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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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內。
偌大的客廳裏隻亮著一盞壁燈, 暗黃色的燈光在雪白的牆麵上留下淡淡的影子。
黑發青年沒什麽形象的仰躺在沙發上,眼睛略微有點無神的注視著手裏的手機。
這是琴酒給他的手機,用這個手機上聯絡別人, 比用普通的手機要安全的多。
他的手指搭在屏幕上,遲遲沒有動作。
芳村宏彥放棄了原本殺掉跡部的計劃, 選擇去重傷遠野幸一,說明他已經意識到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
同樣的, 他很快就會想到,提出這個計劃的m, 是清楚跡部景吾心懷愧疚的。
但這也沒什麽關係。
芳村原本的誤解, 說到底隻是他一個人的想法, 使他產生這種誤解的元凶是遠野幸一。
這件事和組織、和m沒有半點關係。
芳村宏彥在酒廠裏待了八年, 該做的事情做了不少,他輕易退不出去。
隻是安室透那邊, 恐怕很快就要查到芳村頭上。
一旦確定芳村是酒廠臥底, 公安可不像警視廳那樣講程序, 隨時都有可能逮捕芳村。
他打開信箱, 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芳村宏彥。
·
入夜,偏僻的街道上空無一人。
幹枯的梧桐葉被人踩碎, 發出脆響。
金發青年湊近車窗,透過倒映著路燈影子的透明玻璃窗,笑臉盈盈的看著車窗外麵的長發女人。
對方一身黑色大衣,波浪似的金色長發隨意的散落在胸前。
她忽地看向前方, 插在大衣口袋裏的手慢慢拿出來, 隨即抬手就是一槍, 正前方傳來撲通一聲, 中槍的大塊頭應聲倒地。
□□所帶來的沉悶響聲, 在寂靜地深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大抵是子彈的落點不錯,血跡沒怎麽濺出來。
隻是身上的黑色羊毛褲被血液沾濕了些許,她低頭看了一眼,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頭。
“上車嗎?”
車子裏的金發青年降下駕駛座的車窗,扯了扯身上的安全帶,語氣有些隨意的問道。
“怎麽是你?原來給我開車那家夥呢?”
長發女人深藍色的眼睛斜睨了駕駛座上的人一眼,嘴上雖然充滿質疑,但還是毫不客氣地拉開車門,坐上後座。
駕駛座上的金發青年絲毫不覺得自己受到侮辱,語氣依舊平靜。
“他有事沒來。我替他來接你。”
“哦。”
女人應了聲,語氣沒什麽起伏。
她抬起頭,從後視鏡上看著波本,扯開笑容。
“有事?”
“跟著那群警察,勉強算是問到了一點東西。”
後視鏡裏的金發男人露出一絲微笑。
“嗯?”
“我聽說,愛知縣的那位,被懷疑了啊。”
安室透的手死死捏住口袋裏的□□,語氣中卻帶著漫不經心。
他在來之前,已經提前搜集過情報,組織的臥底很多,愛知縣裏肯定也有。
但大部分臥底職位較低,隻是在交通部、後勤部之類的地方混混,坐到高層的少之又少。
他之所以敢這樣詢問,不過是仗著說話含糊不清的優勢。
芳村如果真的是組織在愛知縣的臥底,以他的職級,貝爾摩德一定會第一時間想到他。
如果芳村不是組織臥底,他大可以把話題往愛知縣隨便哪個小臥底身上扯,反正情報都捏在他的手裏。
下一秒,冰冷的槍口抵在他的後腦勺上。
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繃緊了,伸進口袋裏的手指慢慢塞進槍的鎖舌。
隻是試探而已。
他的手指僵直。
說話時的語氣裏卻還是帶著隨意。
“至於嗎?脾氣這麽爆。”
後座的女人嗤笑一聲,收走了槍。
“那個胡子拉碴的警察嗎?那是琴酒那邊的,操什麽心。”
胡子拉碴?愛知縣的那麽多臥底,年齡普遍不大,蓄著胡子的更是一個都沒有。
哦不,現在有了一個。那位拆彈警察,芳村宏彥。
安室透低笑出聲,紫灰色的眼睛輕巧的彎著。
他一邊啟動了車子,一邊毫不耽擱地問:“往哪兒開?”
