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玩家還能再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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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風和日麗、陽光普照的一天。日漸西斜,波光粼粼的施普雷河上,一艘遊輪正緩緩破開橘色的水浪行駛著。
    甲板上散落著三三兩兩的客人,迎著涼涼的河風觀賞岸邊的風景。偶爾停歇的鴿子也不怕人,大搖大擺地在甲板上巡視遊覽。
    遊輪內的一間客房裏,清水涼慢悠悠地從床上醒了過來。
    一開始的時候她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船上,小黃鴨背包被扔在地上,她摸著昏沉沉的腦袋起身,把不大的屋子用目光逡巡了一圈,房門這時候打開了。
    一個白白淨淨的少年走進來。他的皮膚是種玲瓏剔透的白,短短的褐色卷發像一團蓬鬆飄忽的雲彩飛在腦袋上,一張精致漂亮的小臉有種雌雄莫辨的美感。
    他一看到清水涼,便露出一個唇紅齒白,像雪水化了似的笑容。
    “菠蘿,你醒啦!”
    自打起了這個名字後,清水涼還是頭一回聽人正經叫她菠蘿。
    少年的嗓音也輕輕柔柔的,仿佛是不知打哪兒吹來的一股香風,輕輕巧巧地停在了剛剛發芽的枝頭。
    聽他叫“菠蘿”這個名字,也泛著股叫人酥麻的甜甜味道。
    [已收錄人物關係]
    姓名代號:小鹿原玲央莫索特
    性別:男
    年齡:歲
    關係:
    [您與他之間的關係存在特殊狀態,可花費金幣查看]
    好奇心旺盛的清水涼氪了一桶金。
    [對方對您存在特殊情感:偏執癡纏。請慎重行事。]
    看了這行字,清水涼再抬起眼睛看到少年甜絲絲的笑,背後就有點毛毛的。
    “你怎麽這麽看著我呀”少年湊上一雙晶亮的,閃爍著朦朧光澤的紫藤色眼睛,一團草木的香氣撲上來,“你不開心了嗎”
    在清水涼接收到的訊息裏,黑澤菠蘿隻是和莫索特一起留過幾年學,雖然那時候看他年紀小,她是對他挺照顧的,但也完全找不到讓莫索特變得偏執的理由。
    不過這個遊戲裏出場的黑方人物都多多少少腦子帶點毛病,清水涼也習慣了,她順手給少年湊上來的腦袋順了順毛,“沒有,就是有點驚訝你會在這裏出現。”
    少年歪著腦袋,乖巧又享受地眯了眯眼:“菠蘿剛到學校的那天我就知道了。我想跟你說說話,但是那裏不安全,所以想辦法把你帶走了——你沒有生氣吧”
    莫索特緊緊盯著清水涼的臉,等她搖了搖頭,他抿唇笑起來:“我就知道你不會生我氣的。”
    “你找我是想跟我說什麽”
    清水涼這會兒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處理莫索特,雖說她跟著琴酒來的任務是追殺叛徒,但兩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她實在犯不著把人往死路上逼。
    “你要跟我一起走嗎”莫索特抬眸看著她,眼睛亮晶晶的,紅潤的唇瓣一開一合,雪白的牙齒都像是充滿了期待,“菠蘿是來找我的吧和我一起……我們一塊兒逃離組織的控製,去遙遠的、自由的地方。就你和我。”
    大白天呢就開始做夢了。
    “多謝你的好意,我暫時沒有這種需求。”清水涼直接了當地拒絕了他,“你知道琴酒和伏特加也來了吧我勸你最好趕緊離開,碰上他們可是死路一條。”
    莫索特像是完全沒聽見她後麵的話,清水涼拒絕的話剛一出口,他臉上甜甜的表情就像是被人拿黑板擦擦去了,雪白的臉凝固成雕塑,靜靜的、詭異地望了清水涼一會兒,然後又馬上雲開雨霽地笑了。
    “沒關係,菠蘿。我殺了你,帶著你的骨灰走也是一樣的。”
    ……看來係統不是白收錢的,這評價還挺精準。
    莫索特顯然是實幹派,清水涼還想著跟他講點道理拖延時間,他已經掐著清水涼的下巴,強硬地給她灌了一杯明顯加了料的水下去。
    別看他身材瘦削,力氣是真不小,小臂繃起的肌肉硬邦邦的。清水涼卯足了力氣推他,卻連一毫米都沒推動。
    她嗆得眼角沁出淚水,少年拿袖子給她小心地擦去,“……以前我哭的時候,你也是這麽給我擦眼淚的。”
    有這回事嗎
    少年輕輕把她抱在懷裏,那張漂亮的臉隨著時間流逝慢慢在視野裏模糊成馬賽克,清水涼的手臂軟軟地垂下,在他懷裏意識逐漸朦朧了。在一切都變成黑暗的時候,她好像真的看到了——
    才十一二歲的少年站在她麵前,撲簌簌的眼淚浸沒了紫藤色的眼眸。她拿著袖子一點一點為他擦眼淚。
