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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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語人說完這句話後,就像避難一樣快速離開了車廂。
而車廂內原本應該坐著繼承者,現在卻空蕩蕩的位置上,浮現出了一層虛影。
繼承者們最不希望發生的一件事還是發生了。
虛影之中,浮現出了曾經隊員的影子。
“媽的,裝神弄鬼。”
不知是生死危機還是道德譴責,一名繼承者暴躁開口,“她傳承晶石都被拿走了,坐在我旁邊的是個什麽東西?”
“虛影”中逐漸探出一隻白皙的手。
“我是你的戀人啊,親愛的。”
說著,那隻手暢通無阻地掐住繼承者的喉嚨。
虛影中探出女人嫵媚的臉。
那正是繼承者的那位戀人兼夥伴,從聲音、到麵貌,乃至記憶,都與她一模一樣。
開什麽玩笑?
繼承人拿出刀刃,利落地斬斷女人的手,他能出賣她一次,就能殺她第二次!
女人的斷手中流出粘稠的血跡,一切都像她的屍體死而複蘇,前來尋仇一般。
而那名繼承者此刻震驚地發現,及時女人的手斷落,遏製在他脖頸的窒息感仍然沒有消失!
他馬上就要活活被隔空掐死了!
而與此同時,其他繼承者也是一樣,即便原理被召喚出的虛影,也仍然無法逃脫窒息的命運。
隻有沒有進行售賣的繼承者們還安然無恙。
“害人終害己,”舟辛易道,“這就是所謂的情殺?”
話語間,已經有一名繼承者倒下,咽氣。
這些虛影身上似乎附加了強烈的因果,就算這些繼承者在這次襲擊中行存下來,也會在日後被不斷追殺,不得安生。
“他們已經難逃此劫了。”
“不止如此,”薑意拔出劍來,雖然她的行動已經變得遲緩,但對付一些被牽製的活靶子,綽綽有餘,“別愣著,別錯過任何收割的機會。”
說著,她已經率先斬下一名繼承者的頭顱。
如果可以的話,舟辛易很想打劫一下那些繼承者背包中的傳承晶石,可惜繼承者與傳承晶石之間有著非常堅固的限製,是誰所殺,晶石便是誰所得,就算交易得來的晶石也不例外。
想要得到傳承晶石,要麽在繼承者死前對他進行打劫,要麽在他死後得到他爆出的那一顆。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落語人的便宜果然賺不得。
思緒間,舟辛易已經抬起槍,提前了結那名繼承者的性命。
女人幽怨的目光定定落在舟辛易眼神,看了許久,最終移開視線。
果然,這些死去的人隻會攻擊出賣他們的人。
情殺,殺的就是那些與他們有感情糾葛的家夥。
這樣一來,如果想在這些人死前,以救他們為由忽悠他們交出傳承晶石的設想,估計也是行不通的。
無論是口頭答應救人,還是拿到不該拿的東西,本質上都是在於這些虛影產生糾葛,引火上身。
舟辛易再次拔槍,瞄準,射擊,在虛影手底下搶了一個人頭。
虛影果然並沒有對他發起進攻。
這場繼承者和虛影之間的雙重屠戮很快結束,所有出賣夥伴的繼承者無一幸存。
舟辛易看著遍地屍體,這才感受到繼承者的殘酷性。
雖然這些人很大一部分都是自作孽罷了,可在光幕裏混久了,誰能保證自己初心不改,絕不犯錯?
舟辛易坐回座位上。
薑意則靜靜點了根煙,聽著其他車廂的動靜,等一切都結束,她才起身說道,“我去看看其他車廂有沒有幸存。”
舟辛易想起她行動並不便利,“我陪你去。”
其他車廂也沒比他們好過多少,同樣是一片狼藉,舟辛易等人所在的是第二車廂,而第四車廂則堆滿屍體,全軍覆滅。
這就是落語人們想看到的結局。
“這些人死後,傳承晶石會被誰所有?”舟辛易問道。
“落語人會收容起來,用作任務報酬,或者其他什麽。”
她道,“不然你以為他們那些財富哪來的?”
兩人一路走到第四車廂末尾,忽然,兩人頓在原地。
接著他們猛地轉身,發現堆放在車廂中,幾乎堵塞走道的屍體們,居然全都站了起來!
薑意和舟辛易沒有輕舉妄動,而那些屍體也仿佛沒有看到他們,僵硬地移動了兩下,重新坐回座位上。
這些繼承者身上沒有顯眼的致命傷,他們的舉止也很快從僵硬地目視前方,到開始有說有笑,最終仿佛從未死過一般。
舟辛易和薑意對望了一眼。
兩人誰都沒有對這詭異的場麵多做置喙,推開前往第五車廂的門。
第五車廂內同樣是其樂融融,繼承者們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彼此之間有說有笑,有些還高聲招呼幾聲。
可如果仔細傾聽,會發現他們的話題沒有任何邏輯性
“嘿,你今天吃了電飯煲?”
