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古代商女對照組(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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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開本性的好壞不談,常懷安容貌俊朗,又衣著不凡,渾身氣質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普通人。
這樣的人,他居然跟溫羅青相識
墨香好奇地看向溫羅青,燕靈川則微微蹙眉,方才溫羅青,似乎是想往她身後躲
兩人身子側讓開,溫羅青整個人都暴露在了常懷安的視線當中。
後者鄙夷地看著她:“溫小姐,居然也能進來這裏。”
溫羅青毫不示弱,雙眼直視對方:“你不也進來了”
常懷安似是覺得好笑,輕“嗬”一聲。
這聲音被淹沒在了燕靈川三人後方,隱隱傳來的陣陣女眷們的笑聲中。
前邊不遠處,則是男客們推杯換盞的叮當聲。
被這些熱鬧的動靜裹挾在中間,燕靈川忽然察覺到一種詭異的寂靜。
宴席在花園中舉行,男女客兩邊離得不遠,這裏為什麽會這麽黑
且下午來時,前後門都站了守衛,如今……
“保護皇上!”一陣惶恐的驚呼聲,打斷了燕靈川的思考。
她心頭一跳,很快又聽見從男客那邊的傳來的大叫:“侍衛,侍衛呢!!”
“護駕——”
“小,小姐……”聽見刀劍鏗鏘出鞘的聲音,墨香呆滯片刻,聲音顫抖,下意識扭過頭,想要尋求燕靈川的指示。
然不等她問出“怎麽辦”,燕靈川已經握緊拳頭,邁腿飛奔向常懷安身後。
“小姐!小姐你幹什麽去!”
被墨香拉住,燕靈川甩手掙脫她:“晨弟…你家公子還在裏麵呢!”
“可是小姐,我們……”墨香還想再說什麽,燕靈川已跑開幾步遠,她一咬牙,隻好跟上:“小姐,您小心,等等我!”
那位與溫羅青相識的男子,看樣子方從男客宴席出來,那麽這邊應當沒有什麽危險……
燕靈川正這麽想著,果然在黑暗中看見了一道小小的拱門。
她鬆了口氣,和墨香一同在嘈雜混亂的叫喊聲中,走了進去。
這邊到底都是男賓,宴下還擺放著不少屏風,此時已都轟然倒地。
場中擺放著一個巨大的圓鼓,應當是舞女獻舞的地方。
粉衣翩躚的舞女和一部分大臣,分別擠在各個角落。
位置有些偏,燕靈川邊往前走,邊在人群中巡視著,尋找燕晨的身影。
沒等她找到弟弟,便注意到遠處,一位身材孔武有力的男子。
對方目光正對著右前方,原本正和幾個大臣縮在一起。
忽地,男子不知看到了什麽,猛地瞪大雙眼,推開縮在他懷裏的一位老臣,大吼一聲衝了出去:“燕公子!”
燕靈川瞳孔驟縮。
她循著對方的目光看去。
在離男子沒有幾步遠的地方,也是廷宴最前方,她終於找到了燕晨的身影。
他側著身子,因而之前她沒有看到。
在他前方,十幾個身著銀甲的刺客,正與僅有的幾位侍衛酣戰。
前者的人數,大概是後者的兩倍還多。
老皇帝、太子還有兩人身邊的太監,燕晨,以及其他幾位朝中重臣,一同被這些侍衛保護在最後方。
——原本,能坐得離皇家這麽近,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榮耀。
結果現在,皇帝的寵愛反倒成了催命符。
帶刀侍衛雙拳難敵四手,還要同時保護這麽多人,不經意間就會出現紕漏。
翻倒的燭火點燃了桌布,熾烈的火光反射出刀刃上的寒光。
小太子因身材矮小,擠在燕晨和程棋腿邊。
原本他一直被保護得很好,但擠著擠著,他忽地被擠得往外站了半步。
而前方的兩名侍衛之間,又恰好隔開了一段距離。
長刀捕捉到這個破綻,帶著殺意,毫不猶豫衝進兩人之間,橫砍向小太子。
