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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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張奎左手緩緩鬆開了刀柄,目光轉向副將黃民,語氣平靜地問道:“你怎麽看?”
黃民略一思索,沉聲答道:“將軍,末將以為,我們還不能撤,至少眼下還不可以。其一,邊境的難民尚未轉移完畢,若我軍貿然撤退,受苦受難的仍是百姓;其二,雖然我軍已將苗人逼至邊境,但優勢並不在我方。我軍缺乏騎兵,隻能被動防禦,難以發起有效攻勢。如今苗人倚仗騎兵之利,頻頻襲擾我軍。若我軍倉促後撤,必給苗人可乘之機,他們定會趁我軍撤退之際大舉進攻。到那時,我軍便如魚肉,苗人則為刀俎,局勢將更加不利。”
“唉!打又打不贏,撤又撤不得,那我們究竟該如何是好?”一名將領忍不住歎息道。
張奎目光堅定,一錘定音說道:“先堅守此地,待百姓轉移完畢後再做打算。”
他隨即下令:“傳令各營,按兵不動,在陣前多設拒馬,挖掘壕溝陷坑。一旦發現苗人騎兵靠近,立即命令弓箭手遠程幹擾。此外,分派部分兵士協助百姓轉移,務必確保百姓安全。”
“末將領命!”眾將士齊聲應道,抱拳行禮。
就在眾人準備離開大帳傳達命令之時,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跑進帳內,高聲稟報:“報!將軍,王爺到了!”
此言一出,帳內眾人皆麵露驚愕,一時間紛紛望向張奎。張奎亦是滿臉震驚。他們雖知雲州會派援軍前來,卻萬萬沒想到,來的竟是周王本人。
張奎立馬就朝著大帳外麵走去,將領們紛紛跟了上去,眾人剛出營帳,迎麵就撞上了盛霖聰。
張奎當即起身,快步朝帳外走去,眾將領緊隨其後。剛出營帳,便見盛霖聰迎麵而來。張奎毫不猶豫,單膝跪地,抱拳行禮:“末將張奎,參見王爺!”身後眾將領也紛紛跪地,甲胄碰撞之聲不絕於耳。
盛霖聰微微一笑,伸手扶起張奎,語氣溫和:“無需多禮,快快請起。眾將士辛苦了。”
張奎起身,恭敬答道:“回王爺,末將職責所在,不敢言苦。”
盛霖聰點頭,目光掃過眾將領,道:“走,進帳說話。張將軍,與本王詳細說說如今的情勢。”說罷,他便與張奎並肩朝大帳內走去。獨孤馬濤等人緊隨其後,寧南郡眾將領也依次入帳。
大帳內,盛霖聰端坐主位,張奎與眾將領分坐兩側,馬濤與賀焰立於盛霖聰左右,獨孤則守在帳門口,林慶善等人則在外警戒。
盛霖聰率先開口:“張將軍,這段時間我軍損失如何?”
