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ch.3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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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逢火》chter
    陳烈把她送回教室,沒待幾節課就拎著書包走人了。
    細雨還在風裏飄搖,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紀煙凝了幾秒,從窗外收回視線。
    易伊伊看了眼往外冒熱氣的杯子,又瞧瞧她,“一股生薑味兒,他給你買的啊”
    “誰”
    易伊伊笑一聲,“還能是誰呀。”
    紀煙偏頭,抿了下唇,輕輕“嗯”一聲。
    的確是他買的,還有抽屜裏的暖寶寶,在此之前,她完全想象不出他能對人這麽仔細,畢竟這些行為跟他長相一點兒也不匹配。
    他越是這樣,她就越心悸,有些情愫開始難以控製,但也難以承受。
    卓燁霖跟幾個男生從外邊回來,一陣嗷嗷叫,“靠!看見沒,阿烈越來越目中無人了,都不帶理人的。”
    昌偉淡定拉開旁邊的椅子,“那不是目中無人,是目中無你。”
    “對啊,霖哥這也忒沒眼力勁兒了,也不看咱烈哥的心擱誰身上呢。”
    “嘿嘿,大家夥誰不知道嘛這不是。”
    前排的易伊伊勾了勾紀煙衣角,懶懶打了個哈欠,“好像說你呢bby。”
    紀煙:“……”
    昌偉開了局遊戲,頭也沒抬地衝卓燁霖道,“別一臉寡婦樣,找自個對象去唄。”
    卓燁霖踹他一腳,轉而又把頭湊到前麵去,慘巴巴道,“媳婦兒,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行啊,那別過了。”易伊伊正拉著紀煙聊天,頭也沒回一個。
    “你能不能對你男人好點,老子現在就跟個舔狗一樣。”
    易伊伊:“狗叫什麽別煩我。”
    紀煙:“……”
    易伊伊繼續剛才的話題,“怎麽會這樣你倆沒親過!鬼都不信。”
    紀煙頭垂著,摸了摸鼻子,“我……”
    “唉,可是陳烈好有型哦,不上一次也太虧了。”
    “!!”
    紀煙呆愣地睜大眼,被這話炸得腦袋暈暈乎乎,頭頂咕嚕咕嚕冒熱氣。
    她她她……在說什麽啊。
    “你——”易伊伊一句話沒說完,頭被人掰過去。
    卓燁霖左右看沒人,飛快在她臉上啵了一口,泄氣道,“老子才是你男人!”
    紀煙又猛一閉眼。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後麵跟昌偉一塊打遊戲的男生抽空抬了下眼,感慨道,“嘖,智者不入愛河。”
    “你他媽可以啊,還挺有文化。”
    “害,班門弄斧罷了。”
    “智者不入愛河。”昌偉嘴裏重複了這句話,關了手機扔兜裏,豎起兩根手指往他們麵前一擺,笑一聲。
    “所以出了兩傻逼。”
    ……
    旁邊那一對你一句我一句,還在小打小鬧,少年人,似乎總有用不完的氣勁。
    紀煙靜靜發了會呆。
    細雨還在往下落,安安靜靜叩擊著玻璃,明明無聲,卻似有一根連同心門的線,拉扯著她的耳膜。
    空氣裏有一股躲不過去的濃厚濕意。