“沒有,我沒有起床。”
“你叫星期幾?”
“我們可以先冬天,放生幹草餅。”
在這熱切又詭異的氣氛下,舟辛易注意到,第五車廂竟然有一扇被打破的玻璃。
那扇窗前坐著一名繼承者,他在這樣的氛圍下顯得有些局促,一抬頭,就驚恐地對上舟辛易的視線。
舟辛易也順勢問道,“你怎麽了?”
繼承者搖搖頭,“噓,別說太正常的話。”
“你怕被這些東西發現?”
薑意拽了下其中一名屍體的衣領,那名屍體說了幾句不著邊際的話。
她怪異道,“它們為什麽會活過來?”
這也是落語人搞出的花名堂不成?
舟辛易則在意那扇窗戶,“這扇窗戶是怎麽被打破的?”
那名繼承者道,“有人從這裏逃出去。”
“逃出去?”
“對,”那名繼承者道,“有一個人沒有被情殺環節殺死,從火車裏離開了。”
“也就是說,他帶著幾百傳承晶石跑了?”
“也可能並沒有那麽多,”薑意道,“的確有人能夠鑽規則的孔子,但不可能毫無代價。”
“幾百傳承晶石可不是想撈就能撈走的,但隻從中撈出幾十枚就不一定了。”
舟辛易聽後心情複雜。
用夥伴換取幾十枚傳承晶石,而且事後還可能遭受尋仇或虛影的追殺。
真不知這是賺了還是虧了。
舟辛易和薑意最終在所有車廂都轉了一圈,排除刻意被隱瞞的情報,整整八節車廂,隻有那一名繼承者成功幸存。
而每節車廂的狀況也都一樣,傷亡數最多的全軍覆沒,傷亡數最少的,也隻有不到十人活著。
舟辛易隻在情殺環節獲得了4枚傳承晶石,好在過程沒什麽風險。
回到第二車廂,所有屍體同樣坐在座位上說笑,放眼望去,那些有說有笑的是屍體,而沉默不言的,則是活人們了。
白麵人帶著劉佳音像兩隻鵪鶉一樣乖乖坐在座位上,他們並非害怕,而是防止惹是生非。
舟辛易也在他們附近就坐,一坐下,白麵人就忍不住問道,“這都是怎麽回事,你們做了什麽嗎?”
“我們也一頭霧水,”舟辛易說道,“好端端地走著,這些屍體就突然站起來了。”
“我們接下來的旅程就是要和這些屍體為伴?”
“就目前看來,是這樣。”
舟辛易與白麵人倉促地聊了幾句,就看向薑意,“傷口怎麽樣了?”
“我喝了藥劑,傷口早就愈合了,”薑意說道,“但毒素並沒有被清除。”
舟辛易摸了下她的手,指尖冰涼。
“我在采購物資的時候,落語人對我說,我會後悔沒有進行售賣,”舟辛易道,“他們從那時就算好,其他繼承者會出現這種狀況了?”
薑意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滿地說道,“我不會當你的累贅的。”
“當然,你昨天還剛救過我一次呢。”
待到傍晚,落語人終於端著餐車走上來,“今天隻有殺死繼承者的人能夠用餐。”
她無視了那些喧嘩的屍體,將餐盒遞到每一名繼承者手中。
舟辛易問道,“那些屍體是怎麽回事?”
不知為何,落語人們的心情顯得十分不錯,這位乘務員竟然大方講解道,“因為我們的火車已經離開現實邊境,進入生與死的夾縫。”
“在這裏,死去的人沒有死去的現象,活著的人也沒有存活的證明,一切都將是胡亂的。”
“所以,這是一種地域特性?”舟辛易皺眉道,“那活著的人會怎麽樣?”
“請不要擔心,活著的人依然能夠活下去,您這是第一次前往地域,等到後來,您就會逐漸習慣這種現象。”
落語人說完就推車離開。
次日,薑意的症狀惡化了。
從原本的動作遲緩,變成半邊身子難以動彈,她的右手冰冷,一但用力就不斷發抖,連握劍都做不到。
與舟辛易的嚴肅不同的是,落語人表現得就像是群即將下班的工作族。
她們高興地給所有繼承者送上盒飯,連帶著服務態度都變得和藹許多。
她們說“今天的食物任何人都可以享用,今天午時將會是一場真正的饕餮盛宴,各位可以在不將食物帶離餐桌的前提下,盡情填飽肚子。”
“這將會是我們最後的慷慨,因為在今天下午,我們的火車將準時抵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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