    莫索特把睡著了的黑澤菠蘿抱起來放回床上,細心地蓋好被子。他盯著她的睡顏認真地瞧了一會兒,又抬頭四處看了看,把桌子上插的一株鬱金香放到她枕邊,然後心情頗好地哼著歌拉開屋門——
    “你還挺會藏。”
    在眼睛接收到訊號前,莫索特先聽到了一聲淡淡的冷笑,長空之上血紅的夕陽搖搖欲墜,他一直躲著的那個男人就站在房門與船欄杆之間的走廊上,瘦削頎長的身影裹在暗沉沉的一團黑裏,額前的銀色碎發掩著暗綠瞳孔。
    他唇間咬著一支煙,香煙燃著嫋嫋火光,那微弱的火光仿佛馬上就會點燃他手裏的槍口。
    趕在他扣下扳機之前,莫索特先按下口袋裏藏著的控製按鈕,屋門上方“噗——”地噴出一股煙霧,正對著琴酒的方向。
    琴酒下意識用手臂擋住眼,白色的濃煙像水流似的從身邊劃過,驚起了煙霧報警器的聲響。四方聞聲而動的客人轉眼把走廊圍了個水泄不通。
    有的人疲於奔命,有的人呼朋引伴……等船員慌慌張張地抱著滅火器趕來,煙霧和莫索特都已經散了個幹淨。
    “火呢火在哪裏”
    琴酒臭著臉站在房門口,“……滾遠點。”
    船員不太服氣,扭頭對上男人冰冷的眼神,又覺得對待客人還是得多點耐心。
    “您小、小心點……在船上失火很麻煩的。”
    他嘀嘀咕咕地趕去疏散圍觀群眾了。
    被叛徒從眼皮子底下逃掉的琴酒此時心情絕對稱不上美妙,他走進房間,拿起一瓶水兜頭澆到床上睡意正酣的女人身上。
    “誰!……是誰要謀害本王”和他同樣色澤的長發濕漉漉地黏在脖子上,女人猛地睜開一雙綠翡翠色的眼睛,從床上彈起,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緊接著和他對上眼睛。
    “琴酒大——人——!你也死了嗎你死得好……”
    琴酒忍無可忍地朝她腦袋上打了一下,又嫌棄地甩了甩手上的水,“……閉嘴。”
    清水涼聽話地閉上了嘴。
    琴酒忽然覺得自己把這女人弄醒就是個錯誤。
    清水涼抓起毛巾擦擦頭發,又摸摸自己還健全的手腳,對琴酒的臭臉半點不在意——反正習慣了——不如說,發現自己沒被幹掉後再看到琴酒那張厭世臉也覺得分外親切了。
    “呀,你是特意趕來救我的嗎”清水涼醒來不久,又振奮起精神。她靠在床上,刻意擺出一副柔弱無依的姿態,“人家好感動啊,你的身姿真是太偉岸了。”
    雖然她的動作還算標準,台詞卻未免念得太過敷衍,像是一塊石頭,塗了層紅就拿去當番茄賣了。
    另一位演員顯然沒有親自配合她的打算,他伸出蒼白修長的手指把小黃鴨的一隻眼摳下來——動作凶狠得仿佛是在摳它主人的眼,然後把眼珠子放在唇邊。
    就在清水涼以為他要把這玩意兒啃一口的時候,他對著眼珠子說話了:“做好準備,見到人就立馬射殺。”
    清水涼瞪大眼睛,滿臉難以置信:“你竟然給我安竊聽器你好變態,這麽喜歡聽我說話完全可以聽真人的嘛!”
    琴酒側過頭,勾著唇角諷笑道:“聽你說話聽你怎麽在任務期間睡懶覺嗎”
    清水涼紅著臉梗起脖子:“你、你這人怎麽還翻舊賬呢”她的嗓音小下去,“……這事兒不都翻篇了嗎”
    琴酒這會兒倒很講禮貌了,他對清水涼用居然算得上親切的口吻慢慢說:“要是被那隻老鼠跑了,你就可以在柏林先給自己準備好墓地了。正好,你不是很會討價還價嗎”
    清水涼對抓叛徒這項事業頓時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激情,為了展現誠意,她甚至從小黃鴨背包裏掏出一個記事本,翻過前幾頁的柏林旅行攻略,抓著筆一臉嚴肅:“您說——莫索特現在在哪兒小的去哪兒給您把他抓來”
    琴酒似乎被她這句話氣得不輕,有好一會兒都隻是用一雙暗幽幽的眼睛冷冷地瞪視她,清水涼反思了一下自己剛才那句話——語氣、用詞、姿態、口吻……都很恭敬啊!
    這男人又發什麽瘋
    心裏埋怨著琴酒不好伺候——可誰讓這是她親自選的攻略對象,麵上還是謙卑恭謹地說:“您得說啊……什麽信息都不給,我去抓空氣嗎”
    琴酒沉沉地喘了口氣,嗓音從牙縫裏擠出來:“……他溜了,這家夥跟貝爾摩德學過易容,這會兒應該偽裝成別人混在了船上。”
    謔,他在這兒還給人跑了,那不就說明人是丟在了他手上嗎這還好意思罵別人呢。
    想歸想,清水涼對真正會丟命的吐槽還是很敏感的,她很貼心地繞過這個話題:“所以,我們是要在這艘船上找到隱藏在人群中的莫索特——說起來,原來我們是在船上嗎”
    琴酒用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清水涼被這個眼神觸怒了,把小本子一摔,“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已經想到找人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