“你接班之前,都沒有問清楚目的地嗎?”
貝爾摩德可太清楚這家夥的心思,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不知道又想從她這裏打探什麽情報。
“往米花町開。”
·
車輛平穩的行駛在馬路上,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
安室透假借看路況,瞄了一眼後視鏡,後座上的女人閉著眼睛,歪頭靠在窗玻璃上,一副睡著了的樣子。
直到這時候,他才能安靜下來仔細想想事情的前因後果。
貝爾摩德剛剛說,“那是琴酒那邊的”。
難道芳村宏彥是琴酒下轄的組織成員?
確實,隻有這種情況下,他才會查不到對方的下落。
他自取得代號後,一步步深入組織,在往高層爬的道路上,他發現組織裏旗幟分明的分成了兩派。
一派異常保守,一派極度激進。
為了能更進一步,他選擇了保守的一派。
從那以後,琴酒那邊的消息,他就很少能夠再打探到了。
芳村宏彥是琴酒那邊的人,難怪他始終查不到更加具體的信息。
芳村是通過國家2級公務員考試考進來的準職業組,在愛知縣兢兢業業工作了十幾年。
那段時間裏,他應該還不是組織的人。
事情的轉折點在八年前,芳村宏彥唯一的女兒,芳村香取去世的時候。
根據當年的案宗,那次綁架案最後隻以□□火拚這樣荒唐的名義結尾。芳村宏彥很有可能是因此感到不滿,才會進入酒廠。
可是這件事必然存在一個契機。
一定存在一個,領著芳村宏彥進入酒廠的人。
那麽,那個人是誰呢?
金發青年的手緊緊攥著方向盤。
路燈不斷變換著的光影打在他毫無表情的臉上。
琴酒?
不、不可能。
以琴酒的性格,能夠拿槍解決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動口。
利用一個警察,對於免受責罰的罪犯的痛恨。
利用一個父親,對於獨女深沉而強烈的父愛。
有著這樣的心思和算計,又有足夠的能力幫芳村複仇,即便在八年前,這樣的人也絕不會藉藉無名。
那個藏在幕後的家夥,必然是有代號的成員。
仔細想想這次的事情,很難說幕後黑手隻是單純的在幫芳村複仇。
這件事背後,還有太多他沒有搞清楚的細節,新海空的房間裏為什麽會被裝上監視器,他和新海空又為何那樣巧合的出現在鬼屋裏
或許,他得再找機會重新回那個遊樂場一趟了。
安室透平穩的駕駛著車子,把貝爾摩德送到了米花町的一個街角。
“真的要在這下嗎?”
他看向窗外明晃晃的路燈,語氣裏帶著一絲疑惑。
“離我的安全屋倒是很近。”
“管這麽多幹嘛。”
後座的女人飛快下車,轉眼間就消失在街角。
再三確認貝爾摩德已經離去後,安室透把車停在路邊,通知那個被他“請假”的成員來取車。
之前,他不敢抓村上,是因為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芳村宏彥和他波本的身份沒有半點關係,抓是一定要抓的。
他麵無表情的下車,裹緊身上的黑色大衣,踏入路邊的電話亭,撥通了風見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他卻罕見的頓住了。
風見在電話那一頭的呼喚聲奇異地和八年前的那一聲槍響重合。
他的眼前又一次浮上那抹血紅色。
耳畔又一次響起那聲呼喚。
“您有什麽事要交代嗎?”
“有。”
安室透的喉頭哽了一下。
冰冷的話筒貼著他的耳垂,抓著電話線的手緊緊捏著。
他用一種毫無起伏的聲音說道:
“愛知縣警察芳村宏彥為組織臥底,立即逮捕。”
·
新海空邊走,邊忍不住解開大衣的第一排紐扣。
警視廳的暖氣開的未免太足了一點。
“新海警官,早上好啊!”
新海空微笑著點了點頭,一路打著招呼,好不容易回到了辦公室,就看見山本野抱著一大疊文件,傻傻地等在辦公室門口。
“下次來了,可以直接把門打開,你不是有鑰匙嗎?”
