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賭場風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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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麵對如此華麗的炫技表演,眾人嘩然。他們彼此對視,眼裏都有詫異,顯然是沒能想到李觀棋年紀輕輕但玩起骰子來竟然有這麽一手,於是紛紛驚歎覺得不可思議。
    而男人見狀,則更是麵色陰沉如水,表情變得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這棵樹太容易吊死了,我建議您換一棵吊,先生。”李觀棋內心飄飄然的同時,維持著表麵平靜的姿態,“畢竟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的這種事情,說好聽點,是影響遊戲體驗,說不好聽了,那就是四舍五入一下基本約等於為沒有。”
    男人:“…………”
    男人感覺到了嘲諷,他張開嘴想要反駁,但又因為的確是技不如人,所以又隻能憤憤地把嘴巴閉上。
    但問題是,除了骰子以外,還能賭什麽
    紙牌嗎
    ……媽的,可那他媽的不也是一棵容易吊死的歪脖樹,與骰子有什麽區別!
    男人一時間犯了難,雖然他並不明白李觀棋為何要推翻這個明顯對她有利的局勢,但這並不妨礙他放棄骰子另換一個賭法。
    可問題是在這個年代,賭博類遊戲的項目並不是很多,就算是其中比較熱門的紙牌,骰子,無非也就是玩玩花色,比比大小,沒什麽太多新鮮的玩法。
    所以當現如今僅有的那些賭博遊戲都被一一否決之後,男人竟一時間想不出還有什麽賭法可以讓他能夠成為最後的贏家。
    而這則正是李觀棋想要的。
    畢竟賭博這種東西,十賭十騙,十賭十輸。是賭就有詐,更何況他連個托兒都沒有,以至於讓他不做莊還想贏的想法,在李觀棋這個卑鄙的現代人看來基本就是在鬧笑話。
    “既然先生您並沒有什麽好的主意,那麽我們為什麽不玩上一把流傳自我家鄉北部的經典遊戲,‘俄羅斯轉盤’,來決定誰是最後的贏家”
    做作的維持著一個大佬應有的儀態與氣勢,李觀棋吩咐身旁的侍者去拿來了兩把左輪手槍,以及十幾枚配套的子彈。
    “……俄羅斯轉盤”男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是的,俄羅斯轉盤,一款刺激而又殘忍的賭博遊戲,沒有技巧,全靠運氣。”
    李觀棋心裏的算盤打得啪啪作響,心中演練著那些影視劇上所經典流傳的騷操作的同時,也不忘忽悠著男人往溝裏跳。
    “而且遊戲的規則也非常簡單——六個彈孔,一枚子彈。彈夾隨機旋轉,而遊戲者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最後扣動扳機,聽天由命。”
    李觀棋抬起手做槍狀對準了自己的腦袋,用著沒有情緒的語調輕聲道——“砰。”
    男人:“!!!”
    “一枚子彈,三十枚金幣,手腳眼睛也一樣,一律按三十枚金幣的價格換算。”
    李觀棋全然無視了男人臉上的震驚,仍然有條不紊地講述著規則,語氣中帶著幾分司空見慣了的熟稔,一副神誌雖在,但卻從未想過為了什麽而活的模樣,反倒是憑借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困倦想要為了找刺激而死。
    而這讓男人感覺到驚恐,雖然他自己也很難說清這究竟是因為什麽,即便是他在心裏無數次的告訴自己這沒什麽好怕的,比這更刺激的事他也經曆過,但看著眼前的這個坐在賭桌旁的小子,他還是不由得打從心底裏感到一種毛骨悚然。
    說不清道不明,隻是莫名的覺得這小子無論是行為還是目的都毫無邏輯可循,看似好像是為了錢,但他媽的又不要命;看似好像是不要命,但他媽的又死認錢,整個人邪門的都有些邪性!
    而且這小子說的那個遊戲,俄羅斯轉盤……就別說是流傳了,你就說是哪個正常人能發明出來這麽離譜的遊戲!
    因為年代落後從而見識上具有一定的落後性,所以不曾了解過人類史上眾多花活的男人,由衷地覺得今天碰見的這小子的精神狀況不正常,心裏打著退堂鼓的同時,又因為被眾人圍觀而拉不下那個認輸的臉。
    嘖嘖,多麽經典的案例,死要麵子活受罪……哈,他不見鬼誰見鬼他不該死誰該死!
