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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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發青年站起身,  拉開窗戶上的百葉窗,細碎的陽光灑在石蠟磨就的木製地板上,灑在微涼的皮質椅背上。
    漫畫論壇可以投影在任何物體上,  也伴隨著新海空的移動而移動。
    此時,一條條回帖在透明的窗玻璃上排列,被拉開的百葉窗劃分出天然的橫線。
    他繼續往下翻評論,目光在其中一條評論上頓了頓。
    夏洛克:等一下,  大家沒有發現柯南掉馬了嗎?服部當著空哥的麵喊柯南工藤啊!
    返真歸樸:注意到了欸,  但是我感覺,他們應該早就互通有無了吧。透子都已經和空哥交代酒廠的事情了,會不會也已經和跟他說過柯南的事情了?
    夏洛克:也對,之前空哥和透子攤牌的內容就一直藏著掖著不放出來,  這次和柯南攤牌的內容肯定也是這樣。
    其實不是的。
    他和柯南並沒有經曆過攤牌這個環節。
    事實上,  此時他、柯南還有安室透三人現在處於一種很特殊的狀態。
    安室透在大阪時,向他明裏暗裏透露過柯南的不同尋常;
    而柯南對他的態度也是越來越隨意,  越來越懶得偽裝。
    估計安室透應該也和柯南說過一些什麽。
    但是在明麵上,他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會比較好。
    唯一可惜的地方就是,現在不能夠再拿柯南的身份去嚇唬工藤新一了。
    不過也沒關係,除了這一點,還有很多別的可以嚇到他的地方。
    他草草掃過剩下的評論,  一半是在期待m的登場,還有一半是在感歎這次的案情。
    那個一直蹦躂個不停的hg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新海空平白生出些無趣感,他關上了論壇。
    那天晚上,安室透推理出真相的那個瞬間,他真的萌生出,  找機會幹掉這家夥的想法。
    太聰明了。
    但是該怎麽說呢,  一方麵,  安室透確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危害。
    按照新海空的性格,他很少會主動找事。
    而且有一個問題,他始終沒有想明白。
    他真正意義上第一次遇見安室透,是在咖啡館,當時的漫畫上,安室透給他加了巨大的濾鏡。
    之前可以簡單推說是時間線的問題。
    可是現在,他已經回到十八歲的時候,完成了和安室透的“初見”。
    他自認這樣的初見一點也不美好,兩個被綁架的人質灰頭土臉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多有一點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惺惺相惜,何至於安室透對他那麽大的濾鏡。
    難道說,在比十八歲更早的年歲裏,他們還見過?
    在沒有徹底搞清楚那段更早的歲月裏到底發生過什麽之前,他不會輕易對安室透下手。
    另一方麵,還有一個很無奈的原因。
    ——安室透的人氣極高。
    如果安室透真的出了什麽事,論壇上的讀者就是挖地三尺,都會想辦法找出凶手到底是誰。
    論壇上的這些人在有的時候真的很聰明,像之前伊斯頓莊園中的那件事,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還有這次策反芳村宏彥,說到底也是論壇讀者給的主意。
    他如果真的想除掉安室透,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實在是太難了。
    甚至於,按照他對於係統的那番推論,如果所有人都拿著一張身份牌,他手上的,是到最後一刻會被揭露、被推翻的魔王牌。
    那麽安室透手上拿著的一定是守護主角、維持正義直到最後一刻的騎士卡。
    劇情不會讓這樣的人物簡簡單單的死掉。
    如果他真的幹掉安室透的想法策劃一起案件,最後很有可能會和安室透同歸於盡。
    不值當。
    但是也並不是說,他就真的拿這家夥沒有辦法了。
    黑發青年重新坐到椅子上,修長的手指在木製辦公桌上比劃著圓圈。
    他琥珀色的眼睛注視著自己的手指,嘴角無意識的噙著一絲笑容。
    繼續放任這樣一個定時炸彈在自己身邊,太過危險。
    如果安室透夠聰明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想到那一步了。
    那個他特意留下的破綻,那個會讓安室透主動退出的關鍵點。
    ·
    與新海空關上論壇幾乎同一時間,多羅遊樂場的大門口來了一位新的訪客。
    工作日的遊樂場門口人煙稀少,原本需要大排長龍的窗口此時可以一眼望到頭。
    安室透百無聊賴的等待窗口裏那位工作人員輸入信息,一邊支著手臂靠在台子上。
    那天發生的事情太過奇怪,有很多細枝末節他都還沒有捋清楚,草草的把一切就這麽放掉,不是他的性格。
    所以他準備重新返回那間鬼屋,探查有沒有什麽警方遺漏的線索。
    既然要回去,自然是越早越好,於是今天上午,他又又又請假了,隻希望榎本小姐不要太生氣
    這麽說未免也有點心虛,可是最近他真的很忙,上班的日子加起來也沒有幾天。
    金發青年捏著剛剛買到的票,穿過了裝點著氣球和彩帶的大門,與三三兩兩的遊客擦肩而過。
    出於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他在一個木製宣傳欄處停了下來。
    這個木製宣傳欄下麵設置了許多小隔板,裏麵裝滿了宣傳用的廣告紙。
    他彎下腰,從底下一大堆、堆在一起的廣告紙中隨便抽了一張出來。
    當他展開那張紙時,整個人都僵住了,紫灰色的眼睛不自覺睜大。
    那是一張園區地圖。
    一份和他那天從元太手上拿到的、完全不一樣的“新地圖”。
    嫩綠的底色,白色簡筆畫似的字體,配上各種花裏胡哨的卡通畫,簡單明了的把整個園區所有的遊樂設施呈現出來。
    唯獨,沒有他們那天去的那間鬼屋。
    刺眼的陽光讓他有一些眩暈,他湊近那個宣傳欄,接連拿出三五張宣傳紙,一一展開。
    這些全部是園區地圖,一模一樣的版型,一模一樣的內容,全部都沒有那間鬼屋!
