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難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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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卓安靜默片刻,點了點頭:“我知曉了師姐,日後定然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寧香希望他是真的聽進去了,替他調理好體內亂竄的靈力後又仔細檢查了下他和那半副劍骨的適配程度。
感覺沒什麽大問題了,她又問了下裴卓安,對他動手的那夥人是誰。
“此事雖算得上是你們的私人恩怨,但就讓我這麽看著你被人傷成這樣,卻還要忍氣吞聲,那是萬萬不能的。”
裴卓安搖頭,告訴寧香,那夥人他已經教訓完畢了。
“他們害的我重創,我自然不可能絲毫反擊都無,師姐不必擔心,也不必為了我髒了自己的手。”
他固執的不肯說,寧香便不好繼續問,最後隻能作罷。
“那你這裏要是無事,我看看.”
看出她是想要離開,裴卓安委屈巴巴拽住她衣袖,荔枝眸裏充斥滿渴望:“師姐,不能多留一日嗎?你好不容易回修真界,我如今的身體也不好離開這裏去修真界,我想和你多相處一日,順帶和你說說話。”
寧香記憶中,裴卓安很少這麽求他。
見他麵色和唇色異常蒼白,眼尾甚至還有些泛紅,很像是渴求人關懷的小動物。
寧香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告訴他可以。
“真的嗎?!”他瞬間亮起眸子,手下意識打算去拉寧香胳膊。
但寧香卻突然站起身,做出一副恍然的神情。
“我想起來我是忘了什麽了,師弟,你先配合嫂子治療,我出去去跟莫吟行通個通訊玉簡。”
她今天走之前還告訴他說,她晚上會回來,且他身上也還受著傷,也需要照顧。
現今天已經完全黑了,她卻還在裴卓安這裏,忘了和他提前說一聲。
莫吟行的確一直在等她,從天明等到天黑,卻一直沒等到她的身影出現,也沒有等到她的通訊玉簡響起。
便問了下柳世齊,可知曉是怎麽一回事。
他們在碧水峰那邊也留了人,關照顧瀅和寧舟是一樣,留意會不會有什麽異動,又是一樣,自然對那邊的事情了如指掌。
柳世齊便告訴他說,寧香帶著顧瀅匆忙離開了,說是要去人界一趟。
二人在人界的唯一熟人,也就隻有裴卓安了。
莫吟行聽完柳世齊說的,又看了一眼沒什麽動靜的通訊玉簡,心裏突然就生出一股憋悶和難受的感覺。
外麵此刻突然開始下起雨夾雪。
雨雪聲簌簌,吵的他本就煩躁的一顆心更煩。
他從來都能很好地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但如今卻不知怎得,心裏的燥鬱隨著時間流逝愈放愈大。
到了後麵,索性直接將一直不亮的通訊玉簡丟出窗外,任由它浸入很深的雪地中,翻了個身盯著寧香送給他的水櫻林錦囊,唇瓣緊抿的同時,鼻尖也有點發酸,桃花眸內滿是委屈。
裴卓安需要她去看,他這裏就不需要她繼續陪著了嗎?
他在胡思亂想的同時,並不知道,他丟出的通訊玉簡在掉入雪地的那一刹亮了起來。
寧香等了半天,都沒看見有人接通,覺得有些奇怪。
又重新試了幾遍,還是不見被接通,眉頭瞬間緊擰,連進去和顧瀅還有裴卓安說一聲都沒來得及做。
而是在禦劍往修真界趕回的路上聯係了顧瀅,說了下她先回莫吟行那裏看一眼,看看他為什麽不接通通訊玉簡。
顧瀅才給裴卓安做完檢查,開好了藥,聞言沒多想,將她的話轉述給裴卓安。
“看來明日香香才能回來了,你今日便好好休息。”
裴卓安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門口,嘴上答應的好好的,麵上還揚起了淡笑。
卻在顧瀅轉身離開的刹那,瞬間降下嘴角,荔枝眸內攢動著不知名光芒,右手緊緊握拳,最後又無力鬆開,口中喃喃道:“為什麽就不能是我呢.”
是不是倘若他在出場順序上早於莫吟行,便不會演變成如今的局麵了?
可這世上,又哪來那麽多倘若。
人界和修真界的距離並不短,加之又在下雨夾雪。
是以當寧香禦劍抵達紫竹峰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醜時二刻。
這個時間點,大多數人應當都已經進入夢鄉。
但她心裏卻隱約感覺,莫吟行應當還未睡。
她對他的洞府位置已經記憶深刻,沒多久便到了地方。
屋內沒有再點燈,一片寂靜。
她從正門進去的時候,也沒人值守著。
往裏走了幾步,就看見柳世齊以風狼的形態睡在狗窩裏。
尋寶鼠困到不行,坐在寧香肩頭眼見她已經進了屋,知道該將相處的空間留給她和莫吟行,識相從她肩頭躍下,到了柳世齊狗窩跟著他一起擠著睡。
柳世齊熟悉尋寶鼠的氣息,所以隻是掀開眼皮子看了一眼便重新闔眸,安心入睡。
寧香注意到尋寶鼠的動作,並沒有去管它,而是繼續往屋內進。
她來的匆忙且緊急,連防風罩都沒來得及弄,以至於而今的她青絲和衣衫上俱落了一層厚厚積雪。
屋內最深處,她看著呆坐在床邊矮榻處,似乎在看窗外漆黑夜色的青年,啞聲喊他:“阿行?為什麽沒有接我的通訊玉簡?”
莫吟行現在還在受傷的狀態,加之之前情緒又不大穩定,便沒有分出太多注意力用來觀察周遭動靜。
也就不知道寧香早就過來了。
聽見她的聲音下意識僵硬了一瞬身子,轉而扭頭去看她。
寧香感覺屋內實在太暗,便將靈力傾注在右手食指,點亮了昏暗室內。
螢火般的微光照亮了她發白麵龐,還有已經被凍紅的耳根和纖纖玉手。
離近了,莫吟行還能看見她青絲上落著的積雪,感受到她周身沒能很快散去的寒意。
這一切,都在告訴著她,她來的很匆忙。
隻是為了,過來見他。
這麽一刻,他突然就感覺積鬱在心口中的憋悶散了大半,眼眶也發紅起來,啞聲說了句“抱歉。”
寧香已經行至床邊矮榻,她看著隻是穿著單薄寢衣坐在軟墊上,麵色虛弱到像是一陣風吹來都能被吹奏的青年,心疼捧住他麵龐,問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莫吟行:委屈,但我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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