可憐的小太子,當場嚇得麵色煞白,一時連躲避都忘了。
石懷廣正是看到燕晨欲伸手將小太子拉開,自己轉身頂上他的位置,才嚇得如同吃了一粒勇氣藥丸。
——沒有勇氣,燕公子要完的丸。
“小五!”老皇帝在另一側,也看到了這一幕,嚇得目眥欲裂。
石懷廣快步走出,一腳踢飛一條長椅,抓在手心,同時腳下不停。
不過瞬息之間,他就來到那名刺客身側,手中長凳自上而下,“砰!”的一聲狠狠將其手中長刀打落在地。
老皇帝大腦一片空白,見此繃緊的身體一鬆,才發覺自己呼吸都停滯了片刻,此時才恢複正常。
燕晨已側身將小太子拉至自己前方。
背後一道涼風襲來,兩人才側目看去,隻見石懷廣重新抓起了長椅。
他一個橫掃千軍,擊退幾名刺客。
趁此機會,燕晨腳尖一轉,令地上那把刀刀柄轉向石懷廣。
石懷廣雙眼一亮,快速蹲身,撿起了那把刀。
那名刺客失去武器,向後退了兩步,又有其他人頂了上來。
壓力仍在,不過很快,廷宴外就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是護駕來遲的侍衛。
人群中,燕晨看見了常懷安。
——這次刺殺,是原劇情中不曾有的。常懷安也不該是侍衛統領……
刺殺與他應該沒有關係,安武王的兵力在邊疆,這些人,應當是三皇子派被逼得狗急跳牆。
但常懷安一定是故意來遲的。
燕晨用自己的眼神擔保,對方一進來,便率先看向老皇帝,見後者和小太子都好好的,明顯愣怔了片刻,才像是憂心帝王安危,皺起了眉毛,加入支援。
演技不太行。
燕晨瞥了眼老皇帝,見他果然臭著個臉看著常懷安,便知他心中有數了。
支援的人一來,刺客們節節敗退,悉數服毒自盡。
侍衛和宮仆們將火撲滅,廷宴被圍了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離開。
角落裏,侍衛揪出來兩名女子,正要訓斥。
燕晨目光恰好掃過那邊,瞧見燕靈川雙眸盈淚,墨香也哭喪著臉。
他高聲喊道:“且慢!”
“這是本官的長姐,及家中丫鬟。”侍衛回過頭,燕晨朝他一笑:“想來她們是擔憂本官,這才私自闖入,還請莫刁難她們。”
那名侍衛一愣:“好……”
卻有人道:“女眷席是離我們不遠,可那邊那麽多人都未過來,怎的就燕太師你的家眷擔心你”
“莫不是擔心,你的陰謀不能得逞吧”
“是啊,這也太湊巧了些。常侍衛一來,就將我們圍住了,燕太師的這位長姐,竟比常侍衛還來得快”
危機一過,這群人便開始閉著眼睛說瞎話。
皇帝滿臉不虞:“吵什麽”
“都安靜點。”他緩了口氣,方才的刺激還沒徹底平複下來:“燕太師,能在危機時刻,挺身為太子擋刀。”
“你們能做什麽”
“躲在宴下,往武官懷裏鑽”
老皇帝勢要將滿腔的不爽都發泄出來:“這會兒,倒是都有臉指責起燕太師來了!”
眾臣臉色一僵。
想起自己方才驚慌失措的模樣,一個個老臉一熱,撇嘴不再說話。
侍衛將燕靈川和墨香送到燕晨身邊。
皇上令所有人原地等待,看著侍衛檢查刺客屍體。
很快,侍衛從他們身上,翻找出安武王府院的護衛令牌。
後者臉色一黑:“這不可能!”
“皇上,老臣……”安武王正想為自己解釋兩句,老皇帝擺擺手,令他稍安勿躁。
這麽容易就搜出來的東西,確實不太可信,但也不排除,對方以此混淆視聽的可能性。
安武王忿忿地閉上嘴,身上散發著黑氣,瞪了眼不遠處的右相。
兩個老東西互看不順眼,刺客們身上被翻了個遍,除了那枚令牌,什麽都沒找到。
當然,這不代表皇帝就會放棄追查。
隻是此刻,更重要的是該追責的追責,該獎賞的獎賞,該安撫的,需要安撫一下。
老皇帝第一個看向了常懷安。
後者心有所感,毫不猶豫單膝跪地,垂首請罪:“微臣護駕來遲,請皇上責罰。”
老皇帝淡淡“嗯”了聲:“為何來遲”
“臣……”常懷安早已想好了說辭——就說他中了刺客的調虎離山之計。
然話未出口,他倏地腦中一震。
燕晨,燕太師的姐姐……!