張奎神色凝重,答道:“回王爺,寧南郡守軍損失慘重,近乎折損過半。從鎮安郡、合周郡調集的援軍也已傷亡兩千餘人。為將苗人逐出雲州,我軍在境內與苗人血戰數場,但因缺乏騎兵,始終無法對苗人造成有效殺傷。實際上,苗族的損失並不大。”
黃民補充道:“目前戰況雖暫時穩定,我軍固守不動,苗人騎兵難以對我軍造成大規模殺傷。但他們頻頻襲擾,我軍每日皆有傷亡,形勢不容樂觀。”
“苗人也就欺負我們缺少騎兵,不然的話......”另一個將領憤憤不平說道。
“就算我們擁有騎兵,也不一定能戰勝他們,苗人自幼就在馬背上長大,個個都是天生的騎兵,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又有將領垂頭喪氣的說道。
此言一出,帳內眾人皆默然低頭。的確,騎兵之間的實力差距太過懸殊,這是寧南郡眾將領不得不承認的事實。不久前,寧南郡精心訓練的三千騎兵與苗族一千騎兵交戰,幾乎全軍覆沒。這一戰,徹底暴露了雙方騎兵的實力,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這次本王從雲州帶來了一萬鐵騎,”盛霖聰目光緩緩掃過眾人,語氣沉穩地說道。盡管他表麵平靜,內心卻波瀾起伏。他未曾料到,雙方騎兵的差距竟如此之大。幸而老舅有遠見,否則此次局勢將難以收拾。
“啊?”眾將領聞言,齊齊抬頭望向盛霖聰,眼中滿是欣喜之色。
“太好了!有了這一萬鐵騎,我們便不必再如此畏懼苗人了!”一名將領忍不住大笑,聲音中透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盛霖聰微微抬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語氣依舊冷靜:“先別高興得太早。這一萬騎兵幾乎是雲州城全部的家當了,且訓練時間不過一年有餘,戰力與苗人騎兵相比仍有差距。若正麵交鋒,本王估計最多隻能拚掉苗人五千騎兵。”
坐在黃民身旁的一名身材魁梧的將領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抱拳說道:“王爺,苗人騎兵雖然強大,但他們族人數量稀少,此次出動的騎兵數量也有限,撐死不過萬餘人。若有王爺這一萬鐵騎參戰,再加上我軍兩萬步卒,未必不能將苗人這一萬騎兵全部殲滅。若能成事,對苗人而言必是傷筋動骨,可保邊境近期無憂!”
“王爺,末將覺得此舉不妥,先不說我們能不能吃掉這一萬苗族騎兵,即便能夠取勝,我軍也必將付出慘重代價,傷筋動骨在所難免。”張奎略作沉吟,緩緩開口,語氣中透著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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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張將軍所言極是。與其硬拚,不如設法讓苗族自行退兵,如此方能減少我軍傷亡。”黃民緊接著附和道,神色凝重。
“苗族自行退兵?”黃民身旁的劉統領冷笑一聲,霍然起身反駁道,“黃副將,你以為苗族這次出動萬餘騎兵,是為了來我們雲州遊山玩水嗎?他們若不搶到足夠的物資,絕不會輕易撤兵!”
“劉統領說得對!”另一名將領拍案而起,聲音洪亮,“這次必須讓苗族人嚐到苦頭,否則他們日後必定一而再再而三的,頻頻騷擾寧南郡。若不將他們打痛,他們怎會知道天高地厚?”
“這種做法太偏激了,要是我們沒能吃掉苗族騎兵怎麽辦?反而激怒他們繼續增派兵力的話......”話音未落,帳內已是一片嘈雜,眾將領你一言我一語,爭執不下,甚至有人擼起袖子,氣氛劍拔弩張。
“放屁,老子看你就是個慫蛋......”
盛霖聰端坐主位,神色平靜,目光淡然地掃視著帳內眾人,任由將領們爭得麵紅耳赤,卻始終未發一言。
張奎見狀,迅速瞥了一眼盛霖聰,隨即猛地起身,厲聲喝道:“都給我住口!成何體統!這裏是軍帳,是商議軍政大事之地,不是市井菜場!要吵架的,統統給老子滾出去吵!”
此言一出,帳內頓時鴉雀無聲。眾將領紛紛放下袖子,收斂神色,規規矩矩地站回原位,不敢再出一言。
張奎轉身麵向盛霖聰,躬身抱拳,語氣恭敬:“王爺見諒,這群粗人平日裏沒讀過幾本書,言語粗鄙,冒犯之處還望王爺海涵。”
“無妨,諸位將士也都是為了寧南郡的安危著想,各抒己見並無不妥。”盛霖聰淡然一笑,語氣平和而沉穩。他目光緩緩掃過帳內眾人,繼續說道:“本王以為,諸位所言皆有道理。我們既要設法讓苗族自行退兵,避免無謂的傷亡,也要讓他們嚐到苦頭,長些記性。唯有如此,才能讓他們明白,我雲州軍絕非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帳內眾將領聞言,紛紛點頭,神情肅然,顯然對盛霖聰的話深以為然。
“王爺可是已有良策?”黃民眼中閃過一絲期待,連忙上前一步,急切地問道。
“嗯,”盛霖聰微微頷首,“本王打算與苗族談判,以和平方式化解此次戰亂。”他稍作停頓,目光掃過眾人,繼續說道:“不過,談判之前,我們還需做些準備。”
“談判?”一名將領眉頭緊皺,語氣中帶著疑惑,“苗族會同意嗎?他們此番興師動眾,豈會輕易罷手?”