新海空打開辦公室,先一步踏進來。
“禮節不可逾越。警官還沒有到,我不能先進來。”
山本野一臉認真的拒絕了新海空的提議,一邊把那一大堆文件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警官,我先走了。”
“好。”
新海空生無可戀的攤開最上麵的文件。
走到一半的山本野忽然又折返回來。
用粗獷的聲音喊道,“新海警官!”
新海空嚇了一跳,簽字的筆在白紙上劃開一道墨痕。
“怎麽了嗎?”
“部長說,最上麵的這份文件要加急處理,他一小時後就要。”
新海空挑了挑眉。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好的。警官我走了。”
呼——
終於走了。
新海空打開第一份文件,最上頭就是內閣公安調查廳的封章。
有點意思。
他翻到裏麵,又是要他們警視廳公安部配合內閣公安廳的行動。
[經公安調查官確認,愛知縣縣警芳村宏彥為某重大跨國犯罪組織臥底。]
[公安人員在逮捕該名臥底時,發現該臥底已經不在他的位於愛知縣的家中。經有關人員核實,芳村宏彥位於東京的房產已於日前拋售]
[芳村宏彥尚在人世的家屬,隻有八年前離婚的前妻,早在六年前就已出國可以確定芳村宏彥處於在逃狀態,煩請警視廳公安部配合追查]
逃了。
動作還挺快。
黑發青年一邊彎下腰打開電腦主機,一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他哼著一首簡短循環的民間小調,邊動作飛快地在電腦上起草了一份與之相關的文書。
文書的起草可以直接套用常見的模板,具體情況他也早就爛熟於心。
完成文件後,他直接把電子版發到了上司的郵箱,同時打印了兩份作為備份。
搞定啦,可以開始摸魚了。
新海空從一大堆文件山裏隨意抽出一本新的文件,攤開擺在桌子上裝模做樣,然後點開了論壇。
樓主:[置頂]《警察的女兒·下》
這一次的事件拖的時間很長,涉及到的人物也很多,不知道漫畫上會怎麽畫。他先拉到連載的漫畫那一小段。
上一次的漫畫直接以芳村香取的死亡為結局,最後一格上滿是陰影。
這一次的漫畫從安室透回來,第一眼看到新海空開始。
漫畫上,新海空的手上沾滿了深色陰影,其實應該就是他不小心按崩了跡部的傷口那段。
乍一看仿佛殺人現場一般。
就很無語。
非得要加這種濾鏡就有毒。
不過配上略帶些搞笑和白目的畫風,倒是頗有些喜感。
他有些無語的跳過這一段。
下一幕就是他們發現了員工通道,接著逐一從員工通道裏離開。
緊接著是現場勘察的一無所獲和去醫院給跡部景吾做筆錄。
漫畫上還畫出了他們最後圍著小圓桌的“會議”,以及此後安室透背著眾人回酒廠做的事情。
看到這裏新海空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的是,安室透當時有什麽必要瞞著他們呢?
弄得那麽神秘,到最後還不是看到了。
後麵的內容和新海空預料到的一模一樣。
他直接跳到了評論的部分。
警視廳今天倒閉了嗎:對不起,我知道這麽說非常不合適,但是當公安衝進門,發現裏麵空無一人,芳村警官早就逃跑了的時候,真的好喜感啊哈哈哈哈。
打工皇帝在酒廠:哈哈哈我也是我也是!透子又又又撲空了。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我追透子,可是看到透子因為撲空而皺著眉,我莫名覺得有點點開心欸。
白毛小狐狸:嘶,也許這就是迫害主要角色的快感吧。柯南裏的紅方太強了一點,警視廳有空哥,公安部有透子,f101nove.comia有水無,酒廠隻有我陣哥(慘是真的慘。)
警視廳今天倒閉了嗎:樓上,雷雨是什麽鬼?赤井知道你這麽叫他嗎?少年漫麽,肯定是要讓正義戰勝邪惡的。
我很抱歉:可能是我比較玻璃心吧,我其實有點害怕和心寒。一個警察的內心無疑是堅定且強大的,是什麽樣的挫折,才會讓一個警察放棄法律的武器,寧可撞的頭破血流,也要替女兒複仇。
繃帶少年君:的確。“判不了”,真的是世界上最難受的字眼。
琥珀色的演技:諸位不要偏離主線了。無論芳村宏彥的出發點是什麽,說到底,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手上染滿鮮血的在逃殺人犯,而且他還刺傷了跡部大爺呢,怎麽都忘記了?
