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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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吃飯
    陳嘉措看著腳下的地磚,掛了江承航的電話之後,他想再等三分鍾,她再不來自己就上去。
    秒鍾不給麵子的轉動了三圈,他抬頭看了眼門口,沒有周搖也。
    他歎了口氣,表盤上秒針還在繼續走動著,算了,等秒鍾再走三圈吧。
    三圈又三圈。也不記得騙了自己多少次了,他等了又等,然後抬頭。
    大門霧蒙蒙的玻璃也沒有將她的身影完全擋住,她好像沒有帶傘,裹緊了身上的大衣走進了飯店的旋轉門,頭發也有些濕,有大概率感冒的風險。
    他等到了。
    她的出現讓陳嘉措莫名地鬆了一口氣,他生出一股難以細述的喜悅之情。
    周搖也看見了他,將原本走向前台的腳步調轉,走向他。
    一路走過來,腳步有些快,她平時不常鍛煉,路走快一點都覺得有些心跳加速,喘得厲害。
    陳嘉措等她走上前:“走吧。”
    “是不是就等我一個了”周搖也說話有點還些大喘氣。
    陳嘉措放慢腳步:“我也剛來。”
    電梯從樓上下來,他們兩個的身影倒映在電梯門上,周搖也咬了咬下唇,感覺自己還是應該解釋一下:“我今天去審批局調文件了,年後開庭要用,八百多頁的文件都需要敲章,來的時候又堵車了。”
    電梯到了一樓,電梯門打開,他一手擋著門,側身讓她先進去:“沒事,堵車是不可控因素。”
    不過是二樓,電梯剛起步就停了。照舊是讓周搖也先出去。他走在前麵帶路,地毯將兩個人的腳步聲都掩蓋住了,沒有關上的包廂門裏傳出講話的聲音。
    ——“我想起來了,就是前一段時間挺轟動的一個強|奸案,她是那個強|奸犯的辯護律師。”
    兩個人的腳步在包廂外麵停了,陳嘉措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被周搖也拉住了。
    包廂裏剛才說話的人繼續說著:“結果那被強|奸的小姑娘敗訴之後跳河自殺了,人媽媽悲憤交加,把她給捅了。結果她在醫院裏被搶救過來之後反手把人媽媽也送進去了,雖然她沒有死,但是聽說法院判那個傷人者判得挺重的。要我說就是活該,自己溟滅良知接了這種案子,活該被捅。”
    崔沅不信:“假的吧,估計有隱情。”
    江承航:“我這就不同意了,什麽叫溟滅良知啊。那些犯了罪的人送到醫院我也救啊,在其位謀其職。”
    陳嘉措掙脫周搖也的桎梏,伸手要去推門的時候,她的手比自己更快摸到門把手。
    她走在前麵,開門的聲音讓包廂裏的人紛紛投視線過來。大家都有些尷尬,也猜到她剛剛在門口都猜到了。崔沅指著兩個挨在一起的空位置,打圓場:“來了啊”
    周搖也沒接話,陳嘉措反手將包廂門關上,走在周搖也身後:“她今天去審批局調文件了,窗口辦事效率太低,下雨天路上還堵車。”
    替她解釋了。
    周搖也從包裏拿了一個小袋子出來,袋子很樸素,上麵隻有暗紋的雙c品牌lg。
    江承航驚訝她居然給自己準備禮物了,結果一打開,裏麵是對耳環。
    周搖也將包和外套脫了下來:“我不太會挑男士禮物,所以選了一對女士的耳釘。”
    那自然是送給崔沅的。
    崔沅嘴上客氣:“其實不用送禮物的,快坐快坐。服務員,上菜吧。”
    菜上了,包廂裏先前的尷尬氣氛也沒有了。陳嘉措和江承航明天開始就放年假了,剩下幾個人不是從事醫生這個工作的,喝點酒也沒有事。
    陳嘉措從轉盤上把隨手拿了一杯啤酒,周搖也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透,桌上兩個醫生都不準她喝酒。崔沅和她坐在一起,兩個人平分了一紮鮮榨玉米汁。
    崔沅給她倒了一大杯,周搖也說謝謝的時候,感覺到一隻手把她座椅後麵的東西拿走了。
    陳嘉措是那個‘小偷’,空調的出風口對著他的後背,他把周搖也的大衣拿到自己椅子後麵。之前她冒著雨走過來的,大衣外麵濕漉漉的。
    周搖也看他,陳嘉措將她大衣搭在自己椅背上:“讓空調吹幹。”
    幾道菜之後,周搖也知道了,剛剛說她的那個人是江承航的高中同學。她正對麵那個腦袋大大的,聽口音是北方那邊的大塊頭是陳嘉措和江承航的大學同學兼室友。
    他們都叫他大頭。
    畢業之後大頭沒有當醫生,而是從事醫療器械方麵的工作。
    前一段時間大頭來洵川談生意,後天就要飛回北方過年了,今天既是給江承航過生日也是給他送行。
