始表現得極為積極。
    待將他們的計劃套了個七七八八後,他便銷聲匿跡,怎麽請都不出門。
    偏偏他還威脅右相,聲稱自己留了後手,一旦他“無故慘死”,皇帝便會提前知曉他們的計劃。
    而常懷安,在得知是“安武王”煽風點火,咬著自己不放後。
    他同樣破罐子破摔,將安武王於蘇州臨州養兵、對自己行刺之事,一並抖出。
    三方人馬狗咬狗,打得昏天暗地。
    老皇帝氣得,走到哪兒都要帶一位太醫。
    這時候,行刺的處罰倒是最無關緊要的了。
    隨著三皇子派、安武王,以及常懷安近年搞的動作,逐漸浮出水麵。
    朝中上下一片死寂。
    一條條聖旨,被老皇帝的憤怒裹挾著,宣告天下:
    三皇子封為閑王,沒收與右相等官商同流合汙、貪斂的財富,不給封地,隻賜了一座府邸。
    敏妃教子無方,縱容三皇子胡作非為,位降三級,打入冷宮。
    右相身為主謀,挑撥皇室關係,攛掇皇子謀逆,押入大牢,等待秋後問斬,家產充公,親屬流放。
    常懷安助紂為虐,收回“順遠”封號,降為奴籍,同樣流放邊疆。
    至於其父淮王,則強製其將常懷安除族,與其斷絕關係,
    ——這還是念在他不知情、且對皇室忠心耿耿的份上。
    三皇子派、常懷安,一下子就被打斷了覬覦皇位的那雙手。
    還剩下一個安武王。
    他戰戰兢兢,等了數日,也沒等到皇上降罪。
    安武王整個人一時噩夢連連,一時飄飄欲仙,可以說是矛盾到了極點。
    這種日子沒過多久,老皇帝又宣布了一件舉國震驚的大事:他要傳位於太子。
    曆史上坐在那把椅子上,到死都不舍得下來的人,可是隻多不少。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這種神仙般的日子,誰不願意一直過下去呢
    曆史上即便有傳位的皇帝,也是在還剩最後一口氣、連筆都握不住,隻能臥病在床的時候,才會傳位於新皇。
    老皇帝年紀雖大了,但看著少說也還能再挺兩年。
    怎麽會突然想到要傳位
    若太子已能挑得起大梁也就算了,可他現在還年幼啊!一時間,眾臣紛紛勸阻。
    皇帝卻是鐵了心,要傳位。
    這回,就連太子都不明白為什麽:“父皇,孩兒還未做好準備。”
    一向待他百依百順的皇帝,這次卻拒絕包容他的膽怯:“小五,你遲早要坐上這個位置的,如今隻是早上一些時日。”
    傳位詔書一下達,相關各部便開始準備授受大典。
    曆朝帝王登基大典,往往於先皇死後半月,或一個月內舉行,因在喪期,氣氛沉重莊肅。
    如今老皇帝健在,不論外界怎麽說,反正宮中布置的人,都喜氣洋洋的。
    唯獨小太子悶悶不樂。
    這日燕晨照例來給他上課。
    見太子臉色怏怏、不時走神,便停了課,坐至他身前,關心問道:“殿下因何事愁眉不展”
    燕晨課上時總是十分嚴厲,但私下卻又溫吞和善。
    見他如此神態,太子便知,燕太師是以後一種態度在與自己講話。
    小太子猶豫片刻:“老師可知,父皇為何堅持要這麽早傳位於孤”
    燕晨恍然:“殿下是擔憂自己做得不好”
    小太子羞赧地點了點頭。
    他以為燕晨會安慰、鼓勵自己,或是說“有我在,我會輔佐你”之類的話。
    卻不想,燕晨露出了不能理解的眼神:“殿下因何而擔憂呢”
    身穿緋袍的青年站起身,小太子下意識抬頭仰視他,隻見後者清俊的麵龐上顯出一絲笑意。
    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位儲君,而是一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孩子。
    “皇上早已為你掃清障礙,殿下。”
    燕晨輕聲說道:“改製之舉,是為您即將接手的這個國家,剔去了腐肉,捉去了蟲害。”
    “當時,臣還隻是翰林院小小一名修撰。受皇上之命,獻上改製之法。”
    “即便往後有人指摘此事,他們攻訐唾罵的,也是皇上與微臣。”
    小太子微微瞪大了眼睛。
    燕晨見此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皇上遇刺之後,因禍得福,先後拔除了支持三皇子的右相等勢力、以及潛在暗處的常懷安這顆毒瘤。”
    “臥榻之側,隻剩一位年邁的安武王。”
    “先帝於馬背上打江山,威震四方,邊疆寇賊不敢來犯。”
    燕晨再次問道:“內無憂,外無患。殿下,你又有何好擔憂的呢”
    “……”小太子張了張嘴。
    他想說,自己沒有信心治理好這個國家。
    但觸及到燕太師始終平靜地笑望著自己的表情,他將這些話都憋了回去:
    先帝開疆拓土,父皇守成有功。
    而他有幸得此明師,當比他們做得更好才是。
    “孤明白了。”小太子的眼神,逐漸變得堅毅起來。
    他展顏一笑,同樣站起身,朝燕晨行了一禮:“學生,多謝老師教誨!”
    燕晨微微點頭,拿起放在桌前的書卷:“方才你走神許久,今日這半篇經義,回去謄抄兩遍。”
    太子:“……”
    方才還覺得,燕太師雖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但對朝中局勢,其實心裏門清。
    想來以後,也不是不能進官場,為他打兩份工效力的。
    如今一看,還是別了。
    連太子,他都能翻臉不認人,說罰寫就罰寫……
    說明,燕太師對他,是真正當自家學生看啊!