老皇帝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常懷安低著頭,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懷疑的視線,頭頂冒出了冷汗。
他腦中一片空白:“微臣,暫離更衣……”
“哪有這麽巧的事”周圍立刻就有人發出質疑。
感謝燕靈川,因之前皇帝發的那一通火,出聲的人並不是很多。
但常懷安還是因老皇帝短暫的沉默,而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好在很快,皇帝給他的責罰就下來了:“常統領擅自離守,護駕來遲,置朕、太子與諸臣於險境之中,官降三級,罰俸祿半年。”
“你可有意見”
常懷安呼出一口氣,躬身道:“皇上寬宏大量,理應如此,微臣自願領罰,多謝皇上恩典!”
老皇帝擺手讓他快滾。
該罰的罰完,接下來就該獎賞救駕有功的了。
先是最開始那幾位帶刀侍衛,老皇帝賜了些銀子,珍寶。
然後就是燕晨,還有石懷廣。
“你很不錯。”他先上下打量了一會兒石懷廣,直看得後者緊張不已。
才問:“叫什麽名字”
石懷廣有些緊張:“臣、臣姓石,名懷廣。”
“好名字。”老皇帝額上的皺紋擠在了一起,看向眾大臣:“石懷廣救駕有功,官升二級,遷至京營。”
“諸位以為如何”
——這是一下從刑部,跳到了兵部,還成了直屬皇上手下的京官啊!
在場有不少武將,聞言紛紛豔羨地看向石懷廣,後者滿麵喜色。
這時候,沒人會想不開去頂撞皇帝的意思,待幾位大臣出來吹了一通,石懷廣謝恩。
眾臣本以為終於結束,可以回去了。
結果老皇帝又看向了燕晨。
皇帝蒼老的麵龐上,一雙眼睛凝視燕晨許久,竟像是在猶豫,要給他什麽賞賜最好。
若說老皇帝之前還可能對燕晨有所懷疑,現在就是徹底信任他了。
眾臣心裏酸溜溜的。
石懷廣是救駕有功沒錯,燕太師算什麽他一沒功勞二沒苦勞……
隻不過是為了保護太子,打算用自己的背接刀而已。
眾臣嫉妒得不行,偏偏又心知,若換他們是皇帝,他們同樣要感動不已。
唉,要是他們是燕太師就好了!
老皇帝確實在猶豫,要給燕晨什麽賞賜。
太師,已經是這個方向最高級別的官職了,若是再升……
其實也不是不行。
隻是以往部分王朝中,之所以有人能兼任太師和其他官職,是因當時的太師是虛銜。
而他們景朝,太師卻是實職。
不過即便如此,太師對朝中許多事的參與度,依舊不算高。
基本上想做什麽,都隻能通過說服太子來間接完成。
若是燕太師想自己入朝堂……
最後,老皇帝將選擇權交給了燕晨本人:“燕太師,你可有何心願或是想要的”
“與朕說一說,隻要是朕能辦到的,都令人給你辦。”
此話一出,滿場嘩然。
這,這也太……
縱觀前朝,何人能有如此殊榮
若是燕太師說想要帝位,老皇帝莫非也給
——會產生這種想法的人,不用問,正是安武王。
若是三皇子在此,恐怕也要嫉妒瘋了:父皇對五弟百般寵溺,他還可以接受。
他姓燕的一個酸儒書生,憑什麽
一道道目光都落在了燕晨身上。
有人在等待他的回答,還有人則在做夢:若我是燕太師,我要……
終於,身著緋袍的年輕官員微微一笑,朝皇帝拱手一拜,開口了:
“微臣,多謝皇上厚愛。”
“為官數日,臣已自知,臣之性情有諸多弊處,皇上和殿下對臣多有海涵,已是榮幸之至。”
他那雙清朗如星的雙目看向小太子:“太子殿下,是個很好的學生。”
“微臣能官拜太師之位,便已知足矣。”
燕晨最後朝皇帝一拜,直起身時,可謂是一片淡然,堪稱把“無欲無求”寫在了臉上。
眾臣:“……”你在說些什麽啊!