    黑衣的桀驁少年,他一定沒舉傘,黑色帽子掩住冷戾的麵龐,是獨自行走在巷子裏,還是騎著機車在雨中飛弛,亦或是單腿屈起坐在沙發前的地上,發稍微濕,和她一般,看著簾外浮動的雨暮。
    紀煙偏過頭,忽而輕笑了聲,眼底有微弱的潮紅。
    為什麽——
    或許是太年輕,想得太多。
    或許是心中那道殘缺的透著冷風的口子,正在被一些人悄悄縫補。
    又或許是未來漫漫無期,怕前路荊棘太茂,相愛的人擁不到天明。
    經年後,紀煙想,這場濕意濃厚的雨天,是不是就預示著——有些人即使年少互慕,也依舊走不到最後。
    不過,幸而那時,一片風聲裏隻留下我們無畏的身影,歡聲和笑顏。
    少年風華傍身,是青春裏飛奔的斑斕。
    ……
    自從班上座位換了一輪後,紀煙對陳烈的補課進程就停了,他最近也不知道忙些什麽,學校裏幾乎見不到人影,她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時間轉眼就到了十一月初,幾天幾夜的雨下了後,溫度驟降,走在路上,風如冰凍的刀子般在皮膚上割下一道又一道。
    昨晚和許香曼通話後,又是不歡而散,不了了之。
    現在總想著逃避的,似乎不再是她。
    想想下個星期又得月考了,紀煙正想著要不要主動去找他,陳烈就自己發來了信息。
    [光:來我這兒]
    後麵刻意加了一句。
    [光:學習]
    如果沒後麵那句,她恐怕真得猶豫一會兒。
    紀煙把電飯煲的電源按鈕按上,再敲字回複:
    [sun:好,那我吃完午飯過去]
    這些天,她猜過很多種可能,他或許是厭了倦了,放棄學習重歸以前的頹靡生活,畢竟對一個基礎幾乎全無的人來說,學習是件相當考驗耐力的事兒。
    閑言碎語聽多了,就更不願當一個冷漠的旁觀者,她是想幫幫他的。
    紀煙走之前在房間抽屜裏拿出一隻銀色的io火機,和紀天明打好招呼便出了門。
    她知道他說的是哪。
    到了地方準備敲門時,手機來了信息。
    [光:門沒鎖,你先進去。]
    他不在嗎
    紀煙把手機收起來,小心地推開門,院子還和之前一樣,小小一隅,安靜又敞亮。
    她沒亂看沒亂摸,端正地坐在沙發一角,將書包裏的學習資料都拿出來擺在茶幾上,剛整理完,陳烈就回來了。
    紀煙聽見動靜看過去。
    他開門時,風也跟著席卷進來,牽著院裏的枯葉跳了首華爾茲。陳烈頭上頂著鴨舌帽,穿了件薄款的黑色飛行夾克,下麵是同色係的工裝褲,外套稍微偏大,鬆鬆垮挎套在身上,但不顯得沒精神,反而襯得身形利落且帥氣,露一節折角分明的頸線和冷硬下顎。
    他一抬頭,帽簷下冒出一雙浸透冷芒的黑眸。
    個性突出,能把一身單調的純黑穿得有層次且有品位,汐鎮找不出第二個。
    隔著呼嘯的冷風,紀煙遠遠地同他視線相對。
    陳烈眼神暗了下,關了門走進來。
    “大冷天的你露兩條腿給鬼看”
    上來就是指責的語氣,紀煙懵了一下,垂頭看自己。
    加厚的米色棒球服,同色係百褶裙……可她明明穿了加絨的褲襪啊。
    因為腿型漂亮,線條勻稱細長,遠點是不太看得出來。
    “我穿了褲子,是你沒看見。”
    陳烈往她兩條腿上掃一眼,“穿了也跟沒穿一樣。”
    這也能怪她
    紀煙抿抿唇,從沙發上站起身,主人家回來了,她一個客人坐著總不太好。
    陳烈把手上的東西扔一邊,人倒進沙發裏,一句話也懶得說,帽子歪歪斜斜地把臉遮著。
    這幾天他累得夠嗆,昨天回來後沾床就睡,醒來已經中午,第一件事就是給她發信息。