    要不是血海深仇在前,不殺此人不痛快的話,李觀棋都要被這個男人的“慫”給逗笑了。
    “總之,規則就是這樣。勝者贏得一切,包括榮譽,輸家一無所有,包括生命。”
    李觀棋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幹掉,潤了潤喉嚨,然後暢快地呼了口氣。
    此時,昏暗的燭光打在她臉上明暗分明,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注視著她,但沒有人能看清她的神情,隻是隱約間能感覺得到她在笑。
    而這,則讓他們有點不寒而栗。
    “聽上去是有些複雜,但玩起來還是很簡單的。”
    李觀棋咂了咂嘴,她回味著酒精的味道繼續道:“基本也就兩三局的事,也可能是一局定勝負,唔……誰知道,說不一定呢”
    “兩,兩三局的事……也可能是一局!”
    “鬼知道呢哈哈。”
    李觀棋笑了兩聲,但又因為那笑聲是直白地念出來的詞語,所以那一刻沒有人覺得她在笑。
    “點兒好的話,五六七八局也不是不可以啊。”
    這樣的說辭聽上去很不正常,以至於讓男人在賭桌上連最基本的冷靜都維持不住,直接不可置信質問道:“你這是要我跟你賭命!”
    “可是斷手斷腳挖眼睛一樣也是要沒命的,先生,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在賭命啦。”
    李觀棋接過侍者遞過來的槍,檢查了一番,發現是七個彈巢而不是六個的時候,不由得快樂地吹了聲口哨,心裏想著‘好哇好哇,七顆彈容,這槍好哇’的同時,嘴上也沒有什麽所謂地說道。
    “不過是或早或晚,或快或慢的事情罷了。”
    李觀棋用著略微生澀的手法擺弄著手裏的槍械,並好奇地顛蕩了兩下,用著‘這才哪到哪啊,不還沒死人呢嗎慌啥’的語氣,繼續著她一如既往的輕快:“反正都是要死的,這兩者之間四舍五入一下基本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區別。”
    這話聽上去可真是越來越離譜了,但說的人可不覺得,甚至還覺得自己隻不過是陳述了一個事實,擺弄槍的同時,還抬頭用一種“你在說什麽屁話,這蠢事情還用我告訴”的眼神,責難地看了一眼男人。
    男人:“………”
    男人猶豫了,他沉默地流著冷汗,遲疑著,一時間沒有出聲。
    事實上他覺得自己碰見了一個瘋子,因為隻有瘋子才能在滿口說著瘋話的同時,還能夠有著如此的平靜。
    “……說實話,我原以為您會喜歡這種刺激的遊戲,先生。”
    李觀棋見狀,長歎了一口氣,像是有些失望於男人的猶豫,也像是有些失望於遊戲不能繼續。
    總之,她失望著,以一種漫不經心的態度摩擦著手中的槍,然後用著略微遺憾的語調,滿是地痞流氓般地攤了攤手,“但現在看來,這對您來說好像是刺激過頭,所以導致您,嗯……失去了勇氣。”(笑)
    眾人:“…………噗。”
    高情商:您失去了勇氣。
    低情商:你個慫貨。
    男人:“…………”
    淦。
    可謂是殺人還要誅心。
    李觀棋這話說得很委婉,但奈何話裏的未完之意實在是太過於淺白,以至於就差伸手指著男人的鼻子說他是個慫貨,有熊心沒熊膽,孬的一批。
    眾所周知,在這個世界上,海賊幾乎都是經不起激將法的笨蛋,所以身為一個海賊,男人回過味來幾乎是立馬就惱了,他瞪著眼前這個瘦小的年輕人大聲反駁道:“你什麽意思,你以為老子慫了!”
    李觀棋:“…………”
    那不然呢墨跡了這麽半天還不給個準話,難不成你還覺得你很勇哦
    ……哈,笑死。
    李觀棋在心裏對著男人豎了一個大大的中指,但為了給男人下的套能更加的牢固,所以還是用著一種戲謔的態度反問回去,“那先生您這是賭咯”
    這聽上去仍像是一句嘲諷。
    男人咬牙:“賭!”
    聲音很大,但卻莫名地給人一種很慫的感覺。
    “好吧,痛快人。”李觀棋的表麵依舊溫和,即便是那種溫和近乎於是一種敷衍,她把槍推向了男人,“喏,您的槍,檢查一下”
    男人猶豫了,他再一次的沉默了,沒有第一時間去拿李觀棋推向他的槍。
    但李觀棋也沒管他,鑒於今天她在他身上已經浪費了足夠多的時間,所以李觀棋也隻是看了男人一眼,便將其的沉默無視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