    燕晨剛講了兩句,放下書卷。
    便見小太子坐回位置上,也不知又腦補了什麽,朝他露出一個傻笑。
    燕晨便也回他一笑。
    罰抄還這麽高興,看來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很不錯的嘛。
    老皇帝已經行將朽木,最多還能撐個半年。想來這半年時間,也足夠他做好心理準備了。
    授受大典很快舉行。
    在文武百官的見證下,小太子於大典上鳴鞭三聲,宣布即位。
    燕晨的地位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從太師變成了帝師。
    新帝登基後,不等文武百官適應,便是一連串的大動作:
    為晉州、江右等地百姓減稅,提升工部官員俸祿、地位,增設職能不同的農官、完善勸農官體係……
    夾在一堆利國利民的政令中間,有一條旨令格外顯眼:
    七八月各地棉花成熟,需要采摘。
    因人手不夠,新帝下令裁軍,命一部分邊疆戰士解甲歸田,幫助完成棉花的采收工作。
    同時,增加直屬駐各邊疆軍隊官員,負責指導、監督士兵們進行日常訓練,以強兵力。
    這一刀,很明顯是朝安武王紮的。
    可憐安武王,忐忑地等了這麽久,本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卻沒想到,新帝在這裏等著他呢。
    之前也是這樣。
    眼看三皇子倒了,他機會大著。
    結果轉頭,老皇帝——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二話不說,就力排眾議把皇位傳給了太子。
    安武王哪裏能任人宰割
    他當場就發起了抗議。
    結果新帝看著年幼,卻是個厚臉皮。
    他直接耍賴,一會兒說:“養的兵太多了,發不起軍餉,你們誰反對,誰給朕付軍餉”
    一會兒又說:“棉花收不完,今年過冬的棉衣若是不足,哪裏有鬧了凍災,你們誰反對,就誰負責”
    角度好不刁鑽。
    原本還有跟著安武王一起,唱反調的臣子,這會兒也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而各將軍手中的兵力,恰恰好,就屬安武王手中的士兵,離棉花種植點近的最多。
    導致最後裁軍裁下來的,幾乎有三分之一,都是他手中的兵力。
    安武王:“……”
    要說這不是狗皇帝一開始打算好的,他是不信的。
    手中持過鋒利的刀刃,就很少還有人,能夠忍受刀鋒變鈍的感覺。
    不出燕晨意外,安武王發起了反撲。
    不過這回,在新帝有所準備的情況下,他連一絲波瀾都未掀起,便被徹底摁死下去。
    ——之前常懷安提供的,在蘇州附近遭到刺殺的情報,他們可都沒忘記呢。
    安武王被收回兵權,連夜送入大牢,與右相會麵。
    最後的威脅被徹底鏟除,新帝才修改年號,取新年號為“昭明”。
    棉花采收完成後,燕靈川領君命,前往各地監督新布行的建立、教授棉布的織造工藝,並將新的彈棉弓、紡織機,推廣至全國各地。
    當年冬,燕氏布行所售棉襖,果然與當初所承諾的一般,平民百姓皆穿得起。
    雖還是有部分地區,出現了少量災民,但也都很快,被地方官出麵安撫、招為工人,得以生計。
    次年春,皇帝新招收的工匠,對農具進行了改良,大大提升農耕效率,舉國同慶。
    兩個月後,太上皇與世長辭。
    新帝悲痛欲絕,罷朝三日。第四日亦淚水漣漣不能自控,欲再罷朝一日,百官請帝師出麵安撫。
    帝師入宮麵聖,幸不辱命。
    新帝打起精神來,又往帝師府中送了一連串賞賜,這回沒有人再多一句非議。
    新帝年齡還小,萬一他哪天又任性不想上朝呢甚至以後長歪了呢
    不可不可。
    這時候有個能管住他的人,實在太重要了。
    燕帝師,雖最開始在先帝手下,行事獻策風格激進,但如今看來,他將新帝教得還是很不錯的。
    ——關鍵是,他是真的不拉幫,不結派,還賢明能幹啊!
    此事過後,朝廷風向徹底改變。
    尤其是昭明五年,得知一向被眾臣詬病的“無用農官”,研究出了能夠使水稻、小麥增產的新肥,
    而此事,正是燕帝師一直在背後推行之後。
    燕晨的“明師”稱號,更是得以遠揚。
    隨著時間推移,一屆屆科舉舉行,新的血液湧入朝廷,老臣紛紛被邊緣化。
    而新的官員,大部分又都是聽著燕晨三月中狀元、四月當修撰,五月成太師,六月升帝師的故事,激勵自己刻苦學習的。
    燕晨也從最開始那個人見人嫌,官見官罵的激進派,變為了如今的明師。
    若說唯一有什麽可惜的地方,那便是他的身體太差了些。
    曾有大臣在他致仕之後,求他開設私塾。
    燕帝師本人還沒回應,
    皇帝便替他回絕了:“帝師身體不好,教導朕數年,已是極其辛苦,諸位不可再去煩擾帝師。”
    三十五歲、正當壯年燕晨,早上睡到日上三竿起來,邊喝燕窩粥,邊聽王吉說起此事。
    他深以為然地點頭:啊,對對對。
    作者有話要說:親親大家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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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胡蘿卜苗瓶;脫脫不花、老夫聊發少年狂瓶;汝嫣亦舞i瓶;瓶;牛頓的榴蓮樹瓶;貪離妄合、宿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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