    太久沒見了。
    這會兒他中飯都沒吃。
    紀煙重新坐下去,猶豫一會,把那頂黑色帽子給拿開了。
    他眼睛閉著,黑發些微濕潤,紀煙這才發覺,外麵不知何時開始落的雨,劈裏啪啦打在院裏的洗手池上。
    “你很困麽”
    沒人回答,紀煙目光一轉,落在旁邊的袋子上,裏麵捆著的一卷像是地毯,絨毛的。
    “你剛出去就是為了買毯子這種毯子不怎麽好洗的。”
    “……”
    紀煙又幹坐了會,實在沒忍住,身體偏過去,輕聲道,“要不你先去床上睡一覺,我自己看會兒書。”
    風在雨暮裏蕩漾,她頭發垂下來,在他鼻尖處掃著。
    紀煙起身,還沒邁出去一步,身後的人忽然伸手,一把扣住她的腰將人拉進懷裏。
    紀煙驚呼一聲,猝不及防跌過去,屬於少年的荷爾蒙熱浪從後至前,密不透風地將她裹夾住,烘得她臉發熱。
    陳烈半掀著眼,眸色沉沉,唇貼在她耳邊,嗓音含著未睡醒的嘶啞,“再吵爺給你扔出去。”
    紀煙被他氣息燙得脖子一縮,咬唇道,“是你讓我來的。”
    “嗯,我能讓你來,也能把你扔出去。”
    曠野的風繞著兩人輕晃,絲絲涼意也沒散開臉上的熱氣。
    他眼又閉上了。
    紀煙推開他,“你自己去睡。”
    語氣怎麽聽怎麽像是在鬧別扭。
    陳烈眼睛睜開,又眯了下,一個翻身按住她肩膀。
    “跟我鬧脾氣”
    紀煙被壓著動不了,這回是真氣不過了,瞪著他說,“我就是鬧脾氣怎麽了”
    一句話下來,兩人都愣了。
    雨淅淅瀝瀝地下,屋裏有一會兒都沒聲。
    再過會,陳烈笑了一聲。
    紀煙聽見他笑更覺得臉熱,別開臉不看他。
    一想起此刻以及從前他的諸多惡劣行跡,她就止不住地頭大。
    “你是我誰,我要容著你發脾氣”
    他捏著她的下巴使力,紀煙的臉被迫轉回來,這會他臉上又隻剩下冷和戾。
    語氣也是真涼薄,紀煙被他激得眼角泛紅。
    他對別人再冷再狠,也從來不會真的用這副無所謂實則涼得徹底的語氣同她說話。
    她努力壓下心底泛起異樣感,“沒誰,是你先突然……拉住我。”
    陳烈看了她一會,鬆開手,把人拉起來坐著。
    “那怪我。”
    紀煙剛一抬頭,他緊接了一句,“下回抱你我提前吱一聲。”
    ……
    五分鍾後,紀煙坐在沙發上看著他鋪好地毯又倒了杯熱水給她,然後沒有停留地走到電視機旁邊的冰箱前,從裏麵拿了瓶冰水。
    紀煙在身後看著,“謝謝。”
    陳烈喝完半瓶水,手背隨意擦過下巴上的水痕,嗤笑一聲,“又來。”
    大冷天的喝冰水,他是真不怕冷。
    紀煙抿抿唇,沒作聲。
    陳烈也沒管她,脫了飛行夾克扔沙發上,進了房間,出來時肩上搭著幹淨的白毛巾,快走到衛生間時回了下頭。
    紀煙沒來得及收回的視線就這麽和他對上。
    比起她的窘迫,陳烈抬著眼皮,顯得格外冷靜,這冷靜中又帶了點輕佻。
    “你偷看我。”
    紀煙無語兩秒,“我沒有。”
    她當然沒有,她隻是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才看過去的。
    “要看也行,你進來陪我一塊兒洗。”
    !
    紀煙臉上的紅暈升起,並迅速蔓延至脖頸,頭頂噌噌冒熱氣。
    她不說話,陳烈非逼著她開口,“快點兒的,到底看不看”
    這問題,怎麽回答都奇怪。
    紀煙從唇裏擠出兩個字,“不看!”