    此刻分明是大白天,他卻莫名生出撞鬼的感覺。
    他接連快走了好幾步,退回到園區入口旁邊的、一直被忽略的遊客指示欄那裏。
    上一次來多羅遊樂場,他仗著自己讀大學的時候來過一趟,加上這些小孩一貫是想到什麽就要幹什麽,就沒有去看這個指示欄。
    現在,他繞到指示欄的背麵,上麵畫著整個園區的遊覽示意圖。
    沒有鬼屋。
    沒有貞子和筆仙大戰伽椰子。
    一股寒意瞬息之間侵占全身,他的後背上冒出冷汗。
    “嗞——嗞——”
    口袋裏的電話喚回了他的神智。
    他接通電話,對麵是熟悉的目暮警官的聲音。
    “安室先生!打擾了,我們比對了周六那天鬼屋傷人事件涉案人員的筆錄,發現了一點問題。想要請問你,當時你為什麽去那間鬼屋呢?”
    “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青年的嗓音有些沙啞,並沒有直接回答目暮的問題,而是反過來拋出自己的問題。
    “額因為新海警官那邊的口供是,鬆田警官從路邊的小醜手上拿到園區地圖,他們一眼就看重那個主題新穎的鬼屋,所以去了。可是我們今天早上才見到園區負責人,根據對方的反饋,園區內根本就沒有名叫‘貞子和筆仙大戰伽椰子’的主題鬼屋。”
    沒有鬼屋。
    那他那天在地圖上看到的是什麽東西?
    “雙方的口供產生很大差距,另一組工作人員現在正在重新向新海警官和鬆田警官確認當時的事情,我也需要向你再確認一遍。”
    “我也得到了一份地圖。”
    金發青年捏緊手裏真正的地圖,麵無表情,一字一頓。
    拋卻那些白日撞鬼之類的無稽之談,單看這兩份完全不同的鬼屋地圖,也可以看出,這背後絕對有人在搞鬼。
    無論是宣傳欄下麵成堆的地圖,還是這裏刻在板上的遊覽示意圖,都是普通遊客常常接觸到的東西,不至於存在造假的情況。
    如果這些是真的,反過來也就證明,那天他看到的地圖才是假的!
    鬼屋根本就已經不是開放的遊樂設施了!
    難怪既沒有工作人員,也沒有npc,整個鬼屋荒僻的仿佛廢棄很久一樣。
    因為那裏真的廢棄很久了!
    “貞子和筆仙大戰伽椰子”,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八年前的鬼屋主題就是這個。
    有人偽造了地圖?
    當時的地圖是元太遞給他的,可元太也隻是小孩,他不可能憑空拿到一張地圖。
    隻有可能是有人把假的地圖遞給了元太。
    對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呢?
    吸引他們去那個鬼屋?
    新海空的地圖是小醜遞給他們的。
    他們手上拿著的也很有可能是偽造的地圖。
    那個躲在幕後的人,用兩份假地圖,就成功把他和新海空一起騙到了鬼屋?
    這未免太離譜了一點。
    “安室先生?你還在嗎?”
    電話那頭,目暮警官似乎同時還在跟別人講話。
    “我現在懷疑,我得到的是一份假地圖。”
    “欸?”目暮的聲音裏透著純然的疑惑。
    “真巧啊,新海警官那邊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他們的地圖好像掉在了鬼屋裏,不知道為什麽我們當時沒有找到。我們正準備派警官重新去現場搜尋一番呢。”
    “就在現場?”