“即便他們同意,恐怕也會獅子大開口,向我們索要大量物資。”另一名將領接過話頭,神色凝重地補充道。
盛霖聰的話音剛落,帳內頓時響起一片低聲議論。眾將領麵麵相覷,有人搖頭歎息,有人低聲質疑,顯然對談判一事心存顧慮。然而,盛霖聰卻神色如常,仿佛早已成竹在胸。他輕輕抬手,示意眾人安靜,隨後緩緩說道:“諸位不必多慮,本王自有分寸。談判並非示弱,而是以退為進。隻要我們準備充分,苗族未必能占得便宜。”
“張將軍,給本王詳細介紹一下苗族的情況。”盛霖聰語氣平靜地對張奎說道。
“是,王爺。”張奎微微躬身,緩緩開口,“苗族目前的人口大約在二十萬上下,除去老弱婦孺,可用的兵力約有十萬。現任苗族首領名為阿木嘎,他有兩個兒子,長子名為阿勇,已被定為下一任族長;次子名為阿桑,此人在苗族的聲望要比阿勇高,我與他打過幾次交道,阿桑做事十分謹慎,從不打無把握的仗,這次正是阿桑率兵侵擾我邊境。”
他稍作停頓,繼續說道:“苗族世代以草原為生,以放牧和遊獵為業。平日裏,他們多是零星騷擾邊境,搶掠些物資便會撤離,極少傷及百姓性命。唯有遇到荒年,他們才會大舉出兵,襲擾邊境。然而,據我所知,今年風調雨順,苗族並未遭遇饑荒。此次他們大動幹戈,實在令人費解。苗人向來珍視族人,認為族人不應死於刀劍之下,即便要死,也應死於猛虎獵豹之口,這樣才算草原的好兒郎。”
“所以,張將軍懷疑此次苗族突然出兵,背後另有隱情?”盛霖聰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深思。
“正是,王爺。末將認為,此事恐怕並不簡單,或許隱藏著什麽陰謀。”張奎沉聲回應,神色凝重。
“此事暫且擱置,稍後再議。”盛霖聰擺了擺手,心中已然有了定計。他目光掃過帳內眾將,語氣轉為堅定:“眼下當務之急,是如何讓苗族心甘情願地與我們談判。本王已有一計,諸位且聽……”
待盛霖聰將計劃娓娓道來,眾將領紛紛點頭,麵露喜色。
“王爺,好計謀啊!我軍這一退,那幫蠻子肯定會派一部分騎兵來追的。”劉統領雙手擊掌,興奮的說道。
“之前就知道王爺十分擅長處理政務,沒想到打仗也是一把好手,”一名將領笑著讚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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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不光精通政務,而且還很擅長作詩呢!”黃民也笑著補充道。
“詩?可惜我們這幫粗人也讀不懂啊!”另一名將領撓了撓頭,憨厚地笑道。
“哈哈哈!”帳內頓時響起一片爽朗的笑聲,氣氛輕鬆而愉悅。
眾人又在軍帳中商議了一會兒,隨後紛紛走出營帳,開始下達命令。此刻,帳內隻剩下張奎和副將黃民。
“王爺,時間不早了,您也該去休息了。”張奎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
“不急,”盛霖聰擺了擺手,神色平靜,“張將軍,黃副將,本王有一事要與你們說一下。”
他頓了頓,目光深邃地看向兩人,繼續說道:“關於苗族此次莫名其妙的出兵,本王懷疑背後有人推波助瀾,許以苗族厚利,唆使他們襲擾我雲州邊境。”
“王爺懷疑苗族的背後是……”黃民欲言又止,但在場的三人早已心照不宣。
“嗯,不錯,”盛霖聰微微點頭,“本王懷疑,要麽是齊王,要麽是趙王。隻有他二人的封地與雲州接壤。若此次苗族挑起的戰亂本王無法平息,你們覺得,皇帝陛下會如何處置?”
