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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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烏丸未來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跌跌撞撞朝外麵追去。
    萩原研二已經不見了人影,電話也已經沒人接,烏丸未來一邊跑一邊撥通了鬆田陣平的電話,倒是很快接通了。
    “你竟然會主動給我打電話,今天是轉性了嗎”電話那頭傳來鬆田陣平吊兒郎當的聲音。
    “鬆……鬆田!”話剛出口,烏丸未來的聲音便哽咽了。
    “你怎麽了”鬆田陣平的聲音立刻正經,急急問道:“未來,你現在在哪誰欺負你了”
    “萩原……”
    “他欺負你了”似乎是受到了驚嚇,鬆田陣平的音量一下子拔高。
    “不要讓萩原去拆彈!”烏丸未來帶著哭腔朝鬆田陣平喊:“鬆田,不要讓他去拆彈,他會死的!”
    “啊”鬆田陣平的聲音透著濃濃的不理解,或許是因為烏丸未來哭了,這一次他並沒有說出能氣死人的話,而是訥訥答應:“好,我會告訴他。”
    “防爆服……”
    “嗯,我會監督他穿好。”鬆田陣平有些不熟練地安慰著:“未來,你也不要太擔心,他的拆彈技術很好。”
    “我要過去。”
    “啊這,你……”
    “我要過去!”烏丸未來哭喊著。
    鬆田陣平這次沒猶豫,立刻報出了一串地址,同時說道:“你別太擔心,我也在往那邊趕,不會有事的,隻是普通的工作罷了。”
    烏丸未來卻沒有應聲,打了一輛出租車迅速朝那邊趕去,無論如何她都要親眼看到萩原研二沒事才行。
    萩原研二一路飆車,比鬆田陣平來的要早一些,本來想直接上去拆彈,但可能是這幾日被念叨的多了,老老實實地穿好防爆服才上樓。
    “萩!”身後傳來鬆田陣平的聲音。
    萩原研二扭頭,笑道:“交給我就好。”
    “未來給我打電話說你不能去拆彈。”鬆田陣平的表情也很輕鬆,笑著說道:“不如讓我去吧。”
    萩原研二失笑,擺了擺手:“這可是我的工作,你別來搶啊。”
    見萩原研二已經上樓,鬆田陣平要換防爆服已經來不及,於是就站在樓下等待。
    不多久,鬆田陣平接到了萩原研二的電話。
    “搞定了。”萩原研二語氣輕鬆,“這炸彈太簡單了。”
    “那就好。”鬆田陣平接著電話,遠遠就看到烏丸未來朝這邊跑來,立刻朝她招了招手示意,故意問道:“對了,萩原,你之前該不會沒接未來電話吧”
    萩原研二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說:“因為她肯定會阻止我,等下我去給她道歉好了。”
    “那不如現在就道歉,她來了。”鬆田陣平說著將手機遞給烏丸未來。
    烏丸未來的眼睛依舊紅通通的,接過電話後便沙啞著嗓音喊了聲:“萩原。”
    “未來醬,你的嗓子怎麽啞了哭了嗎”萩原研二的聲音很溫柔,有些擔憂:“等等我,我馬上就下去。”
    “你沒事就好。”烏丸未來摸了摸自己紅腫的眼睛,聽到萩原研二的聲音,心中那顆懸著的心漸漸安穩了。
    “放心吧,我這裏沒……”萩原研二似乎還想安慰上幾句,卻突然一聲大喝:“快退後!”
    烏丸未來立刻察覺不對,大喊:“萩原,萩原你怎麽了你說話啊!”
    “怎麽回事”鬆田陣平也察覺不對,拿過電話質問那邊:“萩原,發生了什麽”
    沒有人回話,回應鬆田陣平的樓頂的轟然爆炸。
    望著爆炸的火光,鬆田陣平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住了,半晌後才睚眥欲裂地大吼了一聲:“萩原——”
    烏丸未來則胸口發悶,完全無法呼吸,就這樣昏倒在了鬆田陣平的懷中。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天花板。
    入眼是一片茫茫的白色,整個世界的色彩被抹去,烏丸未來睜開眼睛後僵僵的在床上躺了很久。
    終於,她爬了起來,虛弱的身體雙腿發軟,卻仍是扶著牆壁朝外麵走去。
    “鬆田。”
    等在急診室外麵的鬆田陣平看到了她,連忙跑過去攙扶,問:“還好嗎怎麽出來了”
    烏丸未來搖了搖頭,看著急診室上麵亮起“手術中”的綠燈,擔憂地問:“萩原他……”
    “還在搶救。”
    “會沒事吧”烏丸未來那烏黑的眼珠望著鬆田陣平,手也緊張地抓緊了他的衣袖。
    鬆田陣平點了點頭,安撫她:“放心吧,會沒事的。”
    他抬頭,望著綠色的燈光抿緊嘴唇,那家夥命那麽大,怎麽可能有事!