這麽好的升官機會,你不想要,我們想要啊!
整個天下都是皇帝的,你跟皇帝客氣啥啊!!
燕晨還真不是客氣。
主要是,他確實沒出什麽力,不太好意思厚著臉皮要封賞。
而且,太師的位置已經足夠了。
若是當真兼任其他官職,反倒不利於他與小太子之間培養信任。
所以最後,在皇帝以為他是“客氣一番”時,燕晨再次擺手表示說“不要不要”。
見他意已決,皇帝才終於放棄。
不過封賞還是要給的,燕太師不慕名利,他也要擺出自己的態度。
皇帝想了想,一眼就看到了燕晨身後的燕靈川。
這回她換了個丫鬟,瞧著倒是比之前那個乖順不少。
之前已經賜過禦筆牌匾,還有在蘇州本地的商鋪——後者性質說是“皇商”,其實更像是現代的“地方加盟店”。
皇帝是不可能真的讓一個女子,做皇商的。
但如今,這不是對燕太師的滿腔感激和動容,無處抒發
方才那番動靜,隔壁那麽多女眷,都沒一個過來的。
而燕太師這位長姐因擔心養弟,二話不說就趕過來。
可見其品性不錯。
不愧是燕太師的姐姐。
老皇帝有種莫名的欣慰。
再一想到燕太師曾說,憂心長姐獨居蘇州,生活不易。
他沉吟片刻,除了全國代營棉布的皇商資格,還給燕靈川賜了一座宅院、兩家鋪店。
別看少,這可都是位於京都黃金地帶。
燕靈川雖對京都不太了解,但也知道,皇帝賜下的東西,除非糊弄人,一般差不到哪裏去。
何況,沒看四下臣子豔羨的眼神,都要黏在她身上了
燕靈川含笑謝恩。
賞罰結束,老皇帝又說了些場麵話,安撫一番諸位大臣,便宣布廷宴結束。
出了這麽大的事,女眷那邊不可能一點動靜都聽不到。
隻是皇帝這邊被侍衛圍了起來,她們不得進入,隻好圍在外麵,翹首以盼。
此時見自家的男人兒子出來,一個個都鬆了口氣,也不敢多問,急忙出宮回家,在路上說。
燕晨也帶著燕靈川,先回狀元府。
王吉在外侯馬,燕晨剛將燕靈川扶上馬車,餘光便看見不遠處,常懷安正陰森森地看著這邊。
對方顯然認出王吉來了。
王吉正欲偏身躲閃,燕晨說了聲無事,朝其淡淡一笑,從容不迫登上馬車:“回去吧。”
馬車經過常懷安,燕靈川掀開車簾,同樣看見了對方的身影。
方才看見燕晨要給太子擋刀,她受了不小的驚嚇,離宴時,一路上沒少數落燕晨。
此時看見常懷安,她才想起一件事。
——溫羅青被她落下了。
燕靈川猶豫片刻:方才離宴時,也沒看見她,她與那位常統領相識,應該……沒事吧
“長姐長姐”
燕晨叫了幾聲,燕靈川才回過神:“怎麽了”
燕晨無奈道:“這話該我問你才對。”
燕靈川微微愣神:“我沒事……隻是,方才我與溫家小姐,溫羅青一同……”
她將剛才,墨香撞到常懷安的事說了一遍,有些擔憂道:“也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燕晨麵色古怪:溫羅青,什麽時候和他長姐關係這麽好了
燕靈川沒察覺到他的異常:“說起來,那位常統領,即便是想去更衣,當時那種情況,也應與我一同……”
她似乎察覺到什麽,沒有接著說下去,隻是蹙眉道:“他撒了謊,如今又知道我與你是姐弟,往後會不會對你……”
“長姐放心。”燕晨衝她安撫一笑:“我會將此事稟報皇上。”
你說,這不是巧了嗎。
難怪當時皇帝問話,常懷安卡了半天。
他甚至並不隻是故意來遲,而是事先知道,今夜會有人行刺,才提前偷偷離宴,隻是被墨香撞到了。
燕晨朝墨香讚許一笑:“還要多虧了你。”
墨香臉色微紅,想說不用。
燕晨已提醒起燕靈川:“長姐,溫家那位姑娘,你往後還是與她離遠一些。”
“你們撞的那人,常統領,正是之前偷雲錦的順遠世子,常懷安啊。”
——之前抓到人,全都是王吉在處理,燕靈川還真沒見過偷雲錦的人,長什麽樣子。
聽他這麽一說,燕靈川訝異地微微瞪大了眼睛:
常懷安偷雲錦,而他偏偏又與溫羅青相識。
不怪她多想,她對溫羅青雖多有欣賞,但對方確實經常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
墨香反應更快:“小姐你看,我就說溫小姐當日搶著要拿棉布,是故意的,您還不信。”
燕晨挑眉:“搶著要拿棉布”
墨香點點頭:“就是今早進貢的棉布,那棉布,分明是咱們家織造出來的!溫小姐不過是出了個改良紡織機的點子。”
墨香撇撇嘴:“一會兒要這樣改,一會兒要那樣改,小姐請了幾位工匠,和作坊裏的紡織工一起試了好久,才試出來。”
“她還當做是自己的功勞呢!”