    每個人都在餐桌上聊著自己的工作和前景,從啤酒喝到白酒。周搖也沒碰酒,看著陳嘉措將空掉的酒杯放在轉盤上,被他們勸著,也喝起了白酒。
    看他喝酒感覺是挺神奇的事情,周搖也看他眯了一口酒之後吃了一筷子菜。
    “怎麽了”陳嘉措問,怎麽一直盯著他看。
    周搖也:“你還能喝酒”
    菜裏加了點辣椒,他胃口清淡,被辣吸了口氣:“還好。”
    大約是借著酒勁,先前那人突然開口問起了周搖也那個案子。
    “那強|奸案新聞裏沒有寫細節,我挺好奇你是怎麽巧舌如簧把黑白顛倒的”
    幾杯酒下去,那人原本就不多的情商徹底沒有了。大頭看著江承航和陳嘉措臉色都變了,拿起酒杯給那人倒了杯酒:“兄弟,我給你倒酒,我們雖然今天剛見麵,但是碰杯碰一個。”
    那人用手捂著酒杯:“來不了了來不了了……”
    “那是我被告和原告的,我沒有辦法告訴你。不過有一點可以說……”周搖也用濕毛巾擦了擦手指,她語氣總是平平的,職業也需要她以嚴謹的姿態進行。
    冷清的聲音音量不大,但是桌子那頭推杯換盞的人都看了過來。
    周搖也放下手裏的濕毛巾:“人人完全平等地有權由一個獨立而無偏袒的法庭進行公正的和公開的審判,以確定他的權利和義務並判定對他提出的任何刑事指控。世界人權宣言,看過沒有我以人格保證給予每一個人享受法律的權益,在法律麵前,我再巧舌如簧也不能顛倒黑白。”
    陳嘉措喝得有點多了,恍惚間他好像回到了高三那年第一天見到她時候,她問林橋看沒看過紐約時報。
    他托著腮看著現在的周搖也,好像她還是那時候周搖也,自信又自命不凡,還是那個讓他無比憧憬的周搖也。她從不會讓別人看她的玩笑,不向挫折和苦難低頭。
    她三言兩語把這個案子帶過去了,再怎麽問,她也隻會說別人的,她需要保密。
    陳嘉措一直看著她,突然視線裏的人沒有任何征兆地扭頭看向自己。他視線已經有點模糊了,大腦也昏昏的。四目相對的時候,他一整個像是不會講話的人就朝著她笑。
    周搖也看他那樣子,也懂了:“喝多了”
    他點了點頭,脖子和眼睛都泛著紅。對視的幾秒後,他突然抬手,幫她把耳邊一小簇亂跑耳朵別好,然後很快收回手,一臉滿足地看著他的‘勞動成果’,就像是逛超市時,把手伸進綠豆和大米裏一樣。
    最後大頭酒勁上來了,給唯一一個缺席的大學室友周子翼打電話。
    “喂,老周,你猜猜我和誰一起吃飯呢”
    雖然手機開著免提,但是周搖也還是不太聽得清楚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大頭站起身,打開了後置攝像頭,一個一個地拍過去,脖子裏就差掛一個駐洵川特派記者的牌子。
    先是江承航,介紹一帶而過,最後被壽星要求加戲。
    大頭這才將手機鏡頭懟了過去:“這是今天的大壽星,可惜你離得太遠了,要不然今天帶你熱鬧熱鬧。”
    電話那頭的周子翼歎了口氣:“別說來了,我今天大晚上還要上班,連軸七十二個小時了。你問問江承航,他家那邊的赤腳醫生走了沒有我也要去入股加入,我快堅持不下去了。”
    大頭拿著手機笑得賊歡:“我看了看你們現在的遭遇我真是越來越慶幸當時畢業我沒去當白衣天使。”
    江承航叫他滾蛋:“還不是因為你他媽那次模擬手術,一個小雞眼差點被你弄成截肢手術了。老田那是對人民群眾負責,掛了你的實習,你沒法當白衣天使了你才轉行的好嗎”
    大頭沒理他,拿著手機往旁邊照,給手機那頭的人介紹著:“這是江承航老婆。”
    說著,周搖也看見大頭繼續移動著他的手機,看著明顯拍攝過來的角度,她有些想躲。
    “這是老陳。”大頭指了指陳嘉措,然後停住了:“老周,你看這是誰你快猜,你絕對猜不到。”
    如大頭猜測的一樣,電話那頭的人沒聲了半天之後,讓他別賣關子。
    大頭又想賣關子又想對方快點猜出來:“我們大一的時候還和陳嘉措一起去看過她打辯論賽的,你忘了”
    幾秒後,手機喇叭裏傳來一句髒話:“追到了”
    隻是周搖也一愣,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大一的時候去看過她打辯論賽
    他們不是大學同學嗎那應該都和陳嘉措一樣念的是洵川大學啊。
    作者有話說:
    人人完全平等地有權由一個獨立而無偏袒的法庭進行公正的和公開的審判,以確定他的權利和義務並判定對他提出的任何刑事指控。——世界人權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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