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惡人李普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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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來的薑意渾身風塵仆仆,手裏還拿著一個沒啃完的蘋果。
她將被啃的滿是牙印的蘋果遞到舟辛易手邊,“你吃不吃”
“……不了。”
薑意聞言又狠狠咬上幾一口,將隻剩最後一點果肉的果核扔進垃圾桶,“這院子真氣派啊。”
“我已經等不及要抄他的家了。”
說罷擼著袖子走上前,一腳踹在李普爾官員家禁閉的大鐵門上。
“喂,來人,開門!”
李普爾家的守衛立刻聚了過來,看著薑意氣勢洶洶的模樣,如臨大敵。
看著雙方即將一言不合打起來的樣子,舟辛易連忙把薑意拉了回來,“我是法官,有些事需要查證,特地來拜見李普爾官員。”
說著,他生怕對方不信,將印章展示出來,“這位是我的助手,行為舉止比較魯莽,但沒有惡意。”
守衛們不禁麵麵相覷,很快,其中一位有主見的守衛將印章接了過來,進入府中通報。
幾分鍾後,那名守衛空著手走了回來。
“我們官員說不見,你走吧!”
舟辛易並不意外,“那我的印章呢”
“被我們官員沒收了!”守衛趾高氣昂地說道,“你拿著假印章唬人,我們沒動手就不錯了,識相點,趕緊走吧!”
“哎,”舟辛易歎了口氣,一副遺憾的樣子,“我本來以為好好談話的。”
李普爾官員怎麽可能認不出那是政府批準的法官印章,隻不過法官這一行業很少出現,腦子沒有核桃仁兒豐滿的官員不懂得如何應對罷了。
所以他以為法官也和那些用手段敲打、驅逐的監察部門一樣,可以給個下馬威搪塞過去吧。
憑心而論,他也不喜歡和這種官員虛與委蛇,所以現在的局麵反倒如了他的願。
“薑意,可以動手了。”
“切,裝了半天老好人,最後還不是要用強盜手段。”
薑意低聲抱怨了一句,但揚起的嘴角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從鞘中抽出那把鋒利、纖長的骨劍,如同威武的女將軍般橫斬,下一刻,足有兩厘米厚的鐵門攔腰斬斷!
守門的隻是些最基礎的格鬥者,他們哪裏見過這等陣仗,在兩人踏入大門後就都四散而逃了。
進入大廳,跩得沒邊兒的李普爾此時也換了一副嘴臉,他正站在宅邸客廳,衣衫不整,一副急匆匆趕來的樣子,一邊勾著腰,一邊討好地賠笑。
“法官先生,哦不不不,法官大人。”
“抱歉,我誤會了您的身份,這是您的印章……我多有冒犯,實在抱歉。”
說著,李普爾將印章遞給一旁的下人,使了個眼色,讓他拿著送到舟辛易手中。
李普爾官員是個長相醜陋、個子矮小的男人,他給下人使眼色的時候,麵部肌肉因用力皺在一起,分外難看。
舟辛易也故意端著大官的樣子,“李普爾,要知道就連季洲城的三位官員都要給我幾分麵子。”
“法官是獨立於任何體係的職業,我因公事要進你的家門,也是沒有任何理由拒絕的。”
李普爾連連點頭,大有你說什麽我都會笑著附和的態度,“是是是,您說的對……”
“……”他這個態度反而讓舟辛易覺得無聊,“算了,說正事吧。”
“我搜查到了很多控訴你不適合當前官位的證據,”舟辛易說道,“為了確保這些內容屬實,我必須找你本人核對一些信息。”
李普爾也知道一些事情,“您是說褻瀆區那邊的事情”
他知道有位法官上午到褻瀆區跑了一趟,隻是沒想到,當天下午就找上了門。
沒關係,褻瀆區那邊完全有詭辯的餘地,畢竟他隻是修了一條樓梯,沒幹任何違反法律的事情!
就算他要批評我的道德,那又如何,誰能沒一點私仇,難道隻有我一位官員這樣做嗎!
難道他還能直接革我的職!