    金發青年的聲音驟然變大,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呼呼的風聲。
    目暮疑惑的把手機拿遠一點,隨後又湊近到耳朵旁邊。
    巨大的風聲持續了幾秒鍾之後,電話被掛斷了。
    “哎!按安室先生怎麽這樣啊!”
    目暮無奈的放下手機,看向一旁的高木。
    “先安排兩個鑒識科的警察去現場看一眼吧。”
    另一頭,安室透捏緊手機,朝著鬼屋的方向奔跑起來。
    他們當時的那份地圖,到最後被那群小孩子不知道弄到哪裏去了。
    現在還存留著的假地圖,應該就隻剩下鬼屋裏的那一張!
    幕後黑手打著幫芳村宏彥複仇的名義,把新海空和他一起引到鬼屋,難道是單純的想讓他們目睹跡部的死亡嗎?
    不對。
    鬼屋的出入口被炸彈炸毀之後,想要出去,他們隻能選擇走剩下第三個通道。
    而那個通道的出口處被人預埋了一顆炸彈!
    如果芳村宏彥沒有放棄殺人計劃,等他們剛好走到出口處,炸彈被引爆的話
    所有人都會葬身在那個通道裏!
    凶手盯上的,根本就不隻有跡部景吾一個人。
    在芳村宏彥放棄了的計劃裏,分明是要連他和新海空一起幹掉。
    冷靜下來,回想前因後果。
    首先,他是在看到那份“地圖”,在小孩子們不依不撓的起哄聲中進入那間鬼屋。
    這件事本質上是一個巧合,對方所做的全部事情,就是遞上了那張地圖。
    他可以今天去遊樂場,當然也可以明天去。
    他可以任由小孩子們衝著鬼屋進發,當然也可以嚴詞拒絕,把小孩子帶到更加安全的遊樂設施裏。
    這一切完全取決於他自己的選擇,旁人沒有辦法幹涉。
    即便是看到那張地圖,看到那個鬼屋,他同樣可以選擇不進去。
    他自以為,所有的舉動都是在自己的意誌控製之下,所有選擇都是由自己所作。
    可是偏偏,他“自己的選擇”,完美契合了凶手的目標。
    那個躲在幕後的人,到底是如何拿捏住他和新海空的心理,隻是拋出一份奇怪的地圖就成功把他們兩個人引去了鬼屋?
    這也太離譜了。
    事情的結果確實如此,可是過程毫無邏輯。
    到底是為什麽?
    他從未有過如此大的挫敗感。
    鬼屋已經出現在眼前,長時間的跑步讓他的腹部墜著疼,安室透大口喘著氣,靠近員工通道的出口。
    警方在現場拉的黃線還留在原地,這裏地處偏遠,一般沒什麽人會來。
    他伸手撩起黃線,彎下腰跳進那個員工通道,把口袋裏的強光手電打開,叼在嘴上,低著頭一點點往裏麵搜尋。
    昏暗的通道內滿是灰塵,地上灰撲撲的一片,他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用腳把所有被灰塵遮蓋的地方都撣幹淨,終於,他在一個拐角的地方發現那張地圖。
    警方的搜證可真是夠粗心的。
    他就著手電筒的光線,站在原地檢查起那張地圖。
    和他當時從元太手裏拿到的,一模一樣。
    可以確定,幕後黑手確實偽造了兩份地圖,分別給了他和新海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對方可以如此精準的拿捏他們的心理,但是他們確實是這樣被引去了鬼屋。
    凶手想要殺新海空和他,隻能有一個原因:八年前的綁架案。
    可問題是,八年前綁架案裏的他,是降穀零啊
    手電筒的光線在狹長而黑暗的通道裏不停抖動著。
    地圖被捏的沙沙作響。
    為什麽,想要報複降穀零的那個凶手,會把地圖遞到安室透的手上?
    為什麽,策劃這個計劃的幕後黑手,會知道他安室透那一天會去多羅遊樂場?
    他的心髒被劇烈而凶猛的情緒撞擊著,拉扯著,仿佛要帶著他一起直墜深淵。
    他還沒有等到組織破滅,他還沒有找到那個杳無音訊的人,他還沒有來得及為景光報仇。
    可是,不會在有別的可能了。
    策劃出這個計劃、想要借芳村宏彥之手殺掉新海空和安室透的幕後黑手,那個八年前就已經在組織裏有一席之地的幕後黑手,已經知道,安室透就是降穀零。
    他暴露了。
    “欸?不是都已經檢查過一遍了嗎?”