我很抱歉:那我許個願好了。希望芳村警官最後被抓到,送進監獄裏贖罪,反正判不了死刑(狗頭)。
向日葵大班:那就算是求仁得仁了。說實話芳村警官的精神我感覺已經不太正常了。他到後期更像是在貫徹某種自以為的正義
江上捕魚:好了好了。我看你們都偏離主旨了。為什麽沒有人探討一下,這位芳村宏彥很明顯是酒廠的人啊!而且根據透子的推測,這位芳村很有可能早在八年前,就已經被的新信息嗎?
打工皇帝在酒廠:笑死,我感覺某些人的反派夢碎了。m在八年前就已經有那樣的能力去策反一個警察,順帶著□□,估計年紀不小了。說不準跟朗姆似的。
猴子山大王:不——!(聲嘶力竭)不可以!拜托了一定要讓m二十歲出頭,清清爽爽的小帥哥好不好好不好!
田中君:嘛,可能性不大。m在八年前就至少二十出頭了。現在起碼也得三十了。
猴子山大王:三十也沒關係的,三十是大帥哥。
田中君:說不準四十了哦。
猴子山大王:四十也可以的、嗚嗚嗚四十就是大叔了。如果是很帥的大叔
繃帶少年君:好了,樓上別再逗他了。感覺m確實是紅方的一個大敵,而且看空哥家裏的監視器,他算是被盯上了吧?
橫濱第一名偵探:很有可能。m這一次指導芳村宏彥複仇,原本的計劃很有可能是把跡部、空哥甚至是透子、柯南全部困在這個鬼屋裏。雖然最後,計劃因為芳村的一時心軟而放棄。而且他讓芳村宏彥在空哥家裝監視器,保不齊就是想借著芳村的手監視空哥,隻能說非常恐怖了。
少年金田一:其實總結這一次的事情,我們可以得到兩個訊息。第一,m的年紀有可能很大,但也不排除他十七八歲就坐到組織高層,多智近妖。第二,空哥確實被盯上了。
返真歸樸:大佬說得好!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奶糖鬆餅:那芳村真的就抓不到了嗎?柯南好像沒有過這種凶手在逃的先例吧
少年金田一:這幾集暫時肯定是抓不到的。但是保不齊之後又跳出來蹦躂。畢竟m對空哥還在虎視眈眈。
一米六的空醬我的愛:啊啊啊空哥危!我不想要空哥出事。透子難道保護不了空哥嗎?
打工皇帝在酒廠:不是我拆透子台。透子就住在空哥隔壁,不還是讓人進去安裝了監視器和竊聽器嗎?
噗——
新海空沒憋住,笑出來聲。
這群論壇上的讀者有時候也未免太可愛了一點。尤其是這一次成功騙到了那位“橫濱第一名偵探”,讓他很是開心。
我很抱歉:唔好奇怪啊。芳村他其實已經很順利的從警視廳那邊混過去了,按理說不應該逃跑啊,繼續當警察不好嗎?總感覺他會逃跑,好像是提前知道公安會去抓他一樣。
鷺江和:講個冷笑話。組織在公安也有臥底。
江上捕魚:真的把我凍到了。組織在公安有臥底,透子算什麽?被人撬了老家?不對啊,那透子怎麽還沒有暴露呢?