    陳烈邪氣地扯了下唇,邊往衛生間裏走邊單手拽著領子往上把衣服脫了。
    喉結滾著,“那下回。”
    下回什麽下回,這輩子都沒有下回。
    紀煙視線僵硬地投向窗外,等關門聲響起後好一會,才壓下心裏翻騰著的潮濕熱氣。
    這人真是……
    ……
    陳烈花六分鍾衝了個澡,一件黑色背心和黑色中褲,趿著拖鞋就出來了,臉和身材在那擺著,怎麽也醜不起來。
    客廳另一邊連通著一個小的陽台,什麽也沒有,就一個空的晾衣架,雨劈裏啪啦往上落,玻璃門也開著,風刮得窗簾不斷上揚,翻折。
    陳烈站門邊,麵朝外,也不合上玻璃門,用毛巾散漫地擦了兩下頭發。
    “你都不冷的麽”
    他扔了毛巾,偏頭看她一眼,“你冷”
    紀煙坐在他鋪的新地毯上,作業在茶幾上擺著,她看著他實話實說,“不冷。”
    如果沒這毯子,可能還真有點凍屁股。
    紀煙手上的筆半天沒落在紙上,訥訥看著外麵,“雨下大了。”
    “怎麽。”
    陳烈轉過身看她,手插在兜裏,“你留下過個夜”
    “……”
    真是沒一句話是正經的。
    紀煙知道他故意的,便沒理他這一茬,低頭寫題目去了。
    陳烈很快坐過來,把擱他麵前的書都翻了一遍,半抬著眼,嘴裏慢悠悠念著,“高考英語詞匯必背,語法大全,晨讀晚練高考必背古詩文,高考必刷題……”
    “……”
    陳烈側頭,“給我的”
    “嗯,”紀煙點頭,“說好了要給你補課。”
    陳烈把書給合上,雙手撐在身後,從側後方漫不經心地看著她。
    紀煙一回頭,差點陷進那片黑色漩渦裏,她一頓,“你幹什麽”
    陳烈把手伸過去,手心朝上,“借支筆。”
    “你沒筆”
    “我像有筆的樣子”
    紀煙找了隻筆給他,陳烈接過,翻開書寫名字,看著還挺認真。紀煙把書包拿過來,從裏麵翻出東西遞過去。
    陳烈掃過去一眼,表情冷淡,“戒了。”
    紀煙看著手心裏的銀色io火機,愣道,“戒了什麽時候”
    陳烈不寫了,把筆一擱,眼睛看她,“你管挺多。”
    他發尖還是濕的,一小滴水順著彎曲的弧度流下來,沾在冷硬的眉骨上。
    她好像是很久沒見他抽過煙了。
    紀煙視線移開,把打火機放他那邊,抿唇道,“偶爾抽幾根也沒什麽事。”
    陳烈聽著,眼睛眯了下,他是好久沒碰過那玩意兒了。
    眼前的書頁被風吹得亂七八糟,他沒管,過會兒才動了下,從茶幾下邊的抽屜裏掏出一盒煙,還是之前那個,萬寶路的薄荷雙珠。
    紀煙筆一停,看過去。
    他手指夾了根煙往嘴裏送,輕含住,拿過茶幾上的io,“哢嚓”一聲掀蓋,火焰竄起,映亮了優越的下顎線。
    紀煙想不明白,怎麽就有人長得這麽人模狗樣呢。
    煙絲還沒燃上,又是“啪”一聲,火光驟然熄滅,打火機被扔進沙發裏。
    他不抽了。
    陳烈嘴裏叼著沒燃的煙,短短的濕發被風吹得微微晃著,他揚著下巴看她,表情淡淡。
    “看得挺起勁,我就這麽迷人”
    “…………”
    他伸長手,把煙摁進前邊幹淨的煙灰缸裏,“你繼續瞅。”
    還瞅什麽。
    再迷人也給人整無語了。
    紀煙默默轉移話題,“為什麽戒煙”
    “哪那麽多為什麽。”
    “你不是喜歡煙嗎”
    “嗯。”
    紀煙目光不躲不避,“嗯是什麽意思你現在不喜歡了”
    陳烈眼皮一抬,諷她,“不是你讓老子戒的”
    紀煙表情一頓,完全想不起來自己說過,他有聽人話的時候麽,別人往東他往西的。
    陳烈看她表情就明白了,臉色變得不大好看,冷笑,“你們長得醜的都這麽不記事兒”
    紀煙好像想起來了,自己建議過他不要抽煙,但他這話怎麽聽怎麽不舒服。
    “別瞪,再瞪還是醜。”
    “……”
    紀煙手裏還捏著筆,聞言“刺啦”一聲,筆頭在白紙上留下一道鮮明的痕跡,她忍不住嗆回去,“那你聽別人說去,別聽醜人的話。”