“也就是小姐心善,願意讓她與我們一同進貢。”
墨香眼睛一轉,笑嘻嘻道:“結果,小姐得了皇上的賞賜,往後可是實打實的皇商!溫小姐,好似什麽都沒撈著吧”
燕晨噗嗤一笑。
燕靈川和墨香都停頓片刻,詫異地看向他:原來公子養弟,也會因聽見別人倒黴而發笑。
燕晨:平時確實不會,除非忍不住。
他收斂笑意,溫和道:“方才想起一些高興的事,你們說到哪兒了”
兩人將信將疑,終究還是對他的盲目信任,勝過了一切。
於是墨香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燕靈川嘴角上翹,嗔她一眼:“瞧你說得這麽難聽。”
“她是她,我是我,我可不是專程來撈皇上賞賜的。”
“是是是,小姐是來看望公子的,進貢隻是順便。”墨香機靈道:“反正瞧見溫小姐沒有好果子吃,墨香就高興了。”
燕靈川可沒忘記獻布時,皇帝說的話,包括方才她得的那些賞賜。
她讚同地點了點頭:“是,幸虧來看你家公子。”
“否則我都不知道,他平日裏弱不禁風,遇險時,竟能激發出如此大的勇氣,府中既無熊心豹子膽可吃,想來他在京都的日子過得不錯,你我也能放心回崇明了……”
燕晨:“……”
燕晨默默承受來自長姐的慰問時。
溫羅青也終於走出宮外。
皇宮之大不必說,外麵還有高門大院,溫羅青七拐八拐尋到平民街時,已是深夜。
她準備找一家客棧先住著。
方才和常懷安起了些肢體衝突,溫羅青聽裏麵的動靜,直覺常懷安不對勁,又看到一大批侍衛,嚇得魂飛魄散。
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早知道,應該站在原地等燕靈川。她對她一直都很不錯,肯定不會丟下她不管。
溫羅青兩條腿像灌了鉛似的沉重,腳後跟和膝蓋也都不時傳來刺痛,心中後悔不已。
終於,她看到前方街道拐角處,有一些微弱的亮光。
是客棧門前的燈吧!
溫羅青眼神一亮,原本脫力的雙腿仿佛又被灌注進一絲活力,她加快步伐……
等等,這光好像在動
拐角處,兩名官兵走了出來。
瞧見傻愣愣站在原地的溫羅青,兩人對視一眼,皺眉怒斥:“幹什麽的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出來!不知道有宵禁嗎!”
宵…禁
這個詞有些陌生,溫羅青愣住片刻,人已經被抓了起來。
她頓時張大嘴——官兵立刻將她的下巴捏合:“別瞎叫喚,你不睡覺,別人要睡覺。”
“嗚嗚……”溫羅青驚恐地瞪大眼睛,這些人要帶她去哪!
很快,她就知道了。
挨了二十鞭子,溫羅青小命都去了半條,嗓子都喊啞了。
她趴在木板上,再次想念起燕靈川。
早知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下個世界家人是哥哥的話,會有人看嗎qq
更衣:在古代,可以用來代指如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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