    病危通知下了很多次,烏丸未來隻感覺四肢發冷,她木然的看著醫生和護士從自己身邊經過,對於鬆田陣平勸她回房休息的話置若罔聞。
    她要在門口等著,除此之外,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終於,“手術中”的燈光滅掉,烏丸未來強打起精神,努力去傾聽醫生和鬆田陣平的對話。
    人還沒有完全脫離生命危險,如果明天晚上醒不過來,萩原很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烏丸未來的手指顫了顫,慢慢卷曲,一滴眼淚落了下來。
    接著,更多的淚水簌簌落下,烏丸未來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明明穿著防爆服,明明拿著禦守,為什麽萩原還是會……
    烏丸未來突然發現,自己將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
    “是我害了萩原。”烏丸未來的聲音細若蚊吟。
    明明正在和醫生交流,鬆田陣平卻立刻扭頭說道:“這不怪你,如果他沒有穿防爆服恐怕現在已經死了,是你的提醒救了他。”
    鬆田陣平說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這件事情……怪他。
    明明烏丸未來都說了不要讓萩原去拆彈,他卻根本沒當一回事,如果當時在大樓上的是他就好了,如果是他就好了。
    氣氛沉寂了下來,缺少了往日帶動氣氛的萩原,兩人全都死氣沉沉的。
    第二日清晨,萩原沒有醒。
    第二日中午,萩原還是沒醒。
    第二日傍晚……
    “別這樣折磨人啊,萩。”頹廢地站在萩原研二的病床前,鬆田陣平仰頭將淚水逼回眼中。
    他知道,萩原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重症監護室高額的手術費不是萩原研二可以承擔得起的,就算加上鬆田陣平的工資也不夠,警視廳那邊會有補償,可惜數目遠遠不夠。
    烏丸未來撥通了家裏的號碼,自從開店之後第一次向家中尋求幫助。
    “爸,我需要一筆錢和最好的醫護人員,我的朋友受傷了。”烏丸未來哽咽著,漸漸地哭出聲來。
    當天,一個大波浪的金發女士找上了烏丸未來,才見麵便將小巧的未來摟在懷裏。
    “讓我看看,眼睛紅紅的,疼嗎”貝爾摩德輕輕拍打著烏丸未來的後背,說道:“你的事情我都聽先生說了,別怕,我帶來了錢,過幾天國外的幾個專家也會過來,一定會照顧好你的朋友。”
    “對不起。”烏丸未來依賴著地她懷中蹭蹭,聲音很小:“大姐,讓你為難了。”
    “未來醬的事情永遠不會讓我為難。”貝爾摩德輕聲安慰著。
    正在此時,鬆田陣平從萩原研二的病房中走了出來。
    看到輕聲安慰烏丸未來的成熟女人,鬆田陣平疲憊著一張臉走過去問:“未來,這位女士是……”
    貝爾摩德放開烏丸未來,朝鬆田陣平伸出手,那雙漂亮的水綠色眼睛曖昧地眨了眨,自我介紹:“我是克麗絲溫亞德,未來的姐姐。”
    “鬆田陣平。”鬆田陣平和她握了握手。
    或許是因為鬆田陣平不關注娛樂圈,也可能是因為萩原研二的關係心思沒放在貝爾摩德身上,一時間倒是沒有認出這個熒屏上很有名氣的大明星。
    “大姐是來給我送錢的,萩原的住院費很高,暫時由我來墊付。”烏丸未來說道。
    鬆田陣平一愣,“你來不行,這怎麽能讓你……”
    “不然的話,你們要看著他交不起住院費被趕走嗎”貝爾摩德勾起唇角,帶著幾分強勢,又像是在開玩笑:“我安排了各個國家的專家過來,會重新為萩原研二進行治療,如果你真的覺得不安心,那也等萩原研二醒來再說,如果他醒來的話,這筆巨額的醫療費怕是要讓他下半輩子都賣給未來醬了。”
    烏丸未來神色稍緩,醫療費倒沒關係,不過她很喜歡貝爾摩德的話,萩原要是真的能醒來就最好了。
    沉默許久,鬆田陣平沉聲說道:“我知道了,不管萩原能不能醒來,我都會努力賺錢還給未來。”
    貝爾摩德笑了笑,拉著烏丸未來的手離開,“未來醬,這麽長時間一直在外麵開店,先生都想你了。”
    “父親還好嗎”
    “先生的身體不錯,不過要是能見到你肯定會更好。”
    烏丸未來迷迷糊糊地被貝爾摩德拉上車,黃色的蘭博基尼發出雀躍的鳴響,迅速朝遠處駛去。
    烏丸未來在迷糊中答應了貝爾摩德回家去看望父親。
    “先生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貝爾摩德說。
    烏丸未來抬頭望著她,“會嗎”
    “會的。”
    烏丸未來低下頭,印象中父親對她一向寵溺,她也很依賴自己的父親,隻是對她約束太多反倒讓她生出了逆反心理,這才會在畢業之後跑去開了家店。
    這一次父親非但沒有計較她的叛逆還因為她花費了這麽大一筆錢,烏丸未來決定等下一定要好好和父親道歉。
    然而等她再次見到父親的時候,整個人卻完全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