    “管他媽的別人,除了你,其他在老子這都是狗屁。”
    紀煙心口一悸。
    這話幾乎是立馬挨著她上一句的結尾出來的,沒過腦子,隨心意脫口而出。
    空氣長久地靜謐,窗簾被風一遍遍掀起,在愈密的雨暮中浮動,淋濕了,浸透了。
    但沒人管,誰他媽想管。
    室內沒開燈,隨著簾子浮動,兩人的肩身一明一暗,偶爾亮時,她便能清晰窺見他眼裏,像雷電交加,滋啦一聲竄出的火花。
    氣氛像結了層薄膜,呼吸起伏間拉扯著,再用點力便能破了。
    很危險。
    紀煙猛然眨了下眼,回避視線,抱緊懷裏的卷子,幹澀地咽了咽嗓子,“學習,我們學會……”
    話沒說完,陳烈一把扔了她懷裏的卷子,扣住她雙手傾身過去,膝蓋跪在她兩側,近乎狠戾地困住她,嗓子啞透了。
    “學你媽學。”
    還學個屁,他命快搭這兒了。
    紀煙背抵著沙發,動彈不得,呼吸起伏得厲害,“你幹什麽!”
    “上回沒親到,現在補回來。”
    他話說得麵不改色。
    紀煙腦子劈裏啪啦炸開了,炸得她熱氣翻湧,耳膜嗡鳴,四肢僵硬,動也不會動了。
    “不行!不行……太突然了。”
    他怎麽能這麽理直氣壯啊。
    陳烈沒吭聲,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緋紅的臉蛋,鋪散的柔軟長發,水波般的瞳孔……
    看夠了,他開口。
    “那你準備著點,我開始了。”
    紀煙眼睛微微睜大。
    眼前的黑影倏然下沉,手被放開,紀煙張了張唇,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被他徹底得逞。
    後頸被捏住,他的吻裹夾著冷冽的少年氣息鋪天蓋地,從裏至外地覆蓋住她,唇瓣溫熱地相抵,再攜著濕潤的風探入呼吸間,心跳聲劇烈。
    細雨從簾縫中飄進來,和之前的不一樣,他吻得凶,攻城掠地,到最後紀煙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抗拒還是在迎合他。
    心像浮在了起伏的海麵,隻有他能帶領著她抵達岸邊。
    長久後被放開,紀煙唇瓣舌尖,哪哪兒都是麻的,她別開腦袋喘氣,惱不過道,“說好了準備一下的,你以後別親我了。”
    陳烈單手托著她後頸把人提坐起來,捏住她下巴晃了下。
    “你準個備要幾天。”他湊過去咬她唇瓣。
    “遲早都得親,磨磨唧唧的,是要折磨死老子”
    紀煙臉還紅著,腿一屈就想踹他,“陳烈!”
    “不高興”他按住她的腿,嘴角一掀,故意在她耳邊吹氣。
    “那下回你提前準備著點。”
    ……
    說是來學習,一個準備教,一個不知道準不準備學,最後還成了這麽個局麵。
    做不到收放自如,不如就隨心走,控製不住就別控了,有愛才有共鳴啊。
    紀煙到家時,雨停了有一會兒,天的盡頭即將上演一場絢爛的晚霞大片,她從窗外冒出頭,沒看見那輛黑色機車。
    他大概已經走了。
    走這麽快。
    她端著小盆栽從房間裏出來,準備搬去陽台曬曬雨後的陽光,嘴裏輕哼著一曲不記得名字的歌。
    紀天明聽見,在沙發上隨口問一句,“今天怎麽這麽開心”
    開心
    她有麽。
    紀煙腳步一頓,隨即又變快了,往著陽台的方向去。
    “沒什麽!”
    等安頓好了小盆栽,她拿出手機發了信息。
    [sun:明天見]
    那邊陳烈剛停好車,倚著牆懶洋洋地打字。
    [光:求爺。]
    紀煙都能想象出此刻他的表情,她把手機一關,不回了。
    沒過幾分鍾,手機屏幕亮起,提示收到新消息。
    [光: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