    “哎呀,警部讓你再檢查一遍,你隻管查就是了。”
    員工通道另一側,連接著鬼屋的地方傳來了兩個男聲。到現場搜查的警察來了。
    多年臥底生涯所鍛煉出來的能力,是他在這樣的時候依然保持冷靜。
    安室透彎下腰,把地圖擺在通道正中間的位置,隻要對方不是瞎子,一定能找到這張地圖。
    緊接著他站起身朝著員工通道出口那一端、透著明亮光線的地方,快步走去。
    即便是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他也不能和這些警察撞到。
    金發青年的身影淹沒在那一片光明裏。
    ·
    警視廳。
    冬日平靜的下午,溫和的日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地上排列組合出若幹圖案。
    新海空後背靠在柔軟舒適的皮質座椅上,熱烘烘的暖氣吹得人昏昏欲睡,他的臉頰變得格外燙,眼皮子禁不住似的,一個勁兒打架。
    之前那一大疊的文件,在他一目十行的批閱速度下,迅速得以解決。
    棗紅色的木製辦公桌上,攤開擺放著一本國家公務員考試專用書。
    書的主人卻已經快要睡著了。
    “叩、叩、叩!新海警官!”
    山本野粗獷的身音在門口響起,伴隨著一陣陣敲門聲。
    原本靠在椅背上的黑發青年迷蒙的睜開眼,揉了揉眼睛,隨手從文件堆裏扯了一個文件蓋在專業書的上麵。
    “請進。”
    山本野的性格裏對禮貌的要求好像非常高,有的時候會覺得他老古板;有的時候,也忍不住佩服他。
    這其實也是一種智慧。
    試想,萬一他十分不巧,正在和組織聯絡,山本野突然闖進來,目睹他聯絡黑方的現場,那就很遺憾了
    所以這家夥懂禮貌,反倒可以好好保住性命。
    “新海警官”,山本野慢慢推開本來就沒鎖的辦公室大門,健碩的身軀極具反差感的從細小的門縫裏擠進來,小步走到他的辦公桌前麵。
    “有什麽事?”
    青年背對著陽光,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黑色的頭發絲兒在光照下變成深褐色,與琥珀色的眼睛相得益彰。
    每一次看到上司,山本野都感到心裏很熨帖。
    真的好溫柔啊。
    之前聽說總務課要從別的部門調一個新的警視正過來,做參事官。
    他擔心了好久,生怕會調過來一個不苟言笑的老學究。
    為此,他還被家裏的那位嘲笑了好久,說他人雖然生得高大,膽子卻隻有米粒一點。
    結果調過來了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辦事那樣地井井有條,為人還這麽好相處。
    真是太幸運了。
    “有什麽事嗎?山本警官?”
    新海空看著眼前木呆呆不說話的大塊頭,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壓下不滿情緒。
    對於這種不怎麽了解他的人,其實也不需要多好的演技。
    一套同一批發式的老好人外衣就夠了。
    他維持著平和的語調,挑了挑眉,問道。
    “啊!”
    山本野站直了身體,才想起來自己竟然當著上司的麵發起了呆。
    “新海警官,關於過幾天的年終聚餐”
    山本野扭扭捏捏的開口。
    “哦,那件事啊”
    新海空回想起剛剛在文件上看到的東西。
    現在臨近年末,各部門開始陸陸續續組織聚餐,像是鬆田他們,昨天就已經搞過年終聚餐了。
    這是他調到總務課的第一年,按理說,年終聚餐不該由他負責籌劃。但是課裏其他幾個參事官都各自找了理由推脫,事情反倒是落到他頭上。
    他翻了翻桌上的日曆,今天是周一,不過才十二月六號。
    “往年的聚餐一般在什麽時候?”
    “額我來的這幾年,有十二月初就聚餐的,也有推到十二月底的。”
    新海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會安排的。”
    他抬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鍾,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把撩起掛在椅背上的大衣。
    “到下班時間了,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下班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欸?好!”
    山本野非常講究禮節,絕對不會先新海空一步出門。他整個人往後退了一大步,幾乎要站在牆根上,乖巧地等待新海空先出去。
    新海空怔愣著,看向山本野。
    山本野黑豆一樣的眼睛認真的看回去。
    似乎真的要等新海空先出去。
    可是他的公務員考試用書還在桌子上啊!
    他回家也是要複習的好嗎?
    新海空腦子一轉,開口道:
    “你先去外邊調研一下吧,看看大家比較喜歡什麽聚餐方式。”
    “啊?”山本野呆愣愣的抬起頭看著他的新上司。“不是由您來決定嗎?”
    新上司溫和的笑了笑,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
    “大家的意見也是很重要的參考嘛。”
    好、好刺眼的上司。
    山本野在上司的注視下,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走了出去,還不忘帶上門。
    屬實是禮貌滿分了。
    新海空把文件底下壓著的專業書收進公文包裏。
    說實話,這個包曾經用來裝過炸彈,也裝過拆彈工具,這時候還要拿來裝專業書,包生也太過精彩了。
    或者說,他的人生才是真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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