新海空看到這裏,忍俊不禁。
那他也講個冷笑話好了。
因為組織在公安的臥底就是安室透啊。
開玩笑的。
日本公安的審核極其嚴格,輕易是進不去的。
其實從安室透的言行,推斷出他之後想要做什麽並不難。
他反而就這樣達成了,反向監視公安的成就。
向日葵大班:公安應該沒有這麽好滲透吧,不然透子早暴露了與其說是公安裏有臥底,不如說是m提前猜到了,芳村宏彥被公安盯上。
繃帶少年君:講道理哦,這個m到底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夠出場啊,這都已經鋪墊了多少章了。
琥珀色的演技:怎麽說呢,總感覺鋪墊的越多,m出場的時候搞的事情就越大。我總有種會有大刀的錯覺。
今天也是快樂的一天:越說越嚇人了。我每天都感覺m能掐會算、未卜先知的,不知道是諸葛亮轉世還是仙人下凡。
小草莓:我強烈懷疑這個這麽厲害,從一開始的怎麽可能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絕對是老賊畫著畫著發現,紅方這麽厲害,酒廠都變水廠了,主線劇情推進不下去了啊?於是畫了一個m出來救場。
田中君:樓上的說法我認同。m在漫畫前期確實沒有影子,而且他被刻畫的這麽神奇,智商掛開得未免太大,應該是臨時拉出來的一個boss。
臨時拉出來的
其實新海空想過很多次,係統拉他到這個世界到底是為了什麽?
係統讓他做真酒,是想要一個反派。
但是普通的反派在少年漫善惡分明的邏輯之下,會迅速退場,要麽鐵窗淚,要麽棄暗投明,要麽付出生命。
就好比如果在一開始的新幹線上,他安裝炸彈時被警察抓到了。
那麽之後的所有線索、所有身世背景全部都沒有再次出現的必要。
他將成為漫畫新幹線那一篇的犯人,一閃而過的炮灰,就此湮滅在無盡的案件中。
他不會也不可能再一次出場。
所以係統讓他裝紅方。
因為黑裝紅方,在不被發現之前,可以永遠蹦躂在劇情裏。
所以係統真正想要的,其實是一個可以不斷在劇情中光明正大出現的反派。
一個厲害的、把所有人耍得團團轉的大反派。
這個要求的難度很高,從新海空接到的第一個任務開始,難度一直都很高。
所以,有的時候,新海空還會有這樣的疑問:
自己真的是這個遊戲的第一個玩家嗎?
這是一個《欺詐遊戲》,既然是遊戲,不應該隻有一個玩家。
那麽之前的玩家怎麽樣了?
難度如此之高的遊戲,失敗的玩家一定不在少數,他們去了哪裏?真被抹殺了嗎?
還有其他正在進行的玩家嗎?
從進入這個遊戲開始,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毫無線索,艱難地在紅與黑之間走鋼絲,既害怕被紅方發現身份,又害怕被黑方發現異常。
但是隨著時間節點的陸續出現,他掌握的信息越來越多,慢慢奪回了主動權。
所以一開始的強製任務,變成了現在由他自己主動去觸發任務。
雖然吐槽過係統千萬次,但是他敏銳的感受到,係統在慢慢退位,慢慢把主動權讓渡給他。
他一步步完成任務,鞏固身份是一條線;係統一步步改變態度同樣是一條線。
係統的態度非常矛盾,一方麵,係統希望他可以更強;可是另一方麵,係統又在想辦法讓他暴露。
就好像莫名其妙的第三方力量,想要他這個已經快要成功的“大反派”暴露身份。
這種行為,倒是很像為了過審的創作者強行給原本設定好的大反派降智,讓他敗於主角之手。
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遊戲從一開始就不想讓他贏,不過是想要借用他的垂死掙紮,為漫畫的劇情增添幾分精彩度罷了。
但是係統難道沒有意識到嗎?
新海空麵無表情的推倒原本擺在桌子上的,刻著新海空警視正三個字的銘牌。
金屬質地的銘牌在實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如果他的推斷沒有出錯的話——
這個遊戲,從一開始,就有一個非常大的bug。
當係統通過設立不同時間節點互相橫跳的方式,來構建新海空這個人物的背景時,也就意味著:
隻要“新海空”不意外死亡,未來的那個、掌握住更多信息的“新海空”,始終可以回到更早的過去。
現在的他可以回到八年前,去策劃那一切;那麽未來的他能夠做的事情絕對會更多。
時間線已經閉環。
他此刻所行走的道路,一定是未來的新海空,在經過重重考慮之後,給自己一步步鋪好的道路。
而他永遠不可能把自己導向死亡。
這就是這個遊戲最大的bug。
他立於不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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