誰知舟辛易說道,“不,是從政府那邊。”
李普爾心理咯噔一下,麵上還是笑著引他到沙發就坐,“請坐,法官先生,咱們慢慢道來。”
舟辛易也毫不客氣,開門見山,“我聽說在四年前,你與季安少爺合謀,製造了一場人體煙花”
“是的……”李普爾供認不諱,“但那是季安少爺提議的,您知道,我當時隻是個三等官員,哪敢拒絕季安少爺的要求。”
舟辛易就聽著他講罪責往季安少爺身上推,反正他們倆都是他的目標,一個也跑不掉。
“而也是因為那件事,季安少爺心情大好,你也就此成了二等官員。”
“沒錯,但一想起那一日的慘狀,我就良心不安,夜不能寐……”李普爾狠狠給自己賣了把慘。
看著李普爾那張臉上出現委屈、不安、愧疚等一眾表情,薑意差點惡心得當場拔劍。
舟辛易倒是對這種虛偽習以為常,“那我不介意給你一次贖罪的機會。”
“啊”
“你不是覺得良心譴責嗎我有權利幫你向上層申請,那你直接變回三等官員,這樣你就不用為你配不上的官位煩惱了。”
“什麽呃不不不,”李普爾連連拒絕,“謝謝您的好心,但不用了……呃,是這樣的,我想我後來的工作內容,雖然不能讓我成為一等官員,但留在二等也綽綽有餘了,就不用麻煩您了。”
舟辛易在心底暗笑,這麽慌做什麽
他突然有點理解這一職業的樂趣。
“那我們就來說接下來的事。”
“截至你成為二等官員以前,這些年,你做過的惡事不計其數,民眾對你的譴責極多,光是書麵上的譴責信,就高達兩千封之多。”
“因為您一直不肯簽收這些信件,所以他們都被一股腦留在了政府大廳。”
“除此之外,您做過的比較為‘臭名昭著’的事件,包括但不限於:欺淩蛋糕店的老板,以私權壓製一整條行業的收益、以黑手段在房屋中製造鬧鬼事件,低價收購平民房主的房屋、對路過的漂亮女性上下其手……等等等等,大事小事,都總結在這一份文書裏了。”
舟辛易隨手在桌上扔下一份足有一厘米厚的文件,以上位者的姿態說道。
他全程沒有提及“褻瀆區”的任何不公,光是這些事,就足夠說明一個問題:
“些事件的發生都具體在你成為二等官員之後,也就是說,你不適合留在這個位置。”
李普爾官員被這一係列“證據”砸得臉疼。
他的確對法官這一職業了解不多,但最基本的行業職責他還是知道的,法官這些年被人拉攏和壓製,雖然他們一直有這些權利,但都已經鮮少動用。
怎麽突然就有這樣一個法官對他咄咄逼人,他就不怕被人報複難道就因為自己一開始繳了他的印章,他就刻意針對自己
想到這裏,他不禁發怒,這名法官也太小心眼兒了!
“法官大人!”李普爾拍案而起,但因為太慫,哪怕憤怒至極,語氣也是討好的,“我想您最好不要如此相逼。”
“哦為什麽”舟辛易翹起二郎腿,等著看他下一步動作。
“您今天動了我,明天就會有其他官員居安思危,要知道,您破了這個例動的不單單是我一個人的利益,還是得罪了所有官員!”
“傷了我又沒有利益,您圖什麽”
李普爾試圖恩威並施,“您今天放我一馬,我向您保證那些事再不會出現,這樣您的正義感也得到滿足,後續也不會出現更多麻煩,豈不兩全其美”
“哦,那如果我就是希望你不好過呢”
李普爾要說:自己這次是真的怒了!
“那我就隻能與您魚死網……”
聽到這裏,薑意睜開一隻眼,將骨劍從劍鞘中抽出一節,發出令人膽戰心驚的摩擦聲。
想起那斷成半截的大鐵門,李普爾求生欲極強,一屁股彈了回去。
“那我就隻能求您高抬貴手了。”
“……”舟辛易繃著嚴肅的表情,忍住沒有笑出聲。
李普爾說的那些,其實從一定意義上沒有錯。
如果他真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原住民,今天的拜訪恐怕隻是以警告為主,做到這個地步,也就見好就收了。
但身為繼承者,且不說光幕消失後,這裏的人還會不會記得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就算明天就有人對他發起追殺,身為繼承者的他也有應對的手段。
現在的局勢來看,這家夥降職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而且,說到他圖什麽……
舟辛易說道,“你職位下降以後,我有權利回收你在位期間得到的一切財富。”
“……”李普爾心如死灰。
舟辛易正準備結束談話,忽然發現薑意正以警惕的姿勢看向宅邸的內部。
更引起他注意的是,當薑意轉頭的一瞬間,李普爾也緊緊盯了過來。
這一舉動,硬是讓他回想起李普爾不肯讓他們進入宅邸的舉動。
他在警惕什麽是宅邸裏有什麽東西
“薑意,你在看什麽”舟辛易低聲問道。
“不是看,是聽,”薑意眉頭緊鎖,“我在這家的宅邸裏,聽到類似嬰兒啼哭和幼犬嚀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