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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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驍一進門,便瞧見趴在地上的太醫,屁股上還插著不明東西。
他皺著眉,上前將東西拔出。
這種材質的東西他從未見過,尖銳如同繡花針的東西是空心的,上方還有一個暗格,往下一壓,管子裏液體應該就能推出來。
好厲害的暗器。
公冶驍以太醫的屁股為中心點,目光最後落在了敞開的窗戶上。
“殿下,太醫暈過去了。”甘青說。
公冶驍還以為太醫死了,但看過後才發現太醫竟隻是暈過去。
他沉思一瞬。
甘青警惕問:“王爺,需不需要著護衛軍搜查,恐是有不軌之人潛入王府。”
另一邊在窗外,姬淮捂住口鼻,因為她知道吐息會暴露自己。
她很緊張。
公冶驍不信她,若發現她在這,那她的下場……
姬淮不敢想象,那個男人又這麽恐怖。
甘青的詢問出口後,房內許久才傳來公冶驍的聲音:“嗯,讓人好好找,本王很想看看,究竟是哪個不知死活的,要對本王的乳母動手。”
他的聲音,冷到極點。
姬淮心裏七上八下的。
屋內沒再傳來公冶驍跟甘青的聲音,但姬淮卻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反倒被一股強大的壓迫吞噬,直覺讓她抬頭。
男人冷峻而陰沉的臉在上方出現,他一動不動,如同鬼魅般盯著她。
“啊——”
姬淮嚇得尖叫,差點沒當場暈過去,男人輕鬆將她從窗外拎進來扔在地上。
姬淮驚魂未定,跌在地上、雙腿發軟,一直沒緩過神,心幾乎跳到嗓子眼了。
她害怕,是真的害怕。
公冶驍這個人太恐怖,他殘暴,毫無人性,要人性命一眨眼的事,而且他還會折磨你。
他將阿南的手砍下來的場景,姬淮想起來都渾身發抖,忘不了。
公孫燁見她出現在這裏,神色陰沉,但他還未來得及吼兩嗓子,竟發現她神色煞白地坐在地上起不來。
很怕他
公冶驍神色稍霽,又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她的手傷還都好了,周身竟沒有半點傷痕。
但公冶驍記得,她的手明明深可見骨。
“你來這裏做什麽。”
姬淮深呼吸,抬眸說:“我是來救珊瑚姑姑的。”
公冶驍恍若聽到什麽笑話似的,滿臉不屑:“就憑你”
他忽揪住姬淮的領口,怒吼:“你將太醫毒暈了,這是你救人的方式”
公冶驍恨不得掐死她:“姬淮,看來是本王給你的教訓還不夠,以至於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本王眼皮子底下鬧事,
你是不是覺得,因為你那狗屁的亡國公主的身份,本王就不敢動你還是你覺得,你很尊貴在本王眼裏,你就跟那下賤的奴隸是一樣。”
姬淮深呼吸,冷靜地看著他:“公冶驍,我想活。”
男人一頓:“什麽”
“我說我想活,帶著阿南一塊兒,好好地活著。我不想死。”
公冶驍一僵,倏地就鬆了手。
看著麵前少女蒼白的神色,臉上都是冷汗,不難看出,她是真的害怕。
“你若早有此覺悟,就不會有今日的下場。”
公冶驍冷道,“在做了這喪盡天良的事後,才巴巴地跟本王說你想活著,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當初鬼迷心竅嫁你為妻,這才是笑話。”姬淮情緒平靜,“公冶驍,不管是我還是阿南,我們都沒有傷過人,我這次是來救珊瑚姑姑的,也是來救我自己的,
想必甘青已經告訴過你,太醫對於珊瑚姑姑的傷勢束手無策,倒不如讓我接手珊瑚姑姑的病,若是珊瑚姑姑死了,你到時再殺我也不遲。”
公冶驍冷道:“本王憑什麽相信你,你姬淮是什麽貨色,本王難道不知道”
他用一種極為藐視的口吻說。
姬淮聽著這些話,又想起這短短兩天她就經曆這麽多次生死,忽真的覺得原主好悲哀。
原主怎麽就看上了這樣的男人,愛的毫無道理,莫名其妙,她看不到公冶驍身上有任何的閃光點。
“公冶驍,我明明白白的把話放在這了,放眼整個金京王國,除了我,沒有人能救得了珊瑚姑姑。
昨日你對我,對阿南做過什麽你還記得吧,阿南想在想必也已經清醒了,你可以讓人去看看,阿南的手臂被我接回去了,而我的手……”
她將那雙曾經深可見骨的手攤放在公冶驍麵前,“全好了,你若不相信,可以讓太醫去看。”
公冶驍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太醫:“人都被你放倒了,怎麽看。”
“我能讓他半刻鍾之內清醒。”
姬淮從暗袋掏出醒神針,這能讓打了麻醉的患者快速清醒,是實驗室的新品。
實驗室存在於她的意識裏,隻要是實驗室有的,她都能通過意識調出來,握在手中。
公冶驍瞧見她從口袋拿出同紮在太醫屁股上一樣的東西,狐疑:“你哪兒來的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你又不了解我,你關心過我嗎。”
姬淮本意是表明他並不了解她,不知道她的事是正常的,但這話在公冶驍聽來,反倒是控訴他這兩年來對她的不聞不問。
他薄唇抿緊,瞧見姬淮拿著那奇怪玩意兒往太醫屁股上紮。
她的手很粗糙,還長了好幾個凍瘡,皮膚表皮爆裂,像是做慣粗活兒的。
姬淮雖是亡國公主,但回到金京王朝一直都養尊處優,在公冶驍記憶中,她的手一直很白嫩,什麽時候竟變成這樣。
姬淮給太醫打了醒神針後,不久太醫便清醒了,隻是人還有些迷糊。
她抬目剛想對公冶驍說什麽,但卻發現公冶驍盯著她的手。
姬淮在現代也是個很愛美的姑娘,她是實驗室最年輕的醫者,也是最年輕的組長,不管是那張臉還是那雙手,始終都是白白嫩嫩的,但現在……
“看什麽,嫌惡心還是丟人”她哼笑,“你試試看寒冬臘月日日手都浸在冷水裏,冬日裏從未有過充足的炭火,你的手估計比我的都還難看。”
公冶驍冷道:“你覺得本王虧待了你這不是你自找的嗎。”
姬淮被堵得死死,氣不打一處來。
的確是原主強求才得的這門婚事,可又不是她強求的。
她就是個純純的大冤種,背鍋俠。
好氣。
“好好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姬淮破罐子破摔。
公冶驍聽著這看似示弱的話,但心裏怎麽都不舒服。
她是從哪兒學來的這麽些陰陽人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