“陛下肯定會對本王失望,認為本王無法處理好苗族,甚至可能會讓齊王或者趙王領兵前來鎮壓苗族。本王擔心的是,他們一旦領兵進入雲州,再想讓他們退出去,可就難了。他們大可以隨便找個借口,派兵駐紮雲州,美其名曰震懾苗族,實際上呢?不過是為了控製雲州罷了。到那時,雲州還會是雲州嗎?”盛霖聰語氣凝重。
此言一出,張奎與黃民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憂慮。無論是齊王還是趙王進入雲州,雲州的局勢必將發生劇變。周王殿下這兩年來竭力打壓的地主鄉紳,必定會死灰複燃、卷土重來,而百姓剛剛迎來的安穩生活,也將隨之化為泡影。
“這種情況絕對不能發生!”張奎拳頭緊握,聲音低沉卻堅定,“百姓們好不容有希望了,決不能讓百姓的希望破滅!”
“因此,我們必須妥善處理此事,絕不能讓齊王或趙王有機可乘。”盛霖聰語氣堅定,目光如炬,“傳令下去,不必等到天明,今夜便開始佯裝撤退。”
“末將領命!”張奎與黃民齊聲應道,抱拳行禮,隨即轉身快步離去,傳達軍令。不多時,整個大營便躁動起來,士兵們匆忙收拾行裝,腳步聲、低語聲交織在一起,營帳內外一片忙碌景象。
“關晉、王堂,你二人各領三千騎兵,分別隱蔽於大軍兩側;馬濤,你率四千騎兵埋伏於後方,負責截斷苗族騎兵退路。待信號一發,你三人同時行動,尤其是馬濤,務必兵貴神速,絕不能讓苗族騎兵逃脫。”
“是!”三人齊聲應道,隨即領命退下,各自整備兵馬。
“賀焰,你速去通知趙鋒,命他做好準備。待苗族追兵逼近,便率領親衛營直衝敵陣,務必一舉衝散苗族的陣型。”
“是!”賀焰抱拳領命,轉身快步離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帳外。
就在大營忙著後撤之際,距離大營不遠處的一座小坡上,兩個人正匍匐在地,緊緊盯著大營內的一舉一動。
“阿達,他們好像要逃了。”其中一人壓低聲音說道。
“我看也是,你快去告訴阿桑大哥,就說雲州人要跑,我留在這裏繼續盯著。”阿達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的動靜,語氣急促。
“好!”另一人應了一聲,迅速起身,翻身上馬,朝著苗族大營的方向疾馳而去。
邊境上的苗族大營,營帳並不如雲州那邊密集。草原的漢子們早已習慣了露宿野外,即便天氣微寒,也絲毫不影響他們的酣睡。
然而,一匹快馬的蹄聲打破了夜的寧靜,驚醒了無數苗人的美夢。馬匹徑直衝到了主營帳外,還未等馬兒完全停穩,騎手便一躍而下,急匆匆地衝進了大帳內。
“阿桑大哥,阿桑大哥,不好了!雲州人要逃跑了!”他氣喘籲籲地喊道,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與不安。
“什麽?”營帳裏麵有個漢子立馬站了起來,他約莫二十多歲上下,身形挺拔如鬆,皮膚因常年風吹日曬而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透著一股草原兒女特有的粗獷與堅韌。他的臉龐棱角分明,眉骨略高,眉毛濃密如劍,一雙眼睛深邃而明亮。
“阿寶,你詳細說說,到底怎麽回事?”阿桑眉頭微皺,語氣沉穩地問道。
“阿桑大哥,雲州人真的要跑了!我和阿達親眼看見的,他們正忙著收拾東西,整個大營亂成一團!”阿寶喘著粗氣,急切地重複道。
“雲州軍安營的時間並不長,為何突然連夜撤退?你們不覺得這裏麵有蹊蹺嗎?”阿桑沉思片刻,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慮。
“哎呀!阿桑,我說你就是太過小心了!”旁邊一個濃眉大眼的胖子不耐煩地插話道,“這幾天雲州軍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他們肯定是怕了我們苗族兒郎!所以才要連夜跑路。”
“沒錯!”一個高個子漢子也附和道,“雲州唯一的騎兵已經被我們全殲了,就算有陷阱,他們拿什麽跟我們一萬精騎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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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桑,別猶豫了!快下令吧,我親自帶兵去追他們!”胖子拍著胸脯,滿臉自信地說道,“反正他們沒了騎兵,跑不了多遠,我定會把他們打得像狗一樣滿地找牙!”
“不急,”阿桑搖了搖頭,目光深邃,“這裏麵有些不對勁。按理說,雲州的難民還未安置妥當,若是他們突然撤退,難民怎麽辦?據我對張奎的了解,他絕不會輕易放棄百姓,就像我們不會拋棄任何一個苗族兒郎一樣。”
他說完,帳內一時安靜下來。阿桑環視眾人,語氣堅定:“今夜先按兵不動,一切等到天明再說。阿寶,你繼續去盯著雲州軍的動向,有任何異常立刻回報。好了,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養足精神,明日再做打算。”
胖子聞言,臉上滿是不服氣,卻又無可奈何,隻得憤憤地甩了甩袖子,大步離開了大帳。
剛走出帳外,胖子一眼瞥見阿寶正準備上馬,連忙出聲喊道:“阿寶,先別走,過來!”
阿寶停下動作,疑惑地轉過頭:“喊我幹什麽?大山阿叔。”
“雲州人真的要跑?”阿山眯起眼睛,再次確認道。
“那肯定啊!我和阿達親眼看見他們在搬東西、拆帳篷,整個大營亂哄哄的,絕對錯不了!”阿寶語氣堅定,拍了拍胸脯。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阿山揮了揮手,示意阿寶離開。
阿寶剛走,那個高個子苗人阿柱便湊了過來,低聲問道:“阿山,你問這些幹什麽?難不成有什麽打算?”
阿山咧嘴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阿柱,你難道不想賺點戰功嗎?這可是個頂好的機會。”
阿柱皺了皺眉,壓低聲音道:“你想幹什麽?難不成你想違抗阿桑的命令?”
“嘿嘿,”阿山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反正我們部落的人歸我調動,又不歸他阿桑管。再說了,要是我們這次追殺雲州人成功,那可是大功一件!年底分東西的時候,咱們各自的部落肯定能分到不少好貨。你就不心動?”
阿柱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被貪婪取代。阿山見狀,趁熱打鐵道:“再說了,咱們兩個部落可是歸阿勇管的,又不是歸阿桑管,阿勇對這次攻打雲州可是很支持的。而且說不定阿桑就是故意打壓我們,回頭偷偷派他自己的親信去偷襲雲州軍,到時候功勞全被他們搶走了。你甘心嗎?”
阿柱咬了咬牙,低聲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阿山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壓低聲音道:“我部落有一千騎兵,你那邊也差不多吧?咱們合起來有兩千騎兵,追殺那些潰逃的雲州軍足夠了!他們現在根本不敢跟我們正麵交鋒,這簡直是送到嘴邊的肥肉,你不心動?”
阿柱眼珠一轉,試探性地問道:“那功勞怎麽分?”
“咱們兩個部落平分,怎麽樣?”阿山爽快地說道。
“不行,”阿柱搖了搖頭,“外加一百頭羊和五十頭牛,你要是同意,我就跟你一起去。”
阿山咬了咬牙,猶豫片刻後,終於點頭道:“好,成交!”
“那我現在就去集結人手,”阿柱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慢著,”阿山連忙拉住他,低聲叮囑道,“小心點,別讓阿桑發現了。”
“我懂,”阿柱點了點頭,快步離去。
看著阿柱的背影,阿山不屑地“呸”了一口,低聲嘟囔道:“貪心的玩意兒!”隨後,他也轉身匆匆離去,準備集結自己的人馬。
大約過了一刻鍾,兩支人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苗族營地,朝著雲州軍撤退的方向疾馳而去。夜色中,馬蹄聲漸漸遠去,仿佛融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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